第45章 第四十五回(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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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硯,你要學會表達情緒。"

教她習字的夫子也這樣說過她。

那時她練了許久,名家字帖她能學來九成九,但就差了那麼一分,就稍顯平庸。技巧善用十足,隻是缺乏情感,字也就看起來乾癟刻板。

"若你不知道如何表達,那便明日跟我來吧。"

夫子後來帶她去街上支了個幌子,替人代寫書信。

來的人總會是進述自己的故事,筆者感受客人的故事書寫潤等,落成信件。

秦硯看著夫子寫了一封有一封,沒封的筆跡都些許不同,或急或徐,伴隨著文字婉婉訴說著寄信人的心緒。

夫子遞給她筆去寫一封書信,去表達別人的情緒,她似乎感覺到了不同。

落筆的字跡多了一些靈氣,但到了自己寫時,又回到了原來的樣子。

夫子嘆了口氣,"阿硯是懂事的孩子,但是我也希望你偶爾不那麼懂事,偶爾任性一點。"

秦硯定著自己麵前的宣紙發愣。

她確實不太會說自己的事情。

她的母親生下她不久後就病逝了,是因為勉強生產引發了舊疾。父兄忙於軍務,留她一個人在府中也不放心,便直接帶到了軍營。

她父親秦嶼說她小時候很奇怪,不哭不鬧,見人就笑,甚至能知道別人心情不好,爬過去沖他"咯咯"的笑。

秦冶說這還叫奇怪啊,這孩子多好帶。

秦嶼踹了他一腳,"你以為都像你,小時候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再大一些她不便再待著軍營中,便回了府。

不像是往常的小姐們,家中沒有主母,她早早就掌了家。

別人學的是女紅插花,她六歲就看起了賬簿,跟著去管了各處田莊。秦家的大小姐看似光鮮張揚,但回了府中仍舊是麵對著孤寂。

在她掌家沒多久後秦冶生了和母親一樣的病痛,隻是一直瞞著她,以為她不知道。她沒什麼能幫得上的,隻能讓他們不必憂心家事,她要獨當一麵。

秦冶總問她,"沒人難為你吧?"

秦硯笑著說∶"哪能呢,我可是大將軍的妹妹。"

但實際上因為田莊管事的欺上瞞下,以次充好,甚至見隻有她一個小姑娘掌家便隨意刁難她。她雖然要強不說,但半夜氣哭過好幾次。

第二天還要打起精神解決那群刁蠻的管事的。

既然自己能解決,那就不必讓他擔憂。

每每秦冶問起,她都會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笑起來。

秦家大小姐那明媚張揚的笑容是她最堅硬的鎧甲,她眼中不屬於少女的堅定是她最強的矛。

不讓人擔心,好似已經成為她的本能。

秦冶似乎發現了,秦硯總是問著他們的事情,關於家中的事隻會說"一切都好",連點雞毛蒜皮的抱怨都沒有。

"別問你什麼都說好,我是你哥,開口說一聲能缺條腿啊?""有什麼想要的就說,有什麼自己解決不了的就讓人去找我。"

秦硯抿嘴,但抬起頭還是那樣笑著,"那……我想要兩條嶺南小金魚。''''她想,這應該就是任性吧。

"嗬,你這還挺會要東西。"秦冶有點後悔。但還是給她弄來了小金魚。

那時雖是不算輕鬆,但勝在自在。

但一次又一次目送父兄出征,到最後沒有一個人回到家中。

原先支撐她穿起鎧甲的人早已離去,想讓她任性一些的人隻能活在往昔。

她在長安舉目無親,不知道該信任誰。很累,活著很累。

她不知道跟誰說,也不敢跟誰說。

而如今眼前的人幾近拆穿她的偽裝,一步步逼問向前。沈曠眼眸中映著她的身影,不容人抗拒一般奪取著她的注意。

"阿硯,跟我說說吧。""你到底想要什麼?"

耳邊音絲叩響心弦,擾亂心神的卻是她自己漂浮不定的意誌。秦硯麵對過沈曠問出的許多問題,但唯獨不知道這應該如何作答。

很少有人看穿她的偽裝,沒有人問過她。所以她根本不知道答案。

但沈曠替她答了出來,"沒什麼想要的。"

如果是往常她會這麼答。

秦硯眼神輕晃,好似失笑一聲,確實是她能說出來的。但也確實,和離之後越發看不清自己想要的是什麼。

"嗯。"秦硯點點頭。

一時扭轉人的習慣是不可能的,沈曠曾經問了上百次,也是一樣的答案,忍不住眼中染上一抹失落。

隻是他不是那麼容易放棄的人。

"三年。"沈曠忽然靠近,他與書架之間的距離僅僅能容納一人,他低頭看去那猶豫不決的姑娘,沉聲說道∶"三年不值得你信任是我的錯。"

"但你應該清楚我的為人。"

"你也很清楚,如果我為了利益,沒必要執著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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