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第 81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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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德妃這樣一番說之後,康熙帝輕輕把朱筆放到了桌案上。

「是這麼個理。」康熙帝道:「她這孩子,唯一的缺點就是太重情義了些。因為這個,旁的都顧不得管不上了。」

德妃:「可不是麼。我也勸過她多次了,遇到事情的時候,理智一些考慮一下。可她每每的遇到了事情,就真的感情大過理智,腦袋一熱就上去了。」

康熙帝道:「那就慢慢來吧。費揚古他們離開也有百餘日了,對她來說也已足夠。你看看情況,給她送去些翡翠首飾和幾件鬆綠月白的衣裳。她是個聰明孩子,心中有數。先穿些淺淡色的衣裳,往後慢慢來。」

這已經是身為帝王的讓步了。

德妃喜不自勝,福了福身:「多謝陛下。」

康熙帝「嗯」了聲,又道:「也是她自己的造化。」若不是四福晉平時做善事良多,也不至於一個個的都在為她求情。

先是公主們,後是阿哥們,繼而太後,看出他的不悅後,都在為她說話。

現在就連他主動找來的德妃也都向著她……

康熙帝仔細想想,老四媳婦兒就是這個脾性。他原先覺得這個兒媳婦好,也是因為她秉性善良。

既然如此,他也不必多計較這些個了。

隻是凡事要有個度,超出來就過猶不及。這也是他讓德妃用首飾衣裳提點老四媳婦兒的用意所在。

就看那孩子是不是知情識趣,能否領略他的心意了。

德妃當即就要讓人去準備衣裳首飾。

康熙帝抬手攔住了她:「倒也不用這樣麻煩。」

德妃一愣:「嗯?」

康熙帝慢吞吞說:「前些日子內務府新進了一批料子,朕覺得那些鬆綠色的布料和月白色的布料,給老四媳婦兒做幾身衣裳挺不錯的,而且那些顏色也不紮眼,正適合她用,就讓人做了幾身。」

德妃眨眨眼,福了福身:「臣妾先替她謝皇上賞賜了。隻是那翡翠首飾——」

「朕那兒也有。」康熙帝急急說完後,覺得自己好似是嘴太快了些,忙收住神色,板著臉,鏗鏘有力地說:「不過是些首飾罷了,內務府那兒肯定是有的。等會兒朕讓梁九功去內務府找一找,若是尋到了合適的,就讓人給你送來。」

德妃會意:「而後臣妾再給四福晉送去。」

「你就說是你賞賜的就行了!」康熙帝趕緊補充道。

德妃笑著頷首:「那是自然。」

康熙帝這便鬆了口氣。

過了沒幾日,永和宮的賞賜就由慧儀姑姑親自送到了四貝勒府上。

如今到了夏日,四貝勒的新宅邸已經修葺完畢。

隻是四福晉的父母剛剛亡故,四貝勒府不好慶祝喬遷之喜,搬家的事兒就一直擱置了下來。

慧儀帶著人送賞賜,來的就是舊宅邸。

德妃這樣給了一撥賞賜,一則是提醒四福晉可以搬家了,另一則也是借了這個由頭讓四福晉進宮一趟。

有賞賜就有謝恩。

一來二去的也就開始走動了。

四福晉素來機敏,很快領會了德妃的意思。

第二天,珞佳凝進宮謝恩,穿戴的剛好就是德妃之前按照皇上意思,送去四貝勒府上的首飾衣裳。

珞佳凝去過永和宮後,在德妃的明示下又去了趟乾清宮謝恩。

康熙帝見到她今日的穿戴,隻覺得這樣的年輕女孩兒就該這樣朝氣蓬勃的穿戴。

他看著孩子明艷的模樣,身為父親便也心裡舒坦了,就側頭悄悄和身邊伺候的梁九功說:「她穿著正合適!」

忽而帝王又輕輕擰眉:「朕怎麼覺得她瘦了不少?」

明明這些衣裳都是按照她幾個月前在宮裡裁剪的尺寸做的,這次衣裳尺寸與幾個月前的想通,居然顯得空盪盪的了。

梁九功輕聲說:「遭遇如今坎坷,瘦一點也是正常的。」

康熙帝就輕輕嘆了口氣。

珞佳凝剛才在自顧自地吃茶,即便是隱約察覺到了皇上在那邊竊竊私語說的可能是她,她也不可能為了偷聽皇上說的話而浪費成就點。

成就點這東西,多多益善。不必要的時候斷然不能浪費了去兌換什麼偷聽裝備。

珞佳凝悠然自得地喝著茶。

康熙帝回頭望過來,看著老四媳婦兒這樣子,他著實放心了不少。

他有些開心得想笑。

轉念商量著,自己家身為皇帝,理應喜怒不形於色。不能明明白白地就這麼告訴別人,現在他很開心。

康熙帝故意板起臉,與珞佳凝說:「今兒你也是來得巧了。太後正好叫了佟佳家的舜安顏和張英家的張廷璐進宮。宮裡的德妃她們和這倆孩子不熟,那些公主們也不能隨意去見他們。既然你來了,不妨幫朕招待一下吧。」

珞佳凝一下子就聽出來了,這事兒恐怕就是太後早就打算好的。

兩位公子來了,妃嬪和公主們不好招待他們倆,不還是有阿哥所的阿哥們麼?

