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第125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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蕪生劍帶著勢如破竹的氣勢,逼的關雲蘿節節敗退。

宋輕雲正打算去幫隨疑,就看到宛茸茸那邊的狀況,暗叫不好:「糟了,宛茸茸那邊出事了。」

想著先去把聖瑜放下,去救宛茸茸,沒想到一直昏迷的聖瑜睜開了眼。

他鬆了一口氣:「你可算醒了。」

聖瑜睜眼看到四周的環境立刻就清醒過來,從宋輕雲從他的後背下來,問道:「現在什麼情況?」

「隨疑要發瘋的情況,現在他們兩身體都有重傷,還是先離開為好,你去勸宛茸茸,我去……」他話還沒說完,就見她直接往宛茸茸身邊飛去,十分滿意,心想,聖瑜還挺知道他的想法。

但是抬眼隻見聖瑜正和宛茸茸一起圍攻關雲蘿。

宋輕雲無奈扶額,一腳踹飛想傷他的人,覺得這三個人都是莽夫!

但是他也清楚現在的情況,離開大概是不會離開的,尤其是他看隨疑已經在強撐著了,也沒有退讓的打算。

他沒有再想其他,一路往隨便那邊殺上去。

宛茸茸此時正控製著蕪生劍和關雲蘿正打的焦灼,餘光看到聖瑜,急忙說:「聖瑜你先離開,這裡很危險。」

「宋輕雲要我來的。」聖瑜邊說道,邊護在了宛茸茸身後。

關雲蘿沒想到她還有幫手,她一個人打宛茸茸都夠嗆,再來一個根本就不行,開口便冷嘲熱諷道:「宛茸茸,你身為正門之人跟妖界之人混在一處,簡直就是有辱你派。」

宛茸茸聽到這話,也是冷笑了聲:「我記得萬宗門早已經被你們雪陽的人屠了乾淨,所以這滅門之仇,是不是也該算一算?」

關雲蘿一時無話可說,看著劃上來的劍鋒,急忙翻身躲過,劍氣卻割斷了她半截長發,在半空飛揚地落下。

「你!」她怒斥,宛茸茸卻沒有停下招式,有烏生和宛源蕪修為的蕪生劍,像是一名一往無前的殺戮者,將四周的人都震的瑟瑟發抖。

「關雲蘿,我並不認識你,也跟你無冤無仇,我不明白為什麼你會對我有這麼大的敵意。」宛茸茸一劍直指關雲蘿的眉心,神情冷峻地問道。

關雲蘿看她無辜的模樣,想到前世的事,她像是惡意報復一般說道:「因為在弄璋山,是我救我沈無餘,但是你卻和他睡在了一處!」

這話讓宛茸茸震驚的瞠目結舌:「我明明就是和隨疑……」

她說完意識到,她這話是指夢裡的事情。

眉心緊皺,不確定地問道:「你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你其實早已經背叛了隨疑!」關雲蘿朝她大聲地說道,似乎想讓遠處的隨疑也聽到。

宛茸茸腦海閃過夢裡的那些場景,確實有關雲蘿說的這件事,但是具體是怎麼樣的她不清楚。

正當她不知所措時,關雲蘿看準時機,手中的靈力猛地撲上來。

宛茸茸還沒反應過來,就被聖瑜帶著利落躲過:「別信她的話。沈無餘什麼樣,別人不知,我倒是知道幾分。」

聖瑜看向關雲蘿:「曾經我偶然遇見沈無餘,發現他一直在尋春陽草,多年無所獲,細究了一番才知道,你口中的沈無餘因修無情道沒修成,還傷了根本。所以我想他就算想玷汙人,也沒有那個能力吧。」

宛茸茸聽到春陽草,立刻就明白沈無餘不能人道。

關雲蘿一直不願意接受的事,被人說出來,憤怒不已:「你胡說!」

「胡說還是事實,你自己應該也清楚。」宛茸茸輕嗤,她心裡的困惑結清,也沒有手下留情,和聖瑜一起將她逼至死角。

關雲蘿不斷地後退,想尋找生機,被逼到斷崖之處,一道寒光想是飛落的箭矢,直入她的心口。

關雲蘿避無可避,被打飛出去,她的心口頓時鮮血淋漓,鮮紅的血從高空飄落,掉入穀底,像是引誘惡鬼的美味食物。

隻聽到淒厲的鬼哭聲越來越響,穀底之下的怨氣和戾氣更是洶湧,像是無數的鬼手,攀爬而上,下一刻就會將人吞噬。

關雲蘿感受到了死亡的恐懼,心裡的憤怒和怨恨都讓她像是殊死一搏,她看了眼下麵的穀底,眼中藏著惡毒的笑。

她活不了,宛茸茸也休想活下來!

