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既然要做夫妻,清高給誰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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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太傅望向眾人, 大家似乎都有些猶豫,便問:「可是怕太倉促,三個月來不及預備?」話又說回來, 「其實娶親一事, 還是嗣王府上操持得更多些。貴府上雖也要籌備, 大頭在於設宴款待親友,到時候請四司六局幫著操辦,其實細算起來時間足夠了,我家上年嫁女兒,也是這樣安排的。」

座上的赫連頌笑了笑,心道請得一位有經驗的大媒登門說合,果然能省好些口舌。不過看張家人臉上都有難色,自己便也出麵解釋了一番, 和聲道:「前幾日確實請來欽天監的人排了八字, 頭一個好日子在九月初六, 我便把這個日子記下了。因下半年軍中事務忙, 恐怕我要常往來於幽州和上京之間,若是親迎耽擱得太久, 隻怕會招人非議, 因此就定在九月初六,我看倒還相宜。」說著復又一笑,「當然,這隻是我的淺見, 究竟定在什麼時候, 也要看一看長輩們和二娘子的意思。或者請祖母托人再排算, 到時候知會介然,也是不礙的。」

所以就是戲要做足, 既然今日納征了,那麼商定婚期當然是必不可少的一項流程。

他思慮得很周全,雖然沒有明說,但那句「招人非議」,招的又是誰的非議,明明白白。如今戲都唱到這裡了,就差最後一哆嗦,自然是像模像樣求個完整,至於其他的,大可放在以後再說。

太夫人定神想了想道:「王爺說的那個日子,其實於我們家來說並不為難,我是擔心親家夫婦不在上京,一切要王爺自己操持,其中瑣事繁雜,王爺公務又忙,這短短的三個月,隻怕來不及啊。」

這回倒不必赫連頌來應對了。杭太傅先接了話,笑道:「這個不難,我家夫人一向器重介然,倘或有支應不過來的地方,她也會幫著料理的。再說王爵婚配,禁中會指派內侍省調遣人手,到時候兩下裡一使勁,事兒也就成了。」說罷長嘆,撫膝道,「不瞞老太君,介然這門婚事,我是盼了許久了。上京城中的有爵之家,哪有二十四歲還不曾婚配的?實在是武康王與王妃人在隴右,無人替他操持,才耽擱了年紀。如今這門婚事實在是巧妙得很,貴府上二娘子也是今年才出宮的,我想著,兩個人都到了婚嫁的年紀,不如就加緊籌辦起來,老太君也好了了一樁心事,日後就盼著抱玄孫吧。」

果真做媒也像談生意一樣,許多的細節需要磋商,必要經過一番拉鋸,才能達到最終想要的結果。

太夫人抿唇思忖了片刻,既然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要是再因婚期推脫,就顯得過於不知事了。畢竟由頭至尾都是張家有求於他,現在人家來救你的急,你倒推三阻四起來,豈不是太過矯情了嗎。

「既這麼……」太夫人道,「照著杭公的意思辦吧,就定在九月初六。」

杭太傅這才滿意,拍著腿道:「老太君聖明,禦封的嗣王府,辦一場婚禮不是難事。我也明白老太君的心思,還是舍不得孫女,想多留兩日,其實大可不必憂心,嗣王府離貴府上不遠,什麼時候想見孩子了,打發人傳個話,兩盞茶的工夫也就回來了。」

太夫人說是,「我心裡想什麼,全被杭公看出來了。」

張秩在一旁湊嘴,笑著對赫連頌道:「待大婚時候,要好好謝過杭公這位大媒,為了你的婚期,可是讓杭公把嘴皮子都磨破了。」

外間熱熱鬧鬧笑談,大家都很愉快的樣子,裡間的綿綿悄悄拽了拽晴柔,湊在她耳邊問:「倘或二姐姐真的嫁給嗣王,像這等婚事妻憑夫貴,一品誥命的銜兒跑不了吧?」

晴柔還沒想到這層,聽綿綿這樣問,呆了呆方如夢初醒,「好像是的。」

乖乖,了不得了,姐妹之間竟然有可能出一位王妃,這讓綿綿心裡有些不是滋味。自己千爭取萬爭取的,也就等到個伯爵人家上門提親,如今爵位及身而止,老伯爵一死,家下子孫至多蔭個環衛官1,哪裡像武康王的爵位代代傳承,老子是一品,嫡長子就是從一品,連科考都不用參加,落地即是王爵——果真人比人氣死人!

