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 30 章（1 / 2）
今天是個好天氣。
從至冬之地而來的男人漫不經心的想到。
他站在陽光下,麵對人群熙攘；身後是黑暗，是一地血泊和表情詫異扭曲的屍體。
回去吧。
男人這麼想著，微微側過身,也準備這麼做。但當視線輕飄飄的經過某到人影時，驀地停住了。
那是一個年輕人,長相自不多說——男人從來對相貌不屑一顧，無論美醜，隻要有利用價值,那他就會露出風和日麗的一麵——雖生得倒是一副好樣貌,但吸引男人的更多的是他的氣質、氣息、氣場總之一切稱得上縹緲無形、由內而外散發出的本質。
看見年輕人的瞬間,男人的血液就加速流動,心髒怦怦狂跳，蒼白的臉上浮現滾燙的緋色。
本來想回去的，在這一刻，男人立馬改掉了原先『計劃』,跟在年輕人的時候,觀察年輕人。
年輕人並沒有發現他的跟蹤。
這是正常的。男人盡管看起來一副體弱多病、命不久矣的樣子，但實際動起手來他比任何普通人都強。
而如果對手不是普通人那就要稍微動動腦筋了。
男人看見年輕人走進了超市,他也跟了進去。
觀察了一會兒年輕人放進購物車裡的東西，看得出年輕人買的都是生活上的東西。男人輕輕叩了叩自己的腿,從貨物架繞過去,假裝不小心拿到一樣的東西,和對方有了肢體上的接觸,也近距離感受了一下年輕人身上濃鬱的黑暗氣息。
癢。
不是表麵膚淺的癢，是從身體內部、靈魂深處散發出的酥麻。
幸運的是這種感覺稍縱即逝,因為年輕人碰到他後立馬就收回了手。
男人從空白中回過神來,為了不讓年輕人起疑,虛弱的笑道：「抱歉，咳咳」
年輕人轉頭看向他，表情平靜，漆黑的眼睛毫無波瀾，好像早就看穿了他的把戲，淡淡的說了句「沒事，你拿吧」，重新換了一個，便離開了。
男人深深的看著年輕人的背影直至離開視野範圍，抬起右手拇指靠在唇上，忍不住露出了一個醉人的微笑。
「發現了還默認我的舉動，是自信呢還是」未盡的話語消失在空氣中，男人抬頭看回剛才和年輕人『相爭』的調料，鬼使神差的拿了下來，凝視上麵的生產配方。
若是認識男人的人看到男人這副認真的模樣，或許會懷疑男人是不是在裡麵投了毒或是放了炸藥又或是其他更加黑暗的猜測，總之肯定是不懷好意。
洛言沒有在意剛才發生的小插曲，繼續完成萩原研二派給他的任務。
終於，在需要購買的東西都備齊、並堆成小山那麼高後，洛言小心翼翼的推著購物車（怕裡麵的東西掉下來），來到收銀台結賬。
「先生，您買的東西很多，需要我們工作人員幫助嗎？」
洛言看了看還真是，張嘴剛想說要，這時一隻手突然伸過來，拎起了其中三個袋子。
「不用了，我們一起的。」男人笑道，漂亮的臉蛋瞬時勾得結賬的女員工臉頰爆紅，結巴的說道：「哦、哦，好的！」
洛言：「？」
在男人莫名的熱情幫助下洛言拎起剩下的袋子，待走出超市時才發現好像不太對。
「你」
「怎麼了？」
偏偏男人還一臉無辜，洛言到嘴的話在口腔裡滾了滾，最終換成：「多謝了。」
男人臉上的笑容多了分真實，充滿磁性的嗓音在洛言耳畔響起：「不用謝。」
離得很近，呼出的灼熱氣息都撲在了臉上。
男人說完後就拉開了距離，搞得洛言不上不下，心裡莫名其妙。
不過洛言也沒有想太多，因為他本身有一半歐洲血統，加上曾在歐洲生活過，所以對肢體上的接觸並無多大反感。
再說男人也是西方人，這就正常了。
回去時洛言打了車，畢竟手上拿著那麼多東西。
車上。
「我對你傾心如故，或許你不相信，但一個人遠渡重洋，來到另一個國家，周圍都是小巧可愛的亞洲人，經常提醒我這個冷冰的現實看到你我就想起我的同胞，不介意的話能和我交個朋友嗎？請別誤會，我隻是單純的」男人垂下眼眸，說到後麵看起來很窘迫很不好意思的樣子，洛言十分理解這份心情，善解人意的插話道：