宛茸茸見關雲蘿重傷,沒有再猶豫,握著蕪生劍直指她的命脈之處。

卻沒想到她會直撲過來,緊著眉心想往後退,卻比她死死地抓住了手。

關雲蘿拚盡全身的力氣將她拉向斷崖處,瘋癲至極:「宛茸茸,我要你陪我一起死!」

宛茸茸能感受到她死也要拉一個墊背的想法,還沒掙脫開,就到了斷崖之邊。

她的手背被她蹭出了血,和她身上的血混在一起,滴到了穀底。

之間本來淒厲的鬼叫聲更是得寸進尺,像是有什麼破土而出般。

宛茸茸知道自己不能死,她死了隨疑也會死。

正想著隻見穀底突然亮起一道耀眼的光。

所有人的動作一頓,看著那光越來越亮,最後顯露出一片羽毛。

宛茸茸的注意力全在那片羽毛上,眼中都是不敢相信,那是她的尾翎!

她驚喜不已,想去將那片尾翎拿到手中,一腳將關雲蘿踹開,飛身就要過去。

關雲蘿已經失去了所有的理智,就算底下是深淵,她也奮力地撲上去。

「茸茸!」聖瑜看著關雲蘿撲到了宛茸茸身上,知道下麵已經滿是惡鬼,隻要掉下去就會萬劫不復。

她緊張地大喊了聲,這時一道火猛地沖來,將關雲蘿狠狠地打開。

宛茸茸看這藍色的火焰就知道是隨疑,她急忙穩住身體,握劍的手被她抓的生疼,也沒有動一下眉頭,隻是盯著關雲蘿身體的每一寸要害,劍起劍落晃著虛影,等最後一擊,她反手一劍將她徹底打入穀底。

