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第 168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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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裡,瑾瑜坐上了去往蒙古的馬車,風風光光出嫁。宋格格跪別了雍親王和王妃後,毅然坐上了後麵跟隨的馬車。

珞佳凝十分感慨:「做母親的就是這樣,無論如何,都是顧念著自己撫養長大的孩子。」

雖說宋格格不是瑾瑜生母,也身份不夠成為瑾瑜的額娘,但她對瑾瑜的一片心意便是母親對孩子的愛意。

胤禛察覺到了福晉把宋格格成為「母親」不妥,畢竟宋格格的身份實在不夠。但他能體會到福晉這番話的感慨知青,想了想後沒有糾正她。

珞佳凝和鄂玉婉那次簡單見了一麵後,她又兩次遣了人去西林覺羅府上探望生病的西林覺羅夫人。

可惜西林覺羅夫人一直身子抱恙纏綿病榻。

而珞佳凝身為親王妃不好對著個六品小官的妻子這樣關注,她如果為此特意去探病的話,反而顯得蹊蹺。

直到年末,雙方也沒能見麵。

在沒有母親引領著拜訪雍親王府感謝王妃的同時,鄂玉婉身份使然不可能攀附權貴來雍親王府,一來二去的雙方也就沒了聯係。

轉眼間到了這一年的除夕家宴。

大皇子被圈禁在府邸不能進宮參宴,二皇子人在鹹陽宮以各種借口推了參宴的機會。

原本都以為這樣的情況下,大皇子和二皇子府邸裡的各人都不會過來了。誰知道,宴席即將開始的時候,有個人影忽然出現在了宴席上。

那便是曾經的太子妃,現在的二皇子妃。

她一來,各位女眷便都主動和她打了招呼。她有的搭理有的不理睬——誰都知道太子被廢後,旁人都瞧不起她,她自然也心裡明白。

因此這些和她問好的人都不過是虛情假意而已,她不在乎。

但是二皇子妃看到十五福晉的時候,還是微微變了臉色。

一想到往事她就恨得牙癢癢的。

當初她極力推薦自己的親妹妹嫁給十五阿哥做嫡福晉,結果倒好,那十五阿哥轉頭就娶了另外一家瓜爾佳家的女兒做嫡福晉。

而且還是二皇子口誤造成的。

思及此,二皇子妃一方麵恨極了密妃和十五阿哥他們心思縝密,另一方麵又恨極了二皇子做事疏忽大意。

兩相比較起來,她自己都說不清更恨哪一方了。

誰都沒想到,二皇子不過來的情況下二皇子妃會來,因此沒有準備她的座位。所有人都眼睜睜看著二皇子妃,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安排她為好。

