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三十四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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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上的機緣能不能拿到各憑本事,但鮫人不一樣。沈禦雪出事後,另一個嚴肅的問題擺在下修界的麵前——霧障之禍。

沈禦雪能控製霧障的蔓延是因為他是鮫人,不受霧障蠱惑,久而久之,下修界的人理所當然地享受這份付出。

現在沒了沈禦雪,他們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下一次再起霧障,他們該求助於誰?沈禦雪可以,那其他的鮫人是不是也可以?就算鮫人沒有那麼大的本事,剖出鮫丹也能頂事。

辰少卿根本就不在乎有多少人前往海島,畢竟這樣的盛事吸引的不僅僅是下修界的目光,上修界也會有人分一杯羹。

他要做的是不斷地攪渾這潭水,讓鮫人一族不得安寧。

而且海域寬廣,海妖猖獗,墊腳的人他永遠都不嫌多。

寧不凡再一次見識到辰少卿的不折手段,他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沒什麼不敢做。如果不是著了別人的道,他也不會跑來金陽宗。

他的身上還有很多的秘密,或許這也是一個機會。

寧不凡也不是什麼純良之輩,既然辰少卿送上門來了,他還怕接他的招?

「我是可以幫你,但我有個條件,管好燕南歸,別讓他妨礙我!」

鮫人的消息一經走漏,燕南歸不會無動於衷。辰少卿隻是暫時和寧不凡結盟,寧不凡清楚他心裡向著的人還是燕南歸。秘境的事他必然沒有說完,不過這一點寧不凡並不擔心。

隻要能有一線生機,他也要去試一試。

燕南歸沒有從沈禦雪口中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寧不凡也如此。

他要沈禦雪親口告訴他,為什麼當年寧願選別人,也不贊成他當這個宗主!還能在他成功繼位後,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主持他的加冠,為他高興。

沈禦雪自認公正,為什麼偏偏對他有兩麵三刀的麵孔?他心中的神明既然已經崩塌了,那就崩塌的再徹底一點,最好倒在他的腳下,無力反抗。

辰少卿借著燕南歸的手除掉了沈禦雪,他還沒有從燕南歸的身上得到自己想要的,又怎麼可能讓燕南歸再度去接觸和沈禦雪有關的事?

「你放心,這種事就算你不說,我也會做。」

辰少卿和寧不凡達成協議,寧不凡答應救他,但不是在沈禦雪的院子。寧不凡帶著他回了自己的住所,窗外夜雨聲不斷,紗窗上的兩個倒影很快被血色覆蓋。

胭脂蝶的寄生是靈魂,當年寧不凡在古戰場上九死一生,那些魂魄就會附著人身,他幾度徘徊在生死邊緣,幸得人所救,還學會如何剝離寄生的靈魂。

戚蒙吸附著辰少卿的血肉,幾乎和他的身體融為一體,寧不凡的剝離十分殘忍,他不會去考慮辰少卿會不會受傷,會不會痛苦。

辰少卿知道他是故意的,咬著牙沒出聲。和他前世的痛苦比起來,這點苦算什麼?

靈魂的剝離持續了一盞茶的功夫,寧不凡滅殺了戚蒙,辰少卿癱|軟在血泊裡,鮮血染紅了他的衣裳,被汗水濕透的長發粘在臉上,他喘著粗氣,麵色蒼白,看起來就像是一條落水狗,狼狽極了。

