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第 140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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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禩做事有些莽撞。」康熙帝把那母子倆的話都聽在耳中,對王氏淡淡道:「一會兒朕叫太醫給你瞧瞧,這事兒你也別太放在心上了。」

王氏委屈得很,怎肯罷休?急道:「皇上!十八阿哥他……十八阿哥他……」

康熙帝擺擺手不欲多言,王氏咬著嘴唇隻能把最後的話全部咽了回去。

康熙帝到底是沒有過多詢問這件事,因著心疼王氏而讓梁九功親自送她回了宮。至於良妃,則讓八阿哥送她回去。

珞佳凝跟著康熙帝又略走了會兒,等到遠離方才那個地方後,她聽見康熙帝幽幽地嘆息了句:「老八看著什麼都好,又其實不太好。」

他沒細說這話什麼意思,她就也沒細問。

十四阿哥這一樁婚事算是比較圓滿的,當初康熙帝就有意讓禮部侍郎家的女兒嫁給胤禎,這下子合了心意,自然樂開懷。

他和四福晉閒聊著與十四阿哥有關的話題,心情愉悅之下,倒是沖淡了剛才遇到王氏、八阿哥和良妃那一幕的煩心感了。

原本康熙帝答應王氏即將冊封她,不過想先給個低一點的位分而已。

當時十八阿哥沒了,康熙帝剛從塞外回來,看到哭得梨花帶雨的女子,再加上失子之痛,自然想補償王氏一下,想著讓她從貴人做起也未嘗不可。

可是經了胤禩那一遭,康熙帝煩心之下,反而覺得給王氏個好一點的位分為好。

於是在給十四阿哥和完顏氏賜婚之後,緊接著,康熙帝正式冊封王氏為密妃,而且這一次行冊封禮的隻有她一個人。

——之前那個單獨行冊封禮的,便是良妃。

康熙帝感覺八阿哥可能是因為良妃單獨行冊封禮,覺得自個兒身份水漲船高,所以愈發肆無忌憚了。

因此,康熙帝索性也讓王氏單獨行冊封禮,就看這樣一來也算是給八阿哥個警醒。

就看八阿哥自己能不能領會了。

這一番景象過去後,宮裡又是一番新天地。

如今宮中有六妃,分別是以前的德妃宜妃惠妃榮妃四人,加上後來冊封的良妃和密妃二人。

隻不過現在有管理六宮事宜權力的,依然隻有前麵那四妃。

密妃封妃一事,四福晉是當事人,自然知道這個是因為什麼事兒而起來的。

可是旁人不知曉。

「封妃」好似個火苗,燒得旁人的心開始亂猜測起來——這事兒發生的時間門太巧了,乍一看上去,好似在暗示什麼一般。

倒也不是大家胡亂猜測。

實在是剛剛廢黜了太子沒多久,而且大皇子還被圈禁了,突然間門密妃就被冊封。

難道說,皇上這個舉動,是想抬舉十五阿哥和十六阿哥不成?

