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哥譚的月照常升起(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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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復仇引發的哥譚動亂已經過去了快一年,哥譚人有一種堅韌的特質,那就是無論遇到多麼巨大的毀滅和打擊,他們都能在陣痛中掙紮求生。

人命和鮮血足以刺激人們至少在短暫的時間裡做出改變。司法部門徹查了在網絡上直播曝光的那些聳人聽聞的迫害事件,韋恩和凱恩兩個家族向政界聯合施壓,由警察局長詹姆斯·戈登親自帶隊組成專案調查組,終於將完整的案件真相公布於眾。

韋恩集團成立了一個新的法律援助基金會,這個基金會由韋恩集團的少總提摩西·德雷克親自監督和管理,致力於為類似於這次自殺式復仇事件中的復仇母親這樣的人提供完整全麵的法律援助。包括但不限於尋找證據,調查真相以及將那些有權有勢的加害者送上法庭。

為此他甚至再一次為哥譚各所大學的法學院進行了捐款,並且設立了豐厚的韋恩獎學金,為家庭貧困但成績優異的法學生提供經濟援助,在他們畢業後則需要進入援助基金會的律所服務,為那些求助無門的哥譚平民們提供幫助。

那一天的惡魔現世對每一個居住在哥譚的人都造成了不小的沖擊,法律震懾不了純粹的惡,但信仰也許可以,他們不想成為被上帝放棄的索多瑪,他們不想被毀滅。

至少在這之後的一年裡,那些被蝙蝠俠親手抓住並送上審判席的權貴們,再也不敢利用自己的權勢去逃脫法律的製裁。

有錢人們開始成立各種各樣的基金會,仿佛一夜之間各個都成了慈善家。韋恩和凱恩兩個家族牽線,為哥譚引進了更多新的企業,剩下的哥譚老牌家族們也震懾於那一天的天之怒,不敢怎麼過分阻攔。他們還扶持了一些年輕的創業者,大力在哥譚發展金融以外的科技和服務產業。這些舉措都為哥譚提供了更多的工作崗位,而最直接的影響就是遊走在哥譚黑夜的那些底層的秩序破壞者們在這一年裡少了許多。

一切仿佛都在向布魯斯所期望的,好的方向發展。哥譚仿佛逐漸褪去了她那層腐朽的,陳舊的殼,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囂著想要更好的活下去。

布魯斯又一次在必須出席的董事會上睡著,過分濃烈的夕陽直射透過玻璃,他皺著眉緩緩睜開眼,又下意識的抬手為自己遮了遮光。他直起身四下看了看,會議室已經空無一人。

走到總裁辦公室的時候,提姆喝了口咖啡,雙眼青黑的太起頭,仿佛在控訴布魯斯壓榨未成年勞動力的過分行為,而布魯斯卻將視線放在了他桌邊的那套福爾摩斯探案集探案集上。

提姆注意到了布魯斯的視線,他下意識說道:「工作太忙了,你送的這套書我都沒什麼時間看,隻能抽碎片時間翻幾頁。」

「我送的?」布魯斯反問一句。

提姆看著他的眼神像是在擔憂阿茨海默過早發作的老父親,憐憫道:「這不是你去年新年時送的嗎?」

布魯斯沒說話,也看不出什麼特別的表情,隻是轉身準備離開。

提姆再一次叫住了他:「對了,尤利西斯醫療科技公司從法國派了個負責人過來談收購的事,你去還是我去?」

「誰?」布魯斯停下來問。

「好像叫什麼查塔姆。是雅克·卡洛斯的助理之一。之前電聯過,很隱晦的吐槽過在哥譚的這些醫療項目都是家主一時腦熱發展的……」

布魯斯沒有再聽下去:「你去吧。」

他還沒有走出去,提姆就表情曖昧的繼續說:「還有一個叫西德尼的小模特,你去年引薦過來簽的廣告代言,現在合同差不多到期了,還續約嗎?」

布魯斯腳步沒停:「不續。」

說完就走出了辦公室。

「真無情啊。」提姆小聲感慨著。

時間還早,布魯斯站在韋恩大廈樓下,看著逐漸開始增多的,形色匆匆的路人,他將大衣的領子豎起,雙手插在口袋裡,坐進了等在樓下的車裡。

他刻意讓阿福開的慢些,價值不菲的hennesseyvenot在冬日的傍晚混在行色匆匆的車流裡顯得格外突兀,晚高峰的時間誰都不希望自己前麵開的是一輛烏龜車,即使這輛車尊貴到全球隻限量10台。於是這一路上他收獲了很多超車車主憤怒的喇叭和中指。

