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第 47 章(1 / 2)
珞佳凝回到府裡的時候,有些困得迷迷糊糊的。
有孕之後本來就容易困倦。今天跑了這麼一圈,又在那邊和家裡人說著家裡的各種情況不免心累。這樣一來,回到府邸的時候居然要睡過去了。
她強撐著先見了馥容和蘇培盛他們:「有什麼情況嗎?」最重要的是,現在那些人還在不在和李氏「攀談」著?
馥容一看就知道福晉困了,忙說:「沒甚大事。不過是和李氏身邊的春蕊說了幾句話,又給了春蕊一套衣裳便走了。現在人不在這兒。」
聽到了這樣的狀況,珞佳凝心知這個時候是拿不到那些人的錯處了。這便放任自己睡了過去。
睜眼已經是天擦黑。
她這一睡就睡了一個時辰。
珞佳凝用了些飯,便把人都叫來,細問今天的情況。
原來,和李家人暗中勾結的,就是春蕊。
她原本就是在李氏身邊伺候的。在李氏還是李格格的時候,她跟在李氏的身邊,沒少出謀劃策,算是李氏的心腹之一。
後來李氏獲了罪,她倒也「機靈」。明明給她安排的差事是照顧李氏,她卻自己找了偷懶的法子,日日賴在西廂那邊,說是照顧小格格,其實就是不想麵對又髒又臭還謾罵不停的李氏。
出宮立府之後,春蕊和李氏一開始是不對付的。
也不知道怎的如今居然聯合起來了,春蕊居然和外頭的李知府家人搭上了關係。
或許是因為四個詩字頭的太過張狂,屋裡另外兩個人——李氏和春蕊就聯合起來了?倒也有這種可能。
隻不過春蕊怎麼和李知府的人搭上關係的,這事兒得細細思量。
珞佳凝說出了心中的疑惑。
蘇培盛道:「這事兒奴才倒是從高公公那裡聽了一耳朵。」
「高無庸?」珞佳凝說著,下意識朝窗邊胤禛那兒看了一眼。
蘇培盛:「是。高公公說,春蕊有時候會出去置辦一點小格格需要用的東西。您也知道,宋格格是個沒什麼主意的。春蕊以前就在照顧小格格,從小格格剛出生就開始了。她若是說了一些小格格從小到大習慣用的東西,怕是連宋格格也拿不定主意,隻能允了她出門去辦。」
宋氏雖然疼愛小格格,卻也隻是半道上才開始的。
小格格剛出生那會兒,宋氏還為自己那個夭折了的孩子痛苦不已。當時的她,連四阿哥都顧不上搭理,又怎會注意到別人生的孩子?
所以春蕊真拿捏住了這一點,宋氏就不得不給了春蕊可以出府的牌子,讓春蕊出府采買有關小格格的物件了。
「時間上來說,對的上。」珞佳凝道:「高無庸說得不無道理。」
現在府裡就統共她和宋氏在後宅能管事。
她在家的時候,一直是她管著府裡的牌子。誰要出門去,需得在她這兒回話。
除夕那天,因為她要去宮裡參加家宴,所以把牌子給了宋氏暫時保管著。再後來初二這天,也暫時交給了宋氏。
除夕那天,宋氏半夜就來把牌子還給她了,順便和她說了給誰了牌子做什麼事情。
當時倒是提了春蕊一句。
隻不過宋氏說的是「春蕊出去了一小會兒給小格格買了個撥浪鼓」。而且春蕊前段時間一直和李氏不對付,兩人針尖對麥芒地天天掐架。
於是這事兒好似沒什麼奇怪的,珞佳凝便隻略聽了聽,沒細問。
想來除夕那天,春蕊不知怎麼的遇到了李知府的家的人,然後兩邊一合計,李知府家的人開始過來「串門」?