穀底那些惡鬼像是惡鬼,迫不及待地將關雲蘿吞噬殆盡,隻聽到一聲淒厲的叫聲,轉瞬就沒了聲響。

宛茸茸將劍一收,身體微晃,下一刻就被人抱入了懷裡。

不用看她也知道沈隨疑,急忙說:「不用管我,快去拿尾翎!」

「尾翎已經被我拿到了,哈哈哈哈。」沈宵得意的聲音從上方傳來。

宛茸茸愕然,抬頭看上去,尾翎真的不見了。

她轉頭看向隨疑,見他臉上平靜不已,一時間她開始隨疑是不是故意不拿尾翎的。

隨疑確實是故意不拿尾翎,他知道用尾翎重造妖骨的代價是宛茸茸的性命。

所以他情願尾翎毀了乾淨,也不要出現在她的麵前。

隨疑沒有說話,隻是帶著她上去,落到了斷崖之上,看她手背還在流著血,順著劍滴落在地,眉心緊皺,伸手按著她受傷的手背上,給她療傷。

但是他的手碰上她的手,宛茸茸就能感受到一股刺骨的涼意,心裡緊顫。

她看著他一身暗色,也不知道他身上是別人的血多,還是他自己的多。

隨疑注意到她的目光,見她臉色不太好,安撫地握緊她的手,朝正帶著聖瑜走來的宋輕雲說:「輕雲,你帶她們兩先離開。」

「你呢?」宋輕雲和宛茸茸異口同聲地問道。

「有些事還沒做完。」隨疑漫不經心地說道,宛茸茸看他正殺意滿滿地望著沈宵就明白,他不殺了沈宵不會罷休。

但是宛茸茸也是搖頭:「我想拿回尾翎。」

她也想救他。

沈宵手中把玩這那根流轉著靈力的尾翎,看下麵的四人,笑著問道:「隨疑,你是不是想要尾翎?」

隨疑看向他,唇邊是似笑非笑的弧度,沒有說話隻是從袖口拿出一顆流光溢彩的珠子。

沈宵的話音一頓,臉上是不可思議。

宛茸茸注意到沈宵神情的變化,看向隨疑手中的流光溢彩的珠子,問道:「這是什麼?」

隨疑把玩著手中精巧的珠子:「沈宵想要的東西。」

「剛才沈宵說,要我們交出幻境裡的東西,難道是這個?」

她問道,隨疑還沒回答,沈宵先沉不住地質問道:「隨疑,你沒有資格拿靈雲的精魂珠!」

「精魂珠?」宛茸茸不是第一次聽到這個詞,之前在萬宗門時,聽過別人說過,仙門之中很多人修為到了一定境界,死後他們的修為可以凝結成精魂珠,隻要得到精魂珠的人就可以得到那人的修為。

