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番外（1 / 2）
唐青月平常睡的早,醒的也早，這次卻睡到天大亮，屋裡悶熱起來才睜開眼。
這麼多年，因著身上沒有多少脂肪保暖,唐青月常年手腳發涼,還是第一次被熱醒。
身後仿佛團著個大火爐，不過結實臂膀和月匈肌讓人靠著很舒服,和石夏天睡一床時感覺完全不一樣。
石夏天太瘦了,和她一樣，骨頭有些膈人。
唐青月轉過身，靜靜打量著眼前的男人。
下巴處冒出短短的胡渣子,眉角有了細紋,和當年白皙稚嫩的青年有了很明顯的變化。唐青月抬手細細描繪著男人臉龐的線條。
甜甜說他這十八年來,身邊從來沒有什麼女人,唐青月沒有問孫如玉,如果孫如玉出現過或者石泉生惦記過,甜甜必定不會一句不提。
隻是……
還不待唐青月收回手，便被握住了。
石泉生睜開了雙眼，重新將人擁入懷中。
「能醒來第一時間看到你,真好。」
玉骨冰肌、清涼無汗,隻餘淡淡的藥香味,讓人在燥熱的夏末秋初涼透心扉。
手上力度收緊，將人擁在懷中,貼合的無一絲縫隙，低聲說著睡前沒說完的話。
醫生早查過一遍病房了，這會來到vi層，敲了敲唐青月的房門,兩人趕緊起身。
唐青月穿著鬆鬆垮垮的病號服，醫生前腳走後腳就被石泉生抱回床上。
「我沒事了，剛剛醫生都說可以出院了。」
其實隻要家中有人照顧的話，前兩天就能出院了，不過唐青月不想回去。
「你瘦了好多，肯定是沒有好好吃飯。我現在讓人先送點吃的上來，以後我盯著你一日三餐。」
說著石泉生打了電話，知道陳強送石夏天去學校後早就回來了，便讓他將早飯送上來。
陳強欣然領命，他還以為自己和大哥真是難兄難弟都得打一輩子光棍，沒想到跑了十八年的嫂子還能回來。
重新做了一遍全身檢查，詳細問過醫生後，傍晚時分，石泉生給唐青月辦理了出院，十幾輛豪車組成的車隊正準備駛出醫院，保安也在開門，不過不知道誰說了什麼，在開的門又關了起來。
駕駛座上的陳強看向保安室，一對男女，在那邊阻止了保安開門。
女的看著有點眼熟，好似那裡見過。
石泉生也看了過去，輕皺起眉頭：「練家子，當兵的，你去問問什麼情況，別起沖突。」
陳強便下了車，石泉生坐到駕駛座上。
陳強先是認出了那女子，他今年七月在普陀山禮佛時碰到過一次，兩人還因為誤會打了一架。
原來人是申城的，倒是沒想到這麼快再次見上麵。
陳強眼光苛刻地打量著她身邊的小子，打了聲招呼，然後看向保安師傅，問明情況。
「你兒子？沒看出來啊。我們昨天夜裡才進申城，怎麼查案查到我們頭上了？」
原來那小子是申市刑偵大隊的，上個月尾進申的那條高速公路旁發生了拋四案，受害者是富家子，已經判斷拋四車輛是輛進口的虎頭奔，四體指甲裡沾染的皮革正是虎頭奔座椅上的。
其餘案件暫時沒什麼頭緒。
陳強他們進申的車隊中虎頭奔就有六輛。
韓時今年七月剛剛從國防大學畢業，通過招考回了老家申城，進了刑偵隊。
昨夜那車隊太招搖了，這年頭能開虎頭奔本就不簡單，人一氣開了六輛出來，刑偵隊也不能逮到一個虎頭奔就去查。
這麼大陣仗，不是迎親而是來了醫院接人，怎麼看都有些不正常，隊裡不願貿貿然查，韓時便說他私下過去看看，施逸對這所醫院很熟悉，便陪同過來了。
「你誤會了，這是我侄子。」
「那些車是你的？我也沒看出來。」
當初在普陀山碰到此人，長得人高馬大，坐在水邊，還以為是生意場上失意準備輕生，她將人拽回來扔在沙坑裡準備批評教育一頓，結果人家身手了得，同她打了起來。
陳強一般很講理，可他嫂子出院不能一波三折。
「其他幾輛可以扣下來，你們怎麼查都行，這第一輛，得等我們回去後才能讓你們接管。」
這話一說，韓時就盯上了第一輛。
陳強拍拍腦門道：「這樣好了，你們兩個也上那輛車，等我將我哥和嫂子送回去，然後你們再開走怎麼樣？」
韓時看了眼施逸，施逸點點頭，陳強便拿出對講機，讓其餘五輛虎頭奔裡的人下來並到其他車上，然後帶這對姑侄走向打頭那輛虎頭奔。
