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 24 章(1 / 2)
陰雨綿綿的天氣,色彩瑰麗的酒坊,充斥著酒色迷離。
酒廊外,沈姝的手半搭在女人肩上,她緩緩靠近那人耳畔,說了句什麼。
『卡——』
「沈姝,你情緒不對。」
沈姝快速起身,整理了一下裙擺:「不好意思導演。」
這是第五次ng。
「怎麼回事啊沈姝,第一場戲你拍的很好嘛,你別緊張啊,就把夏純當普通演員,休息五分鍾,加油啊。」導演雖在安慰,表情卻沒有剛才好。
沈姝點點頭,對身邊人說了句抱歉,沒等回應,背過身體走到被人工雨洇開的木質走廊。
準備再次開拍時,因為道具出了問題,前後戲接不上,隻能將這場戲往後挪。
沈姝到休息區,雖然多了幾場戲,但也隻是個女n,大部分時間都需要在片場等候。她手裡拿著劇本,垂著頭,外人看起來有些低落。
「姝姐,沒事的。」同樣身穿旗袍的女人走過來:「你都27了,這個年紀再出來演戲,有這個水平已經很好了。聽說你之前在公司做行政方麵啊,要我說行政挺好的,何必來折騰?」
沈姝抬起頭,任小琪算是童星,但一直不溫不火。出道早,現在也不過21歲。
反觀她,27,奔三的年紀。
另外兩個看熱鬧的人也開始說道。
「誒,聽說你當時試戲把幾個成熟演員都擠走了?難怪導演今天不滿意。」
「我真勸你,最近這熱搜千萬別再買了,到時候這些人聯合起來把你黑料爆出來,你想解釋都不行。」
沈姝始終沒有接話,懟回去都嫌浪費力氣。
「27啊,原來跟我一樣的年紀?」
女人溫和的嗓音在棚邊傳來。
夏純一出現,原本看熱鬧的幾個人忽然住了嘴。
同樣穿著旗袍,偏偏人家一出場便是風華絕代,不愧是影後,尤其她身上屬於alha的氣場。
oga們的心髒砰砰直跳。
夏純走上前,看了眼沉默的沈姝,對幾人笑道:
「我讓人買了一些飲料和水果,大家去吃點吧?」
沈姝站起身,夏純喊住她,語氣溫和:「我們聊聊?或許能幫助你更快進入情景。」
沈姝看著她:「我先自己想一下,謝謝。」
身後幾個迷妹立時替夏純打抱不平。
「太不識抬舉了吧。」
「就是,把夏老師好心當什麼了。」
沒人注意到,夏純凝著沈姝離去的曼妙身影,那雙眸子裡復雜的情緒。
忽然,有人喊了一聲:「天哪夏老師,您也太破費了吧。」
夏純和其他人的目光都被拉去,隻見兩輛應援車停在攝影地外圍,很快各種高檔點心、冰淇淋、水果、冰飲,一一擺出來。
無不精致。
「謝謝夏老師!!」
這種酷暑天,下了雨整個氣候沉悶潮濕,大家的心情瞬間高漲了些,連導演都笑了笑。「夏老師,辛苦了。」
夏純:「……」
就在這時,大家發現有點不對勁,因為夏純的兩個助理和場務,正把一地水果外賣的袋子,擺到桌上。
「你們是夏老師的應援車麼?」有人問應援車上忙活的工作人員。
「我們也不知道是誰的。」
「是不是送錯了?」
「沒有,寫著你們劇組名字呢。」
沈姝目光停住,應援車旁的周沛朝她禮貌點點頭。
誰送的東西便是一目了然。
她走出去朝邊上看,周沛低聲說:「小姐沒來,讓我過來安排,這是她吩咐的。」
周沛把剛榨好的葡萄汁,遞過去。
沈姝默了默,接了。
童嘉在現場有一會兒。
助理看著周圍人臉上的笑,吃了一口榴蓮餅,笑道:「第一次看到沒有橫幅,不知名字的應援車。我不理解。」
那個人看著散漫,心卻細。
沈姝一個配角,主角和影後都沒做什麼,她打著名號把應援車開來,不是打人家臉麼?
「沒名頭,怎麼是誰送的啊?送這東西還有什麼意義。」
沈姝知道啊。
所有人都不知道這東西是徐瑾曼安排的,唯獨沈姝知道。
兩輛車奢侈水果什麼樣都有,卻沒有一顆葡萄,唯獨沈姝有葡萄汁。
她記得有那麼一次,在吃蛋撻,徐瑾曼還特意打包了一份葡萄蛋撻,給沈姝帶過去。
哪個女孩子不喜歡特殊待遇呢?
