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第 190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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珞佳凝很喜歡未來兒媳婦送的那套衣衫,第二天就穿著進宮顯擺去了。

德妃看著她那美滋滋的樣子,當真哭笑不得:「都當娘的人了,還和小時候一樣玩性大。這可怎麼是好。」

珞佳凝挽著德妃的手臂:「有皇阿瑪和母妃疼我,我樂得這樣玩性大。若沒人寵著,想玩也玩不起來。」

此時康熙帝正好也在德妃屋裡聊天,聽後指了四福晉與德妃說:「看她這張嘴。什麼事兒都能讓她說成是我們的功勞。這可不得了。」

珞佳凝反駁:「我說的原本就是事實。若非皇阿瑪和母妃護著我,哪裡來的現在的逍遙自在?」

德妃樂嗬嗬看著倆人拌嘴,等他們停歇下來,方才壓低聲音問四福晉:「郭絡羅氏如今和你住得挺近?她近日如何?聽說前些日子八阿哥還去她門口找她,最後被雍親王府的人給轟了出去。」

康熙帝也對此十分好奇,支棱起耳朵聽著。

「是有這麼回事。」珞佳凝坦然道:「那日八弟做事兒太過魯莽了,我們看不過去,派了人護了護郭絡羅妹妹,這事兒就也過去了。」

她說得輕描淡寫的,其實當時事情頗為凶險。

八阿哥據說當日是吃了酒的,讓人去郭絡羅氏的家裡「請」她到八阿哥府上一敘。

郭絡羅氏又不傻,自然不肯去。

八阿哥就又派了十幾個家丁過去,想要硬「請」了郭絡羅氏到府上。

郭絡羅氏隻能關上大門和家裡那四人嚴肅地說:「今兒我是絕對不會去他府上的,煩請各位幫忙擋著一二。」說罷竟是還福了福身。

那四人本就衷心。現在她身為主子,卻能這般和氣地對待他們,他們四個更加努力地護著她。

倆侍衛本來就是胤禛挑選的,曾是驍勇善戰的兵士,如今離開了戰場也是武藝好手。至於那個伺候的婆子和丫鬟,都是認真選出來的,十分機靈。

當時八阿哥的人在門外叫囂著的時候,婆子和侍衛用身體抵著大門,丫鬟從後邊藏在暗處的一個小門悄悄溜出去,跑了兩條街到雍親王府求助。

當時胤禛和珞佳凝都不在家中。

好在郭絡羅氏有雍王妃送給她的令牌。

小丫鬟拿著令牌去雍親王府。門房的人早就得了王妃的叮囑,見到令牌必須第一時間護住郭絡羅氏。

門房當即叫了幾個護院去郭絡羅氏那邊。

也幸虧小丫鬟腳步不停跑得氣喘籲籲趕得快。當護院到達郭絡羅氏家裡的時候,大門的門栓已經被那些個人給撞開來。

八阿哥府上的家丁執著棍子虎視眈眈望著郭絡羅氏。

郭絡羅氏被婆子和倆侍衛護在身後,雖然嚇得臉都白了,卻依然脊背挺直和他們冷眼對峙著。

雍親王府的護院豈是等閒之輩?