但是大部分能者為了避免有人搶奪自己的精魂珠,會選擇在死後,將自己一身修為哺育天地。

所以精魂珠少之又少,沒想到沈靈雲居然會將一生的修為轉為精魂珠給隨疑。

這或許是她自己出於愧疚的賠償。

但是隨疑並不是那種需要別人幫助的人,這顆珠子在他手中,跟普通的珠子沒有任何的差別。

沈宵卻眼紅至極:「隨疑,靈雲的精魂珠是雪陽之物,你獨占雪陽之物,簡直無恥!」

隨疑聽這這話,輕嗤:「當初你們滅了鳳翎鳥一族怎麼不說自己無恥?你用假的絕情蠱欺騙隨千流時,怎麼不說自己卑鄙?」

沈宵對這些話沒有任何的反應,似乎這些都是理所應當的:「你們妖界本來為非作歹多年,毀了一族又如何?」

「是啊,那我毀了這顆珠子又如何?」隨疑眼睛看著沈宵,裝作無意地捏緊。

精魂珠立刻因為受到損壞的威脅,在微微震動。

「你敢!」沈宵臉色一沉,知道隨疑是瘋子,自己手中的鳳翎鳥尾翎根本就不能震懾住他。

而他帶來的數千雪陽弟子已經所剩無幾,目前的情況十分不利,他看向宛茸茸。

她的眼睛正緊緊地盯著他手中的尾翎,心裡就清楚宛茸茸很想要尾翎。

他也知道,宛茸茸是隨疑的軟肋。

人一旦有了軟肋,拿捏的時候格外的容易。

沈宵將尾翎懸於半空說道:「宛茸茸,看來隨疑並不想要你的尾翎,既然如此我便毀了好了。」

宛茸茸看著自己尾翎,手緊緊地握著,眼睛望向隨疑手中的精魂珠,她覺得隨疑應該想做什麼,卻猜不透他的心思。

她有些進退兩難,眼睛被那片尾翎給勾著,她滿腦子都是隨疑現在身上的傷,如果沒有尾翎重造妖骨他真的可能跟隨千流一樣。

「尾翎,隨疑。」她看著他手中的珠子。

「等會。」隨疑安撫地扣著她的手。

沈宵看隨疑依舊沒有任何動靜,眉梢一凜:「這麼看來,你們都不想要,那片尾翎,本尊就勉為其難地毀了乾淨。」

他說完便蓄積力量,將那片薄薄的尾翎給困住,強大的力量讓尾翎在翻飛著想要逃離。

宛茸茸能感受到自己那片尾翎在即將破碎的邊緣。

心裡的恐懼讓她臉色發白,她看隨疑還是無動於衷的模樣,覺得隨疑不想要尾翎的想法愈發的堅定。

她腦子一片混亂,看著尾翎在沈宵的控製下,出現了裂痕,她心裡的弦也蹭的一下斷了乾淨,猛地掙開隨疑的手,直接飛上去想將尾翎從沈宵的手中搶回來。

沈宵似乎就在等著這一刻,如一道鬼影到宛茸茸身邊,伸手將她抓過去,一把劍卻更快地橫刺過來。

沈宵不想往後退,但是隨疑的劍又快又狠,招招都帶著殺伐之氣,他不得不躲開。

宛茸茸看著攔在自己麵前的隨疑,沒有多說,伸手直接去將尾翎一把拿下。

緊緊地握在手中,轉頭就看到隨千流也將隨疑手中的精魂珠一把奪過。

隨疑的劍也劃破他的脖頸,鮮血流出,沈宵知道自己打不過隨疑,也不是省油的燈,手一伸,四周的雪陽弟子全部被他吸了過來般,硬生生地給他做了肉盾,他一個人在弟子身後,將充滿著靈力的精魂珠一點點收納到自己的身體內。

「完了。」宛茸茸喊了聲,朝隨疑說,「沈宵吸了沈靈雲的靈力,肯定實力大增,我們得到尾翎了先離開吧!」

隨疑唇邊揚起一道意味深長的笑:「走了,可就看不到一些人自作自受的樣子。」

宛茸茸沒聽懂這句話,但是看他的神情知道不簡單。

從尾翎出現到現在,隨疑好像就在謀劃這什麼。

她想問到底是怎麼回事,就聽到隨疑說道:「但是假裝一下,麻痹蠢貨也是需要的。」

他說完便摟著她,朝下麵的宋輕雲說,「輕雲帶人走。」

宋輕雲聽這話,心想這祖宗可算是知道知難而退了,立刻拉著聖瑜飛快地往百鬼穀,嘴裡還叨著:「快走,沈宵等會發瘋了就不好了。」

宋輕雲拉著聖瑜往出百鬼穀的路上一路狂奔,一邊跑還一邊問:「他們兩來了?」

聖瑜關注著隨疑和宛茸茸的情況,她看到隨疑和宛茸茸跟過來了:「來了。」

「那就好。」宋輕雲剛鬆了口氣,整個地麵突然都抖動起來,本來已經停了的雨,又開始下了起來,天邊烏雲密布,閃電從高空一閃,格外的滲人。

聖瑜和他臉色都是一變。

宋輕雲看著落到自己身邊的隨疑問道:「沈宵已經將沈靈雲的精魂珠給徹底吸納乾淨了,現在要怎麼辦?」

「先離開。」隨疑說道掌心碰著宛茸茸的臉說,「帶著意意和濃濃等我回來。」

他說完,宛茸茸還沒反應過來他是什麼意思,他們三個就被一道力量困住,本來聽她話的蕪生劍,直接從她手中掙脫開,變大將他們三個一托,直接帶著飛離了百鬼穀。

而隨疑一人站在那裡。

「隨疑!」宛茸茸想掙脫禁錮他們的力量,卻沒能成功,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他消失在自己的視野之中。

隨疑看他們三人離開,唇角沒忍住流出血,他能感受到自己全身都像是掉進了冰窟一樣,冷的不正常。

他伸手擦去唇邊的血跡,轉頭看向已經發瘋一樣追來的沈宵。

沈宵十分張狂,看著孤身一人的隨疑,大笑道:「隨疑,你真的太自負了,你以為現在你一個人就能殺了我嗎?」

隨疑站在哪裡,暗紅的眼眸沒有任何波瀾,故作認真地問了句:「那你覺得幾個我能殺了你?」

沈宵能感受到自己身上無窮無盡的力量,說話的語氣高傲不已:「想著我死,還不如想想你的後事,哦,你可能會死的連渣都不剩。」

「是嗎?看來你喜歡這樣的死法。」隨疑眉梢維揚,似乎完全沒有將他在心裡。

「垂死掙紮!」沈宵已經沒有了耐心和他周旋,揮劍而上,直逼隨疑。

隨疑看著他的劍招,眼中的薄涼瞬間變成了輕蔑,他飛身踏著他刺來的劍,踩著他的頭,飛到他的身後。

沈宵從未受過如此的羞辱,心裡的怒火已經無法平息:「今日本尊就讓你又來無回!」

「嗬,這句話送給你自己比較好。」

隨疑手在半空飛快地寫過,等最後一筆落下,隻見符篆出現,他手指壓下,四周立刻就燃起了洶洶藍火,將沈宵直接攔在其中。

沈宵看著下麵的陣法,滿臉不屑:「小小陣法,能耐我何。」

他手一伸,一股強大的力量便從他靈丹之處流轉全身,最後匯聚在掌心,罡風卷著兩人的衣服,他眼中是天下為他獨尊的猖狂,欲將手中的力量襲上四周的陣法,但是他臉色突然一變。

