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第83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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舜安彥此人,是有點爭強好勝在身上的。

尤其是在現代,他的爭強好勝不在如何要強,而是比之別人,他拿第一時總風輕雲淡。

但元衿剛才這個大拇指,豎的他忽然耳根一紅,心念一動,不由自主地咧開了嘴。

康熙還在驚疑不定中,端坐在上看見素來嚴肅的舜安彥突然嬉皮笑臉了起來,整個人都不大好。

「舜安彥!朕在這裡,你想什麼呢?」

到底是龍座上坐了幾十年的人,說是有一顆修煉千年的狐狸心都不為過,康熙瞥了眼舜安彥的臉色,再瞧瞧懷裡的女兒就明白了大半。

他當即要打發元衿出去。

「你先回去,和你皇祖母說朕已經回來了,等會兒就去疏峰請安。」

元衿哪能不懂她家皇阿瑪的心思,扁了扁嘴,滿臉不高興地站了起來。

「走就走唄。」

起身施施然福了福,端的是一副不情願的表情。

康熙就見不得自家女兒這個矯情樣。

這些年來,康熙沒少說元衿嬌氣、瞎胡鬧,可她真的一嬌氣一紅眼,他這做阿瑪的又是投降的急先鋒。

這次也是,他嘴上又是一陣罵罵咧咧:「朕就讓你先去回稟你皇祖母,怎麼就又給朕甩臉子了?」

元衿俏麗的臉龐鼓了鼓,被康熙拽了回來,「有什麼不高興的?說清楚了再走!別回頭宮裡人又說朕訓你!」

於是元衿又坐了回去,支著腦袋狡黠一笑:「女兒覺得舜安彥說的很好啊,還想聽會兒。」

康熙無語了一會兒,定定瞪了元衿會兒,再回頭看罪魁禍首。

「舜安彥,你就是這麼隨便一說,可有想過後果?」

誠如吳耷拉所言,法王駐地本就是寺廟,寺廟禁絕女子,就算要開女學堂也不該在寺廟駐地。

而官辦女學,內省都無,更別說開到那風氣保守至極的外藩去了。

「萬歲爺,奴才有次一說是醫班開設後,有次巡視草原所想到的。」

他從懷中拿出一份記錄來。

「這份記錄上奴才找人調查了過去半年死於生產的蒙古女子,自古女子生產猶如鬼門關走一遭,而草原生活艱苦更是如此,醫者望聞問切,而郎中多為男子,到了緊要關頭許多事不能看不能切,許多人就是這樣耽誤在血泊之中。」

