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第92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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營帳裡的確看不到陳慎之了,但嬴政的榻上鼓起一個「山包」,任是誰都能看出嬴政的榻上有人。

當然,不得不說陳慎之選擇的這個藏身之地還不錯,畢竟誰也不敢上來就掀秦始皇的床榻……

嬴政想要把陳慎之從榻上拽下來,但左右一想,罷了,反正陳慎之變成朕的時候,也沒少在榻上打滾兒,還一麵食零嘴,一麵看書,一麵打滾兒呢,朕的床榻早就被他糟蹋乾淨了,也不在乎這一次。

嬴政無奈的搖搖頭,隨即朗聲道:「傳進來。」

「敬諾,陛下。」

假的陳慎之,也就是田謹之裝模作樣的走進來,他沒想過自己這麼早便露餡,還被蒙在鼓裡,手中端著一個精美的承槃,承槃上放著各種小菜和酒漿。

田謹之道:「拜見陛下。」

嬴政上下打量著田謹之,果然很像,乍一看根本看不出任何端倪,但也隻是皮囊生得像罷了。

嬴政道:「三弟不必多禮了,不知三弟前來,有什麼要事?」

田謹之一臉討好,笑道:「陛下,這一路行軍辛苦,車馬勞頓的,慎之前來,是想為陛下添一些小食。」

嬴政瞥了一眼田謹之手中的吃食,一個假的細作送來的吃食,嬴政自然多了一百二十個心,怎麼可能入口?

嬴政卻不動聲色,道:「三弟有心了,放下罷。」

「是,陛下。」

田謹之走過去將精美的承槃放在案幾上,隨著動作一抬頭,便看到了榻上的「山包兒」。

田謹之眼眸快速的滾動了好幾下,嬴政的營帳裡還有人?嬴政的榻上有人?還藏起來,不叫旁人看到真麵目?是什麼人?

嬴政的觀察何其敏銳,發現田謹之盯著床榻看,便咳嗽了一聲,道:「三弟進獻的吃食,朕一會子餓了便會享用,若無其他事,退下罷。」

田謹之這才拉回了注意力,他剛剛來到秦營,也不敢做的太露馬腳,便順著嬴政的話道:「是陛下,那慎之告退了。」

假的陳慎之作禮之後,很快退出了天子營帳,緊跟著是踏踏踏的跫音之聲,聲音慢慢遠去。

嬴政素來多疑,仔細傾聽了一陣,確保假的陳慎之已然走遠,這才走過去站在榻邊,道:「出來罷。」

「呼——」

陳慎之掀開錦被,呼呼的喘氣,這天氣有些熱,更別說悶在密不透風的錦被之下了,陳慎之的頭發淩亂,額頭上都是汗珠,雖他感覺不到燥熱,但流汗還是會流的。

陳慎之趕緊從榻上跳下來,道:「陛下,這假物可有什麼端倪?」

「端倪?」嬴政個冷笑一聲,道:「端倪可就多了去了,朕隻消看他一眼,便知是假物。」

陳慎之心想陛下就吹牛罷,畢竟生得那麼像,陛下又不是自己肚子裡的蛔蟲,怎麼可能看一眼便知道是假的?

哪知道嬴政接口道:「三弟何曾如此恭恭敬敬?何曾如此殷殷勤勤?若是這般殷勤,非奸即盜。」

陳慎之:「……」慎之懷疑陛下在罵人,而且不帶髒字兒的那種。

陳慎之眼眸一轉,看到了案幾上的美味兒,眼神登時亮堂了起來,能讓陳慎之的眼睛雪亮如斯的,隻有兩種物什,一種是孤本典籍,另外一種便是美食!