二皇子妃扭身坐在了一個空位上,也不管那個位置是誰的。

不多會兒。十四福晉來了後,見四周的位置沒了自己的,正躊躇疑惑著,便見四嫂遙遙地朝她招手。

她順勢走了過去,輕聲細問四嫂:「……這是怎麼一回事?怎的還沒我的位置了?」

今日皇子們說要聚在一起吃酒,所以他們把桌子三三兩兩放在了一處湊在一起。

八阿哥和九阿哥十阿哥他們自然是在一道的,四阿哥則和五阿哥、十三阿哥、十四阿哥、十五阿哥以及十六阿哥在一起。

這樣一來福晉們的位置也就挨著了。

按理來說,十四福晉的桌子應該是在十三福晉和十五福晉中間的位置,即便不在那兒,也該挨著四福晉才對。

因此她進屋的時候就沒讓人過來引路,自顧自進來了。

可她左右看看都沒了她的去處,這才著急起來,幸好四嫂朝她招手,不然她都不知道該去哪兒了。

四福晉還沒說話,一旁的五福晉快言快語幫她解惑:「本來是有你座位的。可有些人自不量力非要搶了你的去,那就沒轍了。」說罷朝著二皇子妃的方向揚了揚下巴。

十四福晉見狀也就沒多說什麼了,自行跟著四嫂坐在一桌。

三阿哥本來是打算找七阿哥一起吃酒的。

其他兄弟們各自都找到了相熟的阿哥們湊在一塊兒坐著,他左右看看,也沒想好能和誰坐一起,索性去找七阿哥。

誰知七阿哥以自己冬天不適腿腳疼了為由,離開了宴席。

三阿哥這就落了單。

他不甘心如今這樣子被人忽視下去,要知道,在兄弟們裡麵,如今老大被圈禁而老二兩次被廢黜了太子之位,現在就他年紀最大。

更何況他才高八鬥,才學在兄弟們裡麵是拔尖的。而且他能力很足,好幾次皇阿瑪帶著太子去塞外的時候,都是他監國負責朝中大事。

論起來的話,他哪方麵都十分搶眼。

而且朝臣們論起他的時候,他沒有什麼可指摘的地方。

三阿哥覺得自己儼然成了下一個太子,看著這些「不把他放在眼裡」的弟弟們,眸中不免帶出了幾分輕蔑的意味。

「現在你們這般看不上我,日後,則是我看不上你們了。」他譏嘲地環顧四周,覺得這些人都不配和他坐在一起。

是了,不是他進入不了他們的世界中去,而是他們不配。

這樣想著,三阿哥的心裡到底是舒坦了許多,再望著四周的時候,隻覺得自己比周圍的弟弟們都高了一頭去。

三阿哥看皇阿瑪身邊最近的那個位置空著,便舉步走到了皇阿瑪的跟前,高高地揚著聲音說道:「皇阿瑪,您一個人用膳怕是會太孤單了。不如兒臣陪著您一起?」

說罷,他目光轉向了皇上身邊唯一的空位。

那個位置本來是太子之位。

康熙帝沒料到三阿哥會主動朝著他這邊靠過來,甚至還想坐上太子的位置。

剛才康熙帝還在凝視著那個空位,回想往日種種。

曾經二皇子是十分乖巧懂事的,那個時候的胤礽活潑中帶著沉穩,做什麼事兒都跟個小大人似的。每每陪著他這樣坐在家宴首座,脊背都挺得直直的,十分討人喜歡。

後來胤礽大一些了,依然陪著他坐在這裡。他看著胤礽在皇子們朝臣們中間來往自如,不由感嘆這個兒子是能夠擔得起大任的,很有些「後繼有人」的滿足感。

再後來……

再後來就是胤礽處處結黨營私,又做出來那些個讓人不齒的事情,引得他反感了。

現在的胤礽已經活成了他最厭惡的模樣,可他還是忍不住一而再地想起來自己身邊曾經站著坐著的那個身影。

就在康熙帝沉浸在對曾經的太子的懷念當中時,三阿哥過來的高高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讓他腦海中那個身影驟然消失。

康熙帝驀地愣了愣,抬眼看過來的時候才發現說話的是三阿哥。

年紀大了後,他的反應總是比年輕時候要稍微慢一點點,此時也是如此。他怔了一下方才緩緩問道:「胤祉你在說什麼?」剛才他沉浸在自己思緒裡,沒聽清楚。

三阿哥看到了皇阿瑪眸中的眷戀愛子的溫柔情緒,還以為那種情緒是對著他的,愈發自得起來:「皇阿瑪,兒臣打算陪著您一起用膳。」說著就打算坐到了那個空位上。

康熙帝沒料到胤祉會如此放肆,當時臉色就沉了下來。

三阿哥這般洋洋自得,顯得太子之位仿佛是他囊中之物了一般,也使得其他阿哥反感起來。

不等康熙帝出言訓斥,十阿哥已經騰地下站起來,拱手說道:「皇阿瑪,三哥現在沒有桌子可以去,不妨來兒子們這一桌。我們歡迎三哥一起。」

他剛剛說罷,八阿哥也跟著站了起來。

八阿哥掃了眼四阿哥的那一桌,意有所指地說:「十弟說的沒錯。我們這一桌才寥寥幾人而已,隻我和九弟十弟在一起。遠不如四哥那一桌,十三弟十四弟十五弟十六弟居然都過去了。想必四哥為了拉攏這些弟弟們,費了不少功夫。」

