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第 61 章(1 / 2)
尷尬。
這是徐瑾曼此刻最大的感受。
「……」沈姝應該知道這不是她的東西。
徐瑾曼還是解釋了一句:「不是我的。」
除了這個包,徐瑾曼想起來,那個藍色箱子也還在櫃子裡躺著。
想說找個夜深人靜的時候再去扔,畢竟那裡麵的東西見不得人,後來一耽擱,就把這事兒忘了。
應該慶幸蔡瑩的手慢,先從最底下的那層開始看,也慶幸她得了自己允許後,還出聲多問了一句。
徐瑾曼說完彎下月要,先把沈姝腳上的那捆細繩撿回包裡,這東西細細長長,有點像是小時候的跳繩。
放進包裡,再去撿其他拿手上會尷尬的東西。
比如連在一起的那種小球。
「你是不是也挺喜歡?」沈姝低眉看著徐瑾曼。
徐瑾曼彎著月要,撿東西的手很不自然,那些物件兒的觸感在她手裡並不陌生。她回答說:「沒有。」
她頓了頓,誠實道:「也不能說很討厭。」
沈姝竟然又問:「那是什麼?」
「……」她們大半夜談論這種話題,是不是不太好?
徐瑾曼:「就是分人。」
如果這些東西是用來亂搞,比如原身那日打算對沈姝做的事,那會令人惡心。「如果是情侶或者妻妻之間,我個人不覺得那是什麼不好的事。」
人性本身就參雜著穀欠。
她給沈姝解釋完自己的想法,順手把一個未充氣的氣球丟到皮包裡,然後發現身後的人好幾秒都沒有回應。
突然反應過來。
她絕對沒有別的暗示在裡麵。
「我的意思是……」
「那個是什麼?」
沈姝望著床腳的位置,打斷了徐瑾曼的話。
徐瑾曼側低下頭,長臂一伸,很細的黑色鎖鏈,攪在一起,拖出來,兩頭是銬鐐皮手環。長度剛好是兩條手臂平行間的距離。
人如果被套上,最大的掙紮距離也隻有這麼長。
沈姝盯著徐瑾曼手上的東西,外形很簡單,大概看得出用途。
但她還是多看了兩眼。
連同徐瑾曼那雙細細白白的手。
以前她是十分厭惡這些的,不知道為什麼,現在看徐瑾曼拿著也不覺得怎麼樣。
反而……
沈姝打住思緒。
最近她的想法真的有點過頭了。
徐瑾曼將東西一抓,放進包裡,無事發生一般:「這種東西你就別了解了,等明天蔡瑩走了,晚上我去扔。」
沈姝睨著徐瑾曼的反應,走到床邊坐下:「我是不了解,徐老師倒是很了解的樣子。」
徐瑾曼聽出了揶揄,無奈說:「我沒玩過這些。」
沈姝聞言:「你確定嗎?」
徐瑾曼把包的拉鏈一拉,打開衣櫃放進去,想起酒店醒來的某件事。
「……」
徐瑾曼低咳一聲,借著看眼蔡瑩那邊,打開門。
沈姝對這些東西突然感興趣,問這麼多,也是她沒想到的。
酒店的時候她還記得,沈姝看著箱子時的那副嫌棄表情。
隔壁的燈直到11點半還亮著,徐瑾曼路過時能聽到裡頭發語音的聲音,她回到臥室,對沈姝道:「應該不會過來了。」
把門鎖上。
「睡吧。」
徐瑾曼把櫃子裡的被子拿出來,這是之前沈姝新買的,套著淺藍的被套,抱出來時,被子裡味道擠進呼吸,有一抹淺淡的清香。
明明是秋季,她卻聞到了春天的味道。
沈姝側頭,看著把被子攤在地上的人,神情緩緩淡下。
徐瑾曼跪在地上把被子扯直,側臉汗毛猛地一豎,下意識扭頭過去,然後被枕頭正麵擊中。
鵝毛枕,很柔軟也很輕,沒有任何痛感。
徐瑾曼雙手拿著枕頭,望著已經背對著她睡下的人,怔了一瞬。
這一扔明顯是有點怨氣在裡麵。
瞧著是還在生氣。
燈關上。
徐瑾曼的手臂交疊抱著月匈,本來在想事情,手機屏幕的光亮映在天花板上。
她拿起來。
陸芸竟然在這個時間點還在給她發消息。
其實白天的時候,陸芸也給她發過兩條,問她忙不忙,有時間見個麵。
自從徐寅成回家那次之後,她和陸芸的聯係大幅度減少,以前陸芸隔三差五都要來見她,最近這段時間不知道怎麼改變了想法,竟然沒來找過。
她的生活安寧很多。
陸芸見她不是什麼稀奇事,巧的是這個時間點。
她昨晚剛從渠城回來……
陸芸:【曼曼,睡了嗎?】
徐瑾曼:【沒有。】
陸芸:【明天中午見個麵,我來你公司找你,或者外麵見也行。】
不同於白天的,這句話沒有詢問的意思。
