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第 69 章(2 / 2)
打開保姆車後座車門,童嘉陪在沈姝身邊。
沈姝看起來已經比方才冷靜許多,身體不再顫抖,隻是靠在自然而然的偏靠在窗邊。
童嘉下車到駕駛室,給徐瑾曼讓位子。
徐瑾曼伸手將沈姝蜷曲在腿上的雙手覆蓋:「別怕,她再也不能站到你麵前了。」
沈姝的手動了動,她方才聽到了,大概知道徐瑾曼對那個女人動了手。
但她不願去想,連那個人臉也不願去想。
「不想了。」徐瑾曼手臂穿過沈姝的肩膀,把人抱住:「什麼也不要想了,我在呢。」
一路無話。
車開得慢,四十幾分鍾後到達星城。
徐瑾曼先下車,去扶沈姝。
沈姝落地的一瞬間腳還有些軟,她吸了口氣往前邁。
下一秒,身體騰空。
徐瑾曼將人攔月要抱起,轉頭去副駕駛下來的童嘉道:「你回去吧,多別想,路上開慢點。」
童嘉:「對不起。」
第二次道。
沈姝的嗓音很不舒服,啞聲說:「嘉嘉。」
她想說點什麼。
這件事並不是童嘉的責任,是她自己不夠警惕。
「你不要說話了,我知道你們不怪我,但我沒辦法原諒自己,姝姝,真的對不起。」童嘉甚至不忍心去看沈姝脖子上被勒過的紅痕。
「劇組那邊我會處理,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她不想再耽擱下去。
沈姝現在是強撐著精神安慰她。
童嘉說完轉身上車,保姆車很快離去。
徐瑾曼抱著沈姝上樓,一路上有好幾個人朝她們看來,她將人往懷裡的方向抱了抱,步子加快。
開門後,徐瑾曼把沈姝抱到臥室床上。
「我要洗澡。」
徐瑾曼:「好。」
徐瑾曼彎身想幫沈姝把鞋脫掉,手臂一緊。
沈姝不想讓徐瑾曼為她做這些。
徐瑾曼沒說話,輕輕拿開沈姝的手,把鞋脫去。
沈姝穿了一身香芋紫的連衣裙,裙子到腳腕,因為雙腿酸疼的關係,穿了平底的米白皮鞋。
皮鞋落地。
裙子膝蓋處有輕微的破損,徐瑾曼的手落在裙子上,從下朝上去看沈姝:「我看看好嗎?」
沈姝望著她沒有拒絕。
徐瑾曼撩開,皮膚上,有一點點被磨過的紅色,沒有破皮。
她又檢查了手肘的位置,好在這個天氣沈姝穿著外套,也同時隻是發紅。
全身最嚴重的恐怕就是沈姝的脖子。
徐瑾曼咬了下牙,聽沈姝說:「我先去洗澡。」
沈姝已經難以忍受身上的氣味,那股惡心的味道讓她頭暈,想吐。
「我給你拿衣服。」
屋子裡安靜極了,徐瑾曼打開衣櫃門,給沈姝拿了那套帶草莓的睡衣。
詢問:「這套可以嗎?」
沈姝點頭。
徐瑾曼扶著沈姝起身。
「我可以了,我自己去吧。」沈姝的聲音雖然還啞著,音調卻已經鎮定下來。
準確的說,是強行鎮定下來。
徐瑾曼看了沈姝幾秒:「慢點。」
沈姝點頭。
整個人像已經完全冷靜,又恢復些往日的平淡。
徐瑾曼跟在沈姝身後,看著她走進洗手間的背影,心抽著似得,隱隱作疼。
怎麼可能靜得下來呢。
她太清楚沈姝此刻的強撐。
徐瑾曼又怕強行做點什麼,讓沈姝更抗拒,現在沈姝看似堅強,實則真是脆弱的時候。
徐瑾曼也知道,以沈姝的性格,現在她需要一點空間。屬於她自己的空間。
徐瑾曼坐在沙發上等。
一分一秒的等著沈姝出來。
這個過程其實有些令人焦灼,也做不了別的事。
半小時的時候,徐瑾曼聽著那水聲即將要坐不住時。
細微的淋雨音靜下。
徐瑾曼走到門口,她聽到裡麵的浴室玻璃移門打開,聽到沈姝拿浴巾的聲音……她刻意把思緒落到旁處。
門打開。
沈姝緩步走出來。
不知是因為水燙的緣故,還是她洗的太用力,沈姝的臉,耳朵,脖子,雙手,但凡露出的皮膚,都染著一層紅色。
光是用看的,便已經感覺那皮膚燙的驚人。
沈姝看到門口的徐瑾曼,默了默,啞聲說:「我去睡覺了。」
「姝姝。」
徐瑾曼拉住沈姝的手腕,屬實很燙。
沈姝說:「我沒事,睡一覺就好了。」
像無事發生一樣。
徐瑾曼頓了一頓,說好。
親眼看著沈姝進門,躺到床上,替她關了燈,關上門。
-
沈姝的身體藏在被子裡,雙手蜷縮在心口。
再保持冷靜,可腦子裡還是忍不住去想,心髒還是控製不了的抖。
那時候外婆剛剛過世。