元衿聽著,神情黯然。

跟著幽幽說了句:「三姐也剛剛診出有孕呢。」

「你三姐自有太醫院照料。」康謝低頭斥責了句,卻不由皺起眉頭。

鬼門關,他豈能不知。

就算是宮裡,這樣精心的照管,太子的母親也是死於難產。

「這理由倒也並非沒有道理。」

康熙留下了舜安彥的這道奏折,便讓吳耷拉和舜安彥先回去,隻留下元衿要和她單獨說幾句。

吳耷拉退出清溪書屋,抹著頭頂的冷汗說:「佟少爺,您剛才可把我嚇死了,還好公主幫腔。」

舜安彥笑笑不說話。

吳耷拉露出了看戲圍觀的表情,湊近了問;「佟少爺,您這婚事這回看來……」

舜安彥退後了步,雙手合十求饒:「吳都統,慎言慎言。」

吳耷拉隻當他小心謹慎,暗叫佟家好家教,拍拍年輕人的肩先行離開。

他兩年來奔波忙碌,兒子女兒都快不認阿瑪了,急著回家好好敘敘天倫。

舜安彥不著急,守在清溪書屋外等候。

又是一年深秋,又是一年九月,北風初起,鴻雁北歸。

清溪書屋的風鈴聲伴著潺潺的溪流聲格外明顯。

他不由笑了下,回頭時,正巧看見元衿攏著披風從書屋裡退出來。

臉色算不上好,有點氣鼓鼓的。

舜安彥下意識地問:「公主,不是我吧?」

元衿噗嗤笑了下,抬手要打他,被他躲了過去。

但到底是笑意沖淡了不快,她昂著下巴說:「昂,不是你,是我的好阿瑪。」

「萬歲爺訓您了?」

「不算訓,他更年期了,囉裡囉嗦。」

元衿跳過了這趴,「鄢少爺,這次做的很好啊,裡裡外外對你交口稱贊,三姐給我寫信每次都誇你。」

舜安彥笑說:「那您也誇一句?」

「我?我誇你?」

「剛剛不是豎過拇指了嗎?」舜安彥拇指學了學她的動作,笑吟吟問,「能否勞公主大駕,金口玉言誇奴才一句?」

舜安彥,前「鄢洵」,一個別人家的孩子,不經意間做過很多同齡人的童年陰影。

他反思過,元衿討厭他,和這件事絕對脫不開乾係。

但以前的鄢洵並不覺得哪裡不對,縱使他家世超然,但該努力該認真該憑自己的地方半分也沒有差過。

在被元衿反復挑釁嫌棄之時,他某次深夜輾轉反側,心底小小抱怨了下元大小姐小心眼。

強也要被罵,嗚呼哀哉,她不講道理。

但到了清朝,舜安彥捫心自問收斂了大半。

上書房滿屋子的皇親貴胄,天天為了皇權名利鬥得死去活來。

這種鬥法中自己的努力是很其次的東西,更多的是權力地位的壓製,是語言技巧的爭鋒相對。

但他依然還能得到許多人的誇贊,佟家皇家朝臣,除了「額附」那件事,他從未被人抓過什麼把柄。

理論上,他這樣的人最不缺誇獎。

但他現在賤的慌。

「奴才很缺誇獎,您要是不誇這一句,以後哪裡都去不動了。」

「愛去不去,愛動不動,拿捏誰呢。」

元衿抬腳要繞開他,舜安彥側身攔了下,她再繞,他再攔了下。

她美目一瞪,舜安彥近乎是求一般:「就誇一句,怎麼了?」

元衿眯了下眼,撇了撇嘴角,硬從唇縫裡擠出了句:「誇你……」

舜安彥笑了,然後聽她惡狠狠地說:「才怪!」

然後如風般跑了。

*

元衿沒有留在暢春園裡,盡管康熙晚間要去疏峰給皇太後請安,她理應陪伴在側。

但剛才清溪書屋康熙的嘮叨就像蒼蠅一樣在她耳邊纏繞,她左右冷靜不下來,便稟告太後她要去三姐那裡看望。

三公主不久前診出了喜脈,如今正是需要照顧和陪伴的時候,據說在府中吐得死去活來,太後每每聽說都心疼不已。

「你去多陪陪她也好,額附再好也是男人,男人哪懂女人家的苦。」

太後又叫烏嬤嬤備了許多小菜、藥材、點心,讓元衿全都捎上帶去給三公主。

三公主的公主府在京城中,但康熙如今禦駕大多在暢春園駐蹕,在她成婚後半年,康熙便讓內務府等同其他親王郡王的規製在西山腳下也尋了塊地,給三公主弄了個小園子。

園子才修好不久,就在暢春園西北一裡外,元衿坐轎子過去隻花了一個時辰。

但就這樣,下轎時元衿還是覺得月要酸背疼。

想開車,想開豪車。

元衿想起害自己亡命的鄢少爺的那兩限量款豪車,又在心裡加了個定語:想開安全的豪車。

她揉著月要和脖子,邁進園子,由三公主的長史引導去尋三姐。

「公主剛用過晚膳和藥,在屋裡休息等您。」

「三姐吃得下了?」

公主長史苦著張臉答:「喝藥前把吃下去的晚膳又盡數吐了。」

元衿嘆氣,推開了三姐的門。

三公主本來是張鵝蛋臉,自從有孕這兩月,活生生被折騰成了瓜子臉。

她靠在軟墊上不停撫著月匈口,案前放著一摞摞的蜜餞、點心,宮女嬤嬤輪番上陣勸她務必要吃點,但她隻是緊緊皺眉,喉嚨一動一動不時湧出一聲乾嘔。

「都下去,公主都說吃不下了,你們還圍著乾什麼?討打嗎?」

元衿直接上手趕人,不管三七二十一統統攆了出去。

屋子裡被她趕清淨後,三公主長嘆了口氣,「自從有孕,我都不是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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