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35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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錯、錯別字?

謳者一愣,登時滿麵嬌紅,並非害羞的,而是丟臉的。

嬴政則是一臉震驚,看著眼前這個場麵兒,他試想了很多次,陳慎之頂著自己的軀殼會乾什麼,但是萬沒想到,竟然是做「這樣」的事兒!

是了,嬴政心想,陳慎之此子,不能用尋常的想法,他本就是一個不會循規蹈矩,總是另辟蹊徑,叫人瞠目結舌之人。

嬴政突然闖進來,趙高也跟著跑進來,咕咚一聲跪下來,連連磕頭道:「陛下!陛下饒命啊,是上士……上士非要闖進來,小臣沒能攔住。」

陳慎之倒是很平靜,沒什麼太多的反應,嬴政黑著臉,沉聲道:「臣……有要事與陛下稟告,請陛下屏退左右。」

陳慎之挑了挑眉,道:「既然如此……還是要事要緊,趙高、美人兒,你們且都退下。」

嬴政聽陳慎之喚那謳者為「美人兒」,登時頭疼不已,抬起手來揉了揉額角。

趙高吃了一驚,陛下……陛下何時轉了性子?有人不加通傳,直接闖進安歇的營帳,陛下竟不加嗬斥,氣性還這般溫和?

趙高不由多看了一眼嬴政,心裡暗暗思忖,這齊公子也不知什麼來頭,竟能讓陛下遷就如此?

謳者剛剛讀了白字兒,這會子臉疼的厲害,聽到陳慎之這般說,趕急站起來道:「妾告退。」

說罷,一個溜煙兒跑掉了。

趙高也恭恭敬敬的退下去,把帳簾子整理好,在外麵侍候著。

「你!」嬴政等眾人都走了,一臉怒容大踏步進入營帳內裡,走到「享福」的陳慎之麵前,道:「你怎麼能如此?」

陳慎之一臉迷茫,道:「陛下,說話要憑良心啊,招伎的是陛下,又不是慎之。」

「招……招妓?」嬴政饒是見過大世麵,也給他說愣了。

陳慎之微微一笑,溫柔的道:「陛下,是伎子的伎,並非妓?女的妓,陛下是否會錯意了。」

嬴政:「……」

嬴政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不等嬴政再說話,陳慎之突然換上一副正色的神態,站起身來,來到嬴政麵前,端坐在席上,道:「陛下,慎之有要事呈稟。」

方才嬴政說有要事,不過是借口,想要把趙高和謳者全都遣出去罷了,因此嬴政還以為陳慎之想要打岔,不信的道:「你?要事?」

陳慎之道:「正是要事,這伎子……」

「怎麼又伎子?」嬴政揉著額角。

陳慎之一笑,道:「慎之所言,必不是陛下所想那樣……這伎子,怕是不簡單。」

嬴政眯眼:「不簡單?如何不簡單個法子?不過是嗓子好一些的謳者。」

陳慎之道:「這伎子怕不是嗓子長得好,還長了一副好麵孔,一副好身段。」

嬴政開始打量陳慎之,道:「哦?沒看出來,原三弟喜歡這個模樣兒的?還道三弟這樣正直且無欲無求的做派,會喜歡溫柔可人一點子的,仿佛齊姬那般?」

陳慎之聽出來了,嬴政顯然在試探陳慎之,日前齊姬一個「雙殺」,讓陳慎之與嬴政雙雙落馬,齊姬如今乃是嬴政的後宮妃嬪之一,雖然不受寵,連嬴政的麵子也見不到,但到底是嬴政的妃嬪。

突然有一日,嬴政知曉,這個齊姬心裡頭有人,是和她青梅竹馬一同長大之人,而這個人就在嬴政的身邊兒,你說熬心不熬心,隻要身為一個男子,那一定是熬心的。

嬴政話裡有話的試探了兩句,陳慎之微微一笑,道:「陛下多慮了,像慎之這般無知無感之人,冷暖尚且不察,更何況是男歡女愛呢?」

嬴政聽他這麼說,倒也確實如此,陳慎之這具身子,嬴政是最了解之人,畢竟每每入夜,嬴政都會從九五之尊變成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嬴政不了解誰還能了解?

