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第 117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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珞佳凝自然知道這個高士奇不是一般人。

高士奇雖然沒有經過正常的科考途徑入仕,卻憑著自己的本事讓皇上親自賜予他會試資格,記名翰林院供奉,而後步步高升。如此種種,絕非等閒之輩可以做到的。

這人不光有才學,還很懂得人情世故,更知道如何在皇上跟前得一個美名。

珞佳凝快速思索著怎麼樣才能盡快離開這個花園。

問題是她第一次到高府,她連這個宅院有哪些地方可以去都不知道。現在想找個脫離的時機,也得找準了才行。

這時候高士奇突然問四阿哥:「請問四爺,此次太子抱恙,陪在太子殿下身邊的大臣是哪一位?」

胤禛:「高先生問得有趣。你怎知在他身邊的隻有一位大臣?」

「老朽聽陛下提起『那人』,既然陛下說的是『那人』,想必隻一人了。」高士奇含笑捋須:「老朽隨意揣測一下,太子殿下身邊的是否索額圖?」

胤禛自然知道索額圖和高士奇之間的恩恩怨怨,便道:「正是他。」

不給高士奇一個準話是不可能了。

皇上在高士奇跟前為了不讓高士奇聽了不高興,所以不提索額圖。現在他們夫妻倆在這裡,主人家都問起來了,還不如大大方方承認。

反正高士奇自己真遣了人去探聽的話,也能知道留在德州的大臣是哪個了。

胤禛對高士奇的揣測給與肯定後,高士奇卻臉色微變,湊到四阿哥跟前:「四爺可知那索額圖之前悄悄搞了一些明黃布料?」

胤禛心裡突地一跳,想到了之前在東宮偷偷看到的太子穿著的明黃色的衣裳。

他不動聲色,麵對珞佳凝疑惑的目光也沒說什麼,隻擰眉道:「皇阿瑪可曾讓索額圖購過這種料子?」假裝沒明白高士奇的意思,隻說可能是皇上讓索額圖弄的。

高士奇笑了:「若真是皇上讓采購,那自然是走正規的程序一步步來,何至於讓索額圖私下裡訂購這些?四爺想想,如果不是皇上讓采購的,那會是誰?太子又為何在這個節骨眼上偏偏讓索額圖去陪他?」

高士奇的笑容意味深長:「老臣覺得,此事大有蹊蹺。」

高士奇知道,索額圖那麼的有恃無恐,不過仗著自己和康熙帝是一起打拚上來的交情,而且當今太子又和他有血緣關係罷了。

想要扳倒索額圖,就得把太子也拉下來。不然有太子在,索額圖就沒法徹底除去。

其實高士奇也並不是特別確定,那批料子是不是給太子的。

可索額圖弄了這樣違逆聖意的東西來,不是給太子的,又能給誰?!

他必須要讓皇上相信,那個東西是給太子的,這才能夠一石二鳥,徹底搞死索額圖!

聽了高士奇的話,胤禛頓時明白過來他當時看到的那明黃衣裳,正是索額圖暗中做的。

照著高士奇的意思,索額圖早先在江南找人秘密弄了這麼一批布料,畢竟江南的布匹是頂級的。而後,索額圖會趁著去德州的機會,把這些布料偷偷送給太子胤礽。

但問題在於,胤禛清楚明白地知道,太子已經收到了那些布,確切地說,太子已經收到了那些布做成的衣裳……

可見,即便是太子在病中的時候口口聲聲好似夢魘一般念叨著索額圖的名字,實際上兩個人私底下卻有往來。隻不過借了皇上的口,讓兩個人的相見更加正大光明且明目張膽起來。

令人疑惑的是,當初太子明明不肯挽留索額圖,所以索額圖「告老還鄉」才會那麼順利。

怎的太子又懊悔了、重新和這個老臣暗中勾結聯係起來了?

