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第 154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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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阿哥這一去便是一個多月,比預計的時間要長一些。

康熙帝覺得疑惑,按理來說不過是處理後事而已,不需要那麼多的時間。沒多久,他收到了派去隨行之人送來的消息,說是九阿哥處理完八公主那邊的事情後,又轉道去了三公主那兒,探望三公主。

「胡鬧!」康熙帝完全沒料到會發生這種事情,直接把收到的信件重重拍到了桌子上:「胤禟這是做什麼?不認真完成差事,竟還亂跑!」

雖然聽上去他語氣很生氣,可眼神中卻沒多少怒意在。

這時候正好珞佳凝在他這邊請安,順勢幫九阿哥說了幾句:「皇阿瑪,九弟這也是注重兄弟姊妹間的親情,忍不住違背了皇阿瑪的意思。您別和他計較。」

康熙帝一直很喜歡老四媳婦兒,覺得她是兒媳裡頭最貼心的一個,簡直比親生女兒還更親近。

他就也不瞞著四福晉,坦白了自己的想法:「朕並非阻止他去探望姐姐。隻是那噶爾臧著實不是什麼良善之輩。倘若他去了,那噶爾臧又要針對他,他該如何?」

噶爾臧便是三公主的駙馬,也是喀喇沁杜棱郡王,手中有實權。

此人凶悍涼薄,當初珞佳凝跟著巡幸塞外的時候,「有幸」見識過這一位的行事做派,確實如皇上所言,這人並不是特別拘於禮數。

倘若他真的發難,九阿哥還真不是他的對手。

珞佳凝明白了康熙帝的擔憂後,笑著寬慰:「九弟素來機敏。平時他和番邦人做生意都能應對自如,現在麵對自家姐夫,他更是知道該如何相處。皇阿瑪放心,他心裡有數。」

康熙帝便想到了,九阿哥當初小時候時常跟在四福晉後頭跑,那時候九阿哥還在宮裡住著。

一晃眼那麼多年過去,當年的小少年長大成了獨當一麵的男人,他這個阿瑪確實應該學著放寬心了。

康熙帝頷首道:「你說的是。朕當真要學著讓這些孩子們自己出去闖一闖。」

這個話題便就此揭過。

康熙帝一開始看到那封信的時候,本打算寫一封信過去訓斥九阿哥。

被四福晉這麼一勸後,他也想開了,決定這事兒就此作罷,九阿哥隻要平平安安回來,他就不予計較。

深冬時節,九阿哥姍姍來遲。

他剛剛回京便直接進宮,聽說皇上正在乾清宮,他片刻也不耽擱直奔此處,進了門後,一點也不含糊,直接跪倒。

康熙帝倒是有些意外,這孩子居然這麼乾脆利落。

他正在批閱奏折,見九阿哥如此懂事,索性讓他多跪了會兒。等到手裡這一摞已經批閱完了,方才緩緩抬頭,語氣不悅:「怎的去了那麼久?」

「兒臣去探望三皇姐了。」九阿哥麻溜兒認錯:「因此耽擱了行程。」

康熙帝緩緩說:「……你倒是有心了。」

「其實是四嫂的功勞。」說起那個以前很疼自己的嫂嫂,九阿哥頗覺得心酸,卻還是實話實說道:「四嫂時常提醒去草原的弟弟們多關照遠在他鄉的公主們。上一次出行,十三弟和十四弟執意要去看望三公主和八公主,也都是四嫂叮囑的。這事兒兒臣一直記得。」

