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第 176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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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福晉姍姍來遲。

平日她都不會來得那麼晚的,免得旁人都得等她,今日這樣來得晚倒是難得。

珞佳凝便小聲問她:「可是府裡有什麼事情?」

「倒不是因為我們家的事兒。」十三福晉輕聲道:「喜塔臘家的那位格格今日啟程回家鄉,我去送了她一送。」

珞佳凝十分意外:「她居然離京了嗎?」

這倒是十分的出人意料了。

本來在那次上香之後,四福晉和十三福晉商議去西林覺羅家做客的事情,順帶著讓鄂爾泰能見一見喜塔臘就好了。

看兩人的脾氣投契不投契。

倘若還可以的話,太後便打算下懿旨賜婚了——當然,太後的意思是先給雙方通個信兒,讓兩邊都別急著婚事。

等到了鄂爾泰為亡妻守喪的日子過後,再議這件事。

不過現在看來年前估計是沒戲了。

因為喜塔臘氏昨兒剛給十三福晉遞了消息,說她近日要回老家去,今年在老家過年,需得年後才能回來。而就在剛才,十三福晉親自目送她離開了。

「這倒也是正好。」珞佳凝沉吟道:「年前各家事務繁忙,再急於讓他們見麵,說不定會適得其反。」

十三福晉拉住四嫂的手,輕聲叮囑:「隻一點還得四嫂幫忙去說和一下。鄂爾泰那邊需得緩著點,別讓西林覺羅老家的人給他真的訂了一門親事,那麼喜塔臘家這邊就不成了。」

他們雍親王府和十三阿哥府上再怎麼是皇親國戚,也做不出來那種毀人婚約的事兒。

倘若西林覺羅家真給鄂爾泰定了親,那麼喜塔臘家這邊肯定就不成了,不能再繼續說親。

珞佳凝倒是不太緊張這個:「鄂爾泰既是說了等他亡妻的喪期過後再定下親事,那麼就算是老家的人給他相看了,他目前也不會去理會的。頂多明年開春後才開始說起來這件事。」

西林覺羅夫人是在夏日逝去的,鄂爾泰最早也是春天才會處理自己的婚事。而且很有可能會推遲到滿了一年喪期以後。

十三福晉不了解鄂爾泰這個人,聽聞後倒是鬆了口氣,輕輕頷首。

宴席過後。

各家家眷都回了自家。

不過八阿哥還沒有離開,因為八側福晉據說是醉倒了在客房裡休息著,有五阿哥府上的丫鬟幫忙伺候。

既然兩人是一起過來的,那麼八阿哥自然等她醒了後二人一起回去。

珞佳凝和五阿哥五福晉道別後,上了自家馬車。

不多會兒,四阿哥也掀了簾子進來。

珞佳凝就和四阿哥相商:「我想著,既然八弟現在不回去,八側福晉也留在了這兒。不如趁著這個時候去瞧瞧八福晉。順便探一探她的話。」

八福晉想問題比較直接,而八側福晉做事兒一向穩妥。

偏偏上次上香的時候,八側福晉做的事情明顯脫出了她原本的做事態度,這讓珞佳凝頗為在意。

珞佳凝便想著趁了去探病的時機,套一套八福晉的話,看看是不是八阿哥安排的這一切。

四阿哥無可無不可地應了一聲:「既是如此,我在車子上等你。你快去快回就行。」說罷,吩咐車夫轉向八阿哥府上的方向。

最近幾年,自從皇上第一次對八阿哥動怒開始,他府上的境況就大不如前了。

這段時間由於有不少朝臣開始支持他的關係,府上的情形倒是又重新轉好起來。現在靠著年關,牆上已經重新粉刷過,修葺一番過後,府邸倒是呈現出了一派新景象。

珞佳凝在丫鬟的引領下步入院內,繞過了幾個回廊後來到了八福晉的屋子。

八福晉正倚靠在窗前的貴妃榻上看身邊丫鬟繡花,聽聞四福晉來了,掀掀眼皮看過來:「四嫂貴人事忙,今兒怎麼想起來看看我了?」

珞佳凝細細觀察她,發現她神色憔悴唇色發白,便笑道:「我來是瞧一瞧你是裝病還是真病了。沒想到你身子一向康健,這一次倒是真的病了的。」

如果四福晉來一場客套話,說什麼「擔心你身子來探望」之類的話,八福晉肯定不屑地嗤一聲然後把人趕出去。

現在四福晉直截了當說了實話,八福晉反而撇撇嘴笑了:「怎的?見我病了你就高興了?」