童嘉舔了口冰淇淋。
還有一點,沒名頭送來現在看來毫無意義,可劇組這麼多人,保不住就有人那好奇心重的非要扒馬。
那時候就不會有人覺得沈姝是搶風頭了。
反而是隱藏的人緣。
不過重點不是這個。
重點是,徐瑾曼成功的在沈姝麵前刷了個存在感。
簡直就是見縫插針的刷。
尤其她沒出現,這是最高明的。
童嘉設想了一下,如果她和女朋友吵架,女朋友給她個驚喜,但人沒出現,怎麼也得心癢一下。
這麼想,童嘉都忽然有點羨慕沈姝。可惜她的那位就從來不懂。
…
然而徐瑾曼不出現,和童嘉最後認為的高明,完全無關,單單隻是因為,她覺得沈姝不想看見她。
她不是個臉皮厚的人。
徐瑾曼吃完飯在公司沙發眯了會兒,手機在桌上發震。
看到『王正』的名字,她清醒多了。
自從王正告訴她,在渠城查消息之後,就再也沒有聯係過,現在過了快兩個月。她險些把人忘了。
王正:【六點,城陽咖啡廳】
-
六點不到,劇組準備收工。
「第一次看應援車不掛名頭的,能是誰呀?」
「我覺得是夏老師,的追求者。我聽到她打電話,說什麼費心了。」
「羨慕夏老師,漂亮又有演技,我也羨慕沈姝……能和夏老師一起演戲。」
「你看她剛才演的什麼啊,我看她更適合演清純大學生!」
任小琪說著笑出聲。
沈姝從導演處回到候場室,就聽到刺耳的議論。
她沒出聲,隻去拿自己的包。
沈姝出門後有人追上來,是屋裡其中一個演員。
「沈姝,剛才的事你別介意,她們就是嫉妒你。」她想伸手挽沈姝的手臂,被沈姝躲開,隨即堪堪道:「你這是要走嗎?今晚夏老師要請客吃飯,一起去啊。」
沈姝:「不好意思,我還有事。」
簡單的拒絕,語氣的距離感讓人很難再開二次口。
沈姝是開車來的,周沛在她車旁等候。
「小姐讓我送您回去。」
聞言,沈姝腦中莫名出現徐瑾曼昨晚離開那句話。
『你早點休息,這兩天我就不來打擾了』
沈姝心裡也有點不是滋味。
她再冷血無情,這段時間的相處她也感覺的到,徐瑾曼對她的善意。甚至有時候她能在徐瑾曼身上感知到溫暖。
她不是故意針對徐瑾曼。
隻是一想到徐瑾曼有可能是alha,她就覺得不舒服。
周沛要給沈姝開後座的門,沈姝說:「我自己來。」
拿出手機,徐瑾曼的消息還停在昨天。
她想了想,又把屏幕關掉,重新放回皮包裡。
這頭。
出租車正往城陽咖啡廳去,影視基地在北城最南邊上,而城陽咖啡廳則在東邊。
開出去幾公裡,後排的徐瑾曼忽然接到王正的電話。
「有人再攔我,今天見不了了。」
那是一個沙啞的男人聲音。
「誰?」徐瑾曼問。
「別來了,等我下次電話吧。」
她還要問什麼,電話便被掛斷斷。
徐瑾曼靠邊停下,白皙的眉心微蹙,渠城到底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攔他的人會是徐韜麼?