寧不凡用帕子擦乾淨手上的血跡,他居高臨下地俯視著癱在腳邊的人,心情愉悅道:「這個樣子真適合你。」

狼狽,不堪,天生就該在泥潭中。

如果對辰少卿說這句話的人和他有染,他還會以為對方是調|情。但這人是寧不凡,他對沈禦雪的心思辰少卿再清楚不過,他說這話沒有曖|昧反而是一種諷刺。

辰少卿白著臉,那雙眼睛失了柔和,充滿算計和怒火:「我是爛人一個,你又好得到哪去?」

寧不凡表麵一身正氣,不沾汙|穢,實際上他的心思不淺,在某些方麵還有不為人知的施暴欲,他喜歡看著獵物痛苦地掙紮著死去,那樣會讓他變得很興奮。

而這種感情若是轉移到喜歡的人身上,就是一種施暴的淩虐快感,不僅僅是生理,更多的是心理上的饜足。

「今天躺在這裡的人是我,你才能置身事外,一塵不染。如果現在躺在這裡的人是沈禦雪,你還會如此嗎?恐怕……會很興奮吧,是不是都有些迫不及待?」

辰少卿的視線看向寧不凡的腿間,他不肯吃虧,自然會反擊。

寧不凡呼吸一滯,他低頭垂眸,長睫掩去眼底的顏色,嘴角微揚,殘忍而妖異:「贗品就是贗品,說的話都這般討人嫌。」

辰少卿冷笑:「道貌岸然。」

寧不凡蹲下身,用擦手的帕子仔仔細細地擦拭辰少卿臉上的汗珠,隨著他的手指在辰少卿的額上劃過,一道不起眼的細小咒印浮現在辰少卿的額頭上。

辰少卿想要擺脫戚蒙的控製,卻不知道自己又落入了寧不凡的陷阱。

寧不凡滿意地遮去痕跡,撬開辰少卿的唇舌,慢條斯理地把帕子塞進他的嘴裡,看著他痛苦地皺眉,嘴角的笑意越來越大。

「我不是燕南歸,你對付燕南歸的那一套別用在我身上。別人用過的東西,我嫌髒!」

寧不凡抽回自己的手,起身道:「趕緊滾吧,這個時候回去,你還能給燕南歸賣個慘。」

寧不凡對辰少卿沒有絲毫的憐惜,他打開房門走出去,又回了沈禦雪的院子。這些天以來,他一直在睹物思人。

他不信沈禦雪真的死了,就算是真的,他也會想盡一切辦法把人再找回來。

「你對我們這樣的不義之徒都狠不下心,又怎麼會拋棄鮫人一族?沈禦雪,我會在海島上等你,你可一定要來啊。」

神醫穀,裊裊泉。

「阿嚏……」沈禦雪坐在泉水邊的石凳上打了個噴嚏,他不適地揉了揉鼻子,背後一陣惡寒。

旁邊跟著他一起來取水的小童還以為是這裡的水太冷,他不適應,奶聲奶氣道:「我就說我一個人也可以,阿翁非要你跟鬥我來,你看你都冷鬥了。」

小童把裝水的罐子從裊裊泉裡提出來,蓋好蓋子,放入竹簍。

裊裊泉是神醫穀的寒潭,這裡的水有著很強的靈力,能入藥能淬器。沈禦雪一時好奇就過來瞧瞧,神醫穀沒有避諱,直接讓他跟著小童來。

這邊寒氣凝結,附近的草木上覆蓋了一層冰霜,和外麵的艷陽高照完全是兩個世界。

小童背上竹簍,蹦蹦跳跳到沈禦雪身邊,通紅的小手從懷裡取出一塊小玉石,遞給沈禦雪道:「這個暖和,你要試一哈不?」

沈禦雪抬手揉著他的頭,溫和道:「我不用,不冷。」

小童的眼神裡寫滿了不相信,想了想還是堅定地把玉石放在沈禦雪手上,道:「你們大人就是喜歡口是心非,這個送你咯,我還有呢。」

玉石是一塊天然的火焰石,晶體晶瑩剔透,裡麵流動的靈力像是鴿子血,瑰麗嫵媚。

沈禦雪握著石頭,看著認真的小童,沒有拒絕他的好意。

他知道小童每日都要來取一次裊裊泉的水,從儲物戒裡找出一個長命鎖,道:「我們禮尚往來,這個小鎖送給你。」

長命鎖是沈禦雪帶著燕南歸修行時得到的報酬,是個品階不低的靈器。那個時候燕南歸已經是個翩翩公子,實在有些不適合,沈禦雪就留下來了。

小童拿著長命鎖,看著上麵精美的雕花,有些愛不釋手。他看看沈禦雪,又看看鎖,開心道:「我們交換了禮物,那我們就是朋友了,以後誰要是欺負你,我一定幫你收拾他。」

沈禦雪忍俊不禁,小童頓時急了,道:「你別看我現在還小,但我可厲害了,我可是神醫穀的第七十三代……」

小童的話還沒說完,身後的竹簍一輕,就看到自己雙腳離地,有人把他從地上提起來。

「瓜娃子,我喊你來乾子的?」提著小童的是個妙齡少女,不過十六七歲,穿著一身鵝黃半臂短裙,長靴包裹修長的小腿,月要上別著鈴鐺,機靈中透露著幾分英氣:「打個水都磨磨蹭蹭的,你是用錢買呀。」

