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1 / 2)
私人飛機上,穿著白紗短裙的霜序,被烏醒抱在懷裡。
躺椅上的人閉目養神,就算放鬆了神經,遏製住霜序手腕的那隻手,也不見任何鬆開的跡象。
烏醒好像又回到了那潮濕陰暗的地下室當中,不見天日,作為母親的瘋女人,動輒掄起皮鞭,在年幼的她身上留下一道道觸目驚心的傷痕。
黑暗,鼻息間的刺鼻血腥味,幼嫩的腳趾踩在冰涼的石塊上。
牆壁上掛著沉重的鐵鏈,上麵已經生鏽了,在這地下室裡度過了幾十上百年。
少年烏醒蜷縮在角落中,將額頭抵在膝蓋上,身上是鬆鬆垮垮的亞麻長裙,在皮鞭的破壞下,隻變成了布條。
那個女人離開了,高跟鞋踩在沉悶的磚石樓梯上,逐漸遠去。
少年烏醒,緩了一口氣,她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會被凍死。
或許是意識模糊到了極點,也或許是她也變瘋了,出現了幻覺。
麵前有一個巨大的落地窗,外麵是紛紛揚揚的落雪,落地窗前有篝火燃燒,坐在柔軟的布藝沙發上,能夠看到外頭被雪覆蓋的山峰。
那是隻要見過一次,這輩子都不會忘記的美景。
篝火的劈裡啪啦聲音,回響在耳畔。
火光跳躍,木炭炸裂,形成星星點點的碎火花。
在黑色的壁爐前,有個短發的,穿著藏藍色柔軟長袍的女子,手中拿著一麵平板,用筆在上麵寫寫畫畫。
那巫師一樣的牌子似乎有某種詭異的吸引力,把少年烏醒的所有目光聚焦其上。
好想,扌莫一扌莫。
肯定是出現幻覺了。
少年烏醒覺得自己一定會死在地下室裡。
變成母親報復花心父親犧牲品。
少年烏醒的手腳逐漸溫熱,她的耳邊出現了緩慢有節律的呼吸聲。
短發女子,輕輕哼著小調,喃喃自語:「今天我家寶貝也很好看呀。」
這是少年烏醒,聽過最好聽的聲音。
短發女子在平板上勾勾畫畫,自言自語:
「眼睛純黑色才好看,隱隱透露著黑夜的寧靜,和來自幽深巷子的邪惡和瘋狂。」
少年烏醒不知道這女子在說什麼,唯獨能感受到她傾注於自己身上的無限愛意。
和母親時不時的瘋狂柔情不同,那種愛意持久,敞開心扉,就算什麼也不說,也能感受到。
少年烏醒,熱淚盈眶,眼淚無知覺啪嗒啪嗒砸在地麵上。
她在說什麼?
什麼比黑夜更寧靜的黑眼睛?
少年烏醒隻貪戀那人身上的溫暖和喜愛,還沒有變成大boss,小小的她恨不得鑽進那女子柔軟的絨質長袍。
地下室天花板的水珠砸在地麵的水窪中,形成了一圈漣漪。
把少年烏醒愈加幽暗的眸子,變得更加動人心魄。
烏醒突然驚醒,夢境破碎。
身邊躺著的長發少女乖巧順從地蜷縮成蝦米。
額頭搭在她肩膀上,長而卷曲的發絲,把烏醒的脖子弄的很癢。
烏醒全身被冷汗浸濕,後腦勺如同被一根冰錐狠狠砸下——
霜序的呼吸又恰巧平息了這份痛苦。
懷中的少女睡得安穩,手指掃過長長的睫毛,少女隻是從喉嚨裡發出一聲抗議,咕嚕咕嚕,用臉頰蹭蹭烏醒。
是一隻優雅的長毛貓。
霜序有著和深海美人魚相當的海藻般的長卷發,用小小的珍珠點綴其間,奶白色的絲巾,鬆鬆垮垮的把發絲紮成了一個馬尾辮。
手腕上和腳腕上都帶著金色的環。
象征著真的是有主之物。
烏醒黑如夜空的眼眸,緊緊凝視金絲雀飽滿甜蜜的雙唇。
喉嚨動了動,俯下身子,把人按在躺椅上用力啃咬。
霜序:!!!!!
少女掙紮,立刻又變得乖順,不管怎麼弄,都不會生氣。
烏醒嘖了一聲,「比起你的才華,我對你的身體更加癡迷。」
金絲雀眼中委屈,不輕不重的啃咬著老板的手指尖,在發現打擾好眠的不滿。
霜序心中吐槽:明明兩個人什麼都沒有做,為什麼女鵝會對我的身體癡迷。
【你自己設定的人物還不知道嗎?你對劇情都不熟悉,讓我懷疑你從前開過的所有會都在夢遊。】
霜序:……
別罵了,別罵了,孩子要被罵傻了。
烏醒對霜序來說已經不是一個大boss,也不是一個靠此掙錢的紙片人,而是一個活生生的,在文件上陪伴了自己兩年之久,在腦海中,從學生時期一直到工作時期都存在的戀人。
霜序早就不願意按照劇情的邏輯去思考烏醒的所作所為。
就像妻子不會仔細觀察丈夫的每一個舉動,以此來推測他會在廁所蹲幾分鍾。
烏醒把飽受欺負的小金絲雀抱下飛機,對小助理吩咐道:
「先回酒店。」
烏醒本以為霜序會先在酒店房間中洗個澡,然後哼哼唧唧的對自己撒個嬌,然後在自己臨走之前招招手說「早點回來」
她已經準備好,對這個嬌滴滴的小姑娘說,「你要懂事,不許胡攪蠻纏。」
然後丟下一張卡,讓小家夥出去買買買。
但萬萬沒想到……
烏醒站在酒店套房門口,心情復雜地看著剛被欺負過的小姑娘,整理妝容,更換衣物,換上偏正式的高跟鞋。
把商談需要的文件,黑色簽字鋼筆,錄音筆,電子紙平板,放進了手提包。
拉上拉鏈,一氣嗬成。
小助理和小秘書對視一眼:……
本以為是來了個難伺候的小祖宗,沒想到,是個卷王上司。
啥都能插一手,啥都能做好的那一種。
原來現在當小情人的門檻已經那麼高了嗎?
卷。就往死裡卷。
小助理瞬間對霜序充滿敬意。
臨出門之前,霜序在身上噴了一些男士香水,和烏醒打了個招呼,帶著人直接走了。
「我回來的可能會比較晚,你有事就打電話給我,不用等我吃飯了。」
「回見。」
烏醒:?
小助理和老板點了個頭,立刻跟著霜序也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