一種被千萬隻蟲啃食的感覺席卷全身,他手微微發抖,抬頭看向正看猴戲一樣的隨疑,被徹底激怒,他將中的力量推向四周的陣法,兩道力量相碰。

天地更是一震,高空直上電閃雷鳴,雨傾盆而下。

已經被蕪生劍送出來的宛茸茸看著天邊的異樣,急忙想回去,但是宋輕雲拉住她:「可能是百鬼穀會被徹底摧毀,隨疑才讓我們先離開。而且隨疑說話算數的,你別怕,在這裡等他回來。」

宋輕雲的話讓她按捺下心裡的沖動,抱著被嚇到的濃濃和意意,低頭望著自己手裡的尾翎。

她知道隻要隨疑回來了,一切都還有希望。

隨疑控製著陣法,看著徹底發狂的沈宵,故意問道:「沈宵被萬千蠱蟲啃食的滋味好受嗎?」

沈宵已經徹底沒有了理智,全身上下每一寸肌膚下似乎都有蟲在蠕動,他要瘋了。

他現在聽著隨疑的話知道自己被隨疑陷害了,尾翎和精魂珠都是他的計謀。

「你設計陷害我!」沈宵想沖向他,但是火焰將他攔了徹底。

隨疑將手收回:「這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而且精魂珠確實是沈靈雲的,我隻是在上麵加了點你們雪陽的蠱蟲而已,你又是自己搶過去的。」