到了草原上,他本來不想多管這些的。

可每每記起來四嫂對他的關照,再想到他日漸的疏遠,他也心裡頗不是滋味。

那時候八哥遭了難,他悶頭就去讓四嫂幫忙。四嫂拒絕後,他便賭氣再也不肯理她。而後兩人漸行漸遠,成了現在這樣見麵有時候連招呼都不打的關係。

他看著一望無際的草原,忍不住效仿她關心姐妹的那種做法,不知怎的就去了三公主的府邸探望。

知道三公主過得不好,他在那邊陪伴幾日後方才回來,稟與皇阿瑪。

康熙帝聞言輕輕嘆息著:「你看你們倆。之前四福晉幫你說話,現在你幫四福晉說話。你們倒是……」

他也看出來了,老四媳婦兒和老九的關係已經大不如前。

他還記得當初老九尚在宮裡住著的時候,時常拜托四福晉在外頭幫忙忙活,甚至購置店鋪。

身為皇上,他本該阻止宮裡住著的兒子在外麵隨便置辦私產。但身為皇阿瑪,他睜隻眼閉隻眼地也就隨他們去了。

可是後來,他眼睜睜看著那個整天在四福晉身後跑的老九,慢慢不再和她說話了。作為他們的阿瑪,他看得心裡頗為難受。

要知道,四福晉是個很重感情的孩子。老九這樣對她,她難免不心傷。

康熙帝在這邊惋惜著嘆氣,九阿哥聽後,卻是有些驚訝有些難受。

「四嫂她……幫我說過話?」九阿哥忍不住仰頭詢問。

「是啊。」康熙帝示意他起身不用跪著了,又道:「當初有人送消息說你賺到去了三公主那兒,四福晉正好在。她勸朕不要和你置氣,說你也是想念皇姐,這份心意是好的。不然你以為朕今日為什麼輕易饒了你?」

康熙帝特意把話說出來,也是希望老九能迷途知返,重新和四阿哥四福晉修好關係。

身為父親,在他看來,與其跟著那個不成器的老八到處亂混,還不如跟著明事理的老四和老四媳婦兒來得好。

九阿哥想了想,說道:「四嫂雖好,可我與四哥不睦已久。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現在想要緩解關係,怕是已經難了。」

康熙帝見狀,知道老九這是沒把他的話聽進去。

老九應當還是選擇了跟隨老八。

康熙帝心中不免沉痛,又忍不住搖頭嘆息。

——老九那麼聰明的一個人,為什麼總是分辨不清呢?

那老八有何等的魅力,竟能讓老九老十如此死心塌地?即便是照看著老九長大的四福晉,竟然也越不過老八去!