八阿哥府上那些成日裡閒得厲害的家丁,壓根不是雍王府訓練有素護院的對手。護院們雖說才幾人,卻三下五除二把那十幾個人給打趴下了。

家丁們惹不起雍親王府,屁滾尿流離開,走的時候罵罵咧咧。

珞佳凝把這些凶險都掩在了肚子裡,隻笑著寬慰康熙帝和德妃:「郭絡羅妹妹現在沒甚大事,皇阿瑪和母妃無需太過擔心。」

倒也不是她不想說實話,而是郭絡羅氏叮囑過她,不讓她把郭絡羅氏如今的困境告訴皇上。

郭絡羅氏看來,她已經不是皇家兒媳了,再讓皇上為她的事情而費神,哪怕是幾句話的費神,也實在是不應該。

珞佳凝答應了她後,自然要按照約定的來。

德妃聞言後怕地拍拍月匈口:「幸虧沒事,聽旁人說的時候,可嚇壞我了。」

康熙帝卻擰眉,與德妃說:「老四媳婦兒素來是個報喜不報憂的。你真信她沒事?」

說罷,他抬眼問四福晉:「你再和朕說說細節地方。但凡有一處有漏洞的,朕就給你個;『欺君』的罪名。」

珞佳凝訕訕笑著,磕磕巴巴將當時的情形說了。

德妃聽得睜大了眼睛:「胤禩做事兒這般無情的嗎?郭絡羅氏好歹給他當了好些年的嫡福晉啊!」

她實在想不通,一日夫妻百日恩,八阿哥居然這般無情無義,居然對一個為他操持後宅十幾年的女子下了這樣的狠心。

康熙帝卻了然地點點頭:「朕知道胤禩是這樣的人,方才想著雍王妃可能是沒說完。現在一問果然如此。」

「那四福晉為甚剛才不說?」德妃奇道:「皇上和我一向疼愛你,即便是知道了你隨意把府中令牌給了郭絡羅氏,我們也不會生氣的。到底曾經妯娌一場,她現在又喚你一聲『姐姐』,幫助一下也沒什麼。」

珞佳凝隻能實話實說:「是郭絡羅妹妹不讓我講的。」這便將郭絡羅氏那番「不想讓皇上為她費心」的字句講了。

康熙帝沉默良久。

說實話,八福晉那孩子自打成親後,他一直不太待見。如今那孩子和離後,反而是性情脾氣比以往好了。

可見老八多麼不是東西。

好端端的一個女孩子,自從嫁給了他便變得大不如從前,和他分開就轉好。足以見得是老八這個人不行。

康熙帝正這般想著,便見四福晉盈盈一拜。

他忙讓她起身:「你這是做什麼?自家人在私底下不必如此多禮。說幾句話就來行禮,大可不必。」

珞佳凝不肯起:「皇阿瑪,恕兒臣逾越。兒臣想為郭絡羅妹妹求皇阿瑪賜兩名侍衛守護在她宅子外頭,薪酬可從雍王府賬上走。有了皇阿瑪的庇護,想必郭絡羅妹妹才能不受八阿哥的打擾。」

康熙帝忍不住道:「朕嗬斥過胤禩,讓他不準去打擾,不就可以了?」

「皇上,這事兒不是這般想的。」德妃身為女子,設身處地想過之後,便也明白了四福晉的用意,緩聲與康熙帝道:「今日八阿哥去了,皇上可以訓斥八阿哥。明日八阿哥的狐朋狗友們去呢?皇上難道還能一個個召他們進宮來訓斥嗎?」

康熙帝虎目圓睜:「你這是甚話。朕怎有那個閒心去管這許多。」

「臣妾不過是舉例罷了。」德妃笑道:「臣妾也覺得皇上的時間珍貴,大可不必浪費在那些登徒子身上。想必四福晉也這樣想的,所以求了皇上賜兩個侍衛。」

康熙帝若是年輕時候,想問題十分迅速自然能明白四福晉的意思。

他如今到底是年紀大了,思維緩慢一些,經了德妃提點後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思索過後,康熙帝與四福晉道:「也不必另外賜侍衛了。就你和老四給她的那兩個侍衛,朕給個口諭,命他們倆好好地護著郭絡羅氏。讓梁九功去說。另外,朕賞賜郭絡羅氏一柄玉如意,就讓她擱在家裡,看誰敢欺她辱她!」

這算是一個十分妥帖且十分抬舉郭絡羅氏的做法了。

珞佳凝驚喜地福身:「多謝皇阿瑪!兒臣也替郭絡羅妹妹謝謝您!」

德妃溫和地笑著。

「大可不必謝朕。」康熙帝嗬嗬笑著,眼神裡透著滿滿的不樂意:「這是你坑蒙拐騙得來的,不必謝朕。」

珞佳凝知道皇上指的是她剛才故意掩下不提細節的這個事兒,訕訕笑著:「兒臣這不是答應了郭絡羅妹妹麼。她不想您擔心,兒臣總不好故意把她的事情給您講。」

康熙帝聽後愣了愣,有些心酸:「那孩子當初從來都不會考慮旁人想法,一向自我。現在竟是也不得不學著長大了。」說罷便是一聲沉沉嘆息。

沒幾日,康熙帝賜下的玉如意被送到了郭絡羅氏的府上。

八阿哥那邊的人到底是再不敢輕舉妄動了,郭絡羅氏方才繼續安心繼續過自己的小日子。

這天珞佳凝聽聞了這件事後,安心許多,側頭與身邊的綠梅道:「聽說今日的點心不錯,等會兒你找人給郭絡羅氏送去一些。另外再讓廚裡多做點菜給她。她自己住,身邊使喚的人不多,做的東西也隻尋常。」