石泉生聽了，便又從駕駛座下來，坐到後座。
韓時上了副駕駛，施逸坐到後座女子身邊。
車子開到燕園後，因為此處道路比較擁擠，前麵還設了路障是人行道，一行人便在較遠的停車場下了車。
陳強留下來同人交涉，石泉生帶著唐青月先回去。
走了幾步，石泉生一把將唐青月抱了起來。
「你這還沒養好，走路費力氣，我抱著穩當些。」
一直等人走遠，韓時才回過頭問：「你這大哥力氣挺大的啊？」
抱著個人走那麼久跟沒事人似的，他都做不到。
據判斷那凶手身高體型和此人差不多，也是個力氣特別大的。
陳強聽了伸手拍了年輕人的頭，將人拍得釀蹌幾步：「想啥呢，我大哥十幾年沒來過申城，昨天夜裡頭一回過來。」
施逸扶著韓時，瞪了陳強一眼：「你說話就說話，動什麼手？」
陳強一改剛剛的穩住，靠在車上吊兒郎當道：「我這不是跟某人學的嗎。」
在唐青月指點下，石泉生徑直抱著人進了中醫館上了二樓。
將人放到搖椅上坐著，餵了幾口水，石泉生開始打量唐青月住了十幾年的房間，陳設簡單、整潔乾淨，窗邊擺著鐵架子，上麵有十來盆綠植，打理得很好，卻沒有她最喜歡的蘭花。
「那邊新蓋的房子裡，我弄了個玻璃溫室，回頭要是去那邊住把這些挪過去。」
唐青月拿著石泉生的手機準備給石夏天發信息，一天沒見了，她想問她晚上要不要過來吃飯睡覺。
樓上有三間房，她一間，許貝貝和她對象一間，還有一間一直空置著。
石泉生聽說要喊石夏天過來，一把拿走了手機。
「她學業繁重，不打擾她學習了，晚上想吃什麼我來做。」
「你這些年學會做飯了？」
石泉生樣樣行，隻不過這做飯，最起碼唐青婉記憶裡色香味能有一樣就是超長發揮了。
「甜甜好像說，她之所以這麼瘦是因為你燒的飯太難吃了。」
石泉生辯解道：「她胡說八道，她這些年都吃學校食堂，當年上小學時是和明哥家搭夥的，她那麼瘦純粹是她動太多了，再怎麼吃都更不上她的消耗。」
不過想到媳婦現在身體弱，需要進補，倒是真不適合吃他做的飯菜。
「早知道將青龍齋的主廚帶過來，他燉了一手好湯。」說著就想打電話。
唐青婉站起身笑著說：「你也不看我樓下是做什麼的，養生的湯和粥我自己就會弄，貝貝肯定讓人準備了。」
才說完，有人敲門了。
許貝貝讓她對象黨亮提著食藍進來了。
兩人坐下來吃飯，吃完飯，石泉生帶唐青婉下去逛逛，消消食也鍛煉鍛煉身體。
此時天還未黑透，燕園真是繁忙的時候，各種攤販、遊客穿梭其中。
「這邊太過嘈雜了，晚上也是這樣嗎？」這樣吵鬧，晚上怎麼睡？
唐青月都習慣了，看著周邊各種霓虹燈點點頭。
「這邊有夜市，十一二點之後人會少一些，個別商鋪淩晨三四點才關門，五六點環衛工會過來……不過習慣了，也就那樣。」
幾個年輕孩子打鬧而過，石泉生趕緊將唐青月攬到懷中，然後就一直摟著她的月要散步。
「你喜歡這嗎？我覺得山裡挺好的，那邊有大庭院，比原來我們那家還大一倍，就在風景區邊上，也不至於過分安靜，白天人氣很旺。
那裡有石斛等許多名貴中草藥種植基地，也可以開一個中藥館，或者藥廠。
隻不過附近購物不是怎麼方便，你要是願意回去，我讓人在那邊建一條街，正好鎮府那邊也有開發這方麵項目的意向。」
不過鎮府是想組建古街，這也不要緊，他自己出錢蓋兩棟商場樓就是了，正好和酒店配套。
唐青婉仰頭看向石泉生，毫不猶豫地說：「等把這邊店鋪安排好，我跟你回去。」
其實之前已經做了安排，不過那時是破釜沉舟，遺囑都立了。
石泉生聽了，感覺整個人都要飄了。
他穩住自己，盡量讓自己顯得穩住，緩緩開口道：「你這兩天什麼都不用管，好好休息，」
「我把當年那些欺負了你的人收拾了我們就回去，特別是搶了你錄取通知書的那個。」
石泉生已經打電話給陳強讓他去調查唐青月那兩個姐姐所有親朋好友的情形了。
唐青月遲疑了會，說：「算了吧，過去的又補不回來。」
「當年我沒有能力，顧忌太多，最主要的是我不知道她們連你騙也過去了。
可如今，卻沒有必要了。
