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我有一個主意〕(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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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買賣不成,情義也不在了,肅柔道:「還好早就看破了他的嘴臉,今日惡心,總好過日後心頭滴血。你放心,殿下是何等睿智的人,絕不會讓這些人壞了你的名聲的。」

剛說完,就聽長公主拿捏著調門道:「我家縣主眼界高,王侯將相都看不上,能看上你?我知道你們這些窮書生盤算的是什麼,左不過背靠大樹好乘涼,以為壞了姑娘的名節,日後果真下嫁你,就不必寒窗苦讀了……可你也不看看我家是什麼門頭,豈是你能訛上的!」

然而葉逢時不肯放棄,這也是逼到了絕路上,要是沒遇見縣主,他不會做非分之想,但既然遇見,讓他生了倦懶之心,加之明年的春闈半點把握也沒有,如果再錯過縣主,一切就得從頭開始。因此阿嫂為他憤憤不平出此下策的時候,他半推半就答應了,想著就算搏一搏吧,萬一能夠逼得長公主夫婦騎虎難下,也許又會出現一線生機。

但他自己不想出麵,畢竟男人大丈夫,因這種事鬧大了,有辱斯文,便一直躲在遠處觀望。後來見長公主要報官,報官是絕對不能夠的,他還顧忌著身上有功名呢。萬不得已隻好現身,就算在長公主麵前露一回臉,萬一縣主還念一點舊情,也是逼她向父母坦白的契機。

不過這長公主說話確實很令人下不來台,如此貶低人,隻差說家中小廝都比他體麵了。他也攢著一口氣,便向上拱手道:「殿下不必急於撇清,我記得縣主右手腕子上有一顆米粒大小的痣,殿下是縣主的母親,自然知道在下說的對不對。」

誰知長公主連眉頭都沒皺一下,啟唇道:「一派胡言,越說越不著邊際,看來你這賊人就是沖著敗壞縣主的名聲來的。」見他再要開口,頓時厲喝,「閉上你的嘴,你要是再敢多說一句,小心你的前程!」

葉逢時立刻噤住了,他確實不敢拿前程冒險,今日的不甘心,其實還是為了求得一個青雲直上的機會。於是他隻好朝門內哀告:「縣主……素節,你若是在,就替我說句話吧!」

素節在花廳內直咬牙,「我恨不得將他碎屍萬段!」

也許母女之間心有靈犀,長公主立時便下了令:「將這些構陷皇親的賊堵上嘴,與我綁起來,抬到縣衙去。」一麵吩咐一旁聽令的長史官,「你親自跑一趟,把前因後果告知瞿大尹,等大尹發落了,再來回我。」

長史官應了聲是,一擺手,立刻從門內跑出一群護院來,堵嘴捆綁一氣嗬成,不過一眨眼的工夫,就把人纏得粽子一樣,拿布條緊緊勒住了兩腮。被綁的人嗚嗚咽咽,也沒人管他們說了什麼,拿棍子從四肢中間穿過去,兩人一抬,像抬生豬般,浩浩盪盪往官衙去了。

太陽炙熱地高懸著,麵朝蒼天的人這一路會很受折磨,府門前聚集的人再無甚熱鬧可看了,逐漸也就散了。不過茶餘飯後又多了個談資,說金鄉縣主和一個窮書生有染,折返的路上,就已經添油加醋,描摹得有鼻子有眼了。

退回門內的長公主這時才氣得發抖,見素節遲疑著過來,斥退了身邊隨侍的人,一把抓住她的右手重新確認了一遍。

是啊,沒錯,剛才那個書生說起她手上有痣的時候,她就知道不好了。她寧願是自己記錯了,寧願素節手上那顆痣憑空消失,也不願意正視自己疼愛的女兒自甘下賤,和那樣的人私相授受。

揚起手,長公主簡直要劈頭蓋臉打下來,好在肅柔攔住了。責打不成便氣得大哭起來,手指頭用力指點著素節,「你……你這個不知羞的東西,看上誰不好,看上這樣一個不長進的殺才!」

素節從未見過母親發這麼大的火,又驚又怕,含著淚說:「阿娘,我已經知道錯了,再也和他沒有牽扯了。」

可是女孩子的名節壞了,就是一輩子的事啊,長公主恨得跺腳,又來質問她:「你們究竟到了哪一步,有沒有……有沒有做出什麼後悔終身的事來?」

素節漲紅了臉說沒有,「我自小受阿娘管教,阿娘教我自重自愛,我識人不清,但也不會那麼糊塗。」

肅柔夾在中間,其實難堪得很,上前行了一禮說:「殿下,這件事縣主都告訴我了,我也知道其中原委,沒有告知殿下,是因為高估了那個書生,以為斷了他的念想,他就不會來糾纏了。」

