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第 82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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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天霹靂,原本是打算聽他諸如藏私房之類無傷大雅的小秘密,結果一問之下,竟牽扯出了這樣的驚天大案。

她驚愕地盯著他的臉,像盯著一個陌生人,滿室靜謐下,連她急促的呼吸都聽得一清二楚。她說:「赫連頌,你在外頭養了人,這是真的?」

他點了點頭,「千真萬確。」

「還懷上孩子了?」

他又堅定地點了點頭。

肅柔知道,應當問明白其中原委……其中一定有原委,可是那股委屈莫名就升騰起來,沖得她難以自控,沖得她方寸大亂。

「你說我們暫且不能要孩子,沒說不和別人生孩子,所以外頭的女人就懷上了?決定嫁給你之前,我也托了大哥和二哥,替我打探你的名聲,都說你不能人道,坊間沒有一個相好的,那這女人是從哪兒冒出來的?」

他畏懼地瞄了瞄她,磨磨蹭蹭道:「十二年前,趕往上京的途中,我曾救過一個快要餓死的女孩,順路將她帶到了鳳翔府。她在鳳翔府有親戚,進城之後彼此就分開了,沒想到她被親戚賣進一個商隊,今年輾轉來到上京,受邀在酒樓趕趁。我們是在一場宴飲上重逢的,我看她可憐,就收留了她,替她安排了個院子,養在外麵。」

原來還有前情,並不是見色起意隨便物色的女子,那這算什麼呢,算他赫連頌長情,不忘搭救舊相識嗎?肅柔覺得月匈口像被人重重捶了一拳似的,她明明很相信他的,可現在出了這樣的事,不免開始懷疑,男人真的可信嗎?

一種被欺騙的感覺油然而生,是啊,說他不能人道,明明他很擅人道,說明坊間傳聞聽聽就好。現在的男人,養外室可以三心二意,聘正室卻是一本正經,所以自己真的被他騙了?他口口聲聲要帶她去隴右,代價就是去和別人生一個庶長子,留在上京做質子嗎?

越想越生氣,她憤然轉身沖進了前廳。

前頭蕉月結綠她們正說笑著,預備家主晚間換洗的寢衣,乍見她匆匆進來,大家都吃了一驚,從她滿臉怒容上便窺出端倪,知道小夫妻間又起矛盾了。

小吵小鬧是情趣,倒也沒什麼要緊的,但見自家娘子奪過案上戒尺又沖進內寢,才驚覺這回的事不平常。

大家惶然對望,不知該不該進去拉架,不進去怕未盡奴婢本分,進去又怕王爺臉上掛不住,正猶豫的時候,聽見裡頭傳出王爺的慘叫,連連哀告著:「娘子,我錯了……我犯了大錯,以後再也不敢了……」

大家急得團團轉,忙拽了付嬤嬤到內寢門前,付嬤嬤隔簾向內勸慰,說:「娘子消消氣,什麼了不得的大事,值當這樣……」

然後便傳出肅柔的哭聲來,嗚咽大喊:「我瞎了眼,竟會嫁給你這偽君子!」

大家見勢不妙,慌忙闖進了內寢,打眼一看全亂套了,王爺的臉上被戒尺打出了一條鮮明的紅痕,衣裳歪了,頭發也亂了。自家娘子呢,麵色發白,連氣都要倒不過來了,握著戒尺抽泣:「我但凡有那個力氣,今日一定打死你!」