不光朝中上下,就連後宮之中,也紛紛如此猜測起來。

密妃封妃後,妃嬪們的兒子們也開始跟著緊張起來,尤其以宜妃的兒子九阿哥和榮妃的兒子三阿哥為甚。

九阿哥自然不是為了自己而憂慮。

他一向跟在八阿哥的身後,為八阿哥打點一切。現在聽說了這個事兒,也是為八阿哥而擔憂。

九阿哥詢問八阿哥有關密妃之事。

八阿哥隱約察覺出來,這和那天雙方爭吵和沖撞的事情脫不開關係。隻是這事兒他打算爛在肚子裡,隻要皇上和四福晉不說,良妃是不可能提的,他就更不會和旁人講。

麵對著九阿哥的詢問,八阿哥笑道:「我覺得皇阿瑪對十五弟十六弟沒什麼意向。應當不是想要立他們為太子吧。」

八阿哥都說的這麼肯定了,九阿哥一向信服他,就也沒有再多問什麼。

三阿哥這邊的境況則是截然不同。

三阿哥在擔心著自己到底有沒有機會,畢竟密妃現在好像深得聖心,而密妃又有兩個兒子,十五阿哥和十六阿哥。

他在擔心皇上有意立這兩個小的當太子。

他想,如果十八弟沒死的話,說不定皇阿瑪會立十八弟。現在十八弟沒了,那十五弟和十六弟也是很有可能的。因為他們倆的母妃現在也是妃位了。

忽然間門多了兩個競爭對手,三阿哥惱火得不行,扭頭就去了鍾粹宮旁邊的那個院子,去尋二皇子。

二皇子自打大皇子被圈禁後,就過得逍遙自在。每日裡種花養魚,過得好不愜意。

三阿哥來的時候,二皇子正抓了一把魚食在餵魚。

聽到宮人通稟,二皇子頭也不抬,笑著高聲招呼:「三弟來了?快來快來,瞧一瞧我最近新得的錦鯉。你瞧一瞧這條,通體金紅,相當漂亮。」

三阿哥哪裡有心思去聽這些零零碎碎的事情?

他心煩氣躁地在水榭找了位置坐下,急道:「二哥,你怎的也不慌的?沒看現在各宮都開始走動了麼?太子一日不立,我這心就一日放不下!」

他話說完後,忽然發現二皇子指尖頓了頓。

三阿哥後知後覺反應過來,眼前的二皇子就是曾經的太子。他並不好對太子這般推心置腹說出自己想要做太子的心思。

三阿哥就笑著從二皇子的手中抓了一把魚食,拋到池子裡:「我日日都想著,倘若二皇兄可以繼續做太子就好了,生怕這位置被旁人搶了去。」

眼看二皇子神色沒有絲毫變化,三阿哥繼續道:「若是讓老八當了太子,我可真就沒什麼好果子吃了。我可真是心心念念盼著二哥能做那位置。」

「或者你來坐也好。」二皇子接道。

三阿哥趕忙道:「上一次能那麼成功地讓大皇兄落馬,還不是靠著二皇兄的神機妙算?弟弟這點兒本事可不夠看的。」

二皇子沒接他這個話茬,而是沉吟片刻說道:「確實,老八不能做。老八和老大終究是一個院子出來的,指不定老八上位後,那心思惡毒的老大還會不會冒頭。」

二皇子下定決心:「無論怎樣,你我二人繼續在皇阿瑪跟前好好表現的同時,瞅準機會,能把老八拉下來就把他拉下來。千萬不能讓他得勢。」

三阿哥對此表示贊同。

八阿哥的養母惠妃,正是大皇子的生母。

倘若八阿哥真的做了太子的話,大皇子那個圈禁還會不會繼續下去,就很難說了。

如果讓心狠手辣的大皇子能夠行動自如的話,那,他和二皇子就一個都跑不掉——之前汙蔑大皇子巫蠱事件害得大皇子被圈禁的,就是他和二皇子。

大皇子若是重新復起了,首先乾掉的就是他和二皇子。

這邊兄弟倆在謀算著和大皇子有關的事情。

另一側,延禧宮內。

惠妃秘密地見到了一個人——從大皇子府喬裝出來的一個小丫鬟。

大皇子雖然被圈禁府內,可府裡人總得吃吃喝喝,采買之人可以進出府邸,隻是需要經過守衛之人的審查才可以。

這小丫鬟是裝作采買之人方才得以走出大皇子府的,而後帶了大皇子的親筆書信,去到了惠妃的娘家那拉家。

她的嫂嫂、那拉家夫人借了進宮給娘娘請安的借口,把小丫鬟帶到了惠妃的身邊,這樣,惠妃就收到了大皇子專門給她的親筆信。

信上滿滿幾張紙,都在訴說著自己對母妃的思念,又說希望可以親自見母妃一麵。

隻是見一麵的話應該還是可以的。

惠妃最近一直在思念兒子,聽聞大皇子想要見她,她當真是心酸得直接落淚。

惠妃心裡著急,直接起身就要往外走:「我去求一求皇上,看皇上能不能準許我見胤褆一麵。」說著就要起身往乾清宮去。

嬤嬤趕忙拉住她:「娘娘,這事兒哪那麼容易?」

「胤褆這孩子從小沒吃過什麼苦。」惠妃對著身邊的嬤嬤,哭著抹眼淚:「現在他被皇上圈禁在府邸,半步都不得出門來,也不知道過的是個什麼情形。」

惠妃知道,大皇子的意思約莫是讓她幫忙在皇上跟前求情,讓他得以出府來宮中和她相見。

可惠妃心裡明白得很,皇上都已經下旨要圈禁他了,怎可能會準許他出來?