胤禛正快速思量著。

這個時候珞佳凝已經徹底準備妥當。

她剛才聽著自家老公和高士奇的對話時候,已經十分憤怒了。

索額圖有不臣之心,姓高的你有本事找皇上說啊,你找我老公說什麼?

哦你怕皇上會責怪你,我家老公就不怕了?

珞佳凝當即身子一歪,眉頭皺得緊緊的,柔聲說了句:「哎呀我突然有些頭疼。」

四福晉這個變故來得太快,就連老奸巨猾的高士奇看了後也是沒反應過來,驀地一愣:「福晉怎麼了?」

「我頭疼,有些暈。」珞佳凝的語氣已經開始發沉。

胤禛看她臉色發白唇色都開始變得顏色淡了,心慌起來。

剛才倆人默契地交換了個眼神,明明是說裝一裝就好了,她怎麼還這麼真情實感地開始暈了?

胤禛忙一把將四福晉打橫抱起來,腳步匆匆往外頭走:「快!叫太醫!」太醫從京中出發就一路跟隨著,現在自然也跟著在高府落了腳。

珞佳凝躺在胤禛的懷裡,眼睛眯成一條縫朝高士奇看了看,見那老頭兒著實慌了,這才鬆了口氣。

她剛剛兌換了「眩暈藥丸」,並使用了一個,現在正起效果,全身無力發軟。

這「眩暈藥丸」因為是不利己的,沒什麼正麵的作用,倒是便宜的很。一個成就點就能兌換十個眩暈藥丸。

這東西的好處在於,它會讓使用者出現「眩暈」似的症狀,任憑大夫把脈也會說此人暈了。

可實際上,使用者的意識是清醒的,能聽能看能思考。隻是自己得裝一裝,別「暈著」還非要睜大眼睛,那真是白瞎了一個藥丸和十分之一點的成就點。

珞佳凝被胤禛抱著出那個花園的時候,悄扌莫扌莫瞥了一眼,正好看到了高士奇那若有所思卻又無可奈何的模樣。

珞佳凝不由大樂。

反正現在她不用自己走路,有胤禛抱著,索性「癱」在他的懷裡,舒舒服服靠著。

不多會兒,太醫小跑著來到了房間,給四福晉把脈。最後的結論是,四福晉身體有些虛弱,加上近日來坐車奔波,這才暈了過去。

高士奇一聽四福晉是真的暈過去了,這才緊張起來,與康熙帝道:「微臣當時看著四福晉麵色蒼白,卻忽略了讓福晉歇息,隻顧著向貝勒爺與福晉稟報索額圖的謀逆之舉,這才誤了福晉的治療……微臣罪該萬死,還請皇上降罪!」說著就跪了下去。

他跪得很快,康熙帝都沒來得及扶住他。

康熙帝忙說:「高先生請起。」又麵色微變:「你說的『謀逆』一事,從何而來?」

屋裡除了躺著的四福晉和照顧她的四阿哥之外,就隻有說話的這一對君臣和剛剛把完脈的太醫了。

太醫聽著那兩個字兒,都快暈過去了,心說這種大事是他這種小人物可以聽的嗎?

太醫這個時候是留也不是走也不是,生怕自己一開口,皇上的雷霆震怒就會轉移到他身上——誰讓索額圖這個時候不在現場呢。

好在四阿哥心善又心細,發現了太醫兩股戰戰的樣子,輕聲道:「你且退下吧。」

康熙帝這才想起來屋子裡還有個外人,擺擺手讓太醫走了,又讓他出去的時候關好門。

高士奇被康熙帝扶起來後,一直深深躬著身子,這個時候又揖了一禮:「皇上,微臣久居江南,自然知道江南的一些動向。而且說句自誇的話,微臣素有賢名,江南士子和老百姓們對微臣十分推崇,有些不敢和地方官員講的事情,倒是敢和微臣說上一二。」