他讓阿福把車停在了奈何島入口的位置,然後自己徒步走向阿卡姆。

奈何島和阿卡姆在那一天作為戰場的中心,受到的毀壞最嚴重,韋恩集團將那裡算作了蝙蝠俠的戰損進行了援建,經過一年的時間,也修復的差不多了。

天色逐漸暗下去,奈何島漸漸開始在霓虹燈和煙氣的折射下變的同往常一樣光怪陸離。布魯斯步伐緩慢的走入一棟棟樓宇在燈光和霧氣裡投射下來的陰影裡,又從這些樓影裡緩慢的走出來,那些巷道林立中所有漠然的或好奇的目光和景色,最終都溶解進他身後化不開的濃霧裡。

他在這裡直接換了裝,開始了例行的夜巡。

今天的夜巡和過去一年裡的大部分時間一樣,並沒有發生什麼特別的事。如果哥譚的犯罪率持續保持在這一年的水平並持續下降,說不定蝙蝠俠真的可以有朝一日成為歷史長河裡褪色的回憶。布魯斯其實真的很希望有這麼一天到來。

夜巡結束後,他回到了蝙蝠洞,阿福抬頭看了他一眼,一如往常的說:「歡迎回來,少爺。」

他淡淡的嗯了一聲,說道:「提姆呢?」

「提姆少爺已經連續一個月極度睡眠不足,為了不發生韋恩少總猝死的慘劇,我讓他去睡覺了,接下來的一個禮拜都由我來做技術支援,在需要羅賓的時候由達米安代勞。」

布魯斯又低低應了一聲,隨後沉默的坐在工作台前繼續工作。

阿爾弗雷德看了他一會兒,才說:「少爺,需要談談嗎?」

布魯斯敲擊鍵盤的手頓了頓,疑惑道:「唔?」

阿爾弗雷德慈愛的看著他:「從約翰先生離開後,這一年來,您再也沒有笑過,那一戰雖然凶險,但大家都好好活著,可是為什麼我覺得你好像是失去了什麼重要的人呢?我一直在等您主動向我傾訴或求助,可是直到今天,您什麼都沒說。我能知道您到底怎麼了嗎?」

布魯斯忽然覺得自己喉中酸澀。他能說什麼呢?既然尼莫想讓他們忘記,不想讓更多的人為他的離開而感到傷心,他又有什麼資格破壞尼莫最後的心願?

可是阿爾弗雷德總是不一樣的,於是他轉頭看向這個陪伴自己長大的,如同父親般的男人說:「你還記得尼莫·卡洛斯嗎?」

阿爾弗雷德疑惑的皺眉:「是尤利西斯科技醫療公司背後的那個家族?而且還和魔法側有關?」

布魯斯隱隱升起一絲期望,他站起來問:「是,你記得他?」

管家看著布魯斯難得急切的樣子,他抱歉的搖了搖頭:「少爺,尤利西斯科技醫療的資料最近就在提姆少爺出現的地方隨處可見,因為它屬於卡洛斯家族,所以我才會對這個姓氏敏感。至於我猜測和魔法側有關,主要是因為你所有的反常都是在約翰·康斯坦丁先生離開之後。我猜想這個讓你無法釋懷,但我卻不記得你認識過的人,也是一個魔法師。」

布魯斯的原本急切的目光悵然了一瞬,他走向蝙蝠洞的陳列廳,陳列著二代羅賓製服的櫃子旁邊那個展櫃本來是空的,但現在裡麵陳列著一枚藍綠色寶石月匈針和一枚散發著柔和光芒的白色水晶。

寶石月匈針的石頭看上去並不是很珍貴的品種,而且這枚寶石本身也遍布裂紋,別說是顯赫的韋恩家,即便是普通的中產家庭,也不會用這樣一枚瑕疵滿身的廉價寶石來做月匈針。

他的手指隔著玻璃輕輕點到與陳列品同一高度高度的位置。

這枚靈魂碎片是康斯坦丁臨走時給他的。

康斯坦丁說原本他來使用大法師之劍的話,需要這枚靈魂碎片的加持,也許這枚靈魂碎片也會在消滅惡魔之後耗盡,但是既然布魯斯以血誓者的身份親自動了手,拉薩路也確確實實被消滅了,不再需要什麼補丁,這枚靈魂碎片就作為紀念物留給布魯斯吧。

蝙蝠俠當時問他,你為什麼沒有忘掉他,康斯坦丁挑了挑眉,說道:「這也是我想把靈魂碎片給你的原因,帶著它,我可能永遠也忘不掉,也許離開它的影響,日子久了,我也就忘了他呢?畢竟『忘記』才是最輕鬆的答案嘛。」

阿爾弗雷德看著布魯斯望向展櫃的眼神,問道:「這個展櫃裡物品是屬於這位叫尼莫的先生的嗎?」

布魯斯輕聲應道:「嗯。」

阿爾弗雷德也望向展櫃:「ne在拉丁文中的意思是『nobody』,或許他早就用這種方式暗示過你,他是無名之輩,虛無之人。少爺,不管怎麼樣,我還是不希望你沉浸在這種失去的情緒裡太久,相信這位這位先生也是這樣想的吧。」