顯然皇上早就打算好了讓她來辦這個「苦差事」,故意說得冠冕堂皇而已。

珞佳凝心知皇上是好意,太後也是好意。

畢竟她窩在家裡那麼久為父母守孝,已經是「與世隔絕」太久了。

其實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她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原身已經嫁給四阿哥幾年了,她一來就住在宮裡,和烏拉那拉家的長輩其實是沒有接觸過的。

後來出了宮,因為政治關係,她也不能經常回娘家。

所以硬要說她和父母親有多麼深濃的骨肉親情,並不現實。

實際上,那些悲從中來無法抑製的痛楚,很大程度上屬於血脈傳承下的「骨肉至親」之情。

在費揚古和愛新覺羅氏離世後,血脈之間傳遞出的那種悲痛,讓她真的是短時間內緩不過勁兒來。

如今過了百日後,許是她幫兩位老人守過了的關係,那種血脈相連的悲痛倒是淡了一些。她就也能夠漸漸舒緩過來了。

隻是身子還虛弱著,得好好調養才能像前段時間那麼健康。

她明白,如今太後和皇上這樣安排,也是希望她和旁人家的孩子們多走動走動。

恰逢公主們和舜安顏、張廷璐的事情是喜事,兩位長輩許是想借了這樣的喜事,沖去一些她的愁苦與哀傷。

珞佳凝就也沒戳穿皇上的「裝模作樣」,笑著應了:「一切聽皇阿瑪安排。」

康熙帝看她這樣乖順,反倒是心疼她起來,忍不住說:「你安排好他們的茶點就行了。他們許久不曾進宮,太後讓他們多吃兩盞茶再走。倒也不至於留飯。」

自打上次珞佳凝在宮裡見過這兩位公子後,太後就沒有再宣他們進宮來。

很簡單。

本來這倆孫女婿就是四孫媳婦來張羅著相看的,沒了四孫媳婦,德妃又是個沉默寡言沒意思的,太後獨自一人了,也提不起精神來安排這事兒。

昨兒聽說德妃賞賜了老四媳婦兒一些東西,太後知道今兒再怎麼說,老四媳婦兒也得進宮來謝恩。

她心中一動,和皇上通過氣兒後,把這倆兒郎也找到了宮裡。

沒別的,就是年輕人湊一起,熱鬧,喜慶。

康熙帝看四福晉瘦弱得很,擔心她的身子,直接讓梁九功送了四福晉去太後的寧壽宮。

路上,梁九功小聲勸四福晉:「……恕奴才多嘴。奴才還沒見過陛下和太後為了哪個阿哥或者公主這樣費心呢。福晉您的頭一個。可既然陛下和太後都這樣為您費心了,奴才鬥膽勸一句,福晉還是把心思收斂回來的好。」

珞佳凝忙說:「多謝公公美意,我明白的。」

她這段日子一直在四貝勒府裡不曾出來過,也真的是想替原身的生身父母守一守。

畢竟那種吃不下睡不好的日子挺難捱的。

血脈割舍不斷,就順其自然。唯有幫助原身給父母守了孝,她把該做的做了,往後的日子才能不留遺憾。

對她,對不知是不是已經魂飛魄散的原身來說,都好。

如今百日已過,她身為女兒也隻能做這些了。即便胤禛慣著她,她也不能不識大體繼續鬱鬱寡歡下去。

畢竟身為四貝勒的福晉,她需要做的事情還很多。

雖然心中依然憂愁,她隻要把對父母的思念好好放在心裡,便沒辜負了二老的養育之恩。

梁九功看四福晉麵上有了些笑容,便鬆了口氣:「福晉心裡明白就好。四貝勒這段日子聽了不少閒話,」

珞佳凝沒想到會有這麼一出,腳步微頓:「四爺?閒話?」

梁九功:「是呀,好多人在外頭傳,說什麼四貝勒管不住四福晉,任由四福晉不顧規矩為父母守孝。還說四貝勒府上,貝勒爺是半點兒都做不了主的,什麼事兒都得聽福晉的。就連四福晉做事逾矩,四貝勒也半點說不上話。」

梁九功嘆著氣道:「皇上問過這話的源頭是哪兒,問來問去沒個準的答案出來。皇上也是替四貝勒著急,這才讓福晉您趕緊走出來,不然外頭指不定後麵會把四貝勒說成什麼樣兒呢。」

珞佳凝雙手指尖絞在一起,半晌說不出話。

她明白,梁九功說出來的不過是冰山一角而已。肯定還有許多更難聽的話,梁九功壓根都說不出口,免得汙了她的耳。

聽到的都那麼不堪了,誰知道被掩下的那些成了什麼樣子?

原來胤禛這段日子居然為她受了那麼多的委屈。

可嘆他身為皇子貝勒,居然回家後一個字兒也沒和她提起過,更是半個字兒的抱怨都沒有。隻把這些受到的委屈都放在了心裡。

每日他歸家後,都是溫聲細語地和她說著話聊著天,還陪她讀書寫字……

身為夫君,他已經做得很足夠了。

思及此,珞佳凝的心裡愈發通暢起來。她麵上帶著暖暖笑意:「多謝公公提醒,我自不會辜負了皇阿瑪和四爺對我的好意。」

梁九功打了個千兒:「福晉不必謝奴才,這都是奴才應該做的。」

此時已經到了寧壽宮的外頭。

院內隱隱傳來了爭執聲。

梁九功「咦」著往那邊望過去:「這是誰吵起來了麼?」

「先去看看怎麼回事。」珞佳凝說著,加快了腳步進入了寧壽宮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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