康熙帝:「說重點!」

「是。」高士奇道:「前些天有人向微臣暗中遞消息,說索額圖暗中讓人弄了一批明黃色的布料,打算送給京城中的某位貴人。」

他這話一出來,康熙帝整個的臉色就不太好了。

明黃色本來隻有他能用,現在索額圖和太子勾結起來弄這樣顏色的布料,想要篡位的心思簡直是昭然若揭。

康熙帝猶不敢相信親愛的兒子會這般對待他,不由沉吟:「許是旁人……」

「若真是旁人的話,怎會是索額圖出手來置辦布料?」高士奇的聲音痛苦中透著憂慮,字字都是泣聲:「皇上!您一定要嚴查此事,切不可讓小人在朝中橫行無阻啊!」

康熙帝麵露苦楚,輕輕合上雙眼。

他一直在提防著的都是八阿哥,因為八阿哥在朝中大臣中的名聲非常好,而且八阿哥一直在暗中結交大臣,這讓他不得不提防。

可是太子!

太子怎麼會……

康熙帝威勢不減:「這件事,朕會命人暗中查探。高先生辛苦了。」

高士奇見皇上沒有個準確的說法,就依然躬身不動:「皇上,這事兒需得趕緊去辦!若是動手遲了,恐怕就一切都晚了!」

他這個時候深吸口氣,堅定地說:「還請皇上命人速查東宮和索額圖家!老朽以為,那明黃色的布料或者是做成的衣裳,要麼就被索額圖送到了東宮,要麼,就還在索額圖的家!」

胤禛聽了這話後,眉心微動,給四福晉掖了掖被角。

康熙帝負手在屋子裡來回踱步。過了約莫一炷香時間,他終是嘆了口氣,喚了人來,吩咐幾句。

四福晉當天晚上就醒了過來,而且看上去不錯。由太醫診脈後,也說四福晉的狀況很好,暈眩想來隻是一時間的事兒。

旁人都鬆了口氣。

胤禛卻還提著心:「你怎麼回事?真的身子不適?」

當時夫妻倆開玩笑似的交換了個眼神,他隻想著配合她演一出戲就罷了,誰曾想她真的暈了?

珞佳凝不好和他說,當時事情太急了,因為她發現高士奇這個人十分不好糊弄,如果是裝暈的話,很可能被十分記仇的高士奇看出端倪,從而可能在背後捅四阿哥的刀子。

——當然了,這個刀子不是不真刀子。但高士奇憑借著自己在皇上跟前的臉麵,說一些四阿哥的壞話,讓康熙帝討厭四阿哥,是很有可能的。

珞佳凝當機立斷換了「眩暈藥丸」來用。

這個藥丸的事兒,她不能和胤禛說,便笑道:「我前些天就有些不舒服了,可能水土不服。正巧這個時候需要我演一演,我放鬆下來,竟然真的有點暈了過去。」

她看胤禛一臉緊張,忙握了他的手說:「四爺不必擔心我。倘若我真覺得不行的話,會要求休息的。這次是意外。」

她好說歹說,胤禛略微接受了她「沒事」的說法。隻是一再叮囑她,往後再有一丁半點的不舒服,都要直接和他說,免得他提心吊膽的再寢食難安。

康熙帝派出去的人,當天傍晚就出發了。因為這件事情的關係,原本定的為期頗長的南巡之路,到這兒就戛然而止。

河道已經查看完畢,旁的大事也已經處理妥當。康熙帝第二天問過四福晉的狀況,知道四福晉身體無礙了,可以經受得住舟車勞頓,他就發出命令,打道回府。

卻不是直接回京,而是先去德州接了太子,再一同回京。

這一次去德州,康熙帝帶著兩個兒子和一個兒媳,另有一隊護衛,一行人是快馬加鞭去的。車隊則在後頭慢慢行著。

因為走得快,這樣一來,他們到達德州的時候,派回京的那些人還沒折回來。

一個多月不見,太子養病養得不錯。整個人白淨起來了,微微胖了些,走路的步子都帶著風,十分精神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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