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第88章(1 / 2)
田謹之因著是冒牌貨,心虛的緊,聽嬴政這麼一說,心竅一突,趕緊辯解道:「小臣……」
「小臣?」
哪知道他隻說了兩個字,還沒來得及說其他,便聽嬴政反問了一句,嬴政的眉頭緊緊蹙起,似乎覺得有什麼不妥。
而田謹之雖一直以來都在模仿田慎之,但也僅僅是模仿田慎之,他哪裡知道田慎之早就換了瓤子,變成了陳慎之,因而說話的口口勿、語氣與措辭是一丁點子亦不一樣。
田謹之攏共便說了兩句話,兩句話都說錯了,可謂是多說多錯。
起初嬴政並沒有多疑什麼,但聽田謹之這兩句話開口,登時覺得不太對勁,便多留了一個心眼兒,也沒有點破。
嬴政狀似親和的道:「行了,醫官不是說你受了驚嚇麼?便別跪著了,起身來說話。」
「是,多謝陛下。」田謹之還以為自己說錯了話兒,但偷偷觀察嬴政的臉色,仿佛沒有什麼不妥,反而嬴政對他還很是溫和。
田謹之心中得意,必然是陳慎之平日裡得寵的緣故,果然誠不欺我,往後裡混在秦廷之中,那必然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哪裡像往日裡,還要看旁人臉色?
田謹之愈發的歡心起來,完全不知嬴政已然懷疑了他。
嬴政坐下來,道:「醫官如何說法?」
其實嬴政方才在門口已然遇到了醫官,現在還要問田謹之,根本便是試探。
田謹之還在沾沾自喜,以為自己學的很像,道:「回陛下,也沒什麼大礙,隻怪慎之的身子骨兒,一向便是如此,方才刺客來襲,冷不丁受了一些驚嚇,還要多謝陛下的關懷。」
嬴政道:「三弟何必與朕說一些客套話呢,你安心將養便是了。」
他說著,站起身來,道:「是了,朕還有一些政務要處理,便不在你這兒多留了。」
「恭送陛下。」田謹之趕緊起身。
嬴政方要走出去,突然頓住了腳步,稍微做了深吸氣的動作,好似隨口一問的道:「三弟的營帳裡,這是什麼味道?」
「味道?」田謹之趕緊也深吸了兩口氣,隨即恍然大悟的道:「哦是了,回陛下,是苦酒的味道,方才刺客來襲,慎之受了驚嚇,不小心打翻了膳房輜車中的苦酒,雖已經換了外裳,還是留下了苦酒的酸澀,沖撞了陛下,還請陛下恕罪啊!」
嬴政眯著眼睛,若有所思的道:「哦?原是苦酒的味道。」
方才嬴政便覺得「陳慎之」不對勁兒,如今「陳慎之」又說是苦酒的酸澀,那便是千真萬確的不對勁!
旁人不知請,嬴政還能不知情麼?陳慎之喪失五感,根本是個無知無感之人,聞不到是酸是澀。
而眼前的假陳慎之,顯然不知陳慎之無知無感之時,瞬間便漏了陷。
嬴政仍然不動聲色,但已經確認眼前這個陳慎之是假的,他上下打量了一眼田謹之,隨即道:「朕先走了,三弟好生歇息。」
「恭送陛下。」
寺人打起帳簾子,嬴政從裡麵走出來,親和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氤氳著烏雲一般的黑氣,快速回到了幕府大帳。
嬴政回去沒多久,有人便走了進來,作禮道:「詹兒拜見陛下,不知陛下尋詹兒前來,是否有什麼吩咐。」
嬴政突然叫來了魏詹,不知是不是有什麼事情,詹兒平日裡都跟在陳慎之身邊,嬴政從來不叫他過去。
嬴政道:「魏詹,你今日可曾一直跟著你家公子?」
詹兒想了想,道:「詹兒的確一直跟隨公子。」
他似乎想到了什麼,又道:「隻是刺客來襲之時,詹兒下車去確認了一回刺客,但是也沒有多久,便返回公子身邊。」
嬴政一聽,心中恍然,詹兒並未一直跟在陳慎之身邊,這說明陳慎之的確有被掉包的機會,而眼下的陳慎之,旁人看不出端倪,嬴政卻可以肯定,絕非真的陳慎之,在嬴政眼裡漏洞百出。
「陛下?」詹兒奇怪的看向嬴政,道:「可是有什麼不妥?」
「不妥?」嬴政笑了一聲,唇角噙著冷笑:「自然是大大的不妥。」
嬴政等魏詹離開之後,又把公子嬰叫來,公子嬰作禮道:「拜見君父。」
「子嬰。」嬴政道:「你去查查今日行刺的這行刺客。」
公子嬰心中有些疑問,刺客已經全部落網,而且這些刺客機警的很,落網之後立刻自盡,不留一點子端倪。
公子嬰雖有疑問,但並不多問,道:「是,子嬰敬諾。」
嬴政又道:「還有,查一查行刺前後,扈行隊伍的情況,有沒有人員出入,最細枝末節之人,也不要放過。」
能神不知鬼不覺,將陳慎之掉包之人,必定是營中的細作,嬴政深知這一點,因此並沒有聲張,這件事情隻讓公子嬰一個人去查,旁的多餘一個人也沒有透露。
公子嬰向來嘴巴牢靠,道:「是,子嬰這就去。」
「記住,」嬴政道:「便宜行事,不要聲張。」
「請君父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