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一江春水向東流(2 / 2)
鬼穀要奪唐國修行界的氣運,千裡圖便是一個開端,也是鬼穀選擇的一顆釘子。
大概就是寧十的黑色長劍開始吞噬青芒飛劍時,整個青州都開始烏雲密布,緊接著便是電閃雷鳴。
雷雨當中,項東流雙手合十,黑袍驟然碎裂,迎風化為一團黑色烈焰。緊接著,項東流口吐蓮花,一段密集的篆文飄散於空中,裹挾著黑色烈焰,一分為五,一下子點燃了四周的冤魂燈。
看似簡單,不消片刻,項東流的額頭便是汗如雨下,這千裡圖是一千年前就在唐國修行界流傳開來的洞天福地,是為了培育唐國修行界苗子的地方,是唐修界的搖籃之一。
三首詩。
三件寶物。
三座洞天福地。
這千裡圖便占了其一。
「千裡降世,福澤一方,希望這天地能感悟到弟子的呼喚及苦心,為弟子顯露天機。」項東流默默在心中祈禱,然後指劍一劃,手心之血瞬間灑向空中,「我以我血祭福圖!」
此話一出口。
蒼穹之上瞬間降下一道極電之雷,正中項東流右臂。
項東流凝神閉氣運轉全身真元,硬抗極電之雷,最後傾力一甩,雷電之力落至四十九盞冤魂燈之上。
燈滅一十二!
烈焰熄,雷電消,項東流手心裡的千裡圖印記直接化為一道青芒墜向青州府一處隱秘的院落。
異象生。
項東流的神情卻並未有所輕鬆,妄測天機,妄入因果,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這其中的利害,即便他修為再高深,都有些心有餘悸。
十個呼吸之後,並沒有結果。
千裡圖依然沒有出現。
項東流咬牙暗嘆一口氣,雙手懸空飛舞,一道道玄妙絕倫的真言四散而出,每一道真言都引動著一縷黑色的玄氣。
黑色玄氣在摘星樓而出,卻現於汶水河底。
一頭怪異的凶獸,肚子忽然裂開,兩枚印記破空飛走,凶獸嘶吼一聲,仿佛是承受到什麼莫大的羞辱。
「轟轟!」
兩聲巨響,摘星樓中央的巨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直接裂開了幾十道口子,歷經數百年不倒的樓閣竟然發出了咯吱咯吱的聲音。
空中四十九盞冤魂燈,再滅二十三!
亂石飛舞。
塵土飛揚。
再看站於樓角尖頂的項東流,原本稚童般的模樣,臉頰上這時候竟然泛起了皺紋,要知道,他修行的逆天訣是決計不會出現此等情況的:「這難道是天地對我的譴責?或者說是唐國修行界的氣運在反抗我的突襲?」
此時的天穹之上,狂風大作,雷電不斷,甚至隱隱有怒斥之聲回響於天際,似乎項東流已經惹了天怒。
「怒我是外族之人?怒我不該揣測你唐國之利器?笑話!」項東流望著天穹,喃喃自語道,然後忽然咧嘴一笑,「你越不喜,越不讓我做,我就偏要做,你見過哪個鬼穀天師會懼怕雷威?自入鬼穀,便是注定因果纏身,而我,早已是了無牽掛。」
天雷陣陣。
警音浩盪。
站立於摘星之巔的項東流,身形忽然挺拔起來,從稚童變為少年,從少年變為青年,從青年又變為老年。
燃燒生命提升境界,這項東流為了毀掉唐國修行界的福地,竟是要押上畢生的修為,孤注一擲!
酒館中已經喝得伶仃大醉的白千帝,歪了歪腦袋,瞅了瞅夜空,喃喃自語:「是哪個傻瓜在跟天機對抗,真是不要命了。」
嗅了嗅鼻子,將嘴角的酒抹乾淨:「好像有洞天福地的味道,好事情啊,我那外甥剛好能用的上,舅舅在這兒,我看誰敢不送咱一個名額。」
白千帝本來就不屬於唐國修行界的一員,雖然他喊斐南徽師哥,他也對中土沒什麼太深的感情。
唐國的福地出什麼問題他才不會在乎呢。
而且他潛意識裡已經開始懷疑,自己那傻妹妹,到底是怎麼死的?
當年到底是誰去鑄劍草廬滅了寧氏一門?
滅寧我管不著。
殺我妹就有說法了。
反正是在唐國的地界上,跟唐國的修行界總是分不開的。
所以,白千帝感受到青州夜空中的異象,但是他樂見其成,他甚至想著,若是有人過來故意搗亂,他不介意動動手,就當是冷夜裡暖暖身子。
白千帝暖不暖身子不知道,項東流的身子反正是暖了,暖到炸裂,是真的炸裂了,跟著他一起炸裂的還有那夜空中的四十九盞冤魂燈。
燈燈俱滅。
燈滅之時,珍寶閣中的佘婉兒,手心裡的印記全部脫手飛到了夜空中,還有青州四下角落中又飛出來七枚。
一共二十八枚印記,組成了一首詩。
「心如玉石目如空,佛緣盡藏五蘊中。畫筆撚動成山水,千裡圖卷各不同。」
千裡圖。
降世。
看著很久,其實從項東流施法到圖現,僅僅片刻之間,片刻到佘婉兒都沒有時間反應。她的修為很高,但距離白千帝跟孟**這種大神還有一段距離,否則當年李玄民就不會喪命墜馬草原。
寧十手握黑色長劍,跟著那些印記就來到了屋外,抬眼就看到一片錦繡山河,千裡圖畫,濃鬱至極的靈氣從千裡圖中緩慢的滲透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