綠梅好生應下。

不多會兒,馥容腳步匆匆進了屋:「福晉!奴才剛才去了翠鶯家裡一趟,問她今日怎麼沒來當差。結果怎麼的?」

珞佳凝抬眸望了過去。

「翠鶯胎動,要生了!」馥容欣喜地說:「奴才去的時候,半途就遇到了翠鶯她夫君。她自己在產房生著孩子,還不忘讓她夫君過來和王妃通稟一聲。奴才看他們夫妻倆忙成一團,就讓他留在家裡了,自來和您說。」

珞佳凝歡喜不已:「快!送些好東西去她家,讓她為了這些好東西支撐下去!」說罷,又喊了安福過來:「你帶幾個人去翠鶯家裡陪著,萬一需要幫忙,盡快稟與我,我給想辦法!」

安福忙領命去了。

綠梅微笑著說:「福晉對翠鶯可真好。那丫頭知道了,定然感激得要哭。」

「我不盼著她哭,隻盼著她趕緊生下來趕緊熬過去。」珞佳凝擔憂地望著翠鶯家裡的方向,聲音輕輕:「女子生產就如過鬼門關似的,平平安安才好。」

說罷,她話鋒一轉,扭頭望向了綠梅:「你可別因為害怕生產而不肯嫁人啊。有些人的心思都擺在臉上了,隻差明目張膽說了。你心裡有數才好。」

珞佳凝說的便是西林覺羅家的立管事。

那立管事自從第一麵見了綠梅後,就心係於她。每每來到雍王府送東西,立管事都要偷偷去看綠梅好久,隻是一來因為禮法二來也尊重她,他隻敢偷偷地看,甚至沒有和她多說幾句話。

珞佳凝都有些看不過去了,這便提點綠梅幾句。

綠梅臉紅紅地說:「他怎樣與我有甚關係。我怎的也得陪著王妃。至於他,等世子妃嫁過來再說吧。」

講完這句話,綠梅就羞得低下了頭不敢抬眼了。

珞佳凝笑眯眯地說:「等婉姐兒嫁過來後,等我給你們做主。不過,你也別太冷著他了,好歹給他個好臉。」

「那不成。」提到這個,綠梅又有了底氣,昂首挺月匈:「現在我是王妃身邊的人,和他可沒甚乾係。好臉什麼的,以後再說。」

珞佳凝一時語塞。

馥容在旁笑得眉眼彎彎:「不愧是王妃□□出來的人。如今連綠梅也很有些氣勢了,可以獨當一麵。」

等了兩三個時辰,眼看著要天黑了還沒有收到翠鶯已經生產下來的消息,珞佳凝急了,留了馥容在府裡等著和四阿哥講明事情前因後果,她則帶了綠梅趕往翠鶯家。

翠鶯的夫君是珞佳凝名下一個酒樓的掌櫃,姓付,是漢人。

付掌櫃人很好,性格開朗人又能乾,平時把酒樓和家裡都張羅得有聲有色,十分靠得住。這麼一個沉穩的人,現在卻是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在院子裡團團轉。

他們家院子並不算很大,兩進的院子,七八間屋子,卻也足夠用了。

家中有一個婆子做些粗使的活計,其他的事情都是小兩口親力親為,整個院子清掃得乾乾淨淨,倆人日子過得頗為紅火。

珞佳凝來到的時候,付掌櫃正在院子裡走得腳步如風,額頭上滿是喊住。二十多歲的人,脊背彎得跟個小老兒是的,雙手背在身後不住嘆著氣,看上去倒是有些好笑。

安福眼尖,首先發現了自家王妃,忙行禮問安。

付掌櫃的看到王妃後,愣了愣,而後跪拜:「小的見過王妃!王妃安康!」

珞佳凝示意他不必多禮,在安福讓人搬過來的椅子上坐了,對著房門高聲喊:「翠鶯!你素來說看不得我著急慌亂,什麼事兒你都要替我打點好了才行。如今我正因為你的事情而著急,你必然和孩兒要健健康康的,這才能讓我不著急慌亂。明白嗎?」

她一遍遍說著,足足說了七八次,確保裡頭的翠鶯聽到了,方才拿過茶盞抿了一口。

現在太陽已經落山,空中隻剩下些微的太陽餘暉。

付掌櫃的還在低著頭著急呢,冷不丁地腦海中冒出來一個事情,忽而一拍額頭,喊了聲「壞了」,急急跑到了王妃的跟前,輕聲說道:「王妃,有個事兒小的需得向您稟報。還望王妃借一步說話。」

