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二章 七根天線(1 / 2)
一場大雪後,天氣放晴了兩天。
而隨著新的一周開始,風雪再度覆蓋近畿一帶,雖然威力大不如前,卻也讓之前還未徹底融化的積雪再度堆積起來。
幾天過去,走到哪裡都是白茫茫的一片,讓宗穀隱約有種自己又回到了東北冰天雪地的感覺。
好在雪雖然化得慢,但對軌道交通的影響並不是很大,至少上學和回家不成問題。
迎風踏雪,第二學期的最後一個星期也過得很快,轉眼就到了最後一天的結業式。
桐野茜一大早就很高興,腳步輕快,嘴裡哼著的都是「放假啦~放假啦~」,但一出門就變得極為老實,一米的距離都能分三步邁出去。
無他,隻因為她前兩天在融化又凍結的滑溜雪地上,狠狠摔了一跤。
「倒也不必這麼小心……再不快點,就要錯過電車了。」
「我屁股還在疼呢。」
「你好好走路,別蹦就行了,不會摔倒的。」
「你背我。」
「那再摔倒,磕的就是你的臉了。」
桐野茜考慮再三,到底沒讓他背著,腳步也加快了些。
來到站台,電車也隨之進站,時間不早不晚。
「哼哼,剛好。」
兜兜轉轉,到了學校,教室裡大部分同學談論的不是接下來的結業式,而是晚上的聖誕派對。
「派對的特別節目到底是什麼啊,別賣關子了,快說吧!」
「別急,還不是時候。晚上你們就知道了。」
「該不會是你上台表演什麼《我愛妹妹》吧。」
「跟你們這些不懂妹妹的好的人,說這個也沒用。」
「……我說木下,你的想法已經越來越危險了,你知道嗎。」
「閉嘴。」
宗穀放下書包,伏見在另一邊對他招了招手,叫他過去。
「第二學期終於要結束了。」
「是啊。」
「結業式結束後,去慶祝一下吧。」伏見說道,「玩到下午四五點鍾,直接去木下家參加派對。」
「又要去卡拉OK?」
「宗穀有更好的主意嗎?」
「回家。」
閒聊著,一直到柴崎誠過來點名,教室裡才稍微安靜一些。
畢竟是最後一天,野間南也過來了,站在窗邊嗬欠不止。宗穀望了她幾眼,也忍不住跟著打了個嗬欠。
「……」
朝霧鈴立即回頭看他。
「我沒想睡。」宗穀對她笑了一下,示意她安心。
又望了他一會兒,她才轉過去。
而講台上,柴崎誠也開始這學期的最後一次點名了。
「宗穀。」
「到。」
「朝霧。」
「……」
朝霧鈴低著頭沒有反應,宗穀替她應了一聲,「來了。」
點完名,擔任教師又交待了幾句,廣播裡響起通知。
「好了,先去禮堂參加結業式吧。」
來到禮堂列隊站立,桐野茜在隔壁班的隊伍裡對他招了招手。
不多時,一個學期才能見到一麵的老校長先生,拄著拐杖走到了台上,身後還跟著兩個學生。
「那是學生會的會長和副會長……」
伏見認識那兩個人,「這是要乾什麼,擔心老人家突然倒下嗎。」
宗穀斜他一眼,「你就不能想點好的。」
「我就隨口一說,我還是挺喜歡這位不喜歡廢話的老人家的……唔,那是什麼。」
他眯眼望著上麵,宗穀也注意到兩位學生會成員手裡拿著什麼東西。
校長先生往前走了兩步,靠近話筒,場館裡安靜下來,等待他開口。
篤、篤。
他敲了敲拐杖,身後的兩個學生展開手裡的東西,高高舉起,是一副書道作品。
【春風柳上歸】
「『春風柳上歸』……什麼意思?」伏見有些茫然。
「好像是李白的詩。」宗穀低聲道。
篤、篤。
校長先生又敲了敲拐杖,湊到話筒前:「在風雪裡迎接新年和新春吧!」
說罷,他轉身下去了。
「……結束了?」
「結束了吧?」
教導主任這時才匆匆上台,「結業式到此結束!」
「Oh——」
結業式到此為止。
回到教室,柴崎誠又交待了一些事情,最後說道:
「我聽說木下同學在自己家裡組織了聖誕派對,雖然沒有邀請我。天氣如此,你們也不要玩鬧得太過分了,如果不能早點回家,也要記得跟家人聯係。雖然沒有邀請我,不過……雖然沒有邀請我,但是……」
宗穀望了眼額頭冒汗的木下將司,心說不愧是當委員長的人,這麼明顯的暗示也能強行當作沒聽見,隻是不斷點頭應和。
畢竟擔任教師雖然十分隨和,到底還是跟學生有些距離的。
「雖然沒有邀請我……」
「——那阿誠也一起來好了。」教室另一邊的某個學生忍不住打斷了他無休止的哀怨控訴。
柴崎誠悠悠嘆了口氣,似乎在某方麵得到了滿足,接著又搖了搖頭。
「這是你們的聚會,我就不去了……不要翻白眼嘛。總而言之,大家要注意安全。就這樣吧。」
總算結束了……
宗穀起身伸了個懶月要,又對望著自己的伏見搖了搖頭。
他揮了下手,然後跟另外幾個男生一起離開了。
「我們也回去吧。」宗穀對紅子說道。
「好啊。」
叫上桐野茜,離開學校,幾人在車站遇見了同樣準備回家的京子。
大部分時候,她還是獨來獨往。
「我晚上要去參加班裡同學組織的聖誕派對,在大津那邊,會遲一點過來。」
京子點點頭,「好。」
宗穀拂去落在她長發上的雪花,「晚上還是睡社務所那邊嗎。」
「嗯。」
「那我帶點吃的過來。」
「少帶一點,我吃不下太多。」
「夜長著呢。」
「那隨便你……」
過了一會兒,電車進站了。
回到家裡,月讀從樓上下來,叫他跟自己上去一趟。
放下書包,宗穀上樓走進二樓最裡麵的房間,熟練地躺了下來。
「你乾什麼。」月讀看著他。
「啊,還沒到躺的時候嗎。」宗穀坐了起來。
「等我說完再……」
宗穀又躺了下去,「你說吧,我聽著。」
「你別睡著了。」
「不會的。」
月讀看了他兩眼,「你現在已經虛弱到無法自己掌控這一點了。」
「哪有這麼誇張。」宗穀還是坐了起來,「月讀大人請說吧。」
「已經沒有幾天時間了,所以我現在得采取一些激進的手段。」
「比如?」
他一抬手,一枚五元硬幣懸浮起來,「讓它進入你的身體,試試能不能不通過你、直接連接上八雷神的神力。」
橘天子布下的五元神力網覆蓋國土,與之相連,再借助真經津之鏡的能力感應大雷的蹤跡,是月讀能想到的最好的辦法,而之前的幾次嘗試,都以兩人被排斥而告終。
為了解決這一點,他冒死打開兩界界限,向巡遊黃泉的橘天子提出了解決的辦法,也即讓神力網接受宗穀身上的八雷神力。
而橘天子則告訴了他截然不同的另一種答桉。
「排斥?看來你還沒有明白呢。並非是神力網在排斥,而是芳明的身體無法承受我的神力。你們遭受的沖擊,實際上是芳明體內接近完整的八雷神力在阻止我的神力進入,在保護他現在的這具身軀。」
在這種情況下,月讀也隻能放棄通過宗穀來連接神力網的想法,轉而思索別的方式。
隻是大雷隱藏起來,連創世母神都無法探尋到他的蹤跡,何況是沉睡至今的他。
思來想去,月讀還是回到了利用神力網的老路上。
「進入我的身體……是怎麼個進入法。」宗穀問道。
月讀意念一動,關閉了他體內八尺瓊勾玉的靈覺屏蔽,黑色的柳葉形印記隨之浮現出來。
「從這裡進入。」他指著他左右手臂上的印記說道,「將硬幣嵌入其中,再探索不通過你直接連接神力網的路徑。」
「……」
硬幣。
嵌入。
他的身體。
隻是想象,宗穀就覺得無比疼痛。
如果隻是疼痛,還無法讓他退卻,真正讓他覺得不靠譜的,還是月讀口中所謂的「探索」。
「也就是說,具體應該怎麼做,月讀大人現在其實還沒有把握,先把硬幣塞進我身體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