不過是癡心妄想罷了。

但是兒子是她懷胎十月生下來又親自撫養長大的,感情不同旁人。即便是再難,惠妃也得想方設法見他一麵才行。

那從大皇子府出來的小丫鬟跪在地上,輕聲說著:「這事兒倒也不是特別難。有個守衛正好是奴才爹認得的。雖然那人做事兒不會輕易徇私,可等他當值的時候,奴才爹叫他去旁邊說幾句話還是可以的。」

說是「說幾句話」,其實就是裝作看不見,放人進去罷了。湊了那一點空檔倒也能行。

天高皇帝遠,出了宮裡到了外頭,這些人偶爾也會為了賺取銀子做點小小的「玩忽職守」的事兒。

畢竟他們這些守衛主要守的是大皇子,隻要大皇子乖乖呆在府邸別出來,他們的差事就算是辦得很好。

惠妃長久在宮裡,自然沒聽說宮外京城裡還能這麼玩。

即便如此,即便見兒子心切,她也怕出不了皇城。

那拉夫人聞言,輕聲和她說:「這倒也不是特別難。過幾天我就說最近身子不適,希望你來家裡探望我,這不就成了?」

惠妃如今鬢發花白,已經過了知天命的年紀。而那拉夫人比她還年長幾歲,說身上有個頭疼腦熱的,實在正常。

惠妃握緊了那拉夫人的手:「多謝嫂嫂了。」

那拉夫人搖頭嘆息:「這有什麼謝不謝的?都是自家孩子,我和你一樣疼大皇子。」

探訪的時間門到了,兩人就此拜別。

最近那拉夫人得開始裝病,到時候出宮細節裡另有什麼事兒,再讓人來回通稟就行了。

到了說好的那一日,惠妃摘下頭上釵環,穿上樸素衣裳喬裝打扮成出宮嬤嬤的樣子,經過一係列提心吊膽的守門侍衛詢問後,到底是出了宮。

那小丫鬟就在大皇子府外的小巷子裡等著,見惠妃的馬車來了,趕緊和自家老爹依照計劃行事,把惠妃送進了大皇子的書房。

院子裡一切布置照舊,隻是來來往往的人臉上都少了平日的喜色,看上去神色懨懨,給整個府邸都染上了沉鬱色彩。

惠妃一路走去,推開書房的門,在門口站了許久,才恍然驚覺屋內那個背對著她的發間門有花白的中年男人,居然是自己兒子。

惠妃挪進屋裡。

房門在她身後輕輕合上,她這才痛哭出聲:「我兒!你怎的這麼年輕,頭發卻白了?」現在她的胤褆不過才三十七八歲而已,怎的頭發看上去,卻和五十多歲的她一般了!

大皇子慢慢轉回身來,笑著望向惠妃:「母妃一切安好?」

「不好,為娘一切的一切都不好。」惠妃拉著兒子的手,眼淚不住往下落:「整日見不到你,為娘怎能好得起來?」

原本大皇子還在強笑著,現在看到額娘這樣一聲聲哭泣,強行裝出的笑容就也落了下來。

他嘆息一聲,寬慰幾句後,又道:「母妃,今日我們見麵,時間門無法長久。我長話短說。我一心見你,實在是想讓你幫我一個忙。」

惠妃忙擦去眼淚:「你說。」

「有個叫張明德的術士,現在應該是住在八弟府邸中的。」大皇子緩聲道:「兒子希望母妃能夠幫兒子把這個人從八阿哥的府上揪出來,送到皇阿瑪跟前。」

大皇子之所以要見惠妃來托付這件事,是因為他知道,現在最可信任的人就是自己的娘親了。

這件事牽連到八阿哥,也隻有惠妃,會真心實意地幫他。

因為他身後的所有勢力,都開始朝著八阿哥依附過去。

八阿哥是惠妃撫養長大的,現在生母又被升到妃位,身份自然不同一般。

那些惠妃娘家背後的勢力,眼看著大皇子隕落沒有希望了,就轉而把目光放在了八阿哥的身上。

大皇子自然知道這些事兒。

他暗恨八阿哥在他遭難的時候從來不曾幫他說過哪怕一句話,這個時候卻想坐享其成,享受他外祖家給予的一切。

二皇子和三阿哥對他造成的傷害,他自然懷恨在心。可八阿哥的故意為之,更讓他心恨不已,畢竟他母妃撫養八阿哥那麼多年,念及養育之恩,八阿哥也應該在他最受難為的時候幫忙說上一二。

