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1 / 2)
薄耘本來打算給傅見微些零花錢,錢包都掏出來了,又怕他成惡霸眼中的肥羊,就放了回去,說:「你先別帶錢,要什麼跟我說。你飯卡裡一次充值別超一百,如果他們問你借卡,你就先借,反正就這點錢,好漢不吃眼前虧。」
「嗯。」傅見微點頭。
薄耘想了想,說:「等會兒不送你去班上了。我跟鮑檜有梁子,怕過去引起反效果。」
傅見微忽然抿嘴笑了下。
「笑什麼?」薄耘不解。
傅見微搖搖頭。但薄耘越發好奇,一直催他說。傅見微隻好說了:「沒什麼,我就是覺得,你替我想得很周到……耘哥,你好溫柔。」
薄耘愣了下。這輩子沒想過自己能被用上這個詞,隻能說小傅以前過得太心酸……
但是……感覺挺不錯的。
薄耘和傅見微對視了十來秒,回過神來,撇開眼神,低聲嘀咕:「快點吃吧你……」又過十來秒,看回傅見微,「其實不趕時間,你還是細嚼慢咽吧,別噎著了。」
傅見微正低著頭喝粥,聞言,抬眼望著薄耘,帶著亮晶晶的笑意。
薄耘沒憋住,也笑了,伸手揉了揉他的頭發。小傅以前營養不良,頭發有些枯,被他領回家後剪過一回,新長出來的發絲烏黑發亮,泛著健康的光澤。
吃過早飯,傅見微獨自去了末班的教室,照著黑板旁貼的座位表找到自己的位子,同桌是個戴眼鏡的白淨男生,正在翻看剛領的新課本。
傅見微放下書包,正要坐,停了下,轉頭看隔著過道朝自己冷笑的鮑檜——那天在宿舍遇見的非主流——又看了眼被鮑檜長腿勾走的自己的椅子。
班上很多人都是一起從初中末班升上來的,見狀嘻嘻哈哈地湊過來看熱鬧。
鮑檜靠著椅背,胳膊搭在課桌上,吊兒郎當地朝傅見微抬了抬下巴,問:「叫什麼?」
「傅見微。」他淡淡地說。
鮑檜挑眉:「你就是傅見微啊?薄耘那個童養媳?我那天也猜是。」
狐朋狗友們頓時噴了:「什麼童養媳?哈哈哈哈為什麼還有這個啊?」
有人解釋:「我也聽說了,前不久薄耘不還搞了個arty嗎,就是給這個傅什麼搞的。」
「不是,這也太扯了……」
「哎呀,肯定是開玩笑的啊,你還真信?其實就是他們家領養的一個什麼貧困山村的優秀學生。」
「臥槽,這逼裝大了吧?他爸是要競選總統嗎?」
「我聽說可能是他爸的私生子……」
傅見微平靜地、或者說是冷漠地看著鮑檜。
鮑檜對他的態度十分不滿,一腳踹翻了他的椅子,修長的手指使勁兒戳了幾下桌麵:「來了這個班,就得遵守這個班的規矩,知不知道本班的規矩是什麼?」
傅見微沒說話。他現在可以理解薄耘為什麼如臨大敵了:鮑檜腦子有病。
鮑檜瞥了眼旁邊一狗腿:「你來告訴他。」
「嗬,新來的,我跟你說咱們班的規矩……」這人狐假虎威地冷笑了兩聲,突然卡殼,扭頭問,「鮑哥,咱們班什麼規矩?」
啥時候立的?他怎麼不知道?他被孤立了嗎?!
「……」
鮑檜裝逼到一半熄火,能被這蠢貨氣死,狠狠剜他一眼。
蠢貨忙把自己融入人群,機靈的趕緊補上:「咱們班的規矩,就是——鮑哥就是規矩!」
傅見微:「……」
耘哥說,沒意外的話,開學一周會小考,然後根據成績進行班級微調。
忍一個星期就行。
於是他淡淡地應了一聲:「嗯。」
鮑檜看他這樣子就來氣,新仇舊恨算一塊:「那天薄耘整老子那道,你跟他說,老子記下了……你要不要替他還?」
「不要。」傅見微說。
「嗬,你倒是講義氣——嗯???」鮑檜反應過來,一怔,「你說什麼?」
「我說,不要。」
傅見微平靜且認真地說,「冤有頭債有主,出來混講一個義字,鮑哥不是那種跟薄耘有仇,但沒辦法發在他身上,所以就找我這樣一個無權無勢的貧困山村來的可憐學生的麻煩的人吧?」
鮑檜:「……」
圍觀狗腿們:「……」
這個童養……不是,這個家夥和想象中的不一樣!
「噗。」
眾人齊刷刷看向笑出聲的人。
傅見微也瞥向了發聲的自己的同桌。
同桌推了推眼鏡,上下打量了傅見微幾眼,然後笑著對鮑檜說:「鮑哥,別逗他了,老師快過來了。」說著,把傅見微的椅子扶起來,「坐吧。他們跟你開玩笑的,沒事兒。忘了自我介紹,你好,我叫齊佳書。」
他說話的時候,周圍的同學都散了。鮑檜不怎麼甘心,但終究還是扭回了身子去玩手機了。
傅見微坐下,迎上齊佳書的眼睛:「謝謝。你好,我叫傅見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