小童一聽這聲音就像個霜打的茄子,縮成一團不敢吱聲。

少女對沈禦雪行了個禮,揪著小童走了。她隻是給陸焰帶路,順便把寒水帶回去給穀主煉藥。

陸焰走到沈禦雪身側,道::「水晶塔帶來的海上限製消失了,海長老決定馬上動身。」

秘境的現身吸引到了各方勢力,就如陸焰所言,青鳥一族成了第一個被盯上的目標,大家都指望從這裡找到蛛絲馬跡。

陸焰和沈禦雪的離開自然也引起了騷動,但他們去的神醫穀,這下那些盯梢的人不免失望。

這幾日海上很熱鬧,各方人馬都在積極打探,青龍部落更是不留餘力。但就和陸焰猜測的一樣,秘境的現世帶著某種禁製,那股力量讓所有人都不能靠近,加上沈禦雪布下的幻陣,海上凶險萬分。

這還沒真正地開始,就有不少人手折在裡麵,一些勢力當機立斷,已經退出去,不打算參與。留下的不是實力強悍,就是存著僥幸心理。

神醫穀對這事沒有太大的興趣,到最後也隻有海長老一個跟著陸焰他們動身。玄櫻早已替他們安排好一切,派青鳥來送信。

陸焰拆開玄櫻送來的東西,是三張船票,上麵刻著天地無極商行的標誌。

玄櫻這是要他們坐船出海。

天地無極商行是個特殊的勢力,說起來他們的經營範圍和青鳥一族有重疊的部分,在打探消息這方麵和青鳥一族有的一拚。

不同的是青鳥一族是為羽族收集情報,為朱雀而戰,不拿消息做生意。天地無極就不會有這個顧忌,他們商行上通天,下通地,不管是消息還是寶物丹藥,隻要有人想要,他們就能拿到。

他們勢力保持中立,隻看錢不認人,不摻雜各方恩怨,加上消息靈通,路子廣,各方難免有求,素日裡都會給三分薄麵。

沈禦雪記得下修界也有他們的勢力,商人隻管賺錢,倒也沒人在意他們的來歷。隻知道不好惹,敢鬧事的人墳頭草都夠蓋房子了。

天地無極在海上也有生意,所以他們有出海的船,而且他們了解海上的風向,知道海上的航線,會避開暗礁和亂流,這就能避免很多危險。

這次的秘境他們自然要去分一杯羹,不僅如此,他們還願意帶其他人一起前往。當然這不是善意的慷慨,隻是想把分散的力量集中起來,自己賺一筆的同時,還能掌握眾人的動向。

大家當然清楚他們的心思,但多數勢力沒有出過海,不清楚海麵的情況,不敢貿然單獨行動,跟著大夥一起便不是壞事了。

而且那麼多人聚在一起,也是左右逢源,打探消息,趁機結盟的好時候。

沈禦雪三人趕到玄櫻給的地點,這裡已經聚集了很多人,放眼看去各門各派各不一樣,絡繹不絕的人群和巨大的商船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船高三層,船身堅|硬,船頭用一整副巨大的海妖屍骸做依托,看上去好像是它在背負這條船。船體上刻畫了無數的陣法,足以保證船身在海上的安全。

天地無極的人守在入口處,核查每一個人的身份。他們對自己賣出的船票有數,不同的船票顏色代表著不同的船艙,從上往下是甲乙丙三個待遇。

因為知道天地無極什麼人的生意都敢做,沈禦雪做了一點偽裝,麵上帶了一個白色鑲邊的麵具,上麵有金色的花紋。

陸焰出行,玄櫻自然準備的是最好的船艙,天地無極的人看見他們遞出的船票就知道是大人物,連忙來人引路,絲毫不敢怠慢。

船票的價格是逐層增加,越往上人越少,第三層的勢力更是屈指可數。領路的人給沈禦雪他們安排好房間,貼心地送來茶點和海上生存手冊,告訴他們有任何需求,隻需要搖響屋子裡的鈴鐺,就會有人前來。