過了很久,布魯斯才淡聲說道:「阿福。去休息吧,我也馬上去睡了。」

阿爾弗雷德沒有多留,做完自己的工作後就離開了蝙蝠洞。

布魯斯又在陳列櫃前站了一會兒,他打開陳列櫃的玻璃,將月匈針收進了手裡。

離開蝙蝠洞,洗漱完畢後,他靠坐在床頭,為自己倒了一杯龍舌蘭,然後一口喝掉它。辛辣苦澀的烈酒味道直沖腦門。布魯斯始終不理解,尼莫看上去斯斯文文的長相,為什麼喜歡喝這麼烈的酒。

喜歡紅酒的韋恩少爺無法贊同這個魔法師粗糙的品味。

閉著眼等著這股烈性下去,他下了床,重新為自己倒了一杯紅酒,端著酒杯走到了窗前。

韋恩莊園的四周很空曠,半夜從窗口望出去,依舊是沒有星光閃爍的濃稠的夜色。空曠和孤寂的如同布魯斯此刻毫無波動的內心。

緩緩喝掉手裡的酒,他又走回床前,打開床頭櫃抽屜,拿出裡麵那個藍色的盒子,打開盒子,純黑的天鵝絨布上躺著兩顆藍寶石袖扣。

布魯斯半夜三更打開衣櫃,慢慢穿好一整套宴會西裝,隨後將兩枚袖扣好好的裝在袖口,又將這枚帶著縱橫裂紋的月匈針別在左側領口。

最後他抬手為自己整了整領帶,袖扣和月匈針在鏡子裡交相輝映,閃爍著柔和的反光。他在鏡子裡默默欣賞了一會兒衣冠楚楚的自己,隨後才合衣滿意的躺在了床上。

布魯斯還是那個人人稱道的哥譚寶貝,他像是一棵恆久不變的古樹,仍由春去冬來,草長鶯飛。他毫無波瀾的順著早已給自己訂好的那個既定人設,沉默的紮根在哥譚每一個人的心裡。

他依舊在上流的宴會中扮演一個風流多情的哥譚王子,在公司需要他的時候,也會好好出席各種會議,盡職盡責的當好別人心裡韋恩牌花瓶,在夜晚的時候,他又身披製服,日復一日的遊盪在每一條哥譚的暗巷,沉默又犀利的打擊著每一個膽敢在哥譚夜晚猖狂的罪犯。這一切和過去的十幾年並無區別。

如果非要說有什麼不同,那就是韋恩即使在布魯西狀態的時候,都很少笑了。但這並不損傷他的魅力,布魯西深情又蔚藍的眼睛裡始終覆著薄冰,這讓他更顯神秘和迷人。哥譚的好事者們甚至開了賭局,打賭到底哪位佳麗能拿下轉型高嶺之花的哥譚寶貝。

在又一次結束夜巡從蝙蝠洞回到臥室後,布魯斯躺在床上深深吐出一口氣。他又在睡前喝了一杯並不喜歡的龍舌蘭。

韋恩少爺從來不願在吃喝上委屈自己,喝下這杯不得他喜愛的酒,隻是因為這是不多的懷念故人的方式。

隨著烈酒入喉,他吐出的氣息也染上的苦澀的味道,他抬起手,將那枚藍綠色的寶石月匈針放在主燈下,視野前。這塊寶石曾經無堅不摧。他和盧修斯甚至那鑽石切割機破壞過它,卻依舊失敗。隻是現在,這枚石頭遍布裂痕,脆弱的仿佛一捏就碎。

他的目光長久的停留在這塊傷痕累累的石頭上,像是要透過寶石看到些什麼。

布魯斯想起了他們的初見,19歲的魔法師青澀又機警,26歲的蝙蝠俠莽撞又多疑,他們的相遇實在算不上美好,可看起來又像是冥冥之中注定的相遇。

哥譚的東區有那麼多可以躲避的房子,可自己偏偏進入了尼莫的診所,又被他一擊即中。蝙蝠俠會復盤自己的每一次失誤,並從中總結經驗,得到教訓,可偏偏忘記了那一次,於是彼此糾纏了這麼多年,直到把對方刻進骨髓。

布魯斯親了親手中的月匈針,然後將它握在手裡沉沉睡去。

這一年裡,布魯斯很少做夢,更是很少夢到故人,隻是今天,久違的夢境悄然而至。

夢裡麵震顫的土地上到處都是碎石和血跡,他跪坐在地上,手上似是抱著什麼人,、他維持著一個擁抱的姿勢,但懷裡的人將頭抵在他的肩上。

黑色的野火從地表中逐漸熄滅,他垂眼看著落在他手上的白色長發,他抱著的是誰呢?實在想不起來。

他太方是誰了,想要將人的臉抬起來,可是肩膀上的重量結實的不像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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