徐瑾曼回到酒店已經是7點多,叫了個簡餐隨便吃了點,套房空空盪盪,嵌入式大屏上播放著沐浴露的廣告。
她看著看著,拿出手機給周沛發了個消息。
周沛回復的很快:【剛想給您說,沈小姐被導演叫回劇組聚餐了。】
徐瑾曼問了童嘉,童嘉說她也會去,提到那位夏純,徐瑾曼就沒再多說什麼。
反正確認人安全就行。
別的……
徐瑾曼把電視關掉,就忽然覺得沒什麼好看的。
餐廳包廂外。
沈姝喝了兩杯出來透透氣,她沒想過會來,但導演親自打電話,第一次聚餐的麵子不能不給。
她不是個初出茅廬的新人,這和商場上做事的道理是一樣的。
其實她能喝一點,隻是單純的不喜歡酒精進入喉嚨的那種辣味。緩緩呼出一口氣,察覺有人走近,下意識看去。
夏純給她拿了瓶涼茶,遞給她:「還好麼?」
沈姝沒接,抬步越過她。
夏純伸手攔下她:「阿姝。」
沈姝步子一停,表情近乎於冷的淡漠:「夏老師,我們的關係還沒有這麼熟。」
夏純麵露苦澀:「看來你還在怨我當初離開,我說過我是有苦衷的,當時我如果不走……」
「不好意思。」沈姝打斷:「我已經結婚了,你說的這些我沒有興趣聽。」
「結婚?」
夏純搖頭:「你不愛她,我比誰都清楚。」
沈姝聞言,終於朝她看去。
夏純道:「我知道徐瑾曼逼著你結婚時,已經來不及了。」
「阿姝,我對你的感情你應該明白,否則我現在的地位,何必接這種小角色?」
包廂裡有人走出來,看了她們一眼。
沈姝:「我再說一遍,我結婚了。徐瑾曼是什麼樣的人你清楚,如果她知道你今天對我說這話,你知道什麼後果。」
「我敢接這戲,我就不怕她。」夏純沒有半分動搖:「我既然選擇到你身邊,就會護著你,沈姝,我會幫你的。」
沈姝頗覺可笑:「幫我什麼?」
「幫你離開她。」
來來往往的人時不時把目光落在她們身上。
「適可而止吧,夏純。」沈姝冷道:「你不過想聽我說,離開你後活的有多艱難。可惜,我過的很好。」
-
徐韜難得給徐瑾曼打電話,讓她回去吃飯。
徐瑾曼這兩天有點忙,投資之後並不能保證一定有收益,需要承擔的風險和付出是正比。不過也有收獲,前陣子低價殺的一個樓盤,這兩天被城建一並歸過去。
差遣的款項大概能再買三棟樓。
不知道徐韜是不是因為這個原因。
徐瑾曼走進徐家別院,陸芸正在園裡澆水,精心修剪過的花圃中,有的花徐瑾曼都不認識。
「媽。」
原以為是陸芸專心所以沒聽到她喊,喊第二聲,從陸芸倏然揚起的臉上,徐瑾曼確認是走神。
陸芸甚至愣了一下:「你怎麼回來了?」
她居然不知道自己回來?
「我爸給我打電話了,你不知道嗎?」
陸芸笑了笑:「哦,沒跟我說,估計又想給我驚喜。早點跟我說,我好給你做點你喜歡吃的。」
徐瑾曼順著她往屋裡走。
大廳裡,徐韜和徐離正在沙發上說話。
徐離率先看到她:「陸姨不是說你最近忙麼?看來還是隻有爸叫的動你。」
陸芸臉色一直不太好,看了眼徐離,那眼神有警告的含義,讓徐瑾曼先坐著,她則去廚房。
徐瑾曼把手裡買的幾樣東西遞給傭人,「這兩天底下人去渠城,給我帶了點特產,特意拿回來給你們。」
她說話時微不可見的掃了一眼徐韜。
徐韜:「唔,不錯啊你,現在會做事了啊。趕緊去廚房看看你要吃什麼,讓你媽做。中午你也跟我說說最近忙的那些事。」
很平常看不出問題,顯然王正在渠城查他的事他並不知情。
徐瑾曼點點頭,徐韜便和徐離繼續說話去了。
徐韜叮囑徐離:「這件事你親自盯著,這麼大個項目,必須嚴謹。」
聊的話題是關於最近徐瑾曼收購的那片地皮,用於建設□□的安排。
徐離應聲時有意無意抬眼,對視時,唇角彎了彎。
那是得逞的笑。
徐瑾曼不屑錯開目光,她又不吃這口糧。
傳言徐韜和陸芸夫婦對這個小女兒嬌寵萬千,可她看下來,陸芸溺愛嬌寵不假,徐韜卻不見的。
反是徐韜和徐離的相處,才像真正父女之間的模式,時有撒嬌埋怨叮囑,不像對她時……說不出什麼感覺。
徐瑾曼想到這兒,又出現了一絲怪異的情緒,還是那種負麵,且不舒服的。
沒再多想,轉身到廚房和陸芸說了一聲,便上樓去了。
打開暗門,那個相框還在桌上。
玻璃固定的相框,加了螺絲,很是牢固。徐瑾曼還是找了把螺絲刀才把相框拆開。
上次她就覺得哪裡忽略了,這兩天終於想明白。一般人誰會將照片放的這麼嚴實?