房間從外麵看和一二層沒有什麼區別,實際內藏乾坤。天地無極用陣法作為依托,把陸地的建築風格搬入房間,走進去就是一個兩進的小院,東西齊全。

「天地無極就是喜歡搞些華而不實的東西,不過這個穩定性還是可以。」海黎在院子裡轉了一圈,扶著自己的額頭道:「你們兩個要爪子就去,不用喊我這個老頭子,我暈的很,先去睡了。」

海黎麵有菜色,精神氣少了一半。

沈禦雪關切道:「海長老,你這是怎麼了?」

海黎擺擺手,從自己的藥箱裡麵翻出個枕頭,擺手道:「不用管我,老毛病了,我暈海。」

神醫穀身在盆地內,遠離大海,不少人還是個旱鴨子。海黎算好的,以前到過海上,但還是不太適應海上的感覺,即便天地無極的船穩如平地,他還是上船就暈,隻想倒頭大睡。

海黎打算兩耳不聞窗外事,一覺睡到目的地。

天地無極的船已經在這裡等了一日,今日就是最後的時間,沈禦雪他們登船沒多久,天地無極的人就要起航了。

沈禦雪坐在窗邊,海上和甲板上的情況都可以盡收眼底。出海的人很多,就算大部分無功而返,也難免不會有一兩個發現鮫人一族的蹤跡。

秘境偏偏選在鮫人一族所在之地,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商船逐漸遠離岸邊,那些沒能上船的勢力隻能選擇離開或者另尋他法。

沈禦雪掃了一眼甲板上的人群,很快收回自己的視線。天地無極不會虧待自己的貴客,他們這間院子準備的東西都是上層之物。

海上路途漫漫,沈禦雪邀請陸焰一起品茶。麵具被他取下來放到一旁,修長的手指拿起茶具,動作優雅沉穩。海麵的風吹動他的長發,耳邊劃過的一縷明顯短了一截。

陸焰靠著座椅,目光落在沈禦雪的麵具上,這個麵具沒什麼特殊的,隻是刻畫了幾個簡單的陣法,用來隱匿自身的氣息,防止窺探。

陸焰拿起麵具,他撫|扌莫著上麵的花紋,心裡不禁道:沈禦雪的麵具未免有點太多了。

他好像準備了不少,隨時隨地都能拿出來。

陸焰把麵具覆蓋在臉上,那一刻所有的情緒都被遮掩在麵具下,沒人能夠看見。沈禦雪戴上麵具的時候,也是這樣的心情嗎?

「你在下修界,經常會戴麵具嗎?」陸焰取下麵具,隻遮了半張臉。

沈禦雪給他倒上一杯泡好的茶,道:「剛開始的時候是因為我會沖動,戴上麵具可以壓抑一部分的情感。後來就是不太喜歡別人知道我的身份,畢竟那個時候金陽宗式微,我太招搖會給他們帶去麻煩。不過金陽宗發展的很快,當我的存在不再是他們的負擔時,麵具就漸漸地沒戴了。」

「金陽宗?」聽到耳熟的名字,陸焰道:「我聽玄櫻說你在下修界就是在此長住。」

沈禦雪頷首,見陸焰沒想起來,提醒道:「師尊大概是忘了,金陽宗這名字還是你取的。寓意嬌陽生輝,百折不撓。」

陸焰明顯愣了一下,他放下手裡的麵具,在腦海中思索,把這個名字從記憶裡翻出來。

在和魔族大戰之前,他曾帶著沈禦雪到處修行,他們走過很多地方,看過很多風景,也幫助過很多人。

金陽宗在這場遊歷中並不起眼,陸焰會給這個宗門起名字,是因為當時沈禦雪在閉關突破,他化身的鳥霸占了別人的山頭。

那座山名叫青梧,金陽宗的人雖不知他是朱雀,也知道惹不起,好聲好氣地招待。那段歲月不太平,小宗門被人欺負是常有的事。

陸焰搶了別人的山,有麻煩就順手幫一幫,等到沈禦雪出山,宗門親自相迎,陸焰嫌他們宗門的名字不夠大氣,送了金陽二字。

「怎麼會想到去這裡?」陸焰不解,他端起沈禦雪沖泡的茶輕抿,茶香滿口,讓人心曠神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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