她換了個最簡單的專業，多上了一年才畢業。聽說也花了不少錢物好容易留校，結果年年考核排最後，排課都少得可憐，已經是學校、學生談之搖頭的存在，算是一把好牌徹底打糊了。」
「當然，我不是看她混成這樣同情心作祟想放過她一碼，實在是是當年她們用一個不值錢不能住人的房子強行換走了我的錄取通知書，如今調過來了，房子值錢了，她那學位成了雞肋，說不得她自己都寧願用那學位去換閘北那套老房子，我怎能如她的意？」
十八年過去了，最難的日子已經熬過去了，大學她自己花了四年一千多個夜晚補上了，雖說夜大的證書含金量不高，對於她來說卻是沒有差別了，她也不可能再花四年去上一次。
「如果隻是顧忌這個，你大可放心。收拾人有很多法子，他們一大家，總能抓出一些把柄，有些事不舉證不追責，可一定抓著不放，那她就別想有安寧之日。」
唐青月聽了，沉默了許久：「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趙家現在雖然沒落了，姻親卻多，萬一碰到硬茬子，卻是得不償失。」
其實如果可以，唐青月也想那二姐身敗名裂、窮困潦倒，可有萬分之一可能搭上石泉生父女以及自身，唐青月寧願咽下這口氣。
反正她二姐日子隻會越過越糟糕，遲早會把日子過回二十年之前。
石泉生卻笑了：「你不用擔心這些，交給我就行。」
「那你先幫我把閘北那套老房子處理掉，賣了捐出去也好，對了那房子我同我們院藥劑科前主任說了，捐一半給醫院你要是賣，提前和醫院通通氣。」
房子處理掉了，唐清婉（唐清悅唐二）就徹底沒指望了，在把她的學位弄掉。
想到這裡，唐青月已經有些期待到時唐清婉奔潰的表情了。
兩人散步半個多小時，便往回走，主要是石泉生擔心初出院的唐青月累著。
進房門是，唐青月站在門口指指隔壁房間：「你睡那個房間，我待會抱新被子什麼過去。」
石泉生直接將人抱起來進房，然後房門關上了。
「想啥呢，都錯過了十八年，我們咋還能繼續分房睡？那不是甜甜的房嗎，要不你先前準備喊她來，讓她睡哪？」
唐青月弱弱道：「她自然和我睡一房，就像當年。」
石泉生苦笑，當年，那是我做過最錯的事了。
說不過石泉生，唐青月忐忑不安地爬上床，很快石泉生也上來了，帶著熱力和重量靠在身邊，然後很輕鬆將唐青月扣到懷裡，還好隻是摟著沒有別的動作，經過這一天一夜，唐青月已經很適應彼此肢體上的接觸了，很快放鬆下來，躺在暖暖的懷抱裡睡著了。
石泉生帶的人手很足，陳強還利用那位申城本地女士因將他們當作疑犯而產生的內疚心裡，狠狠利用了一把，整天扣著人了解這了解那的，簡直將人當導遊用。
閘北那套老房子很快找到買家了，因為那房子是獨自開荒辟地蓋得，也不屬於任何村、社之類的，唐青月擁有絕對的產權可以買賣，哪怕她是被騙、被逼，對於買方來說都不會去管，天降大餡餅，買方隻在意能不能搶到第一個付錢，賣家會不會在簽合同的時候變卦或者出現意外。
石泉生經商這麼多年，自然也不會讓人糊弄了去，雖然這房子賣出去後，所有錢都會捐出去，他還是在詳細了解申城拆遷戶能獲取的利益後挑了一個高得離譜卻又能讓人接受的價格成交了。
老房子脫手後，石泉生一邊查看陳強調查到的趙、唐兩家詳細信息，一邊讓陳強早日動身回去。
陳強也在看那些信息，聽了石泉生的話愣了一會問：「這麼急著讓我回去乾嘛？好戲還沒上演，大申城怎麼能少得了我？」
石泉生想讓陳強回去，是想讓他先回去把石苑打理一番，即將迎接女主人，自然要從裡到外都要妥妥當當。
當年蓋山上那套房子，陳強就跟著幫忙，他是除了自己最了解那套房子構型的，雖然石苑也是按照唐青月喜好建造的，可總要打扮的喜慶些，才好迎接女主人入住。
聽陳強說不想回去，轉而再想，以後媳婦要住的房子，還是自己親手打理比較好，便也不再提。
兩人同時看起來桌上的材料。
「這趙家孩子、姻親怪多的，趙忠國是個有點眼色的老頭，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