「那是自然。」珞佳凝不管她有沒有讓人看座,自顧自尋了個椅子坐下;「平日裡你總是針對我,你既然病了,對我來說就是個解脫。我為甚不歡喜。」

八福晉忍不住笑,卻引起了一陣咳嗽,忙掩住唇。

兩人又唇槍舌戰了好一會兒,八福晉擺擺手:「不行了我得歇歇。若再和你繼續說話,八成得氣得病得更重。對了,怎的你們離開了我家那倆還沒回來?」

珞佳凝就說了八側福晉醉酒一事,又順便說道:「上次也是奇怪。你家側福晉一向循規蹈矩的,做事兒也仔細小心。怎的非得沒事找事去惹我?」

「誰知道她發了什麼大病。」八福晉嘁了一聲,十分不屑地說:「側的就是側的,小家子氣得很,不似咱們這些正妻一樣大方得體。要我說,她肯定是平日裡在我們府上跋扈慣了,出了門也做出來跋扈的樣子,誰知你們那一桌壓根就不給她麵子。」

八福晉雖然不喜八側福晉,卻是下意識會在四阿哥和四福晉的跟前維護八阿哥。

她不可能對著四福晉說出來八阿哥不好的言辭。

但是,她越是掩飾,珞佳凝卻越是心中了然,這事兒肯定和八阿哥脫不了乾係。

不然的話,依著八福晉的脾氣,定然是火冒三丈直接劈裡啪啦數落八側福晉一通了,何至於像現在這樣,說一句話都要斟酌好半晌?

珞佳凝這次因為是臨時決定過來的,沒有帶許多探望的禮物,不過是從自家的藥材鋪子裡順手拿了不少好藥材。

八福晉卻笑得,四福晉鋪子裡的藥材都是頂好的,便是太後和皇上,也有時候會讓四福晉從她鋪子裡拿些藥材進宮去。

八福晉讓人把四福晉留下的禮物收好,眼看著四福晉要走出房門了,方才有些別扭地說了句:「多謝你今日來看我。」

今日去五阿哥府上參宴的妯娌那麼多,也隻有一個四福晉會來看她了。

不論四福晉的目的是什麼,單憑四福晉為她帶來這麼多好的藥材,就說明四福晉對她還存有一份善意。

憑著這份善意,四福晉也當得起她一個「謝」字。

珞佳凝本都走到門口了,冷不丁聽到八福晉這一聲謝,腳步便微微一頓:「不用客氣。都是自家人。」而後徑直出了屋子。

回到車裡後。

珞佳凝看孩子已經睡熟了,便和四阿哥大致說了下剛才和八福晉的那番對話,又道:「看來八弟確實盯上了四爺。四爺不若小心一點,避開他那邊的風頭,免得這人再使出些讓人不齒的手段來。」

胤禛倒是覺得沒甚要緊的。

「剛才你進去後,我略想了想。老八現在雖然勢頭重新起來了,卻還不是特別成氣候。」他道:「再者,他想針對我,我還擊的話反而顯得我小雞肚腸。不如想辦法把他的目標轉移走,讓旁人來對付他。」

珞佳凝奇道:「四爺打算讓誰來做這種事?」

胤禛沉吟片刻:「老二老三都可以。」

「他們倆怕是對付不住老八。」珞佳凝有些猶豫:「自從馬齊起復後,八阿哥身邊的那些人又蠢蠢欲動了。老二老三身邊的人怕是壓不住老八身邊的人。」

二皇子對八阿哥不滿已久,是個可以利用起來針對老八的。可惜的是二皇子的背後支持已然式微,可能幫助不大。

而三阿哥這人行事太過直白猖狂,背後支撐者不夠眾多,即便是他有心針對八阿哥,恐怕也會事倍功半。

胤禛聽後,卻是笑了。

「一個一個的上許是對付不了老八。」胤禛抬手,把妻子摟入懷中:「但是兩個一起,說不定就可以。」

二皇子和三阿哥都對八阿哥不滿已久,隻需要適當地點起一些火苗,那二人就得齊刷刷去對付老八了。

這種事兒很簡單。

他派幾個人去辦就行。

珞佳凝倚靠在四阿哥的懷裡,盯著呼呼大睡的弘歷,心說得虧了他們倆都是她的至親。不然的話,光是對付這兩個男人,就夠她頭疼的了。

之前宴席上。

就在福晉們談笑自若的時候。

院子偏僻的一個角落。

年氏遙遙地看著那邊熱鬧的一處,努力穩住聲音,柔聲細語問身旁的八側福晉:「你倒是說說看,受了什麼委屈?為何獨自在這兒?」

八側福晉剛才酒喝得有些多,如今腦袋昏昏沉沉的。

她隱約記得眼前的人是「五側福晉」,又覺得不太對,努力想要深思,卻讓一陣陣醉酒帶來的頭痛止住了思維。

八側福晉心裡難受,沒人可以傾訴,左右沒什麼人好說的,索性找了年氏來訴苦:「……你說四福晉那人明明哪兒哪兒都不好,脾氣很差,做事兒溫吞毫不利索,與人交往的時候也半遮半掩的讓人難受,樣貌也……」

