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第 122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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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既然對年羹堯的事情上了心,自然會對此略做探究。

恰好當時都察院去了趟花街柳巷「抓人」的時候,他沒事就跟著走了一趟,當時去那些勾欄院的官員們,他也算認識。

第二天,胤禛找了都察院官吏,裝作無意地問了幾句。特別問了一聲那個叫做年羹堯的。

都察院人笑著打趣:「四貝勒怎的認識那個猖狂子弟的?不過是個從七品的庶吉士而已,整天誇誇其談,搞得自己比一品大員都還囂張。倘若他循規蹈矩就也罷了,爭一點口舌之利而已,沒人和他計較。可他偏去那種地方,找那種女人尋歡作樂……裡外都不算好東西,這種人也真是令人生厭。」

年羹堯即便文章不錯,也隻是個翰林院的小小從七品而已,剛剛做官。

如今都察院的五品官員自然嘲他不用絲毫的顧忌。

這都察院人又問四阿哥:「四爺今兒怎麼想起來問一問這個人了?這種小官員,犯了錯兒罰些銀子,再教訓一下便是,不勞您費心。」

他們以為四阿哥過問此事,是因為昨兒四阿哥跟著去了一起抓人,麵子上過不去方才稍微過問一下。

胤禛便隨意說了個托詞:「我妹妹的公公連同夫家的幾位伯哥都是從翰林院出來的,昨兒見有翰林院的官員,我就多留意了下。」

他此時說的就是張英和張廷瓚張廷玉他們幾個了。

都察院人恍然大悟:「原來如此原來如此。」難怪四阿哥對此上心,原來還有七駙馬那邊這一茬。

大家說開了,就也沒什麼多遮掩的。

都察院人就把年羹堯當時被「抓」的時候,怎麼和那窯姐兒勾肩搭背不堪入目的情形,盡數講給了四阿哥聽。

胤禛初時越聽眉頭皺得越緊,到後來反而眉心慢慢舒展開了。

就年羹堯這種貨色,想必四福晉也看不上。

或許她隻是覺得那人才華甚好,對才子頗為另眼相看?!