……不對。
時間點對不上。
如果那天才開始遇到,李家的人沒道理會準備得那麼充分。
珞佳凝遣了翠鶯:「你去宋格格那兒一趟,問一問臘八節那天的時候,春蕊有沒有出府去買東西。」
她剛想起來,不隻是除夕和今天大年初二她把牌子給了宋氏。
就連臘八那天也是如此。
臘八的時候,忽然宮裡要舉辦家宴,她為了府裡的照常運轉,也把牌子給了宋氏。
當時宋氏初次接手牌子的事兒,還不太熟悉。
珞佳凝參加完宮裡家宴回到府中,問宋氏有關當天的人員流動,宋氏答得磕磕巴巴不太連貫。想必是記住了一些忘記了一些。
當時沒提春蕊出府的事兒,卻不見得春蕊真的一直就待在府裡。
許是宋氏回稟的時候一緊張給漏說了。
如果說李家的人這幾日準備充分而來,說不定開始的時間要更早一些。
臘八之時正合適。
林氏在那之前來過四阿哥府,受挫之後沒臉再拜訪。想必窩了一肚子火,在李家沒少說四阿哥府的壞話。
而且臘八的時候,恰好也差不多是李知府回京述職的時間點。
隻是李知府自己心裡有數現在的李氏是個什麼身份,他就沒來叨擾四阿哥府上,悄悄地接了差事,旁的多餘的事情都沒做。
一屋子人都等著翠鶯的詢問結果。
不多時,她氣喘籲籲地跑進了屋子,扶著門框喘息了好一會兒才緩過勁兒來:「宋、宋格格說,春蕊那天,確實、確實出府了!」
這下子屋裡人的表情都變得微妙起來。
翠鶯回道:「宋格格說,那日春蕊確實拿了牌子出府了一趟。當時,小格格哭鬧不止。春蕊說她有辦法哄了小格格開心,就拿了牌子出府一趟。回來的時候,小格格已經不哭了,自己玩著。春蕊把她買來的小墜子給小格格,小格格開心得不行,一個晚上都在笑。」
說道這兒,翠鶯略頓了一頓:「宋格格還說,也正是因為臘八那天春蕊有辦法逗了小格格開心,所以除夕那日,她也同意了春蕊去買東西給小格格。」
珞佳凝問:「宋格格可說了這幾次春蕊出門的時間長短?」
「臘八那天略長一點,一個半時辰的樣子。」翠鶯道:「除夕的時候稍短,約莫在半個時辰的樣子。」
一個時辰就是兩個小時。春蕊臘八那天出門的時候居然花費了三個小時的時間……
也難怪她出門的時候小格格還哭鬧不止,等她回來的時候,小格格早就雨過天晴開始玩了。任哪個沒病沒災的小孩也不至於哭上三個小時不停歇。
「就是她了。」珞佳凝唇角露出些微笑意。
現在看來,這些事兒倒是都有些鋪墊。隻不過她在孕中沒有想那麼多。而且李氏和春蕊一直都表現得關係很僵,也誤導了她的考慮方向。
也不知道春蕊和李氏天天在一起「密謀」了什麼,居然開始聯合。
若真如此的話,她們之前的不對付和掐架,說不定隻是做給主子們看的而已。實際上兩人還很要好。
弄清了春蕊確實是那個「內奸」之後,珞佳凝才讓蘇培盛把話說下去,看看春蕊她們今天都鬧出來了什麼事。
「她今日偷偷見了李家那個女眷,就是林氏。」蘇培盛道:「林氏和她簡短說了幾句話的樣子,然後給了她一身衣裳。」
「既然隻是見了一麵又送了衣裳。」珞佳凝疑惑著說:「看上去好像沒什麼問題?」
不過這話也隻是說說而已。
試問李家人大費周章地和李氏搭上線,怎麼可能隻是為了送一件衣裳那麼簡單。
如果真隻是這樣,他們盡可以正大光明地前來四阿哥府拜訪,堂堂正正把衣服交到府裡。這樣李氏照樣可以順當地穿上這件衣服。
而且此種舉動還更簡單些。
雖說李家不算是四阿哥府的正兒八經親戚。但是李氏還在府裡,他們就能送東西過來。隻是不一定能夠見麵罷了。
李氏犯了錯後,皇上放了她一馬。隻要她還是府裡的人,李家就可以走正當渠道把東西送來。
如今李家人這樣費盡心思,說沒有另有所圖,誰都不會信。
珞佳凝便也不過隨口這樣說說。
一旁的胤禛正在看書,沒有留意她的表情。聽了她的話後,他把書冊放到案上,表達了自己的看法:「這事兒不能說沒有問題。倘若他們心中沒有鬼,為什麼不親自登門拜訪我?」
說罷他哂然一笑:「雖說他們家女兒犯了錯,可我也不像是洪水猛獸那般讓人不敢來見吧。」
四阿哥這話一出來,蘇培盛和安福悄悄交換了個眼神,又都偷偷看向四阿哥。
二人心裡有同樣的念頭。
——說句實在話,您不笑的時候還真像洪水猛獸!
兩人偷偷腹誹著,一旁的馥容頷首說道:「四爺這話說得在理。」她勸福晉:「這事兒還是得警醒著點。李家人並非善茬,福晉當心為妙。」
如果李家隻是平平無奇的一戶官宦人家,那李知府不過是江南的一個小小官員,怎的就能把女兒送到堂堂皇子府裡做妾室了?
而且,如果不是福晉撞破了李氏的那些手段,指不定現在是個什麼樣子。皇上說不定也不知道這個女人私底下是什麼麵孔,隻看表麵還得贊她一句「恭順賢良」呢。
隻能說李家教女有方,不光是李氏,李家自己也是手段層出不窮。
珞佳凝實際上也沒有掉以輕心。
隻是屋裡頭的人都在為她著想著,她心下感動,就也沒有辯解,隻依著他們的話說:「你們放心,我自然會小心一點。」
蘇培盛想到一事,猶豫著說:「福晉,奴才覺得,李家下一次過來倒不一定非得湊著您不在的時候了。」
珞佳凝:「這話怎麼說?」
蘇培盛:「奴才瞧著他們走的時候神色頗為自得,就跟在後頭悄悄走了一段,還讓府裡的一個護院跟了他們一段時間。聽他們話語間的意思,好似下回就敢拿著拜帖來登門到訪了。」
「登門?」翠鶯在旁不服氣,嗤了一聲:「就他們?也有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