那張明德本就是個伶牙俐齒的江湖術人,沒什麼本事卻總誇誇其談。

早先太子還沒出事地時候,張明德就曾經來見過他,當時他也曾想過這人堪用不堪用。隻是還沒來得及真把這人的建議提上日程,他就「被查出」在太子東宮放置了數個咒詛太子之物……

大皇子不甘於此事之後,就他一個消沉下去。

八阿哥對他不仁,就莫怪他對八阿哥不義!

惠妃不解:「小小江湖術士而已,把他送到老八那裡?做什麼?」

「也不用做什麼。」大皇子輕輕一笑:「您放心,隻要讓這個人去到皇阿瑪跟前,您隻說人是從八弟府上找出來的,其他的事情,皇阿瑪自己就會想清楚。」

對惠妃來說,即便八阿哥是養在身邊長大的,可是養子哪裡比得上親生兒子來得親近?

眼看著大皇子如此殷切地懇求她,她自然是忙不迭地答應下來:「隻要讓皇上知道,有個叫做『張明德』的術士在八阿哥府上,那就行了吧?」

可是,惠妃對此有些猶豫:「即便八阿哥之前接了這個人進府,現在卻可能是人已經不在府中了。」

大皇子對此十分有信心:「老八看似溫和實則剛愎自用,旁人的勸阻他不一定聽得進。那術士雖不可信,但他為了哪怕一絲的做太子的可能,都會留了這個人在府裡。不然的話,倘若此人真有那本事,在他這邊謀求不成,萬一找了旁的阿哥呢?」

惠妃忽然明白過來:「老八怕張明德會去幫其他阿哥,所以一定會留了這個人在身邊?」

大皇子頷首:「正是如此。」

惠妃這下心裡有了底。

她就怕和皇上提了這個事兒之後,萬一八阿哥那邊抓不到人,倒是成了她空口汙蔑貝勒了。

惠妃雖不明白個中關竅所在而一頭霧水,卻也應了兒子的話。

兩人能夠見麵的時間門本來就很短,不然再拖下去的話,被人發現惠妃娘娘不在宮中就麻煩了。

母子二人隻能匆匆道別。

惠妃望著親生兒子,想到往後漫長歲月裡還指不定兩人能夠得見幾次,不由淚水濕了臉頰。

大皇子看得心痛,輕聲叮囑惠妃:「母妃你務必要保全自己。您安好,兒子在宮外才能放心。」

惠妃忍痛告別了兒子,眼含淚珠轉身而去。

雖然大皇子十分篤定那張明德現在就在八阿哥府上,惠妃卻不敢大意,趁著八福晉來宮裡的時候,旁敲側擊問了幾句。

那天略有些烏雲,整個天空陰沉沉的。

惠妃聽說八福晉來宮裡給宜妃請安了,她就借了這個機會去到翊坤宮找宜妃說話,正好「碰見」了八福晉,順口閒聊幾句。

等到宜妃和八福晉兩個人夾槍帶棒地說了一會兒後,惠妃適時地說道:「今兒天氣不太好啊。本來我宮裡的人還想著今天洗洗衣裳曬曬被子,卻也不能夠了。」

語畢,她適時嘆了口氣:「倘若欽天監能夠幫忙預測出來今兒陰天就好了,我也不至於盼著曬東西結果沒能成。可惜欽天監才不會幫我們後宮的人,隻會聽皇上的命令去預測。」

宜妃哼了聲:「咱們現在的欽天監就算了,本事也沒見多大,不然,何至於變天了都沒有提前預知。」

很顯然,她口中的這個「變天」,說的其實就是廢太子一事,順便也帶著大皇子被圈禁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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