她聽說魏吳青要燒掉外婆所有的遺物,她給魏吳青打電話,魏吳青告訴她:人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留著死人的東西做什麼?你要是想就自己來火堆撿。
她當時掛斷電話,就崩潰的往沈家跑,霧蒙蒙的陰天,兩邊的建築物躲在灰一樣的空氣裡,整個城市都像是髒的。
果真像是死人的天氣,那種外婆真的永遠離開的感受將她狠狠裹住。
這讓她更覺得天塌一般。
平日能很快叫到的出租車,在那天等了很久,一輛空車也沒等到。
或許也沒多久,隻是她等不得。
她往站台的方向跑,綿密的毛毛雨落了一層在頭上,毛衣上。
為了趕時間,為了走近路,她穿過一條小路。
走到一半的時候,她發現了身後的女人,那個女人帶著銀鏡,身上穿著深藍色的棉服。
女人朝她露出和善的微笑。
她回過頭繼續快步往前。
烏雲照在頭頂,小路更顯的幽暗,因為糟糕的天氣,周圍幾乎沒有行人。
那個人從身後捂住她的口鼻,將她拖到一旁的巷子裡。
然後便是alha的劣質信息素。
骯髒的信息素。
令人窒息的,恐慌的……
仿佛一瞬間又回到了那個巷子,又回到了兩小時前的那個地下停車場。
沈姝睜開眼,短促的喘了幾口氣。
忽地,房門從外打開。
客廳裡的光亮瞬間照進來,沈姝閉上眼睛,然後眼皮再是一暗,聽到徐瑾曼關門的動靜。
小心翼翼的走路聲。
她聞到徐瑾曼身上陽光般的氣息,額間手背的溫度明顯比她的涼,帶著剛洗完澡的牛奶沐浴露的味道。
沈姝的鼻尖不知為何,有些發酸。
身邊旁的床墊輕微朝下沉了沉,然後她感覺到徐瑾曼躺在了她身邊。
徐瑾曼側著身,於暗淡光線中去看沈姝,輕輕的嘆息:「姝姝,我抱抱你好嗎?」
沈姝眼眶微微發熱,睜開眼。
她好像也能看見徐瑾曼的眼睛,隻是看不清裡麵的表情,她的胳膊隔著被子被徐瑾曼安慰性的輕輕捏住。
沈姝便再沒忍住,由著徐瑾曼拉過去,她的手穿過徐瑾曼的手臂,抓在徐瑾曼的蝴蝶骨。
發熱的眼睛貼在在徐瑾曼的肩膀上。
近乎熱烈的擁抱。
瞬間點燃徐瑾曼的神經。
徐瑾曼氣息被勒的微微發緊,喉嚨有些乾癢,掌心在沈姝頭發上安撫道:「姝姝,我說過的,在我麵前你什麼樣子都可以。不用忍著。」
沈姝伏在在她懷中,因為嘶啞,聲音沒有往日的清冷,破碎的不成樣。
「我不想……」
這句話並不完全,就像那種想說又猶豫後,從嘴裡形成的斷句。
她不想在徐瑾曼麵前是弱勢的身份。
她不想讓徐瑾曼覺得,她更需要她。
她隻是突然意識到,不管是身體還是精神,她似乎都更在意一些。
她不喜歡這樣。
她也要徐瑾曼和她一樣,需要她,哪怕是平等的需要。
徐瑾曼想往下問,懷裡的人忽然抬起頭,發絲擦過她的下巴,癢的感覺還在皮膚上。
同一個地方便被溫熱柔軟覆蓋。
嘴皮的熱度頓時安撫了下巴那片癢意。
沈姝口勿了她的下巴,繼而口勿上她的唇。
像小貓喝牛奶那樣,急不可耐的。
徐瑾曼僵了一瞬,渾身血液上湧,隨即將沈姝抱的更緊,她的回應,似乎讓沈姝愉悅了一些。
沈姝上半身偏上,她的掌心還在徐瑾曼的肩胛骨,不過片刻,便有些吃力。
徐瑾曼怕她手肘疼,想翻回去,手臂就被輕輕掐了一下——沈姝拒絕了。
徐瑾曼心底無奈,還是選擇從著。
然而沈姝的口勿沒有章法,徐瑾曼幾次被咬到之後。
她忍了稍許,終是把人稍稍推回平地,再緊逼過去……
沈姝本能仰頭應承著。
徐瑾曼的掌心穿過頭發,托著沈姝的脖頸,情動中的親口勿會讓人不自覺想進一步。
沈姝隻能抓緊她月要上的麵料,隨著逐步掠奪,她們的身體越床邊靠……
徐瑾曼後退,然後將人再撈回身前。
她短暫的離開唇,落在沈姝的臉頰,下巴,然後耳垂,再往下那修長、光滑、發熱的脖頸。
她停留五指掐痕上。
一點一點,像撫平傷痕的守護神。
也是這剎那,徐瑾曼脖子後片的皮膚猛地刺疼,比往日更劇烈的一下疼。
但隻一剎那,便又消失。
徐瑾曼便將這短暫的應激反應拋在腦後,她給自己留了一些僥幸。
隻是她不能完全由著自己的念頭,強忍著,捉住沈姝不安的手。
徐瑾曼嗓音的沙啞程度竟和沈姝差不離,她在沈姝耳邊說了一句話。
黑暗中,沈姝頂著如火燒雲一般的臉,點頭應聲。
…
「外麵下雨了。」沈姝說:「花還沒有拿進來。」
那盆花是徐瑾曼從公司帶回來的,徐瑾曼說:「那我去拿到陽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