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 43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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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這就是赫連頌的高明之處,不單能妥善地為自己的目的尋求一個完善的解決方法,還能急人之所急,很好心地為你排憂解難。

肅柔低頭扒了口飯,害怕自己再不多吃兩口,就要被氣得吃不下了。

太夫人呢,似乎對他的遊說有幾分動容,甚至反過來勸解肅柔:「我的意思也是這樣,這風口浪尖上,還是略緩一緩為宜。尤其今日官家又來找過你,我聽著……很是懸心,畢竟這事不單關乎你,也關乎全家。都說官家是仁人君子,誰又能擔保仁人君子沒有沖冠一怒的時候。男人家,心眼兒說大起來,能容納萬裡江山,說小起來,連顆芝麻都嵌不下,官家也是男人,不能拿他當孔聖人看待。」

肅柔點了點頭,「今日聖駕忽臨,確實也嚇著我了。我一直以為定親之後,官家就不會再過問我了,沒想到忽然又來了。」

太夫人仔細思忖了下道:「事實如今就擺在眼前,倘或官家那頭沒有鬆動,你自己也要想好何去何從,不想進宮的話,也許隻能嫁給嗣王了。」說罷嘆了口氣,也沒有再用飯的心思了,擱下筷子道,「定親之初我就想過,這次的權宜之計到最後無外乎兩種可能,一是順利退親,二是假戲真做。親事退不掉,對不起你爹爹,親事退了,官家要是追究,又是禍及滿門的罪過。這兩者放在一起比較,孰輕孰重,我料你自己懂得衡量。你不必擔心你繼母那頭,她是個明事理的人,真要是不能兩全,她也不會怪罪你的。」

肅柔聽得心下慘然,反正就是進退維穀,怎麼選擇都是錯。想起官家今日說的,往後時不時要來了園轉轉,她就覺得烏雲罩頂,也斷絕了她和赫連頌退婚的機會。其實有時候想想,簡直就是官家一手促成了這門親事,若是沒有禁中這樣催逼,她哪裡能走到今天這步。

看看祖母,臉上有愁容,想來也為她的事惴惴不安。肅柔握了握她的手道:「祖母寬懷,還有兩個月時間呢。或者兩個月內找到與嗣王退親的借口,就算官家要怪罪,也師出無名。」復將銀箸送到祖母手裡,笑著扯開了話題,「今日的大魚鮓做得入味,祖母嘗嘗。還有女學裡的事,我還沒和祖母說,府尹家的三娘子帶了個姑娘來,說想入了園習學,我問明了才知道,竟是滎陽侯府的二娘子。我早前一直以為大姐夫是家中獨一個,沒想到也有兄弟姐妹。」

說起那個滎陽侯府,太夫人就皺眉頭,「陳侯年輕的時候也是個風流人物,家中妾室養了好幾房,前前後後生了十來個子女。不過他的子嗣緣不深,死的死病的病,到最後像樣的也隻一個嫡出的陳盎,和兩個妹妹。原還有一個庶弟,生下來兩條腿就不靈便,陳侯嫌留在家中礙眼,自小就送到外麵莊子上養著,如今也不知是死是活。反正侯府上確實隻剩一根獨苗了,這才寵得沒邊兒,要星星不敢給月亮。」

肅柔哦了聲,「我也和那位二娘子打聽長姐現狀,提起這個她隻管搖頭,說不怎麼過問哥哥園裡的事。不過我聽她話語間透露出些消息,像是有妾室懷了身孕,但不知是哪一個。」

太夫人聽了,倒緊張起來,「原本那個陳盎就寵妾滅妻,對安哥兒也不怎麼上心,要是妾室有了孕,那你長姐母子的日子恐怕就愈發難過了。」心裡著急,忙喚了聲馮嬤嬤,「明日你上侯府去一趟,問候大娘子安好。大娘子愛吃糖荔枝,多捎帶些,問問她可缺什麼,家裡可以給她送去。再者,仔細探明了,究竟是哪個妾室有了身孕,早些知道,也好早早安排對策。」

馮嬤嬤道是,「大娘子不曾派人回來討主意,想來能夠應付,老太太先別急。」

太夫人搖頭,「我這個大孫女,性子軟得很,得知妾室有了身孕,隻怕還傻乎乎等著孩子落地,日後和人家平起平坐呢。」

這個確實大有可能,大娘子長在和睦的人家,並不懂得庶子得寵,對嫡子不是好事。尋常人家嫡庶還分得清楚,逢著那個陳盎,話就說不到底了。二娘子是未出閣的姑娘,對妾室作亂可以出些主意,但碰上妾室有了身孕,卻也不好伸手,所以報到太夫人跟前,請祖母想法子周全。

馮嬤嬤領了命,第二日果真采買了兩筐糖荔枝,一氣兒送進了滎陽侯府。這回是借著太夫人的名義,順道來問侯爺與夫人安康,侯夫人熱絡地見了人,笑著說:「多謝老太君記掛著,家下一切都好。天氣炎熱,也請嬤嬤給老太君帶話,請老太君保重身子為宜,待天氣略涼快些,咱們再帶著安哥兒上府裡請安去。」