陳慎之道:「陛下,言歸正傳,慎之私以為,這個伎子並不簡單。」

「如何不簡單?」嬴政道。

陳慎之道:「這伎子看起來著實眼熟。」

「眼熟?」嬴政更是狐疑。

陳慎之是帶著原主田慎之的記憶的,如此一來,雖那些都不是陳慎之親眼所見,但陳慎之的腦海中仿佛走馬燈一樣,都有一個大體了解。

當陳慎之第一眼看到謳者之時,腦海中突然閃現了好幾個畫麵,都是有關這謳者的畫麵。

隻不過陳慎之的「記憶中」,謳者容貌年輕,也就二七年華,大抵十四歲左右,比陳慎之這身子,還要小上一些,放在現代,也就是個上初中的女學生。

記憶中的人物兒和謳者生得一模一樣,但年紀輕了許多,且這個記憶中的美人,並非什麼謳者,還曾經與陳慎之這具身子的原主「相親」過。

陳慎之道:「若慎之記憶無錯,那年輕女子乃是魏國宗室之女與外有染,誕下的私生女。」

齊國亡國之前,陳慎之的軀殼乃是齊國的幼公子,身份地位尊貴,又在荀子那麵兒「鍍過金」,能言善道,頗為受齊王建的喜愛,各國忙著聯合,爭相與齊國幼公子相看親事,魏國又怎麼能屈居人後呢?

當時魏國送來了魏國的宗室之女之後,想要博得田慎之的喜愛,不過後來被人查出,這女子雖長得嬌俏可人,卻根本不是魏國宗室之後,因著她乃是魏國宗室之女,與人偷情生下的女兒,他的父親氏薄,因此此女被人喚作薄氏。

薄氏地位低賤,便算是花容月貌,也配不上田慎之,因此這門婚事便作罷了。

如今想起來,薄氏、薄氏……

陳慎之眯著眼目,他不是田慎之,甚至是一個現代穿越而來的人,自然比田慎之知曉的要多,薄氏,這個名諱很是耳熟,若是換成另外一個稱謂,那麼便會更加耳熟能詳。

——薄太後!

無錯,與田慎之曾經相親過的少女,其實便是日後充入劉邦後宮,誕下漢文帝劉恆的薄太後,漢景帝即位後,尊薄太後為太皇太後。

陳慎之道:「此謳者與薄氏生得一模一樣,不過年紀偏大,想必能有如此相近樣貌之人,必定是血親之人。」

嬴政突然鎖眉,道:「你是說……此女乃是薄氏之母,魏國宗室之女?」

陳慎之點點頭,道:「魏國有宗室之女,與外人有染,誕下薄氏,此宗室之女應當便是魏媼無疑。」

宗室之女並非是國女或者公主,隻要是宗室貴胄生下的女兒,都是宗室之女,魏媼的身份雖不算最為高貴,但也是高貴之女,如今卻變成了一介謳者,賣笑賣場,這聽起來並不簡單。

嬴政思慮了一番,道:「這又有何奇怪?六國盡滅,如今朕一統天下,昔日裡六國的貴胄,不都流入民間了麼?便像是三弟一般。」

陳慎之是齊國後裔,魏媼乃是魏國後裔,若是論起來,陳慎之如今是膳夫上士,魏媼是一個謳者伎子,的確是五十步笑百步,誰也無法嘲笑誰,混的都不太如意。

陳慎之笑眯眯的道:「若因著討生計,成為謳者伎子,倒也是無話可說。」

「三弟話裡有話啊。」嬴政是個聰敏之人,聽出了他的意思。

陳慎之點點頭道:「慎之聽說,魏媼自從與人通?奸之後,過活本就不如意,加之魏國國滅,魏國這些宗親更是一落千丈,魏媼為了討好魏國殘餘的勢力,準備將自己的女兒送給魏豹。」

魏豹……

終於說到重點了。

魏媼與魏豹是親戚,她想要將自己的女兒送給魏豹,這可是親上加親的事情,大家都是知根知底兒之人,放在古代便是喜事兒。

如今魏國四分五裂,魏豹與他的大哥魏咎掌握著魏國最後的勢力,所以魏媼把賭注壓在了魏豹身上,想讓她的女兒嫁給魏豹,倘或有一天魏國真的能復國,魏豹便是宗室正統,若魏豹成為了魏王,那麼她的女兒便是魏王夫人了。

魏媼的算盤打得劈啪亂響,但是誰知道造化弄人,魏豹竟然在泰山封禪失力,被嬴政給抓了起來,成為了階下囚。

一旦魏豹被殺,魏媼的算盤豈不是滿盤皆輸?