長公主轉過眼來看肅柔,痛心疾首說:「張娘子,我把素節交給你,是滿心信得過你啊,沒想到你竟也幫著她來欺瞞我。」

一句話說得肅柔羞愧不已,素節見了忙來解圍,「阿娘不要怪阿姐,一切都是我的錯。原本……原本他已經打算登門提親了,是阿姐設計讓我看穿了他。阿姐同我說過,希望我坦率告訴阿娘,是我……我覺得沒臉,才一直瞞著您的。」

「這回可好,瞞出事來了!」長公主惱恨地瞪了她一眼,細想險些一口氣上不來,「這事要是傳出去,叫你爹爹往後怎麼在朝中立足。你且等著,等他回來罵死你!」

素節捂臉大哭,心裡還是很懼怕爹爹的,也知道這次真的出了大事,自己除了懸梁,就隻剩做女冠這一條路可走了。

還有什麼挽救的辦法嗎?長公主雖然心疼女兒,但也束手無策。嘴長在人家身上,哪裡捂得住。這回一鬧騰,鄂王家的親事大概也不成了,真真一切都是命。

可就在她打算聽天由命的時候,肅柔喚了聲殿下,「我有一個主意,雖然很荒唐,但勉強能解眼下的困局。」

長公主茫然抬起眼來看著她,如今是沒了主張,不管有任何法子,都願意試一試。

於是忙拉了肅柔的手進上房,切切道:「都什麼時候了,張娘子有話但說無妨,隻要能化解這次的危機,那日後娘子就是我溫國公府的恩人。」

肅柔說不敢,「我也是胡亂出主意,請殿下聽一聽可不可行。立刻派人出去,以葉逢時的名義在瓦市找些閒漢許以錢財,讓他們照著葉家的做法,在上京有女兒的顯赫門第外提親吵鬧。雖然這樣的做法有些失德,但因每一家都遭遇了同樣的事,對貴女們的名聲反倒沒有妨礙。屆時家家將人扭送府衙,那些閒漢自然指認受了葉逢時慫恿,一切的罪過便都在葉逢時身上,也便於府尹坐實他的罪名。」她說完,輕輕舒了口氣,臉上顯出一種平靜的冷漠來,「如果單以他冒犯殿下與縣主論罪,至多不過二十杖,留在上京仍舊是個禍患。依我之見不如遠遠流放出去,縱是做得絕了些,也是為保全縣主,免得他日後再做出魚死網破的事來,危及縣主。」

這番話說完,長公主和素節都有些怔愣,大約從未想過,這位溫和弘雅的女師還有如此縝密和絕斷的心思吧!

確實,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也是唯一能挽救素節名聲的手段了,長公主回過神來,忙說好,匆匆喚了貼身的婆子,讓她照著肅柔剛才的吩咐去承辦。

「記著,千萬不能走漏消息,不能讓人知道背後是咱們在謀劃,否則可要將滿上京的勛貴之家得罪乾淨了。」

婆子領命道是,「殿下放心,這麼大的事,不敢莽撞。」

長公主點頭,擺手道:「快去、快去。」看著辦事的婆子消失在庭院盡頭,方長出了一口氣,喃喃說,「但願不要出什麼紕漏,求老天爺保佑我的素節吧!」

素節聽母親這樣說,眼裡又湧出淚來,投進長公主的懷裡嗚咽不止,「阿娘,是我糊塗闖了禍,連累身邊的人這樣為我操心。」

長公主畢竟是慈母,先前的震怒過後,心緒慢慢平靜下來,摟著素節安慰:「罷了,年輕的時候誰沒走過幾段彎路,隻要你自己醒悟,日後懂得自省,那麼這次的虧就沒有白吃。」頓了頓道,「你爹爹那裡,我暫且不會告知他內情,隻要張娘子剛才的主意實施得好,事情很快就會過去的,不必去驚動他。」

素節抽泣著點了點頭,「我往後一定事事都聽阿娘的,再也不和阿娘頂嘴了。」

所以少年人就是要經歷這些挫折,才能磨平一身銳氣,知道自己有多不足。這是長大的代價,灰心過後重燃希望,日子過起來才會更有滋味。

長公主捋了捋素節的頭發,復伸手來牽肅柔,「張娘子,我竟不知道你為素節做了這麼多。果真老話說得好,近朱者赤,要是沒有你,我們家好好的女孩兒,怕是要被那起小人帶壞了。」

肅柔微欠身,「殿下太客氣了,縣主是個好姑娘,願意聽人勸,才是最要緊的。」

長公主微嘆了口氣,又道:「這次過後,我們欠著張娘子的情,素節自是沒話說的,往後你們小姐妹要處一輩子。至於我,若是有用得上我的地方,我一定事事替你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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