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1 / 2)
放學,一幫人坐在學校後門的台球館裡打牌。
王潞安後仰靠在椅子上,腦袋軟綿綿地往後垂:「剛開學就考試,訪琴真變態。」
「你們班是不是每次考試成績都要傳到家長群?」
「別提了,我爸又得用棒球棍伺候我。」王潞安滿眼感激地看向身邊的人,「還好,有我兄弟在,我永遠不是倒數第一名。」
喻繁沒理他,低頭丟牌。
章嫻靜是這幫人裡唯一的女生。她翹著二郎腿喝奶茶:「你同桌不是紀律委員麼?沒抄點?」
「抄個屁,就他還紀律委員呢,」王潞安提到就氣,「字寫得跟喻繁有得一拚,我都快憋成斜視了,一個字都看不——尼瑪!我就出個3,你直接王炸炸我??」
「看你煩。」喻繁說。
「……」
章嫻靜笑得花枝亂顫:「不過喻繁,你剛開學就交白卷,連選擇題都不蒙,是真打算氣死訪琴啊?」
提起考試,喻繁又想到某人,扔牌的動作重了一點。
他問:「選擇題蒙得出90分?」
章嫻靜眉毛抽了一下:「選擇題總共都沒90分。」
那就是了。
上不了90分,寫不寫都一樣。
手癢,喻繁扌莫進口袋,想抽一根緩緩。
結果碰到一張粗糙的紙麵,他心裡「草」了一聲,飛快地又把手抽了出來。
是陳景深遞過來的那張草稿紙。
他本意是想攥成團扔了的,正巧莊訪琴從後門經過,叫了他一聲,他條件反射地把那團紙又塞進了自己口袋裡。
喻繁覺得自己以後可能都要對陳景深手裡的紙質玩意兒過敏了。
「試卷有什麼好寫的?我也從來不寫,」左寬叼著煙,不認輸地裝逼,「老師壓根不敢管我。」
王潞安:「你們老師那是懶得管你吧。」
左寬:「那不更好?你們班那班主任,我聽你們說都覺得煩,她要是我班主任,我老早——」
啪。喻繁把最後的牌扔到桌上。
「別廢話,」喻繁說,「臉伸過來。」
左寬:「……」
半分鍾後,左寬臉上多了一個馬克筆畫出來的王八。
「草,再來……」左寬說完,他旁邊的人突然撞了撞他的胳膊,左寬擰眉,「乾嘛?」
「寬哥,你快看,外麵那個女的,是之前追你那女的不?」
「誰啊?」王潞安往外看了一眼。
「是她,」看清台球館外匆匆離開的女生,左寬揚眉,「沒誰,三班一女的。追我追了兩個月,天天給我送水送零食,煩死了,長得還醜,我好不容易才把她給甩掉的。」
「那女的瞎了眼?」章嫻靜低頭玩手機,涼涼地說。
「放屁,我這麼帥,追我的人多了去了好吧?」左寬看著牌,「最惡心的是什麼,三班你們知道吧?都說是隱形的文科重點班。那女的一周給我寫一封信,裡麵一堆古詩文言文,我他媽看都看不懂——」
喻繁:「怎麼甩?」
一直沒出聲的人忽然開口,左寬愣了一下:「什麼?」
「我說,」喻繁重復,「你怎麼把她甩掉的?」
「這還不簡單,」左寬說,「我把她寫給我的信糊掉名字,貼她們班黑板報上了。」
章嫻靜白他一眼:「你真賤。」
「哈?誰讓她一直纏著我。」左寬說,「喻繁,你問這個乾嘛,有女生追你?」
「廢話,追我兄弟的女生還少了?」王潞安得意地揚眉,像被追的是他自己,「喻繁剛收了一封情書——草喻繁你又炸我?!我這把跟你一隊的!我特麼也是農民!!」
喻繁:「吵死了。」
章嫻靜放下手機,好奇地靠到他們牌桌邊:「有這事?喻繁,誰給你的情書?」
喻繁:「沒誰。」
「說說嘛,」章嫻靜追問。「高一高二的?好不好看?我認識嗎?難道是——陳景深?」
喻繁直接把牌全扔了出去。
他下意識想反駁,就聽見章嫻靜接著說:「那是陳景深嗎?」
喻繁聞言一頓,回頭朝著台球館外看了一眼。
陳景深背對著他們,就站在後門不遠處,他肩上背著書包,兩手自然地垂在身側。
他一動不動,麵前站著三個流裡流氣的男人。
「還真是,」王潞安湊到玻璃前看,「他前麵那幾個……是不是隔壁學校的?他們乾嘛呢?」
「隔壁那破學校的人來我們這邊還能乾嘛?」章嫻靜說,「勒索唄。」
喻繁手肘撐在後麵的沙發上,懶洋洋地看戲。
他們學校附近有所技校,挺亂,經常來這邊惹事。胡龐有段時間三天兩頭在附近巡邏抓人,隻是最近剛開學,比較忙,這事就給擱置了。
堵陳景深那三個男的都染著奇奇怪怪的發色,身穿五顏六色的長t和黑色小腳褲,左轉進理發店能直接上崗。
顯得身邊的陳景深更乾淨了。
左寬打量了一眼他的表情,試探地問:「喻繁,這你不管?他不是你們班的麼?」
喻繁沒搭理他,仍看著那一頭。
管個屁,每個月被勒索的人這麼多,管得過來?胖虎給他交保護費了麼?
再說了。
陳景深雖然是個書呆子,但好歹營養跟上了。肩膀比麵前那幾個傻逼要寬上一倍,個子也高出別人半個頭,要不是身上那正兒八經的氣質太過弱雞,誰敢相信現在是那三個小瘦猴在勒索他?但凡陳景深有點骨氣,舉起拳頭反擊,這三個人今天都別想直著回去——
遠處,高挑的身形頓了一下,低頭掏錢。
喻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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