他一字一句說的輕緩,眼眸卻像是盯著死物般的冰冷。

沈宵聽他這麼說瞬間就明白過來,剛才隨疑是故意將尾翎讓給他搶,再用精魂珠引誘他去搶。

他知道自己若是隨疑直接給他,他定然會查看一番,若是他自己搶的,一定會迫不及待地將精魂珠吸納乾淨。

沈宵想到剛才自己的愚蠢,氣的雙眼通紅。

隨疑看他的神情知道他反應過來,剛才他的自作聰明,唇邊這才揚起弧度:「難為你這般愚蠢,還活了這麼久。所幸你身上的蠱蟲能在一刻鍾內將你啃食殆盡。」

他說完手微微抬起,隻能本來隻是困住沈宵的火焰開始想要燒毀一切的火舌,撲向沈宵。

沈宵看到自己的肌膚之下,凸出蟲子的痕跡,手狠狠地剜出那一塊皮肉。

痛感讓他自己冷靜下來了幾分,但是即將被啃食完的恐懼,還是沖擊著他的理智。

他怒視這隨疑,知道自己死了也不能讓他好活。

暗暗地將自己身上精魂石和自己的靈力全部匯聚在自己的靈丹,四周的靈力都被他吸了過去,強大的力量像是一股氣,將他漲的要炸裂一般,全身的力量撞上隨疑的陣法。

陣法抵不住這麼強大的力量,瞬間碎了徹底,隨疑被陣法重傷,捂著心口往後急退,眼見著沒有陣法禁錮的沈宵,帶著無人可敵的氣勢,要襲上自己。

隨疑看他暴走的樣子,嗤笑:「自尋死路。」

他直接飛身到高空之上,他雙指一合,劃過劍身,手中的劍瞬間成無數虛影,他用盡自己全身的最後的力量,將陣法往下一壓。

不受控的沈宵再次被困在了劍陣之中。

隨疑居高臨下看著掙紮的沈宵,知道等沈宵承受不住他身上的力量後,就會爆體而亡。

隻是沈宵強大的力量對他來說是一種壓製,他能明顯感受到身體的力量在流失。

但是他必須這樣逼死沈宵,否則百鬼穀下的隨千流,烏生還有宛源蕪的靈魂將永遠困穀底之下中,不能輪回。

沈宵已經完全失控,他身上的蠱蟲開始啃咬出來,渾身都是血肉模糊,但是他還是出於本能地想要出隨疑的禁錮。

隨疑眼前閃過一片黑影,本來遲鈍的五感更是遲鈍。

控製陣法的手在滴著血,他身上的力量越來越微薄,陣法也有些搖搖欲墜。

這時後背湧來一股溫熱的力量,讓他冰涼的身體碰上一片暖意。

他轉頭看過去,就看到宛茸茸擔心的臉。

宛茸茸抿著唇哼了聲,偏開頭沒理他。

隨疑的昏沉的意識倒是被她哼的一聲,哼清醒了幾分,借著宛茸茸給他回緩了幾分的力量,拚盡最後的力氣,將陣法封死後,睜著眼,看下麵的沈宵如困獸一般,無論如何掙紮,都不會逃脫出來,他已經被蠱蟲啃得麵目全非,身上的力量早已經不是他能承受的。

