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第 79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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舜安彥臉上的笑藏也藏不住,趕忙打開木盒,拿起這張如珍寶的紙來。

可一張上好的紙筏上,隻有兩個字:多謝。

舜安彥:???

他把這紙翻來覆去地看,防著她寫暗語,火烤、噴水都試了一遍,卻連半個字也沒再瞧見。

元大小姐都不稀得落個款?

所以到底多謝個什麼東西!

舜安彥想也不想抓過一張紙,洋洋灑灑寫了起來:

我也不要看木盒裡是什麼了,公主殿下您那裡發生了什麼?有什麼事可以直說嗎?我火烤、噴水都試過了,沒有半個字,公主能否賞個臉?好歹落個款,可否?

已到法王駐地,見到敏敏了,餘下不表。

寫完不到一張紙,舜安彥卻實在寫不下去了,最後恨恨地落了個款:罪人盼復!

正在找信封和封印,他的門被敲響。

還未吩咐「進來」,他抬頭透過門縫看見了那道身影。

巴拜特穆爾?

舜安彥不知道他為何會來,但他如今已是朝廷冊封的紮薩克郡王,於禮他得立即相迎。

他起身開了門,朝巴拜特穆爾行禮,被他牢牢扶住。

「佟少爺,還是來吧,我們也是故人,這裡天高海闊,不如小酌幾杯。」

「小酌幾杯?」舜安彥笑了,「我並不飲酒,也沒想到您會飲酒。」

「草原上的馬奶酒而已,不濃,其實……」巴拜特穆爾的溫和笑容平易近人,「其實隻是想和佟少爺在外麵走一走。」

舜安彥見他這樣,似乎是有話要說,便請他稍等。

他走回房中,將寫給元衿的信蓋上封印,再提筆在信封上寫上「公主親啟」。

然後揣在懷中走到門邊叫信使來,「還是老樣子,快馬送京。」

巴拜特穆爾一直含笑等在一旁,他應是看到了信封上的字,但並沒有多問,在信使走後才走近舜安彥。

「佟少爺,請。」

「郡王,請。」

兩人並肩向黃昏的塞上草原走去,大漠孤煙,長河落日,舜安彥一走出駐地,不由便露出笑意。

「塞上廣闊,果然不同凡響。」

「佟少爺謬贊。」

巴拜特穆爾拍拍手,側邊跑出一匹白色的駿馬來,他從馬鞍上取下一張毯子,一個酒囊並兩個碗,然後盤腿而坐。

舜安彥也沒有再推拒,跟著坐在了他旁邊。

「郡王回來也有幾個月了,過得如何?」

「一半時間在給我父王發喪,另一半時間在這裡等著給法王發喪。」

巴拜特穆爾倒了兩碗酒,分了舜安彥一碗,自己拿起碗先喝了一大口。

「郡王是覺得塞上無趣了?」

「談不上無趣,隻是吵吵鬧鬧,沒個正行,這裡的人每次吵架都讓人頭疼。」

舜安彥垂眸沉吟了片刻,舉起酒碗和他碰了碰,「乾。」

他仰頭喝了下去,見底才停。

待巴拜特穆爾也乾了酒,他才說:「朝廷派我來有些事,正好你是這漠上最有學識的人,也和你說一說。」

「請講。」

「朝廷預備在法王駐地開設講學,廣收貧苦牧農的孩子入學,教授他們識字醫術及農桑,您如何看。」

「醫術和農桑嗎?」巴拜特穆爾喃喃。

「是,醫術和農桑。」舜安彥淡然道,「我知道你們會想,都在法王駐地了,理當傳授佛經,但安北將軍台此次出麵沒有這門。」

「朝廷出資?」

舜安彥挑了挑眉,「郡王竟然在意這個?」

巴拜特穆爾爽朗點頭,「當然在意,我父王久病部族寥落已久民生凋敝,此次漠北畫界我部又損失最重,法王駐地還是從我部劃走的,若朝廷再要我出資助學,我怕是得要給大皇帝上書了。」

「不用你出資,這筆錢安北將軍台出,在駐地讀滿一年後會輪著去歸化再去熱河,之後再放回漠上。」

「嗯,此舉有利我大漠子民,大皇帝仁德。隻是不知那書該如何?蒙文醫書農桑之書不多。」

「已有一批。」舜安彥頓了頓,「公主親寫,已送到漠上。」

巴拜特穆爾沉默了片刻後,略略點了點頭。

他似乎在忍。

舜安彥能明顯感覺到他的克製和隱忍,這是場無聲的較量——他不提,他也不提。

兩人隻是默默喝完了一壺酒,然後同時起身。

巴拜特穆爾收起酒囊和碗盞時,突然問:「佟少爺來前去了大召寺?」

「是,怎麼了?」

「如何?」

舜安彥笑了下,臉上的意思不言而喻。

「大召寺落寞了。」巴拜特穆爾平靜的雙眸裡終有了些瀾漪,「願朝廷能得償所願,在此地建起第二個大召寺,不,是比大召寺更輝煌的法王駐地吧。」

說完,他牽著白馬慢慢離開,大漠的落日跟隨他的身影一起消失在遠方的地平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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