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憂慮!(2 / 2)
想著想著,耿炳文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朱允熥那張喜怒不形於色的麵孔。
對於性情大變的皇太孫,耿炳文不得不承認他著實有些發怵。
與皇帝不同的是,皇太孫做事不能僅憑表麵看到的來臆測,沒人知道皇太孫腦子裡整天想的是什麼,包括他耿炳文。
這位皇太孫做的所有的事情都好似天馬行空一般,想做就直接去做了,事先往往沒有任何征兆。
然而事實卻是皇太孫似乎早就準備好了一樣,連後續的收尾都已經考慮到了,這才是最讓人害怕的地方。
都說上意不可揣測,可要是真不去揣測,那連找個墳頭的機會都沒有,一個琢磨不透的帝王才是為臣者最忌憚也最害怕的,顯然他耿炳文是遇上了。
如今皇帝還在,皇太孫的行事作風就已經如此霸道鮮明,那要是皇帝不在了,威壓天下絕不會隻是說說而已。
他敢找皇帝請求皇家賜親,那是因為江都郡主已經到了待嫁之年,如果這個人不是江都郡主的話,恐怕皇帝已經答應下來了。
現在讓他去找皇太孫,他還真提不起這個勇氣,因為他不知道皇太孫對自己皇姐的感情。
觸皇帝的眉頭也不要去觸碰皇太孫的眉頭,現在已經成為滿朝文武的共識。
惹惱了皇帝還有活命的機會,因為大明還有皇太孫,可如果惱了皇太孫,那就是爺孫倆一起收拾你了,並且皇帝的手段還會更加激進。
如此天威,試問誰能承受得住?
看著耿炳文落寞的背影,蔣瓛已經猜到了對方的憂慮來自何處。
隻是他沒想到此人居然敢如此大膽,把主意都打到了皇太孫親姐姐的頭上,皇帝自然不會多說什麼,因為皇帝的公主也需要嫁人,更不要說是江都郡主。
可要是因此被太孫記恨上了該怎麼辦?就算不滅族,這長興侯一家也到此為止了。
不過這事要真成了,那將來耿家數十年的榮華富貴,可就不僅是說說那麼簡單了,連國公之位都能夠大膽暢想一下。
想是這麼想,但蔣瓛並沒有上前搭話的意思。
一個長興侯而已,他還不放在眼裡,就算是當朝國公,他也同樣不會放在眼裡,他的權力可不是來源於這些人,旨意一旦下達,就算是親王也要淪為他的階下之囚。
所以他現在做起了兩麵人,雖然主要服務於皇帝,但重心已經放在了皇太孫的身上。
將來錦衣衛是重建聲威,還是被打落塵埃,就在太孫的一念之間了。
現在他麵臨的困境與耿炳文一樣,都是扌莫不清儲君的脈,這讓他很是焦慮。
錦衣衛是皇帝養的惡犬沒錯,但狗也一樣要有為主分憂的心理,而不是事到臨頭才慌不擇路,這樣的狗被打死是早晚的事情。
想要握住更大的權力,就必須明白主人心裡想的是什麼,然後才能更好地為君分憂。
他不止一次地問過郭圖這方麵的情況,然而得到的回答令他更為憂心,因為時刻不離左右的郭圖也不知道太孫想的是什麼。
內務府的事情已經全權交給了範統那個閹人處理,監察天下的錦衣衛居然無權過問,這是什麼行為?
難道皇太孫想要另起爐灶?好像這活還真是範統的老手藝,因為他就是從一個廚子乾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