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第八十五回(1 / 2)
「你們隻當休整好了再去常陽即可。」
第二日一早,沈曠就得前往常陽,代替傅庭安去受災地巡查。
沈熙君看著一行整裝的人馬,忽然一個深藏的疑問冒了出來,她猶猶豫豫地對沈曠說「皇兄……」
「還有何事?」沈曠說道。
沈熙君的眼神落在了遠處正與人說話的秦硯身上,問道「說來皇兄與姐姐……和好了?」
青州附近守將隋隱是秦家舊識,聽聞沈曠直接去尋傅庭安也派人過來,也受了將軍囑托來給秦硯請個安。
秦硯與舊識聊著,感覺有視線落在身上,回頭看去那兄妹二人不知悄聲說著什麼。
秦硯淡淡地睇了一眼那高個兄長,慢慢把頭撇了過去。
沈曠見這眼神,那也自知理虧,但還是要在親妹麵前保有臉麵,他麵對沈熙君的懷疑答道「嗯。」
但是沈熙君見這兩人有些僵持的氣氛,不似相信,眉梢輕佻。
沈曠讀出沈熙君的懷疑,轉而輕嘆,「但沒完全好。」
沈熙君本來見兩人一同來找她,一開始看著氣氛像是十分和睦,但是今日早間一看,似乎變得僵硬了一些。
她雖然應該並沒有完全了解這兩人之間的一些事,但走向還是看得清的。
「看這樣怕不是情勢急轉直下?」沈熙君一語中的,「您又說什麼了?」
沈曠不著邊際地輕嘆一口氣,淡淡說道「隻是問了為何和離罷了。」
沈熙君猛然眼睛瞪得溜圓,「……現在還問為什麼和離?!」
感覺崩塌想象的親妹捂住了眼睛,簡直不忍心看,起碼……起碼她以為皇兄離成功就差臨門一腳了。
沒想到竟然……還在門口!!!
沈曠也知此刻問出也頗為離譜,本應按照情勢推測應當是順風順水之勢,隻是這和離之事像是一道大坎攔在麵前。
昨日準備就寢時,秦硯站在內間沖他說「這屋子挺大的,您睡這,還是我睡這?」
沈曠看著內間那唯一一張床,又看了看秦硯指著的那外間的矮塌,一時沒反應過來,「這內間寬敞足夠……」
隻是秦硯沒給他辯駁的時間,直接拿了一套床褥將他推了出去,「您既然那麼喜愛石頭,那您就跟他睡吧。」
沈曠無處辯駁,隻能在外間將就一晚,順帶反思自己哪裡又錯了。
能得出的結論,大概隻有自己後知後覺,無處思索出和離的原因。
所以,這應當是一條探索之路,隻是他還沒探索出來。
沈熙君見親哥這冥思苦想的樣子,雖然很想幫一把,但是這事是夫妻之間的事,實在是愛莫能助。
「您要是不知道,那就殷勤點總沒錯。」
出發在即,看樣子也沒有空讓沈熙君深問,她隻能叮囑一番,隻能看這倒黴親哥自己發揮了。
沈曠無奈,但好在秦硯與他一路,總歸有補救的機會。
他見秦硯正與隋家來使相談正歡,雖並不想在意,但偶然間聽見一句,沈曠疾步上前。
「……總覺隋將軍才從秦關離去不久,但這一算竟有五六年了。」秦硯見到舊識一身疲憊也被蓋了過去。
「將軍此刻正在駐地待命,陛下有召必應,也許有機會與秦小姐敘敘舊。」隋家來者熱絡地說著。
隋家遭貶,到了秦關駐守,那時秦關守將可不是個好差事,秦家對隋家頗為照拂,秦冶也與隋嶽一同長大,隋嶽對於秦硯來說如同兄長。
隻是隋嶽離去多年,一直沒能見到,但書信往來還算頻繁。
「康平。」沈曠忽然喚了康平上前,緊盯著隋家仆從。
「陛下,隋家與娘娘近年也隻有逢年過節奏折請安,再無其他書信。」康平麵不改色上前遞話。
「……」沈曠睇了一眼自己這個過分機敏的心腹,「朕問你了嗎?」
「奴才自作主張,自己想說的。」康平盡心盡力,總之想不一回事,讓陛下安心又是另一回事了。
沈曠倒不是連多說一句話都要吃味,隻是這隋嶽……
隋嶽曾經給先帝遞過密折,要求娶秦硯。
秦硯並未發覺異樣,隻是覺得沈曠變得格外殷勤,也不知是不是親妹給支的招數。
隻要抬手茶碗必定回遞到手邊,隻要扶額扇子必定扇起清風。
「您倒不必這麼勤快。」秦硯推開往臉邊扇風的前夫。
「分內之事,隻當是尋常夫妻該做的。」沈曠大言不慚,「舟車勞頓,理應顧忌」
「哪來的夫妻?」秦硯沒好氣地嗆他一句,「您這和離還沒弄明白,就夫妻?」
「無名無份,屬實沒有更好的代稱。」沈曠直言道。
秦硯明白了,這是來跟她討要個名分。
他竟然還想跟她討要名分!!!
總歸是在離譜上麵奔走,她理應適應些許。
「原先呢,你我是……是純潔的肌膚之間的往來。」
「不錯。」沈曠麵不改色,「我認為此時應當前進些許。」
秦硯想了想,忽然笑道「那也好說,那不就是……不純潔的肌膚之間的往來。」
「……」沈曠無言以對。
「這可是你之前說的,有什麼不對嗎?」秦硯反問。
按照此前的論據更進一步……更進一步那就是意有所圖,所圖也不再是隻是令人愉悅的那些簡單的事。
參雜著一些她都不想承認的令人發膩的情感。
「這……」沈曠甚至找不到反駁的論點,但是人總是得寸進尺的。
「那要不樂意就算了,還是……」秦硯眼眉彎彎,話中意猶未盡。
以退為進,欲擒故縱。
「並非不願。」沈曠立刻答,生怕這一點點「進步」都沒有了。
總歸比沒有強。
得逞的前皇後挑動眉梢,百試百靈。
隻是不知這「不純潔的肌膚之間的往來」能持續多久。
她還沒有確定,自己是否還能回到那樣的位置,再次擔起皇後的擔子。
皇後秦硯因夫君的「無情無愛」離去,但如今她是不是有一些勇氣再去嘗試。
這次南下,也許該有決定了。
青州郡中還需一日路程,越接近郡中越多的消息傳來。
皇帝出行總不會是靜謐無聲。
所有政務呈到沈曠麵前,若是此前來報眾臣還會對秦硯有所避諱,此刻也習慣了前皇後的存在,所有政要機密都在她麵前談論。
但秦硯並不是很想聽,所以她多數時都是閉口不談。
隻是那同乘的人像是生怕她無聊一樣,閒下來便要與她講解一番。
秦硯耐心聽著,淺淺淡淡應和一句,她還是知道界限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