嬴政沉聲道:「你的意思是說……魏媼扮成謳者,是故意來接近朕的?」

陳慎之點點頭,道:「慎之可不相信這世上的巧合,每一個出現在陛下麵前之人,必然是早有預謀之人。」

嬴政挑了挑眉,道:「那三弟呢?三弟預謀了什麼?」

陳慎之聳了聳肩膀,道:「慎之還能預謀什麼?不過是預謀著如何過活下去罷了。」

陳慎之說的跟個小可憐兒一般,奈何他頂著秦皇嬴政的軀殼,讓嬴政看起來,便是個裝可憐兒的巨無霸一般,十足的違和。

嬴政咳嗽了一聲,道:「三弟是如何知曉這許多背後之事?魏媼想要將女兒送給魏豹,這等私密之事,三弟都能知曉?人脈可謂是寬廣啊。」

嬴政是多疑之人,陳慎之說出了這樣的秘密,怎能叫嬴政不多想兩回,難道陳慎之背地裡與魏國有交集?是了,陳慎之身邊的小童詹兒,便是魏國的幼公子呢。

陳慎之看出了嬴政的意思,自己是如何知曉這許多秘密的?還不是因著喜歡讀書,看了許多的史書,這點子歷史陳慎之如數家珍,什麼魏媼、魏豹、薄氏等等,陳慎之都清楚得緊。

陳慎之回話道:「慎之的人脈並不寬廣,不過偶然得知。眼下魏媼扮成謳者,這目的顯而易見,便是沖著營救魏豹來的。」

魏豹若是死了,魏媼把女兒嫁給誰?

嬴政冷笑道:「想對朕用美人計,她走錯了棋。」

陳慎之道:「其實想要攻破魏媼和魏豹的詭計,再簡單不過。」

嬴政「哦?」了一聲,道:「三弟可有什麼好法子?」

陳慎之輕輕轉動著案幾上的耳杯,道:「這薄氏年紀輕輕,魏豹的年紀都能做薄氏的老爹了,魏媼卻要把自己的獨女嫁給這樣的魏豹,圖什麼?」

「還能圖什麼?」嬴政不屑的道:「自然是圖魏豹乃是魏國正宗,幻想著有朝一日他們魏國可以東山再起。」

陳慎之點點頭,道:「簡而言之,魏媼圖的便是富貴顯達,她想用自己的女兒向上爬,說實在的,魏豹隻是一步險棋,若是有更好的選擇擺在魏媼麵前,依照魏媼的性子,必然會放棄魏豹,選擇那個更好的。」

「更……好的?」嬴政一時有些沒譜兒。

陳慎之抬起頭來,目光灼灼的盯著嬴政,微微一笑,露出一個和煦又溫柔的笑意,偏生陳慎之現在用的是嬴政那高大的軀殼,一雙狼目笑起來令人森然,營帳中的氣氛都變得陰森森的。

陳慎之笑道:「陛下不就是這個更好的選擇麼?若是陛下將魏媼充入掖庭,收入後宮,魏媼自不必與魏豹聯手,魏豹的詭計不攻自破。」

「你……」嬴政一時間不知該罵陳慎之,還是該誇陳慎之,這是什麼計策,陳慎之把朕當成什麼人了?

嬴政氣的手直哆嗦,不怒反笑道:「你、你可真聰慧啊!」

陳慎之自然聽出來了,嬴政並非真的誇贊自己,還是拱手道:「謝陛下誇贊,慎之惶恐。」

嬴政差點爆粗口,惶恐個屁,但這不符合自己尊重的身份,硬生生將粗口咽回了嗓子裡,道:「三弟啊,這便是你一勞永逸的好法子?」

「自是一勞永逸。」陳慎之信誓旦旦的點頭,道:「陛下想一想,魏豹陰險,不隻是想要行刺封禪,還準備了美人計,當真是防不勝防,這俗話說得好,明槍易躲暗箭難防,英雄難過美人關,誰知道魏媼後麵會用出什麼樣的詭計?若是將魏媼收入掖庭後宮,陛下假意親近,魏媼得了好處,陛下如此俊美無儔,哪裡是魏豹能比擬的?到時候魏媼怎麼還會與魏豹合作,簡直釜底抽薪,一勞永逸。」