眾人頓時嚇得不輕,忙上去奪走戒尺,將人拉開,付嬤嬤道:「娘子,這是怎麼了呀,剛才不是還好好的嗎,出了什麼大事,鬧得這樣?」

肅柔不說話,隻是銜恨死死盯著他。他頹然掖了下傷處,對付嬤嬤她們道:「你們先出去,這事我自己處理。」

眾人無奈,隻好退出了內寢,待人都走了,他才上前牽了她的手道:「你這麼生氣,果然是在乎我的。」

肅柔氣不打一處來,用力甩開了他的手,可他並不氣餒,幾番糾纏之下,一把抱住了她。

她掙紮,可惜無論如何都掙不脫他的鉗製,他壓聲道:「你怎麼真生氣了呢,我已經挨過打了,你的氣也該消了,現在冷靜下來聽我說,好不好?」

肅柔老拳相向,「你可別告訴我,又是你設下的局,如今可是連孩子都弄出來了!」

所以說她這一頓脾氣發得好,外麵除了她的陪房,還有往來運送熱水的王府女使婆子,上房裡雞飛狗跳,這消息才能傳播出去。

但夫妻之間的情分是絕不能傷的,他冒著雨點一樣的拳頭申辯:「養在外頭的女人,不是十二年前那個女孩!」

肅柔愣了下,連捶他都忘了,怔愣道:「是新歡?」

他說什麼新歡舊愛,「我一直隻有你一個!像我這麼冰清玉潔的人,忽然間弄出個女人來,誰能信?但借著舊相識的名頭,就能讓一切順理成章,你看,這回不是連你和烏嬤嬤都瞞過了嗎!」

「可人家懷上孩子了!」她又要蹦。

他忙把她壓製住了,艱難地辯解:「懷上孩子很難嗎?隻要和男人有了肌膚之親,就會有孩子。你以為我在上京經營這麼多年,沒有自己的暗哨和部下?我若是光靠著官家給的那個掛名指揮使頭銜,也不能無驚無險活到今日。你聽我說,這件事我早就開始籌謀了,在你答應嫁給我之後,就暗裡安排起來。稚娘和她的搭檔兩情相悅,我準他們結成夫妻,有了孩子就算在我名下,所以才說等生下來,抱給你撫養。隴右早晚是要回去的,沒有嫡長,抓個庶長也好,總是給官家一顆定心丸吃。將來把這王府留給稚娘和孩子,有了這些,不怕她把內情抖出來,就算為了一生富貴,她也會牢牢守住這個秘密的。隻是委屈你,恐怕有傷臉麵,不免又要受人議論。」

肅柔聽得一頭霧水,「這些且不提,你不是說已經懷上了嗎,時間哪裡對得上?」

他勝券在握,「已經命人替她保胎了,隻要頤養得好,孩子足月生下來,到時候對外稱早產,時間不就對上了。」

果然這人未雨綢繆,連女科裡的事都精熟於心,肅柔聽他說明了原委,窘道:「你說話不該喘大氣,要是一開始就說清楚,也不用挨這一頓好打了。」說著輕觸他的臉,「我下手有點狠,打疼你了吧?」

他卻護著自己的臉,說別動,「好不容易討來的打,明日我還要頂著傷上朝呢。」

所以當晚連臉都不曾洗,第二天一早起來特意打了一套拳,那紅痕遇熱愈發顯眼,然後騎著馬,一路招搖過市,到了朝堂上。

果然朝上奏對時,所有人的目光都被他的臉吸引,連官家都看了他好幾眼。他卻很沉得住氣,對金軍擾攘,分析得一板一眼,仿佛已經忘了自己臉上還掛著傷。

官家最終收回了視線,沉吟道:「袁傲率軍鎮守西川,著有功勞,著令領定邊軍節度使,由帥司所載知州任安撫使,先穩定民心要緊。再者,從武烈軍抽調兩軍兵馬馳援,盡早驅散那些匪軍。兵禍不斷,西川一線難得安寧,若是再拖延下去,隻怕要牽連內埠了。」

滿朝文武躬身領命,後來又議了水利營田諸事,將要散朝之時官家發了令,讓赫連頌留下議事。

從外朝到內朝,官家負手走在寬廣的天街上,邊走邊道:「要解決金軍,還是得隴右主動出兵,深入腹地將其剿滅,才能永絕後患。隻可惜武康王染病,戰略隻好暫且擱置,先調遣臨近兵力,解了目下燃眉之急再說。」

所以即便戰事吃緊,官家也沒有令他返回隴右的打算,可見朝廷並不十分放心放還他這個質子,就連他父親上表朝廷身患有疾,也無法召回他。

赫連頌心下明白,口頭上不便表達,隻是憂心父親的病勢,愁眉說:「我父親身體一向健朗,不知怎麼忽然病了。」

官家說:「厲兵秣馬,征戰多年,身上難免會有傷痛。」言罷視線又調轉過來,仔細審視了他兩眼,奇道,「我看了半日了,你這臉……到底是怎麼弄傷的?」

他難堪地笑了笑,「沒什麼,不小心磕了一下。」

然而傷痕很長,不像是磕碰那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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