言下之意,他們是三兄弟一起,四阿哥卻籠絡了那麼多弟弟……難說四阿哥為什麼需要這樣做。

八阿哥的意有所指讓康熙帝十分反感。

康熙帝自然知道,十三阿哥十四阿哥跟著四阿哥,那是親兄弟情意。

至於十五阿哥十六阿哥,因為密妃時常去找德妃玩耍,她的孩子們跟著德妃的孩子們也沒什麼不對的。

康熙帝覺得這些事兒都是有目共睹的,偏偏老八非要當成了「偌大的罪名」加在四阿哥的頭上。

他微微擰眉,不過也沒有斥責八阿哥,隻順著八阿哥十阿哥的意思說了:「既然他們熱情邀請你過去,胤祉,不妨你就去跟著老八他們那一桌吧。」

三阿哥的臉色頓時難堪起來。

本來他是打算用坐在皇阿瑪身邊來作為一個表示,讓旁人看到皇阿瑪對他的重視的。誰曾想,皇阿瑪居然沒讓他待在身邊。

三阿哥深感臉上掛不住,卻還是強笑著:「可是,兒臣怕皇阿瑪自己一個人太過孤單……」

「哦,這樣啊。」康熙帝虎目掃視屋內,最終視線落在了某個晚輩的身上:「既然如此,暉哥兒過來,陪皇祖父一起坐坐。」

弘暉正逗著弘歷玩呢,冷不防被康熙帝點了名,忙把弘歷交給了乳母帶著,他則快步走到了康熙帝身邊,行禮過後坐在了太子空出的那個位置上。

眾人大驚。

就連八阿哥都十分愕然,康熙帝居然沒叫了某個兒子到身側的尊位用餐,反而叫了個皇孫到身側。

要知道,以前挨著皇上坐的那個位置,是太子的專座。

如今太子之位虛著而弘暉坐了上去,這不由得旁人不去多想。

屋子裡霎時安靜了下來。

所有人都在暗自揣測著皇上這樣做的心思和用意。

三阿哥的臉色青了又白,白了又紅,十分好看。他朝著康熙帝匆匆行了個禮:「那兒子先行告退了。」

說罷,他不甘不願地來到了八阿哥的這一桌,卻不屑於坐在這兒,而是冷哼一聲出了屋子。

隻是三阿哥再怎麼想表達自己的不滿,再怎麼甩手出去,也不敢違抗了皇上的命令。

在外頭吹了一炷香的冷風後,他意識到自己如果不去八阿哥那一桌坐下的話,恐怕明兒就得有人參一本,說他「不從聖旨違抗皇上命令」了。

最終三阿哥還是不甘不願地回到了宴席上,來到八阿哥這一桌,慢吞吞坐了下來。

十阿哥輕嗤了聲,斜著眼睛看他,聲音不高不低地嘟囔著:「裝什麼高潔。有本事就別回來啊。」

三阿哥砰地下把筷子摔到了桌子上,起身就要離開。

八阿哥忙拉住他,溫聲說:「老十脾氣不好,暴躁得很,哥哥你莫要和他一個不懂事的計較。」說著朝老十使了個眼色。

老十很聽八阿哥的話,見狀朝著三阿哥拱了拱手:「弟弟不對,給三哥賠不是了。」

三阿哥這才勉為其難地繼續坐下去。

屋裡的人對於康熙帝的這個選擇議論紛紛。

也不知道從哪個桌上的哪個人那邊傳出來了消息,說這般瞧著弘暉得了皇上的喜歡後,四阿哥那邊一定是有戲了。

此種言辭居然很快就在眾人之中傳播開來,加入這個話題的人越來越多,都認為四阿哥這邊是真有可能了,望向四福晉的目光有的是嫉妒,有的則是祝福。

珞佳凝聽著周圍的議論聲,覺得這樣不妥,就把孩子們拜托給了身邊幾位相熟的福晉後,她找了四阿哥來說這事兒。

「暉哥兒這般受人關注終究不好。」珞佳凝把周圍的風言風語告訴了四阿哥後,輕聲說:「四爺有沒有辦法讓人把暉哥兒帶下來?倘若再讓暉哥兒繼續在太子的位置上坐著,等到宴席結束後,指不定京城人會怎麼說起來咱們家呢。」