木架拆開,照片反麵落地。
白色背麵的空白處還真寫了東西,但不是她以為的數字密碼——
『總有一天,我會帶著你一起……』
『我要帶你們。下,地獄!!!』
『跟我一起玩嗎?』
原身的字不怎麼好看,有些圓,歪歪扭扭。
而看到最後一行,徐瑾曼腦中仿佛浮現出一張孩子般的臉……
很模糊。
她情緒混沌,把照片放到隨身口袋,打開暗室。
腳邁出去的瞬間,碰到剛進門的陸芸。
下一秒,陸芸皺眉看著她:「你乾嘛呢?又進去你那破地方找那些亂七八糟的衣服?」
徐瑾曼身上的汗被頭頂中央空調吹著,一激靈。
「怎麼了這是?不舒服?」陸芸趕忙過去,抓她的手關切詢問。
徐瑾曼還想著三句話,隨口敷衍道:「沒有,我就看有沒有什麼衣服能帶走的。」
陸芸:「哦,這些東西一會兒我給你收拾,讓周沛給你送去吧,走吧,我給你做了南瓜餅,趁熱嘗嘗,涼了就就不好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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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不是因為剛才的事,徐瑾曼還真不太舒服。
飯桌上徐韜詢問她最近的一些小型投資:「你做的很不錯,這些是誰給你出的主意?」
一桌子美食,徐瑾曼食之無味。
應付道:「自己想的。」
顯然徐韜不太相信,這麼多年除了胡鬧,她什麼時候正兒八經乾過事?倒是那個沈家的女人,很有商業頭腦。
「行了,你自己的主意還是那個沈家那個出的,我也不管你的,你隻要記住你再怎麼寵你的妻子,也不能丟了分寸。」
徐韜道:「沈姝演戲的事就此打住,以後別再出去搞這些。」
「恐怕不行。」徐瑾曼沒有半分猶豫。
徐韜皺眉:「你說什麼?」
徐瑾曼:「沈姝演戲好像並沒有影響什麼。」
「不影響?」徐韜怒火蹭的上來,筷子一罷:「她在網上的照片都傳到我這裡來了!那是什麼形象?和j女有什麼區別!」
徐瑾曼也放下筷子,眼底似寒夜般冷沉:「你說話注意分寸。」
徐韜或許還是第一次被徐瑾曼當麵懟,短暫停頓後,後知後覺的怒火變成劇烈的拍案聲。
「你真是翅膀硬了啊!敢這麼跟我說話!」
「你不該這麼說我妻子。」
「在家裡就別演什麼深情了吧?」徐離慢悠悠喝了一口牛奶:「爸說的沒錯,那種形象確實有傷徐家名聲。」
徐瑾曼冷道:「你在外麵的名聲也沒好哪兒去吧?」
徐離:「比不上你。」
陸芸冷道:「夠了!」
「其實還有辦法……妹妹可以離婚啊。」徐離似笑非笑,說:「對她來說離婚應該更容易吧?」
徐離是在故意挑釁,她知道自己不會離婚,偏說出來讓她和徐韜對著乾。
徐瑾曼眯了下眼睛,這女人真是句句心機。
徐離似沒發覺,繼續火上澆油:「瞪著我做什麼?結了幾天婚,裝什麼深情種。」
「你給我閉嘴!」陸芸抓著徐瑾曼的手,生怕她做什麼似得,
在陸芸眼裡她的精神有問題,受不得刺激。
「徐韜!管好你女兒!」
「你先把她管好吧!為了一個女人,徐家的臉麵都不要了!」
「臉麵?你看看你自己,這種東西你有嗎?」
也是這一秒鍾,徐瑾曼往徐韜的臉上看去,暴怒之下的陰霾可怖依稀可見。
這個家徐瑾曼一秒鍾也待不下去,她冷淡的看了眼輕而易舉將『戰局』擴大的徐離,二人視線相撞。
徐瑾曼轉身。
身後是徐韜和陸芸的爭吵聲,到門口,陸芸小跑幾步竟然追上來,把她拉住哄道:「曼曼!」
「你讓我靜一靜吧。」
在徐瑾曼抽出手的一瞬間,陸芸道:「別再派人去渠城,別再查了。」
徐瑾曼倏然回頭。
「攔著他不讓他見我的人,是你?」
「是我,我給了他一筆錢,讓他離開北城了。」
「算媽媽求你,別再查下去。」
徐瑾曼心裡微微發冷。
-
如果不是頂著原身的身份,徐瑾曼根本不會去查,可原身的種種都在告訴她——危險。
相片上的話。
解不開的密碼盒。
陸芸不讓她查的渠城。
每每想到這些,她便從心底產生不安,好像底下藏著什麼凶獸。
不查清楚她無法安心。
徐瑾曼揉了揉眉心。
周沛:「小姐,昨天您就沒休息好,要不您去沈小姐那兒休息吧?」
徐瑾曼看了她一眼,她和沈姝分居周沛是知道的,世上沒有密不透風的牆,早晚其他人也會知道她和沈姝不過是形婚。
再聯想今天徐家事,徐家是個深淵。
背地裡興許比沈家汙糟得多,她忽然開始思考,或許離婚對於沈姝未必是壞事呢?
「回酒店。」
徐瑾曼說。
徐瑾曼沒走專屬的私密電梯,而是在酒店大堂的沙發坐下,她把這種行為歸結於叛逆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