胤禛抓心撓肺地考慮著這件事,卻也不好麵子上表現出來,隻淡淡叮囑了這些人幾句就作罷。

他覺得這年羹堯品性如此惡劣,藏在都察院的監牢裡實在是委屈了此人才華。

恰逢今日要和康熙帝談及江南治水的相關事宜。

胤禛便湊著去乾清宮議事之餘的空檔,喚了一句「皇阿瑪」,洋洋灑灑說了一通長篇大論,引經據典足足說了一炷香時間,為的就是講一個很重要的中心思想。

——翰林院是古今清貴大學士們年輕時成長的沃土,應當是個清靜之地才對,絕對不容許有品性惡劣的人混跡其中,汙染了這一片淨土。

康熙帝自然不可能知道都察院查花街柳巷這種小事。

不過他從兒子那慷慨激昂的言說中咂扌莫出來了一點點的味道,遲疑著問:「現在翰林院裡有害群之馬?」

「正是如此。」胤禛躬身而立:「昨日兒臣跟著都察院眾人去查處劣跡官員,恰逢一名剛剛上任庶吉士的學子出現在那種地方,方才有此感悟。」

康熙帝知道,胤禛平時沒盯著翰林院那邊。不過想到有張英父子幾人這麼個間接關係在,他就能理解胤禛為什麼會這麼激動了。

「你說說看,那邊被查出來的翰林院庶吉士,是個什麼人。」康熙帝道。

胤禛就把年羹堯的名字報給了皇上。

康熙帝對這個年輕人很有印象。

前段時間任命庶吉士的時候,這個年輕人表現不俗,言談間可見其雄心壯誌。且文章寫得漂亮,很得康熙帝歡心。

如今看他因為德行缺失都被都察院給抓了——

康熙帝喊了梁九功來:「你讓人去都察院一趟,把那個叫……」他望向四阿哥。

胤禛揖了一禮:「年羹堯。」

康熙帝頷首:「讓他們把那年羹堯給朕叫來,朕親自問問他,為甚做事如此放浪猖狂。」

梁九功領命而去。

胤禛恰好這會兒沒太多事情,就去永和宮探望德妃,又去了趟寧壽宮探望太後。等他繞完一圈兒回來,恰好乾清宮這邊的訓話有了個結果。

梁九功看看屋子裡,壓低聲音:「快出來了。剛才裡頭那人給皇上磕頭認罪呢。」

胤禛聽著裡頭好似有好幾道聲音,不由問:「就皇阿瑪和那年羹堯兩人在?」

「不止呢。皇上叫了好幾個翰林院的大人過來,還有張大學士,都來了。」梁九功道:「不然那年羹堯怎的如此痛哭流涕。」

隻在皇上跟前挨訓,不如當著天天見麵的幾個頂頭上司的麵挨訓。後者更丟人。

胤禛深以為然,指了一下院子外頭的方向。

梁九功會意:「那年羹堯出來後,奴才會讓他去找四爺的。」

胤禛滿意地頷首出了院子,往指著的等候位置興趣。

約莫又過了一盞茶的時間,那年羹堯方才姍姍來遲。

這一次年羹堯遠不如之前升為庶吉士向皇上謝恩的時候意氣風發。現在的他,灰頭土臉不說,身上的衣服皺皺巴巴的還沾了泥土,全然沒有了風流才子的模樣。

胤禛看著他這落魄樣子,想到他是跟著窯姐兒廝混方才落到了這個田地的,絲毫都同情不起來他,冷淡地問:「如何?」

年羹堯聽門口那個老太監說了,四貝勒在這兒等他。

他撩著衣衫就跪了下去:「學生見過四貝勒。四貝勒吉祥。」又恭恭敬敬叩了個頭,這便老實交代了剛才屋子裡發生的一切。

年羹堯來的時候,幾位大人已經等在那兒了。

他一進屋就被皇上嗬斥著跪倒,而後細數他的種種罪狀。他直接抬不起頭來。不敢看皇上聖顏,也不敢看自家幾位上峰的難看臉色。

但是,訓誡歸訓誡。

康熙帝狠狠臭罵了年羹堯一通後,倒是沒讓人把他送回都察院牢裡繼續待著了,而是讓他直接「下去」。

這就是可以回家了。

年羹堯被皇上當眾訓斥,覺得抬不起頭來,心裡難受得緊。可一轉眼能夠直接回家去不用再在牢裡受苦,他又覺得這一趟來得值。

年羹堯誠心誠意給四阿哥行禮叩頭:「幸得四阿哥相助,不然學生還得在監牢裡再待幾日。」

他以為,是四阿哥想要幫他一把讓他早點出來,所以讓他來挨皇上這一頓訓的。

胤禛倒是沒想到會突然來了這麼個轉折。

不過轉念想想,他有些了然。

皇上八成是賣給張家一個麵子,也順帶著賣給他這個四阿哥一個麵子,所以訓斥完年羹堯後沒讓他繼續回都察院大牢。

胤禛雖然不喜歡和這個年羹堯車上關係,但是皇阿瑪給他的好意,他還得收著。

胤禛朝年羹堯微微頷首:「沒什麼,些許小事而已,不足掛齒。」

這就等於間接承認了是他的「好意」才讓年羹堯免去牢獄之災的。

年羹堯愈發感激他。

想自己年輕氣盛又十分輕狂,方才做下這種事情。之前沒有受罰還隻當自己運氣好,現在看來,好運也不是一直都能在的。

比如這一次,就翻了船栽了跟頭。

年羹堯在監牢的時候已經悔不當初。如今更是下定決心,暗道往後得收斂著些,不能再如此狂狼行事了。

在四阿哥的示意下,年羹堯慢慢站了起來,還不忘朝著四阿哥深深揖禮:「學生謹遵四貝勒教訓,一定誠心改過。」

說罷,他順口問了一句:「過幾日學生在家中小擺一桌,誠邀四貝勒過去一敘,不知道貝勒可否賞臉?」

年羹堯是真的隨口一問。

因為他想著四貝勒一定不會過去,所以抱著一定會被拒絕的心思說出來了這番話。

胤禛雖然不太喜歡年羹堯這個做派,卻因四福晉對此人頗為上心,他就順勢答應了對方的相邀:「既然你誠心誠意邀請我了,那恭敬不如從命,我就去貴府拜訪一次。」

他是不可能邀請年羹堯去自家的。

引狼入室這種事情,聰明如他是絕對不會去做的。

所以想要私下裡見一麵,他寧願去年府。

年羹堯沒想到一向冷心冷清的四貝勒居然這麼好邀請,一時間喜不自勝:「那學生就在家裡恭候貝勒的大駕光臨了。貝勒爺平時喜歡吃什麼?學生命人去酒樓買一些。」

年父任湖廣巡撫,舉家前往任上,隻留了一雙兒女在京中。

現在年府的主子隻有年羹堯和其妹,家中事務都是年羹堯一個人說了算。

這也是為什麼年羹堯現在如此放浪形骸的緣故之一:沒有了父母的約束,他自己給自己做主,不免有些猖狂了。

年羹堯想,年家的廚子水平十分尋常,沒什麼特別的手藝。招待貴客的話倒不如去酒樓買一些好酒好菜的去。

可是,胤禛身為皇子,從小到大禦膳都能天天吃的,又哪裡需要吃什麼酒樓飯菜了?

他道:「在家隨便弄點就行。我也是賞識你的才華,去你那兒切磋一下詩詞。倒也沒什麼旁的事情。」

年羹堯歡喜著說:「學生會盡力置辦的。四貝勒一定要來。」

他目送四貝勒遠走後,興高采烈甩著袖子往外頭走去。

如今幾位翰林院的官員都還在乾清宮內。

康熙帝既然把人都叫來了,便不可能隻為了一個小小的年羹堯的事情就讓他們再離開。

康熙帝問起另外一件更為重要的事情:「先生們覺得,那秦道然為人如何?」

秦道然乃是江南士子,人至中年,脾性溫和行事端方,是個不可多得的儒雅之士。難得的是他飽讀詩書,才學甚高。

他的這種這種「才高」,就比年輕氣盛的年羹堯不知道強了多少倍。

幾位大臣對秦道然的才華都予以肯定。

康熙帝問張大學士:「張英你說說看。這個秦道然,他做些什麼比較好。」

張英應了一聲後,想起來之前四阿哥和四福晉去張家做客的時候,閒聊時談起來的一些話。

當時弘暉跟著張廷玉在裡間屋裡念書,四福晉就和他們老兩口談一些生活上的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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