說到樣貌後,八側福晉喉頭一哽,打了個酒嗝,半個指責的字兒也說不出來了。

畢竟四福晉的相貌是一頂一的好,那是有目共睹的,她就算是現在醉了也下意識覺得即便想在這方麵詆毀四福晉也很難成功。

年氏自恃美貌出眾,反而很好意思地接了句:「她五官不過爾爾,還每天沾沾自喜覺得自己貌若天仙,我看了都要嘔幾回。垃圾裡頭出來的拔尖兒點的,骯髒得像是臭水溝裡的蛆蟲,真當自己是個東西了,竟然這般狂妄自大。」

八側福晉再怎樣也說不出這種話來,不由抹了抹眼睛,奇道:「你這種話跟誰學的?」

她分明記得五側福晉是官宦人家出身,眼前人說話卻不像是個大家閨秀的樣子,倒像是丫鬟小廝的低俗做派。

就算是有些□□好了的丫鬟小廝,也講不出這種字句。

年氏下意識就想問她指的是什麼字句,可是自己腦海中過了一遍後,她意識到了什麼,頓時臉色沉了下來。

無論怎樣,她都不肯承認,自己的身份已經低賤到了和奴才們一個水平。也不肯承認,自己沒辦法近身伺候五阿哥和五福晉,平日隻能和一些粗使的小廝婆子混在一處,已經在慢慢的和那些奴才們言行舉止靠攏了。

年氏煩躁地攏了攏因為做活兒而散亂的頭發:「你聽錯了,我什麼都沒說。」

「是麼。」八側福晉腦袋昏沉沉的應了一聲後,點點頭:「許是我聽錯了。」她難受得揉著額頭。

年氏看她這樣子像是情商。

當年自己為了太子而牽腸掛肚的時候,也是這般的情形。

一想到那個令她惡心的背信棄義的男人,年氏的心裡就翻江倒海的難受,卻還不肯放過八側福晉這一邊,繼續小聲詢問:「是不是八阿哥做了什麼對不住你的事兒?你來和我說說,我幫你解決啊。」

而後,年氏咬了咬唇,又道:「我是側福晉,也算他半個嫂嫂了。他定然聽我的。」

說著她就給八側福晉繼續斟酒。

八側福晉這些天壓抑著的委屈頓時浮了上來,再加上剛才兩人同仇敵愾憤然指責四福晉的時候,已經有了某種「惺惺相惜」的感情,最起碼對此刻的她來說是這樣的。

故而八側福晉邊繼續喝著酒,邊喃喃地把這些天發生的事兒說了出來。

她說的時候時間線比較混亂,不過年氏聰穎已經把事情給捋順了。而且,八側福晉思維亂糟糟的,順口把一些平日裡不曾宣之於口的事兒也順道講了出來。

年氏越聽越津津有味,心下暗自記住。

等到八側福晉徹底醉倒一個字兒也說不出來後,年氏方才讓人把她送到了屋子裡去歇著。

年氏一直守在了八側福晉的身邊,不讓任何旁人來打擾,屋裡隻留了她們兩個人在。

待到下午時候,八側福晉幽幽轉醒,年氏就以之前她的那些醉言醉語來作要挾,讓八側福晉想辦法,幫助她見二皇子一麵。

——年氏知道,自己已經被旁人徹底放棄也徹底嫌棄了,包括她的娘家年家。

唯有二皇子那邊,或許有可能會伸手拉她一把。

畢竟當初兩個人是一起被抓住的,更何況,現在二皇子被廢後處境也一定不太好。

隻要二皇子對皇宮之外的事情有所求,那麼身在宮外的她就有可能幫助二皇子,繼而讓二皇子助她脫離現在的低賤身份。

年氏把八側福晉埋怨八阿哥和八福晉的那些話講了出來,威脅她:「你若是聽我的,和我一起合作的話,我非但不會把你說的那些八阿哥八福晉的壞話告訴他們,反而會幫你籌謀著把八阿哥的恩寵奪回來。反之,你若是不肯幫我的話,我一定能把你搞得聲名狼藉,讓你在八阿哥府上再也待不住!」

八側福晉哪裡會把她的話放在心上?