馮嬤嬤應了,又道:「我們老太太說,有陣子沒見我們大娘子了,也不知大娘子近來如何,有沒有惹得侯爺與夫人生氣。」

這種問題,要是換了一般有內秀的,明知不過場麵話,是絕計不會說不好的。結果這陳侯夫人也不知是真糊塗還是裝糊塗,乾笑道:「要說我這個媳婦,自然是再溫順不過的,隻是有時候過於賢良了,管不得院裡妾室們。依著我說,一般人家三個妾室也盡夠了,可她倒好,又收了我院裡兩個,如今是抹牌都多出一個來,天天雞飛狗跳。雖說賢名要緊,但男人該管還是得管的,弄了這麼些小娘兒,縱是鐵打的身子,隻怕也受不住。」

馮嬤嬤一聽,心道這婆婆著實不公,自己的兒子左一個小妾右一個小妾,不去責怪兒子,卻來嫌媳婦管不住男人。果然是自己的肉自己疼,別人的女兒是路上撿的,娘家人不知道心疼。如今派了人來問安,還要聽她夾槍帶棒地怨怪,馮嬤嬤也不是吃素的,順勢道:「侯爵夫人先前說什麼,奴婢竟沒聽清,是說新納的兩個妾室是侯爵夫人院裡的人嗎?既是婆母院裡的人,我們大娘子也管教不得,總要讓著婆母的麵子。」說罷又一笑,「我們大娘子原是個和軟的性子,在家時候老太太就說了,說她是麵捏的耳朵,別人說什麼,她就聽什麼。如今到了夫人府上,老太太說要請夫人顧念則個,倘或我們大娘子耳根子又軟了,夫人千萬不要順著她的意,該決斷還是要決斷些為好。」

這是響亮的一記反擊,自己院子裡一等二等的女使,和兒子勾搭在了一處,是自己管教不嚴,哪裡有臉怪別人。這世上就是有這等立身不正的娘,才養出一個專走斜路的兒子,侯爵夫人責備媳婦之前要先自省,免得把話說出來叫人回敬了,也隻好自己扌莫扌莫鼻子領受。

果然陳夫人無話可說了,臉上神情有些尷尬,忙喚了範媽媽來,勉強向馮嬤嬤支應著:「嬤嬤既來了,去尚柔的院子裡瞧瞧他們母子吧,我就少陪了。」

馮嬤嬤站起身向她行了個禮,堆著笑臉道:「請夫人好生歇息,奴婢這就告退了。」

範媽媽領著她往西走了一程,穿過一個薔薇花環繞的甬道,就是平常少夫人居住的院子。

還像往常一樣,門上兩個婆子如哼哈二將般守著,平時範媽媽是等閒不能進的,但今日捧了尚方寶劍,也算師出有名,揚聲說:「張府上打發馮嬤嬤過府,來向少夫人問安了。」

守門的婆子是張家陪房,自然認得馮嬤嬤,忙道一句「嬤嬤來了」,將人讓進了院子裡。

範媽媽依舊厚著臉皮在前引路,一直引進了上房。尚柔剛從內寢走出來,見了馮嬤嬤便笑了,說:「這麼熱的天,嬤嬤怎麼來了?」

馮嬤嬤將手裡紅匣兒放到桌上,揭開蓋子說:「老太太知道大娘子愛吃間道糖荔枝,特讓奴婢給大娘子送來,並問大娘子和安哥兒好。」

尚柔說一切都好,「嬤嬤替我回祖母一聲,請祖母不必記掛。」

娘家派了人來,自然是要說兩句體己話的,可範媽媽站在一旁,並沒有要走的意思。尚柔看了她一眼,因她是陳夫人貼身的仆婦,不好得罪,便含笑問她:「媽媽可要坐下,嘗嘗這荔枝?」

範媽媽忙擺手:「少夫人別客氣,少夫人吃罷……」

還是邊上祝媽媽有眼力勁兒,橫插了一槓子說:「荔枝做冰盆浸果才好吃,上半晌廚裡不是買了一塊冰回來嗎,我和廚上的婆子不對付,媽媽陪我去敲一塊吧。」不由分說,將範媽媽拉了出去。

這下屋子裡沒有耳報神了,尚柔請馮嬤嬤坐,偏身問:「祖母打發嬤嬤來,可是有什麼話要吩咐?」

馮嬤嬤道:「昨日二娘子聽說府上妾室有了身孕,老太太派奴婢過來問明大娘子,遇喜的是哪一位?」

尚柔有點失落,垂首道:「是念兒,平時就嬌縱,如今愈發要橫著走了。」

馮嬤嬤沉吟了下問:「就是餘下的那個通房嗎?」

尚柔說正是,「早前曾經滑過胎,這回又懷上了,官人很歡喜,還囑咐我多關照她些,別短了她的供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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