再看看肅柔,這位二姐姐居然一點都不覺得高興嗎?哪怕是假的,也可以暫且歡喜歡喜嘛!不過這個嗣王是真的很講義氣,這麼大的事,說幫忙就幫忙,倘或日後假戲真做,隻要肅柔能越過心裡那道坎,其實也算一樁美事。

這裡正思量,外麵的太夫人發了話,讓把二娘子請出來,見一見王爺,答謝一下大媒。

姐妹聽了便圍上來,七手八腳地幫她扶發簪、整衣裙,待樣樣妥帖了,才把她送到隔斷前。

肅柔邁出後閣,目不斜視先到了太傅麵前,接過女使端來的茶水,恭恭敬敬地敬獻上去。

杭太傅接了茶,笑道:「那日萬鈞的入廟大典上,我見過二娘子,果真行止端穩,很有萬鈞當年的磊落風骨。」

肅柔赧然向太傅福了福,方退到一旁。

太夫人因有杭太傅在,當然也要顯出一點撮合的美意,便吩咐肅柔:「既結了親,不必拘謹,大可和王爺好好說說話。」

肅柔道是,抬眼看向赫連頌,他穿著王爵的常服,領上和通臂袖襴繁復精美,將人襯出了一副尊崇的好風度。他一直含著笑,那笑容很真實,肅柔心道真是光棍打得夠久了,連這種弄虛作假的事,都顯得那麼歡喜。不過也很感激他的援手,他應當有他的打算,知道越顯得春風得意,消息傳進禁中的時候,官家那頭才會死心放棄。

於是扮出個笑臉來,兩兩相望,很有兩情相悅的錯覺。

杭太傅是過來人,盡力地為他們創造時機,說:「今日起就是一家人了,沒什麼可不好意思的。我們這裡坐著說會兒話,你們上外頭園子裡轉轉去吧。」

張家的人都望過來,張矩也發了話,「園子裡風涼,二娘帶著王爺四處看看吧。」

肅柔沒辦法,隻得向赫連頌比了比手,「王爺請隨我來。」

赫連頌起身,向在場的人微鞠了鞠身,跟在肅柔身後走出了上房。

茫然在花園裡遊盪,平時挺有意思的園子,不知怎麼變得無趣起來。肅柔帶著他在池子邊的廊廡上走了一遍,邊走邊道:「今日多謝王爺,百忙之中抽出空來,陪著我們一起胡鬧。」

赫連頌道:「我曾和你說過多次,我對嶽父大人心存愧疚,隻要有用得上我的地方,就算赴湯蹈火,我也會還張家這份情。」

這番話乍一聽很正常,細細分辨才發現裡頭有謬誤,肅柔忙道:「王爺的心意我們都知道,不過王爺千萬不要這樣稱呼家父,回頭被家裡人聽見了,怕會引起誤會。」

赫連頌聞言,眉舒目展仰唇一笑,「小娘子是仔細人,怎麼隻擔心家裡人誤會,卻不怕被外人逮住把柄?你我已經定了親,我再喚令尊侍中,未免太見外了。不過我絕無冒犯小娘子的意思,在其位謀其政,還請小娘子不要見怪。」

肅柔聽他這樣辯解,也隻得勉為其難,但還是嘟囔了一句:「人前這麼稱呼就罷了,人後大可不必。」

「那萬一哪天說漏了嘴,又該怎麼辦呢?」他鬆泛地負著手,慢慢沿著水岸向前踱步,邊踱邊道,「小娘子就是想得太多,不順其自然,這點不好,既然早就準備要結親的,連個稱呼都斤斤計較,豈不是讓自己為難嗎。無論如何,咱們的親定了就是定了,小娘子一定要學會接受,既來之,則安之。比如我王府裡一直缺個人當家,早年間我背井離鄉來上京,帶了一位傅母隨行照顧,如今府裡內務全由這位傅母掌管,畢竟欠缺了些。我的意思是,小娘子若是願意,就常往府裡走動走動,哪怕做出個要掌家的樣子來,也好堵住別人的嘴。」

慣常排兵布陣的武將,很懂得放出狼煙混淆視聽,這些想法也不無道理,但親事畢竟是假的,手哪能伸得太長,肅柔道:「我近來很忙,因為教習了縣主的緣故,城中好幾家派人登門來請,想讓我教授貴女們禁中規矩。明年早春不是又有采選嗎,那些人家有心送女兒進宮,早作準備,到時候當真選上了就不慌張了。我和祖母合計過,一家家奔波不可能,還是找個地方開設女學更方便,所以接下來要忙於操持這個,管不得王爺府上事務。」

赫連頌站住了腳,似乎有些失望,但很快便又頷首,「小娘子有自己可忙的事,倒也好。不過縣主畢竟是長公主殿下愛女,和上京城中一般的貴女不一樣,教習她,還是得親自往溫國公府跑,就趁著那個空閒,順便來我府裡露露麵,難道不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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