胤禛剛才一直在和兄弟們吃酒,而身邊那些伺候的人都在屋子外頭候著。他四周都是親近的兄弟,倒是沒有聽到風言風語。

現在聽了福晉的一番話後,他也覺得這事兒有點不妥當。

這番言辭一定是有人故意傳出來的。

因為弘暉不過是個孩子而已,皇上即便是立太子,也不至於會立到孫輩的頭上去,這是明眼人都知道的。

能夠參宴的都是皇親國戚,誰也不傻,即便是不怎麼聰明的八福晉,都不至於會覺得皇上叫暉哥兒過去就是想立暉哥兒或者是他當太子了。

那麼這種言論是怎麼出來的?必然是有心人刻意布置。

這番言論,即便現在隻是在宴席上當做玩笑話說說,可下了宴席還指不定會怎麼樣。到時候京城大街小巷都傳遍的話,少不得會傳到皇阿瑪耳中惹了他老人家厭煩。

胤禛之前一直那麼隱忍低調,就是想著在最合適的時候再重拳出擊,決不能早早被人發現了他的心思,免得後患無窮。

可現在弘暉坐到了皇上身邊後,眾人已經開始就這個事情討論開來,很有點讓他的苦心布置毀於一旦的苗頭。

胤禛握了握四福晉的手:「我剛才也想過了,暉哥兒這樣貿然上去不好,隻是沒想到有人居然用孩子來拉我入泥潭。你放心,我一會兒就解決此事。」

說罷,胤禛朝著十三阿哥如此吩咐了一番。

十三阿哥會意。

他一直偷偷觀察著皇上那邊的情形,瞅準了梁九功出去拿東西的功夫,就也拎了個酒壺出了屋子。

不一會兒,梁九功拿著皇上讓他去取過來的大氅回來的時候,便在院子裡頭恰好碰到了十三阿哥。

他看十三阿哥臉頰紅撲撲的,忙問:「喲,十三爺,您這是醉了嗎?要不要奴才扶了您回屋?」說著就把手裡的大氅交給了小徒弟捧著。

十三阿哥酒量甚好,臉上即便是顯得好似醉了,其實人還清醒的。

但他故意裝作醉了的樣子,口齒含糊著說:「我沒醉,我沒醉。嗝。我就、就是聽著十哥他們向我道喜,我嚇到了,出來醒醒酒。」

「道喜?道什麼喜啊?」梁九功順勢問。

十三阿哥:「他們說,說暉哥兒這樣坐在了太子的位置上,想必皇阿瑪就要立四哥為太子了。我說不能啊,四哥沒想過做太子。十哥十分肯定地說,一定是四哥沒錯。我這就嚇到了,趕緊出來醒醒酒,生怕自己醉了聽錯。」

梁九功的神色微變:「十阿哥他們這麼說的?」

「……對啊。」十三阿哥歪著頭望向梁九功:「我還沒和四哥說呢。我要不要和四哥說一聲?」

「還是別了。」梁九功賠著笑:「十三爺您這會兒醉了,別隨便說話與四爺聽。您先醒醒酒。奴才這得去給皇上送衣裳去。」

說罷讓個小太監扶了十三阿哥,他則趕緊捧著大氅腳步匆匆進了屋。

梁九功進屋後,十三阿哥為了不讓自己的「醉態」暴露,索性在院子裡又繞了一圈,混說了一會兒和太子之位無關的胡話才又進去。

隻是進屋後,他「醉眼朦朧」地看了八阿哥他們一眼,唇角閃過一絲微笑。

四哥真真好計謀。

這樣一來的話,不光是四哥的嫌疑被洗脫了,連帶著還把老八那夥人給拖下水,一舉兩得,甚好。

十三阿哥落座的時候,正好看到梁九功與皇上說完話又後退站到了一旁。

康熙帝思量著梁公公告訴他的那些言辭,本來還挺高興的臉色忽然又沉了下來。

他知道,梁九功從來不會隨意汙蔑皇子皇孫。梁九功既是說「四爺家的世子爺留在這兒恐怕會讓人誤會四爺」,便一定是聽到了什麼風言風語。

而這個風言風語一定是把老四和弘暉說得很不好聽。

康熙帝眸色微冷,他知道這個時候若是繼續詢問梁九功的話,怕是能引出來不少難聽的字句,反而讓老四和弘暉陷入被動局麵。

與其這樣,倒不如他自己主動讓孩子們離開這個「被議論」的地方。

康熙帝快速思索著,高聲與弘暉說:「暉哥兒先回到四福晉那邊去把。胤祉,你過來陪朕喝幾杯。」

康熙帝決定,索性把三阿哥叫到了自己身邊幫助老四他們擋一擋風波算了。

——反正胤祉自己也想得到兄弟們的「關注」,那就讓他一次性受關注個夠!

隻要那些人的壞心思別都放在弘暉的身上就可以了。

於是等三阿哥過來後,康熙帝指了那個位置,看也不看他一眼,隻說讓他坐下。

三阿哥喜不自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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