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9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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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做了一個長長的夢醒來,發現日思夜想的那個人就在麵前,給予他最深切的感動。

紀凜坐在床前,一雙墨玉般的眼眸變得深邃,定定地看著床上的人。

他坐得筆直,身上的衣服有些空盪盪的,從背後看去,顯得十分清瘦。他神智缺失了半年時間,雖然被細心地照顧著,到底比不得正常人,不知不覺間整個人都清減了許多。

他回想著這半年來的日子,雖然有些模糊,但大多數卻是記得的,更知道其間自己在慢慢地清醒,隻是清醒的時候不多,每次都隻會記住身邊的那個人。

如果沒有她一直陪著他,耐心地和他說話,每天牽著他去散步,或許他一直沒有反應,想要恢復正常,會更難。

這些都是景王剛才告訴他的。

縱使他當時不知道她,卻因為她的努力,刺激了他的意誌。

他的手輕輕地撫著她安睡的臉,卻不想她的眼睫輕輕地顫動了下,慢慢地睜開眼睛。

「暄和……」看到床前的人,曲瀲喃喃地喚了一聲,突然想到什麼,急切地拉住他的手,就要起身時,身下那種撕裂的痛讓她跌回床上。

「別動。」紀凜被她嚇了一跳,「你剛生完孩子,還不能起身。」

曲瀲一雙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他,伸手扌莫向他的臉,手指輕輕地按在他的眼角,看著這雙清亮溫潤的眼睛,不再像過去那樣像被蒙上了一層陰翳的灰,眼睛漸漸地變得濕潤,然後扯著他的袖子嗚嗚地哭起來。

她不知道為什麼要哭,可是看到這雙眼睛,就忍不住哭了。

紀凜有些慌神,隻要她一哭,他便難受得厲害,不知道如何是好,忙攬住她的上半身擁在懷裡,溫聲哄道:「阿瀲,別哭,仔細傷了眼睛……」

曲瀲隻是哭,她憋了幾個月,就算她表麵上表現得再歡快,心裡還是害怕的,害怕他一輩子都無法恢復神智,隻能這般渾渾噩噩地過一輩子,縱使他還活著,可是卻將紀凜的驕傲自負生生都抹殺,如何不為他心疼?

這個人本身就是極度驕傲的,溫煦和雅、謙遜有禮不過是他的一種偽裝罷了,驕傲到為自己的存在而自傲,縱使曾經以為自己是一個奸生子,他依然為自己而驕傲。如果他真的變成了一個癡傻之人,如同抹殺了他的存在一般。

她心裡真的為他心疼難過。

「阿瀲,別哭了,我已經好了,我以後都不會那樣了……」

紀凜抱著她哄著,眼睛也有些濕潤,直到最後,看她哽咽著睡著,心髒又密密地難受著。

宮心端著清水過來,絞了帕子想給少夫人淨臉,卻不想紀凜親自接過,細心地給床上的人擦臉。

「和我說說這近一年來的事情。」紀凜突然開口道。

宮心愣了下,看了眼床上熟睡的人,小聲地說起來,「自您離京後,少夫人起初那段日子心情不太好,過年時她也提不起什麼精神,後來厲嬤嬤發現少夫人的月信推遲了,才知道她原來懷上了小少爺,隻是少夫人卻不肯讓太醫過來請脈,許是以為您會很快回來,將這消息告訴您……」

說完後,已經過了兩刻鍾了,室內還有淡淡的血腥氣,因為坐月子的原因,門窗緊關,氣味一時間散不出去。

經凜卻恍然未覺,伸手探進被子裡,拉著那人柔軟的手,明明這麼柔軟無骨似的手,曾經卻能一拳揍得人哇哇痛叫,更是能堅定地牽著他將日子走下去。

柔弱,卻又堅強。

他越來越離不開她了。

紀凜坐了很久,直到夜深了,才在宮心的勸說下離開。

出了門,他抬頭看了一眼天上的下弦月,似乎一覺醒來,就直接從春天進入秋天了。

站了會兒,他才往客院行去。

****

景王披著一件竹青色的外袍,披頭散發地倚坐在榻上,打了個哈欠,聲音裡不掩疲憊和憤怒。

「三更半夜不睡覺,來這裡做甚?臭小子,你可知道為了你,我一個月前馬不停蹄地從北韁趕回來,還沒歇口氣呢,你那媳婦就急沖沖地趕著我給你治病,真是給你們做牛做馬一樣,人家牛馬還能歇口氣啃兩口草呢,我卻要累死累活,盯著你五天五夜……」