毀滅隻在一瞬間。

天邊的雨越下越大,隨疑看著天邊暗淡的天色,靜默了會,將手一收,轉身抱宛茸茸抱入了懷裡。

他聲音低沉地說:「閉上眼睛。」

宛茸茸心裡還悶著氣,沒閉,他就按著她的頭壓在懷裡,鼻尖抵在他的心口,能感受到他微弱的心跳。

她怔怔地靠在他懷裡,下一刻就感受火山噴發了般,一股強大力量沖擊而來。

四周的雨突然間都沒了蹤跡,隻能聽到四周崩塌的聲音,轟隆不斷。

宛茸茸將從他懷裡出來,隻見本來被困在陣法之中的沈宵已經沒了蹤影。

但是能看到一些衣服和肉的殘害,而百鬼穀三處斷崖正不斷地坍塌。

四周像是經歷了一次大的碰撞,轉瞬劍便要被夷為平地。

漂浮在半空的靈力失了身體的禁錮,在天地間自由地落下,將整個百鬼穀都覆蓋上。

烏雲密閉的高空烏雲消散,顯露出藍色的天空,還有明亮的日光,照亮這每一次陰暗的地方。

幽深的穀底,鬼泣聲消失,變成了一大片想螢火蟲一樣的浮光,飄上來,在他們兩身邊轉了一圈。

宛茸茸看著那些浮光,錯愕不已,她看向隨疑。

隨疑跟她解釋:「我的目的是用精魂珠,讓他們被困住穀底的靈魂出來。」

宛茸茸之前不懂,現在看著眼前的一切,不用他解釋。

她點頭:「我知道。」

隨疑看她眼眶泛紅的樣子,伸手扌莫了扌莫她的眼睛,卻沒注意他這隻手滿是血,蹭在她的臉上都是血跡。

「抱歉,弄髒你了。」他輕嘆了一聲。

宛茸茸抓著他的手按在自己臉上,眼淚從眼眶落下來:「不髒,很乾淨。」

隨疑垂眸看著那些浮光遠去,心想,一切都結束了。

他所有的力氣被抽了般,再也撐不住,靠在了宛茸茸身上。

他用沒有血的手攬著她,喘著粗氣,大顆的冷汗從下巴滴落下來,落在她的肩膀上,冷的她身體一縮。

「隨疑你沒事吧!」她哽咽地問道,轉頭看他怎麼樣了,就感覺靠在自己身上的重量一沉。

隨疑強撐著最後的意識,點了點頭。

宛茸茸第一次聽到他說自己有事,心裡更是慌亂不已。

宛茸茸低頭看到血從高空不斷地落下,呼吸一滯,她去看他的後背,那裡已經看不出衣服原本的顏色。

她害怕地全身都在抖,急忙帶著他下去,知道隨疑現在的情況,隻有給他妖骨,他才能不會死。

她將尾翎拿出來,同樣冰涼的手去碰他的臉,顫著聲音說:「隨疑,我用尾翎救你。」

她努力地按照幻境之中沈靈雲的辦法,去設置陣法,但是她將尾翎浮在半空之時,尾翎突然變成了粉末。

宛茸茸不敢相信地看著眼前的一幕,她眨了眨眼睛,懷疑自己看錯了。

但是任她揉紅了眼睛,也隻能看到一堆粉末在她掌心。

宛茸茸無措地看著隨疑,崩潰地問道:「隨疑,為什麼會這樣啊?」

隨疑看她絕望的模樣,伸手碰上她的手,將她手中的粉末都拍乾淨,虛弱地說道:「對不起,其實那根尾翎我在幻境之中就毀了。」

「為什麼!」她怒聲問著,「你明明知道,隻有尾翎能救你了!」

「用尾翎重造妖骨,是用你的命換我的命,」他的手憐惜地碰上她的臉,「我怎麼會讓你做傻事。」

她的眼淚再也止不住,不斷地掉下來:「隨疑,你不要這麼做,我不知道該怎麼辦了,該怎麼辦啊。」

她哭的小孩,手擦去他唇邊的血跡,驚慌失措地說:「我,我,身上還有一根尾翎,我現在就給你,我不會讓你出事的。」

她一邊哭,一邊想變回去,但是隨疑緊緊地扣著她的手,讓她變不回原形。

「茸茸,沈靈雲的辦法不是唯一的。」他擦去她臉上的淚水,咳了聲,唇邊的血更多。

她伸手去擦,卻怎麼也擦不乾淨,她抱著他崩潰地大哭起來:「隨疑,你別離開我,求你了。」

隨疑聽著她不安的話,心都要碎了,伸手輕輕地扌莫了扌莫她的頭,本想說句安慰的話,但是身體所有的力氣被抽光了般,他最後艱難地說了兩個字:「別怕。」

話落,他的手落在她的後背,眼睛緊緊地合上。

宛茸茸感受到他落在自己身上的力量重了許多,抬頭一看就看到他雙目緊閉的模樣,一時失力跌坐在地,她的手緊緊地抱著他,下一刻就見他身體冒出一道光,本來的人形變成了一條小白蛇,安靜地伏在她的腿上。

她看著宋輕雲帶著意意和濃濃慌張地跑過來,將隨疑攏到手心。

宋輕雲沒看到隨疑,焦急地問道:「隨疑呢?」

宛茸茸垂眸望著自己手心裡安靜的小白蛇,再也忍不住將所有的眼淚都埋進自己的掌心。

她不知所措地自問著:「我要怎麼做才能救你啊,隨疑。」

*

宋輕雲帶宛茸茸回了妖界,還叮囑她,一定不能透露隨疑重傷變回原形的事。

宛茸茸安靜地聽著,看起來少了許多生氣。

聖瑜看她一直看著她手裡捧著的小白蛇,寬慰地說了句:「君主隻是重傷變回原身了,傷好了就能醒過來。」

「是的,你別太擔心,隨疑這人命大。」宋輕雲在一旁應和。

宛茸茸心裡卻知道,隨疑的傷是妖骨,如果妖骨沒回來,他就一輩子也醒不來。

「謝謝你們,我沒事的。」她朝宋輕雲和聖瑜露出一個勉強的笑,看著從宋輕雲懷裡冒出來的意意和濃濃,伸出一隻手。

意意和濃濃立刻就飛到她手裡。

他們兩像是知道她的難過,用腦袋蹭了蹭她的臉。

宛茸茸抿著唇,忍著心裡的情緒。

宋輕雲和聖瑜看了對方一眼,便識趣地離開了,他們知道宛茸茸說的沒事,其實是讓他們別擔心的客套話。

每次他們兩來看她的時候,都能發現她越發的清瘦了,她每天除了照顧好意意跟濃濃,就是尋找各種重造妖骨的辦法。

但是一連半個月過去,天氣越發的冷了,宋輕雲將正趴在窗台前,眼巴巴看外麵的意意和濃濃裹到溫暖的小窩裡,敲這他們兩的小腦袋:「你們娘親出門還叮囑我不能讓你們兩吹冷風,就跟我在這裡迎風盼母的。」

「叔叔,娘親什麼時候回來。」意意問道。

他們兩知道娘親每天都要出門辦很重要的事。

濃濃飛到宋輕雲的頭上,小翅膀扇著,圓滾滾的小身子縮成一團:「娘親會給我帶糕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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