「你如今不過是個登不得台麵的通房而已,連個正兒八經的妾室都算不上,何來的本事來要挾我。」八側福晉冷笑道:「你若是想拖了人下水,卻打錯了算盤,不該把希望壓在我身上。」

言下之意,自己不會受到她的誆騙,不會幫她。

年氏輕哼了聲:「是這樣麼?那如果我說,我知道的事情遠遠比你還多呢?」

語畢,她就把那時候八側福晉醉酒時候講的一些極其私密的事情講了出來。

這些話,關乎於八阿哥和八側福晉枕畔的床笫之事,相當私隱,除了八阿哥和八側福晉兩個人外,再沒其他人知道。

八側福晉聽了這番話後,終於臉色變了,伸手掩住年氏的嘴巴,又忍不住四顧看看,斥責她道:「你怎的臉這些也敢白日裡說!」

「我有甚不敢直接說的?」年氏冷嘲熱諷:「男的女的之間也就那些事兒罷了。我又不是沒經歷過,聽一聽說一說也是尋常。」

其實,當初的她也是在白日裡羞於提這種事情的。

自從那一晚,蒙古的那個後山坡上,她和太子做這種私密的事情被抓住後,她對此反而是無所謂了。

八側福晉看著年氏那仿佛豁出去一樣的眼神,知道眼前的瘋婆子說得到就做得到。

她咬著牙想了許久,最終隻能點點頭應了下來。

「眼下已經臨近年關,過不多久就是除夕家宴和元宵家宴。」八側福晉沉吟著說:「除夕家宴我許是不能參與了。但是元宵家宴,我能想方設法讓八爺帶了我入宮去。」

年氏麵露期盼:「那我元宵節的時候隨你入宮?」

「嗯。」八側福晉道:「你扮作我身邊的一個小丫鬟。我讓身邊親信跟著,不許她們亂說。你混在她們裡頭,跟我入宮去。」

年氏拊掌說好。

八側福晉忍不住一再叮囑:「你到時候千萬別莽撞行事。你見了二皇子,也莫要提到是我帶你入宮的。你隻管快速去找她,快速回來就行了。倘若你被宮裡人抓住,我可不認。」

八側福晉自詡聰穎,她對著四福晉的時候討不得好處去,對著旁人卻能行。

若年氏乖乖聽話就罷了,自然繼續合作。

若年氏真要攀住她咬一口,她就暈死過去。

反正在宮裡亂走被抓住後,沒什麼好果子吃。到時候年氏被送去宗人府裡嚴加審問,說不定人都能沒了,反而省了她的事情,也不用再怕自己和八阿哥的那些私密事情被年氏說出去了。

年氏剛才趁著八側福晉昏睡過去的那段時間已經想清楚了。

倘若她想脫離現在的卑賤身份,就得和二皇子聯手。

她打定了主意要賴著八側福晉這一邊,借了八側福晉的手來往於皇宮和五阿哥府邸,又怎會不聽八側福晉的話、繼而失去了這一個來往的機會?

「你放心就是。」年氏篤定地說:「我一定遵從你的吩咐,乖乖聽你的。你隻管給我安排好一切就行。」

八側福晉有些失望地嘆了口氣,應聲道:「好。」

兩人商議好了隔段時間見一次麵的辦法和時間點,這事兒就這麼定了下來。

過了除夕,不多久到了元宵節。

這天中午的時候,八側福晉依著當初的約定遣了身邊的親信過來接年氏。年氏穿了這個丫鬟送來的一套衣裳,守在了說好的路口上。

不多久,八側福晉的馬車緩緩駛來,將她們二人一同接了去。

晚宴開始後,觥籌交錯間,席間情緒高漲。

年氏本就對宮裡的各處極其熟悉,湊著這個機會趁了夜色去到了鹹陽宮,尋到了八側福晉和她說起的二皇子現在的居所。

年氏知道這個時間大部分人都去了宴席上伺候著,此處本就偏僻荒涼沒人來,今日人更少。

她看到二皇子先是在庭院裡站了會兒,不多久進了屋。就在二皇子窗邊附近輕聲哼起了歌謠。

這是一首講述復仇心願的歌曲,唱的聲音雖然低,卻如泣如訴透過那窗戶飄到了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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