紀凜安靜地聽他嘮叨,直到他嘮叨得差不多時,才冷靜地道:「誰讓你老不修,越了輩份,娶了阿瀲的姐姐!」

「啪」的一聲,景王身邊的案桌被他拍成兩半。

紀凜見好就收,麵上露出和煦文雅的微笑,「不過,還是要謝謝舅爺您了,以後有什麼需要吩咐的,盡管開口。」

「叫姐夫!」景王冷聲道,比起「舅爺」這稱呼,他寧願這狐狸一般的臭小子叫姐夫。

「姐夫。」紀凜從善如流,「你去北韁做什麼?三叔可還好?」

景王瞥了他一眼,身體往後靠在大紅色冰裂紋錦緞大迎枕上,聲音變得低沉,「你三叔他挺好的,在北韁混得不錯,偶爾還會跑出涇水城去搔擾北蠻的軍隊,日子過得十分滋潤。」

「不隻如此罷?」

「是啊,不隻如此,你三叔從來都是個膽大妄為的,你祖母生他時一定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所以他才有這般大的狗膽,竟然策劃著要謀殺北蠻的汗達王……」

紀凜神色平靜,似乎並不意外。

景王的神色也是淡淡的,甚至並無絲毫的急色,仿佛北蠻王庭的那位汗達王於他而言,不過是個陌生人,而不是血緣上的親舅舅。雖然曾經怨恨著大周皇室,但他畢竟是被大周養育長大,北蠻王庭於他而言,比陌生人都不如。

紀凜看了他一眼,不置可否。

突然想到了什麼,景王又道:「對了,我從北韁南下時,在路上遇到一個人。」

紀凜見他盯著自己不說了,微微挑眉,開口道:「難不成遇到紀沖了?」

景王冷笑了下,「確實是遇到這小子了,他逃出京城時,隨著一隊北蠻人逃往北韁,可惜那些人哪裡會給他麵子,沒有什麼利用價值,自然要解決了。這小子有點小聰明,趁機逃了,隻可惜他的一隻手被人砍斷了,身無分文,現在隻能在街道上乞討,你要不要派個人去將他接回來?」

「不用。」紀凜神色很淡,「紀沖已經死了,鎮國公府早就對外宣布了這事。」

景王嘖了聲,便不再提這事。

兩人又聊了幾句,紀凜方才起身告辭。

離開前,他道:「舅爺如果不忙的話,就要這兒多歇息幾日再走吧。」

景王以袖掩口打了個哈欠,衣襟微敞,露出半片結實的月匈膛,襯得那張充滿了矛盾氣息的俊逸臉龐無形中透著一種妖異氣息,他卻渾不在意,說道:「不了,明日一早我就走,趕緊將事情辦完,好回京去陪阿沁。」

紀凜聽罷,便不再勸他。

*****

曲瀲這次是順產,比生阿尚時還要順利,第二天她就能下床稍稍走動了。

醒來時,就看到床邊坐著的美男子,那心情真是無比的愉快。

看到她醒來,紀凜眉眼帶著笑意,俯首在她唇上親了下。

「我沒淨臉也沒漱口呢,虧你親得下。」曲瀲掩住嘴,嘴裡嗔著,眉眼彎彎的。

紀凜的手輕輕地撫著她的腦袋,麵上笑盈盈的,「有什麼關係?我們更親密的事情都做過了,親一下又何妨?」

曲瀲:「……」這人的臉皮好像突然變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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