思及此,康熙帝眸色微冷,對八阿哥的不喜又多了一分。心裡頭到底是堵著的,擺擺手示意九阿哥出去。

九阿哥和兩個要好的兄弟許久未見了,這一次自然要好好地碰個麵。

十阿哥知道九哥今天回來,一早就等在了八阿哥的府邸。九阿哥在巷子口一露麵便有家丁急忙來稟。十阿哥就迎了出去。

「一段時間不見,九哥怎麼感覺壯實了些?」十阿哥哈哈大笑著拍他手臂:「整個人都精神了!」

九阿哥也覺得這段時間精神好了一些。

雖然因為八公主的故去而悲痛,雖然因為三公主的處境而傷感,但總體來說,在草原上的時候,他遠離了京城的各種紛爭,少了許多思慮,反而精神頭足了許多。

但這些話他是不能說出來的,畢竟八哥心思敏感,他不希望八哥多想。

九阿哥便道:「整天和蒙古人鬥智鬥勇,我不壯實一點的話,怕是鬥不過他們。」

十阿哥笑得更大聲了。

八阿哥大跨著步子走了過來:「大老遠就聽到你們倆在這邊說話。怎樣?這一路還順利吧?」說著望向了九阿哥。

九阿哥不希望八哥因為他而費神,把場麵上的話講了一通。

聽說三皇姐被那喀喇沁郡王怠慢,身為嫡妻卻還不如家裡的妾室待遇好,十阿哥有些不服氣:「九哥你當時怎麼不狠狠教訓那個噶爾臧!替三皇姐出氣!」

這弟弟一向是火爆脾氣,九阿哥覺得和他講道理沒用,便道:「當時我因為八公主的葬禮而難過著,並不想動武。」

十阿哥氣道:「早知道我跟著去了!那樣的話,不揍噶爾臧個頭破血流不算完!」

八阿哥溫聲笑說:「十弟現在已經是今時不同往日,身為郡王自然底氣更足。打人也是好本事。」

十阿哥如今已經是郡王,身份比剛剛恢復貝勒身份的八阿哥倒是高上了一些。

麵對著自己敬重的八哥,十阿哥顯得有些不好意思:「八哥你可別這麼說。我還是我,依然是你的小跟班!」

八阿哥勉強維持著笑容。

九阿哥見情況不對勁,趕緊打圓場:「好了好了,我們別在門邊上說話了。大冷天的,這風可吹壞我了。」不由分說拉著一兄一弟往裡頭去。

兄弟三人到了屋裡談論大事。

說的最多的,還是怎麼把太子給搞下來。

如果胤礽穩坐太子之位的話,旁人是一點機會都沒有的。除非胤礽摔下來,而且摔得很重讓皇上絲毫讓他繼位的可能都沒有,旁人才能趁機繼承大統。

隻是怎麼讓胤礽跌下來,現在還沒有太好的計策。

「說起太子的事兒,我倒是記起來一件。」十阿哥想到了一件事,脫口而出:「年羹堯回來後的那個宴席,我們不是被皇阿瑪叫出去說話嘛。回來的時候我遇到了點事兒晚了幾步,結果你們猜怎麼著?」

八阿哥沉默不語。

九阿哥隻能接話:「發生了什麼?」

「結果我看到了太子在和五皇兄新納的側妃在說悄悄話!」十阿哥覺得自己發現了了不得的事情,洋洋得意:「他們倆在菊花叢裡你一言我一語的,可親密了。」

言下之意,太子和五側福晉有點貓膩。

九阿哥大為驚訝:「你沒看錯吧?」

「沒啊。就他們倆。」十阿哥篤定地說。

八阿哥因為當初自己在小石子路上和小董鄂氏偶遇,結果被那個女的拉拉扯扯搞得一身騷,所以對這種事情十分反感。

而且,在他看來,十阿哥確實缺一點腦子。

說不定當時太子和年氏就稍微說了兩句話,結果被十阿哥這麼個缺心眼兒的無限擴大了,搞得神神叨叨的。

他之前就因為馬齊他們的拖累而影響了在皇阿瑪心中的印象。倘若這次再多一個「汙蔑太子」的罪,怕是永遠都無法翻身了。

再者,他覺得太子不至於如此色令智昏。

試問哪一個有誌做皇帝的男人會被美色眯了眼?

皇位唾手可得的情況下,往後要什麼美人沒有?犯得著在這個關鍵時刻與自家弟妹不清不楚?

太子應該沒那麼蠢才對。

「就算是他們倆,也說不定是有事說幾句話而已。莫須有的事情還是不要多去留意了。」八阿哥說道:「倒不如關注一下朝堂。太子最近急著收買人心,不少大臣已經開始朝他靠攏。」