他家七八間屋子,如今一間作了產房,周圍自然是不適合講事情了。他就請了雍王妃到前頭的一個會客的乾淨房間裡說話。

「有個事兒小的今日想去見過王妃而後稟與您呢,隻可惜小的忙著妻子生產之事,居然給忘了。」付掌櫃懊悔且自責:「如今見了王妃,小的忽然想了起來,這便趕緊請您過來。」

珞佳凝看他關上了房門,隻留了她們二人在屋裡,便壓低聲音:「是什麼事情?」

「昨兒小的聽說了一件事。」付掌櫃的輕聲說道:「二皇子身邊的一個人,竟然在打聽有什麼東西寫了字後可以讓字跡消失的。」

珞佳凝奇道:「居然有這種事?他身邊的哪一個。」

「是他身邊的一個嬤嬤,不知道借了怎麼樣的由頭跑出宮來的,在酒樓裡找了賬房先生詢問。」

付掌櫃壓低聲音:「那嬤嬤許是不知道這間酒樓是福晉您的,見賬房先生不和她說,她還自詡自己是宮裡貴人身邊伺候的,嚇唬賬房說讓宮裡貴人治他的罪。賬房先生不肯,反唇相譏她問起這種事情必然是要作惡的。她大怒,竟然揪著瘦弱的賬房先生到外頭廳堂打了起來。」

「居然有這種事。」珞佳凝擰眉。

「可不是麼。當時廳堂有不少客人都被她嚇到了。」付掌櫃道:「小的見她如此猖狂,忙找了一些夥計半是趕人半是請的讓她走了。等她離開後遣了人去打聽,恰好酒樓有位三品大人在吃酒,嘲諷了句『廢人身邊的奴才也敢這般叫囂了』,被夥計聽到稟與小的。小的這才知道她是二皇子身邊的,不知道借了什麼由頭跑出來問這種事情。」

珞佳凝知道,宮裡現在人人都避諱著二皇子,生怕這位廢太子那邊再鬧出來什麼事兒受到牽連。

因此二皇子些事情的話,在宮裡是問不出什麼來的。

這個嬤嬤膽敢如此,想必是收了二皇子不少的錢財。銀子壯人膽,她也不敢在宮裡問,自然為此在宮外詢問了。

珞佳凝塞了個裝了碎銀子的荷包給付掌櫃:「有勞了。往後還有什麼風吹草動,勞煩替我再盯著些。」

付掌櫃忙說:「王妃放心,小的心裡有數。」

這時候外頭一陣喧嘩。

付掌櫃生怕自家媳婦兒生產有變,臉色煞白後竟是顧不上王妃在屋子裡了,他當即奔跑者奪門而出。

珞佳凝隨後走了出去。

這個時候忽然產房裡傳出嬰兒的高聲啼哭。

一個胖胖的穩婆鑽出了產房,歡喜道:「恭喜賀喜!得了個大胖小子!」因為孩子還由另外一個穩婆清理著身上雜物,所以沒有立刻抱出來。

付掌櫃笑得合不攏嘴,又問:「不知內人情況如何?」

「好著呢。」穩婆笑道:「不過太累了,已經睡過去了。母子平安,都很好!」

珞佳凝開心極了,大聲道:「在場人人有賞!」說著就讓綠梅把準備好的塞了碎銀子的荷包一個個派出去。

眾人千恩萬謝。

珞佳凝把最大的一個荷包留給了付掌櫃:「這是我給翠鶯的。你等她醒了給她,就說太已經黑透,我得趕緊回家去了,明日再來看她。」

付掌櫃的謝過王妃後,送王妃出門上了馬車。

珞佳凝回到家中的時候,胤禛正在書房裡處理政務,暉哥兒帶著弟弟妹妹正在小書房裡讀書,家裡安寧祥和。

珞佳凝熟悉過後換了常服在自己屋裡拿了本書翻看。

過了半個多時辰,胤禛來到了她的屋裡:「怎麼樣?翠鶯今日可還順利?」

「順利的很,生了個大胖小子!」珞佳凝一想到小生命的順利誕生,便開心得很,說道:「她相公也是個知道疼人的,見她生產時痛苦,一直守在外頭不曾離開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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