「沒關係，當然可以。」
不過的確，他一開始有被男人突兀的熱情嚇到。
畢竟自從來到日本他就感覺到很多人的不友好，至今除了研二哥和櫻井，再沒有第三個人對他正常相待。
或許日本人隻是單純的不喜歡外國人？
「太好了，我叫呃，我是俄羅斯人，名字太長了不太好記，俄語也比較繞口，你就叫我fyodor吧。」
原來是俄羅斯人啊。
洛言：「我在這邊用到的名字是『洛言（中文）』，中文不怎麼好念，你可以叫我willia威廉）。」
「好的，威廉。」男人輕聲呢喃了兩遍，微笑道。
willia嗎。
男人心中忽然浮起一個詭異的想法。
【「我無數次想要殺掉他——你說的沒錯，我是在為了自由而向神明掀起反抗的旗幟，為此不惜迷失自己。
我曾幻想過神明究竟是什麼樣的存在，為了抵抗神明而瘋狂的演繹、把自己攪得亂糟糟的，最終從小醜的形象裡獲得了真諦，隻是依舊迷茫，覺得還差點什麼。
直到遇見了他，我笑得喉嚨都撕裂了，口腔裡彌漫著濃鬱的鐵鏽味。
原來神明並不是人給予的定義，空想出來的假象，祂是真實存在的。祂出現在我麵前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了，祂或許是為我可笑的反抗產生了好奇、對螻蟻居然敢用弱小的力量違抗祂感到興趣，總之，祂來到我的麵前。
嗬嗬，我知道你不相信。
沒關係。我的摯友啊，當你見到他的時候就會明白了。
我對他的殺意就像人類最原始的欲望。我迫切的想要殺死他。」】小醜模樣打扮的同伴誦讀聖經般說著最後一句話消失在他的視線裡，自此行蹤變得詭秘莫測，想要聯係上他變得尤為困難。
不過幸好如果聯係上了，要求他做事還是聽話照辦的。
男人對能如此吸引同伴的人不是沒好奇過，然而同伴神神秘秘的不肯告訴他，隻告訴過他那個人化名willia威廉）。
以及那句「你見到他就會明白了」。
這個人不會和果戈裡說的是同一個吧。
到公寓樓下了，洛言領著費奧多爾上樓。
倒不是他真的貪這一點勞動力，勞煩了人家總不能一到地方就趕人走吧，好歹請上來喝杯水，而且公寓有電梯，不用經歷爬樓的痛苦，就不用糾結因為住在高層讓人家跟著爬樓這種事。
至於人會不會是不安好心，想搞入室搶劫。
洛言覺得不至於，他從這個新認識的朋友身上沒有感到惡意。
而且費奧多爾身體素質太差了，真打起來他肯定站上風。
「請坐，茶還是熱水？啊，還有咖啡。」
「水就好，謝謝。」
洛言心中贊同。
身體不好的人少喝飲料，最好水都喝熱的。
接了一杯溫水，洛言端著杯子走過來，放到費奧多爾麵前。
費奧多爾拿起來喝了一口，然後佯裝好奇的打量裝修風格，實則是在收集情報。
住了兩個人，還有一個是誰？看鞋碼同居人是男性，不在家應是上班去了，等等，警察？
有意思。
正常警察會和威廉這樣的人一起生活嗎？
嗯，如果威廉偽裝得當那自然是沒有問題，可威廉看起來不像是那種會『委屈』自己的類型，畢竟出門上街都懶得隱藏渾身的黑暗，住一起這種要長期並且一不小心就有可能暴露的情況估計就更懶得了。
那麼，這個警察十有八九也不是正常人。
客氣的寒暄了一會，費奧多爾起身告辭了。
今天就先這樣吧，再多容易引起懷疑，雖然他覺得威廉早就看透他了，但看破不點破，說明威廉暫時沒有拒絕他。
如此，他這邊就更不能得寸進尺。畢竟，發展要細水長流，才能持久。
-
【「言君、我的！」
「滾出去！」
「我是洛言哥哥。」
「怎麼會呢，她有什麼想不開的？研二哥，你說會不會是我的原因，是我害了櫻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