皇上最討厭皇子結黨營私。

也正因為如此,八阿哥之前才會被奪爵。

如今八阿哥知道皇阿瑪討厭這一點後,決定可以用這一點來打擊太子一黨。

三人商議完後便也散了,免得相聚時間太久的話又讓皇阿瑪暗中忌憚。

之後的一段時間,宮裡的冬日隱隱帶了一絲愁緒。

誰都記得那個肆意張揚的八公主當年是如何在宮裡「橫行霸道」的,結果那麼一個活潑的人說沒就沒了,讓人忍不住唏噓。

而且,她的遭遇更加證實了女子生產如同過鬼門關,讓更多的後宮女子愈發喟嘆身為女子的不易。

一時間,大家的情緒有些低沉。到了年底,即將迎來新年,笑顏才重新回到了眾人的麵上。

新年後不久,進入春日。

隔了一段時間,三公主端靜公主亡故的消息從蒙古傳來,讓剛剛重新恢復了愉悅的皇家重新陷入了悲痛之中。

雖然早就有了心理準備,可珞佳凝和胤禛每每想到那個遠嫁的姐姐,心裡都難過得不行。

端靜公主很好,可惜夫君噶爾臧凶猛殘暴又好色,這使得她幾乎沒有一天過得舒心。在那樣悲涼的情況下,人就那麼走了。

甚至還不如八公主生前過得如意。

三公主的消息傳來後,康熙帝著實難受了好幾日。

這不隻是他一個女兒亡故這麼簡單,這還牽扯到了噶爾臧身為喀喇沁杜棱郡王卻心不向著大清朝這個內因。

原本噶爾臧的父親老杜棱郡王在的時候,康熙帝對那片草原還頗為放心。

如今他卻不那麼想了,有噶爾臧這個人在,無論何時那邊都不能大意。

康熙帝日日如常上朝和眾臣議事又批閱奏折,隻是情緒一直都提不上來,總是鬱鬱寡歡。

這個時候,密妃察言觀色,覺得不能再讓皇上如此情緒低沉下去,便提議辦一個賞花宴。

德妃自然是支持她的。

宜妃興致缺缺地表示辦一個也行,榮妃附和幾句,惠妃沒表態。至於良妃,則是身子不太舒適躺在了床上沒起身。

這事兒就這麼定了下來。

參宴的主要是皇家人,特別是女眷。嫡福晉們自然都是要來的,側福晉也可跟著。妾室不行。

至於阿哥們,因為要處理政事,能來的就來,到不了的也不勉強。

因著春日晴朗,花香四溢,這天就把宴席擺在了禦花園裡頭。

用的是大桌,四五個人一桌,若是碰上身材瘦一些的,坐六七個人也使得。

珞佳凝到得比較早,看一個位置距離花香比較近,當先落了座。

不一會兒,五福晉、十四福晉、十五福晉自顧自在她旁邊坐了。

難得的是十三福晉來得最晚,在丫鬟的小心攙扶下,慢慢走了過來。

五福晉是個急脾氣的,看十三福晉走得慢吞吞,不由著急:「你可快一點。再慢的話,滿桌子菜都要擺棄了!」

妯娌們輕輕地笑。

十三福晉有些不好意思地坐了下來。

她正要開口解釋緣由,冷不丁的旁邊快步走過來一個人,差點撞到了她的手臂,惹得在旁邊還沒來得及離開的丫鬟一聲驚呼。

「福晉小心!」丫鬟是跟了她多年的,十分衷心,此時忍不住側身護在了坐著地十三福晉的身旁,怒視來人。

那個沖撞了十三福晉的女子連聲道歉:「是我太莽撞了,對不住福晉。福晉可還好?」

說著她就想順勢在十三福晉旁邊的空座上坐下來。

也是十四福晉眼疾手快,探手虛虛一擋將這個人攔在了半途,又硬生生用臂力逼著她站直:「你當心點。別自己一個沒站穩跌下來了。」

愣是把她的「故意坐下」改成了「跌下來」。

這人沒能順利坐下,頓時又氣又惱,一瞬間眼圈兒就紅了:「我不過是想看看十三福晉被我沖撞得如何了。哪裡就要搶位置?」

此人年輕貌美,哭泣的時候大顆晶瑩淚珠子在眼圈裡打轉,端的是惹人憐愛。

……正是年氏。

五福晉一看到年氏這般的樣子就頭疼,擺擺手說:「你可別來這套了。一次兩次我還能受得住,看多了我難受。」

年氏盯著這個桌上的空座,咬著嘴唇目光灼灼。

在場的幾位福晉都不胖,擱置的錦杌就沒搬走,如今坐了五個人後,還能有兩人坐在空座上。

她挪著腳步還想偷偷落座。

畢竟一旦坐下來了,依著皇家顏麵,等閒也不能再把她拽起來。

誰知這個時候四福晉喊了個小宮女過來,立刻把那兩個空著的錦杌給端走了,又笑問:「年妹妹是想看看十三福晉狀況吧?我看那錦杌擱在那裡擋了你的腿,不如撤掉,也好方便你過來看看。」

年氏計劃頓時落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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