似乎是非見不可。
徐瑾曼沒跟她打啞謎,直截了當問:【為了渠城的事?】
那頭隔了幾秒:【你知道我要說什麼?你又開始查了是麼?】
陸芸:【唉,我告訴過你不要再碰渠城,你為什麼就不聽呢?】
徐瑾曼:【沒查,出差路過。】
陸芸肯定是不會相信,所以這話也就是個說辭。
陸芸大概也知道問不出實話,很快又問:【你對徐蓮動手了?】
徐瑾曼的指尖緩慢的敲出一句話:【我就是想起來,小時候她好像對我動過手,所以一時沒忍住。】
她有預感,陸芸不會再往下問。
從徐韜書房聽到的對話來看,陸芸並不希望她提起小時候的事,因為她心虛。
果然,這次她等了片刻,陸芸才回復。
陸芸:【徐蓮給你爸打了電話,很生氣,你奶奶也知道這事了。】
陸芸:【不過不用擔心,家裡這邊媽媽會幫你周全,你隻要照顧好自己就夠了。】
陸芸:【早點休息,別熬夜。】
如果是剛開始的她,這些話足夠令她感動,可現在她知道,陸芸發的每一句話,都是經過精心設計的。
那是一個個溫柔而慈愛的陷阱。
徐瑾曼簡單回了好。
關掉手機,眼前再度陷入昏暗中,落地窗外的光通過窗簾縫隙打進來,像一層稀薄的霧氣。
遮著徐家的陰霾。
陳越錄的像已經拷貝下來,她明天還得再仔細看看,跳出個人的視角,或許能再發現什麼。
徐瑾曼翻了一個身,手肘枕在腦袋下。
她看不見床上的人,但能感覺到沈姝的平穩的呼吸。
無意識的想起,從渠城小鎮離開前,沈姝略顯慌張的話:快走,我不想在這裡。
沈姝是夢到了什麼?嚇成那樣?
怎麼讓她把車上的事情忘記?
想著想著,便迷迷糊糊的閉上眼睛,就在即將進入睡眠時,徐瑾曼感覺那道平穩的呼吸忽而變了。
-
沈姝感覺自己站在一片巨大的冰塊上,周身遍布寒意。
四周是漆黑的,她拚了命的睜開眼睛——
那是一個四合院,方方正正,四周有很高的圍牆,黑色的瓦片下能清晰的看到張開的蜘蛛網。
窗戶緊閉著。
大門是黑色的,兩扇門各有一個銀色拉環。
院子裡沒什麼東西,圍牆的角落擺著一個水缸,水缸很大,大抵能容納一個大人的程度。
左邊還有一吊秋千。
沒有人在上麵,隻是隨風微微搖擺,像隱身的幽靈在推扯。
她站在那裡,一動也不敢動,隻渾身冷的打顫,她的內心在惶恐,好像是預感到什麼將來來臨。
她的腳也在打顫。
可是她說不出話來,一句也喊不出,仿佛被人堵住了嘴巴。
腳步聲再次從後麵靠近,像惡魔降臨。
她拚了命的想逃,可是抓住那大門的瞬間,就被人勒著脖子扯回去。
痛苦,窒息。
接踵而來。
她嗚咽著,想求求誰救救她……
忽然,有一雙握住了她,把她從惡魔的手裡拽出,那個人帶著她跑,瘋了一般奔跑在長長的街道上。
來往的行人很多,匆匆碌碌。
她們跑的快極了,幾乎快要喘不過氣,就像逃命一樣。
她看不清那個人的臉,隻知道拉著自己的那隻手很舒服,很柔軟,讓她感覺到安全。
沈姝昏沉沉的睜開眼。
窗外的天蒙蒙亮,讓人聯想到清澈寧靜的露水。她已經回到現實,已經完全遠離她的夢魘。
手心傳來緊而沉的服帖感,她稍稍側頭,看到徐瑾曼趴在床邊,臉壓在手臂上,另一隻手握著她的手。
徐瑾曼的睡顏很好看,沒有丹鳳眼帶來的壓迫,多了一份恬靜與花季氣息。
大概因為她的指腹動了動,徐瑾曼的手指無意識捏了兩下。
即便在睡夢中,也還記得安撫她。
沈姝望著徐瑾曼,那股子氣似被紮破的氣球,漸漸柔軟下去。
也不知道她這樣坐了多久,寧可這麼難受的坐著,也不上床。
沈姝想起徐瑾曼說的慢慢來,她自然認可。
可是——
徐瑾曼,你的慢慢來,也太慢了。
-
早上八點多。
蔡瑩一出門,就看到徐瑾曼揉著月要從臥室出來。
「嘖嘖。」蔡瑩:「年輕人不懂得節製,老了是是吃苦頭的。」
徐瑾曼:「……」
她真該跟沈姝說說,蔡瑩和童嘉以後要是關係好了,思想遲早要歪。
徐瑾曼渾身酸痛懶得吵架,也沒時間做早飯,三個人就著麵包牛奶簡單吃了個飯。
沈姝進門換衣服,蔡瑩悄悄道:「你一晚上都沒哄好?」
這話很有歧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