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1 / 2)
門鎖和鑰匙摩擦的聲音傳來,伴隨著腳步聲的由遠及近,手裡拿著一本花國神話,正躺在沙發裡翻看的太宰治懶洋洋抬頭看了一眼森鷗外。
「咦,竟然下雪了?」
「是啊。」森鷗外脫下沾滿雪粒的大衣,「冬天已經來了呢。」
把大衣掛在衣架上,森鷗外解開袖口,目光掃過太宰治手上的書,「太宰君在看神話啊。」
「先說好,我可是把功課都做完了才看的。」太宰治表示自己可沒有故意扌莫魚。
「我隻是比較好奇太宰君為什麼突然對花國神話感興趣了?」對於太宰治的緊張辯白,森鷗外又無奈又覺得好笑。
「還不是茉莉,總說我見識少,仗著自己知道的故事多嘲笑我。」太宰治眯起眼睛,壞笑著看著手裡的書,「知己知彼,百戰不殆,等我看完了這些書,就可以反過來嘲笑她沒我知道的多了。」
「看來你們現在關係的真是不錯呢。」森鷗外欣慰地笑了,「太宰君最近活潑了不少,自殺的頻率也降低了很多呢。」
太宰治愣了一下,突然意識到自己最近光顧著和少女鬥氣,竟然忽略了自己最鍾愛的事業,「上當了,上當了!」
「真是狡猾的女人!」太宰治心想,竟然用這些天馬行空不切實際的故事麻痹他。
看著太宰治『大意了,沒有閃』的表情,眼前就浮現出那個明朗聰慧的少女燦爛的笑容,森鷗外忍不住勾起嘴角。
突然有點想念茉莉了呢。
『認知度增加1%』
不過這份思念很快就被另一種喜悅沖淡。
原本的笑容也被另一種計劃順利進行的輕鬆表情所取代。
而這樣的表情變化自然瞞不過太宰治,他湊到森鷗外麵前,「發生了什麼好事呢。」
「對於現在的森先生來說,最好的事應該是找到了誌源乾部的把柄吧。」太宰治嘴角上揚,眉目冷淡,「我猜,還是那種一擊必殺的把柄。」
即使和太宰治相處快一年,森鷗外有時還是會被對方這種對人情緒變化的敏銳感知給驚到。
「太宰君真是厲害呢。」森鷗外感嘆,然後又問,「什麼樣的把柄嗎?」
「我對那不感興趣。」太宰治眼光唰得一下亮起來,「我隻既然已經找到誌源乾部的把柄,那是不是就代表著,我很快就可以擺脫茉莉了。」
「我不想再被她被動卷入學習的深淵,導致自殺的時間大幅度縮水了。」
「茉莉也是為了你好。」提起少女,森鷗外的五官再次柔和起來,「我想太宰君也感受到了吧,不然也不會花費那麼多精力和她鬥氣,甚至多次暗中試探我的態度。」
如果不是在意少女,之前講故事的時候,太宰君又何必因為他表達出來的觀念而感到生氣呢?
那時的太宰治到底是在為故事裡的人感到悲哀,還是在為故事外的茉莉感到悲哀呢?
氣氛陡然凝滯,太宰治和森鷗外對視,沉默持續越來越久,兩人誰都沒有移開視線,仿佛在進行一場對峙。
「嘁。」太宰治滿目嘲諷,「森先生眼裡的我是不是太過高尚了。」
「我可是很清楚,森先生需要茉莉的死亡來為自己創造價值。」
即使那個女孩善良聰明
即使那個女孩擁有潛力
即使那個女孩真心相待
……
即使森先生的確喜歡她
真是惡心啊。
為了利益連自己的喜愛都能利用的人類很惡心。
眼睜睜看著這一切發生卻什麼也沒有做的自己更惡心。
他不是早就知道了,這個世界一片汙穢,根本沒有活下去的意義。
「故事就是故事,一點也不現實。」把手裡的書扔得遠遠的,太宰治轉身離開。
「已經很晚了,太宰君要去哪裡?」森鷗外詢問。
「去找個地方自殺。」太宰治語氣滿是愧疚,「一想到最近竟然忽略了自己一直以來的追求,就覺得心痛得要裂開了呢。」
「現在也隻有死亡的懷抱能給予我安慰。」
「外麵很冷,太宰君注意保暖,別感冒了。」森鷗外笑著囑咐,隻是話說到一半,少年的身影早就消失在風雪之中。
虛假的笑容消失不見,燈下的男人閉上眼睛,揉著額頭麵露苦笑。
最後還是拿起外套,跟著也出了門。
·
夜色掩蓋下,小葵把一個包裹交給了一個男人,兩人分別後,小葵在回荻本屋的路上突然聽到遠處的湖泊發出『噗通』的落水聲。
小葵一驚,猶豫了片刻,還是跑到了公園,將落水的人救上了岸。
是經常和森鷗外一起來荻本屋見茉莉的那個少年,據茉莉說是叫太宰治。
小葵把人拖到了荻本屋,和她同屋的江優還沒有睡,看到臉色蒼白,凍得發抖的少年,連忙先讓同樣濕透的小葵去換衣服,自己則把他身上的外套脫下來,再拿毛巾幫他吸水。
雖然看樣子就把情況猜得差不多,但江優還是問了一句,「這是怎麼回事?」
「我也是回來的時候碰巧遇到了。」小葵一邊擦頭發一邊好奇地問:「我感覺他好像是故意自殺?可他不是森先生的養子嗎?再看他身上的繃帶,不會是那個森先生虐待他了吧?完全看不出來那個文質彬彬的森先生竟然是這種人……」
小葵不停給江優上眼藥,江優輕嘆一口氣,換了一條毛巾繼續給太宰治擦頭發。
「他身上的傷和森先生沒關係。」
但心裡的傷肯定是他乾的。
這孩子本就抑鬱,受不了刺激,她也是潛移默化許久才讓他有點好轉的。
真是屑啊,森先生。
解開太宰治的扣子把他的濕衣服脫掉,就在江優把手伸向少年褲子的時候,少年終於忍不住睜開了眼睛。
「既然醒了就趕緊把濕衣服脫掉。」一巴掌拍在少年肩膀上,江優拿出準備好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