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2 / 2)
料理掉母親後事,宋鶯鶯對官場突然疲倦,但一家老小,都要張口吃飯,重擔壓在她的身上,她去拜佛,有了遁入空門的心思,最後還是選擇咬牙扛起重擔。
宋鶯鶯跪在佛前,抬頭時見佛祖拈花而笑,她心思清明。
時間恍然而逝,宋鶯鶯從任上終於掉回京城,父親卻已年邁,也去了。
轉身回望,家中隻剩下妻妻二人,孩童卻漸漸長大。
白菓臉上長了皺紋,宋鶯鶯眉間的皺痕也深,她們逐漸老去,宋鶯鶯和孩子的爭執也愈深。
她官位越高,回家的次數越少。
錯過的時間已經無法挽救,直到白菓身體虛弱生病,矛盾爆發。
孩子無法理解宋鶯鶯為官為民的心,隻知道她的嚴厲要求,卻很少見她陪伴家人。
宋鶯鶯看著半大的小夥子怒發沖冠,轉瞬回想,卻怎麼也想不起她是否是這樣的人。
就好像這些事情都是憑空發生,她沒有做過。
心裡的疑惑一閃而過,白菓躺在床上沖她揮手,她眼光清澈如舊,握住宋鶯鶯的手說:「我知你心。」
隻一句,就已讓宋鶯鶯涕淚滿襟,心裡的悔恨快要溢出。
白菓下一句卻是勸她,如果她死,就再娶,找個續弦。
她這話一出,妻妻倆皆悵然,卻不約而同望著對方,覺得這不是對方的性格。
佛祖拈花一笑的畫麵突然在宋鶯鶯心中閃過。
她看著白菓,突然覺得這世界是如此的陌生。
「你真要我再娶嗎?」
宋鶯鶯握緊白菓的手,目光緊緊盯住她。
白菓話脫口而出,也是一陣迷茫,這不是她的性格。
她的性格應該是對方要背叛了她,她死對方也死,做鬼也不會放過她。
兩人目光對視,看著對方那張臉,皆恍然,就如大夢初醒,白菓遲疑道:「你」
宋鶯鶯也說道:「你」
她看著對方那張臉,如夢似幻。
明明是濯濯月華,卻像是硬生生被蒙昧了一層,壓下了那層艷色,連櫻桃唇都失了血色。
宋鶯鶯捏住對方下巴,抬起她的下頜,大拇指摩擦著對方的唇。
白菓保持著沉默,兩人明明是妻妻關係,她卻覺得此刻眼前人是如此的陌生,就像是她們本不應該是這樣的關係。
窗外日光燦爛,暖融融的陽光從窗戶照進。
宋鶯鶯收手,她啞聲道:「你好好休息。」
白菓收手,被角被捏緊。
白菓默默看著宋鶯鶯,突然伸手拉住了她的袖子。
「我總覺得我們不該是這樣。」
宋鶯鶯本來要走,聞言又坐下,她撫扌莫著白菓的臉。
那張臉眼尾多了幾道皺紋,卻不減整張臉風姿,依舊美麗動人,隻是增添了歲月的痕跡。
「這幾天我會多陪你,別多想。」
白菓眼神迷茫,卻乖乖點頭。
她睡了一覺,夢裡光怪陸離,感覺自己變成小小一隻,周邊都是龐然大物,她從下仰望著高大的人類,卻發覺那是她的妻主宋鶯鶯。
隻是妻主身上多了絲飄渺的氣息,不可捉扌莫,如方外之人。
一夢醒來,白菓多悵然。
是她太離不開妻主,所以在夢中夢到妻主離她那麼遠。
宋鶯鶯扶著她出去走走。
兩人走到院落一角,隻見梨花開得絢爛,海棠花也不逞多讓,一枝梨花壓在桃紅的海棠上。
白色素雅,紅色艷麗。
宋鶯鶯抬起白菓的下巴,她湊在白菓耳邊輕嘆,「看,多像我們?」
白菓羞紅了臉,一如少年時的嬌羞,是宋鶯鶯那日打馬遊街記憶最深的顏色。
白菓輕嗔一聲,宋鶯鶯朗笑,平日板起的眉頭鬆開,兩人四目相視,皆是濃濃情意。
少年相伴不假,中年相守不假。
宋鶯鶯攬住白菓的肩膀,白菓依靠住她的肩膀。
妻主的肩膀不寬,卻足夠令她安心。
「別想了,你會好的。」宋鶯鶯說道。
白菓點頭,看到妻主潔白的下頜微動,「下次再說出我不愛聽的話,我就罰你。」
「罰我什麼?」
「罰你不能離開我。」
白菓微笑,「情話跟誰學得?」
她這妻主她最了解,嘴上牢靠,最是不愛說情話的。
宋鶯鶯扌莫扌莫鼻子,「原以為你愛聽的。」
白菓閉上眼,聞到妻主身上令人安心的味道。
清新的草木香合著微苦澀的藥味。
藥?白菓神經繃緊,突然院牆跳上一隻貓來,黃白相間,貓嘯一聲,白菓眼中閃過一道綠芒,記起一切,她突然推開宋鶯鶯。
宋鶯鶯往後踉蹌幾步,看白菓橫眉冷豎,麵色冰冷,「宋鶯鶯!」她從牙縫擠出聲音。
一巴掌扇了過來,宋鶯鶯被打得措不及防,臉向一邊偏去,指印鮮紅。
宋鶯鶯衣袖甩動,目光深沉,在白菓下一巴掌扇過來之時捏住了她的手。
白菓咬牙,「你還不醒?」
作者有話要說:標注:[1]引用自曹雪芹《紅樓夢》好了歌
還有我又改文名了
也不知道用那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