陳慎之一麵兒說,嬴政臉色便一麵兒陰沉,說了半天,陳慎之這小子竟然讓朕出美人計,若是朕當真這般為之,臉麵兒還往哪裡放?以後不必見人了。

「不可。」嬴政拒絕道:「朕乃堂堂皇帝,需要用這般骯髒齷齪,下三濫的法子不成?」

陳慎之道:「陛下……再考慮考慮?」

「不必考慮。」嬴政果斷拒絕,道:「朕意已決。」

陳慎之還是不氣餒,道:「一勞永逸,釜底抽薪,況且魏媼乃是魏國宗室之女,又與魏豹有勾結,若是能收魏媼入掖庭,想必還能從魏媼身上,了解更多魏國餘孽之事。」

他說到這裡,便被嬴政瞪了一眼,一字一頓的道:「不、可。」

陳慎之垂下頭來,揪著黑色的衣袍角兒,小聲叨念道:「反正陛下的後宮充盈,多一個也不多,少一個也不少。」

「你說什麼?」嬴政威脅的眼神投擲過來,陳慎之慢慢抬起頭,一臉正人君子的模樣道:「慎之是在歌頌陛下,大丈夫有所謂有所不為,慎之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乃是慎之目光鄙陋了。」

嬴政道:「你知道便好。」

他說著,站起身來,便往床榻而去,伸手解開素色的衣帶,便要寬衣歇息。

陳慎之趕緊阻攔,道:「陛下今日難道要在這裡燕歇?」

「不可麼?」嬴政反詰。

陳慎之抿了抿唇角,道:「陛下眼下是慎之的模樣,三更半夜直闖皇帝營帳,還把謳者趕了出去,若是今兒個再歇在此處,怕是明日會傳出什麼不好聽的謠言來。」

謠言,又是謠言。

嬴政想要歇在這裡,便是怕陳慎之先斬後奏,自己前腳一走,他後腳就把魏媼充入掖庭,趕明兒個一大早,嬴政一睜眼,便多了一個魏國的妃子!

但若是不走,明兒個一睜眼,嬴政可能便多出一個「愛好南風」的帽子來,當真是騎虎難下。

嬴政瞥斜著陳慎之道:「給朕乖乖的呆在營帳,誰也不許見,哪也不許去,不許做小動作。」

陳慎之一一點頭,道:「陛下安心,陛下既然不願意收魏媼入掖庭,慎之深知強扭的瓜不甜,凡是都講究你情我願,不會亂點鴛鴦譜的。」

嬴政:「……」話說的沒錯,但聽起來好生古怪,怎麼朕就變成了被強扭的「瓜」?

嬴政再三囑咐陳慎之,揉著「鈍疼」的額角,離開了營帳,他心裡思忖著,這樣下去,搞不好朕都能把陳慎之這無知無感身子骨治好,真的能感覺到頭疼……

第二日一大早,嬴政睜開眼目,已然對換回來了,自己躺在軟榻之上,月要疼的厲害,果然頭枕又壓在月要下麵,也不知陳慎之到底怎麼燕歇的,總是如此不老實。

嬴政坐起身來,整理衣袍,立刻招來趙高。

趙高恭敬的道:「陛下請吩咐。」

嬴政高深莫測的道:「昨日夜間,可有什麼事情發生?」

「事、事情?」趙高有些迷茫,什麼事情?昨日夜間膳夫上士齊公子突然生氣的闖進陛下的營帳,把謳者給轟走了,然後……然後也就沒特別的事情了。

趙高仔細回想,他可不知嬴政就是想要問問他,陳慎之後半夜有沒有做出閣的事情,有沒有背著自己強扭了什麼瓜。

趙高小心謹慎的回答,想了半天也沒想到。

沒有回答,便是最好的回答,嬴政一顆心放回了肚子裡,讓趙高給自己更衣。

吧嗒——

一個玉佩從身上掉下來,正好掉在了嬴政腳邊,嬴政低頭一看,是撰寫了儺文的玉牌……

嬴政本以為這儺文對陳慎之有用,哪知道根本一點子用處也沒有,該對換還是對換,一場空歡喜。

趙高將玉佩撿起來,道:「陛下今日可要佩戴此玉佩?」

嬴政沒好氣的道:「無用。」

說罷,直接抬步走人,離開了營帳。

趙高一頭霧水,無用?難道陛下是在罵自己無用?自己是做錯了什麼,惹得陛下不歡心了?

封禪大典完畢,剩下便是返回鹹陽,這一路上不必著急,安安穩穩回去便是了,因此嬴政今日十足清閒。

他走出來,公子嬰正帶著營中士兵演練,嬴政看了一兩眼,便漫無目的的散步起來,沒走幾步,赫然發現自己竟然快要走到膳房營帳門口。

這裡是嬴政一輩子不會來的地方,今日怎麼走到這裡來了?

是了,想必是昨兒個被陳慎之給氣壞了,陳慎之如今是膳夫上士,白日裡多半都在這裡,嬴政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想,因而下意識走到了膳房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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