無錯,是假的陳慎之端來的美食,此時熱騰騰的擺在案幾上,無論是色澤還是擺盤,都十足精美,隻可惜如今的陳慎之聞不到香味,不然已經食指大動了。

陳慎之眼巴巴的看著案幾上的吃食,嬴政瞥了一眼沒起子的陳慎之,淡淡的道:「這是假物送來的吃食,唯恐下了毒藥,朕勸你還是不要隨便入口。」

陳慎之雖然眼饞,但此時嘗不出味道,食了也是白食,再者說了,陳慎之雖喜歡吃食,但從不為了吃食壞事兒。

笑了笑,陳慎之道:「多謝陛下告誡,慎之知曉分寸。」

嬴政點點頭,道:「那便好。」

他說著,瞥了一眼陳慎之,不放心的道:「你若是真的嘴饞,晚間讓膳房送一些小食來,也無不可。」

陳慎之本沒奢求食什麼零嘴,哪知道嬴政突然「拋出了橄欖枝」,陳慎之的眼睛登時又亮堂起來,拱手道:「謝陛下恩典。」

嬴政險些給他氣笑了,恩典?應允他一些零嘴,便是恩典了?旁人都要加官進爵,如花美眷,金山銀山,唯獨陳慎之,也不知道是太知足了,還是太貪婪了,這些都無法滿足於他。

嬴政無奈的搖搖頭,看了一眼案幾上的吃食,若是擺放在這裡,一會子寺人宮人便會將吃食收走,但假的陳慎之必然會聽說嬴政對他的吃食紋絲未動,唯恐引起假物的懷疑。

嬴政乾脆從矮櫃裡拿出一隻小木合子,打開盒子,裡麵是稀奇古怪的各種「工具」。

陳慎之不知那些工具是做什麼的,說實在的,他雖看過很多書,但嬴政手中的工具,他真的從未見過。

嬴政拿出工具來,走到案幾邊,竟然對著那些小食「下了毒手」,陳慎之恍然大悟,原是驗毒的工具麼?

嬴政檢驗了菜色,並未發現下毒,但說實在的,這個年頭的驗毒手段很有限,隻能驗出簡單的幾種毒藥,還是防不勝防的。

嬴政雖沒驗出毒來,仍然不打算自己食用,把吃食的承槃端起來,走到營帳的後門,打起後門的帳簾子。

陳慎之好奇的往後看了一眼,後門一般都不打開,也沒有寺人守在那處,但後門旁邊綁著一隻通體黑亮,隻有四爪雪白的獵犬。

那是嬴政養的獵犬。

陳慎之看到那獵犬,趕緊縮回頭來,因著這獵犬特別欺生,隻認嬴政一個人,旁人都不認,但凡有人靠近,便會嘶吼,甚至咬人,凶狠的緊。

嬴政走過去,將那些小食倒在獵犬的食盆裡。

獵犬對著嬴政輕輕叫喚了兩聲,還搖著尾巴,似乎因為加餐很歡心,瞬間變成了一隻小奶狗,「嗷嗚嗷嗚」的低下頭去啃食盆子中的小食。

嬴政輕笑一聲,揉了揉獵犬的腦袋,道:「怎麼亦是個貪嘴的。」

嬴政將吃食投餵,把空掉的承槃拿回來,如此一來,在不知情的人看來,嬴政便把假陳慎之的吃食吃的一乾二淨,一點子也不剩下。

嬴政做完這些,還淨了淨手,十分講究,仔細的擦著自己的手掌,瞥了一眼陳慎之,道:「怎麼突然安靜了,這可不像你。」

陳慎之一笑,道:「陛下有所不知,慎之本就是一個安靜的美男子。」

嬴政:「……」

陳慎之隻是開個頑笑,隨即又道:「其實慎之實在思索一個問題,百思不得其解,還請陛下解惑。」

嬴政沒說話,抬了抬下巴,示意他提問。

陳慎之道:「田儋竟可以安排高漸離混入扈行的隊伍,還能以假物冒充慎之,如此堂而皇之的將手伸進陛下的秦營之中,這其中不是有點古怪麼?」

嬴政眯起眼目,眼色深沉下來。

陳慎之說的無錯,田儋一個失去了狄縣的昔日豪紳,如今已經變成了喪家之犬,如何還能把手伸入嬴政的扈行隊伍?

要知道嬴政的扈行隊伍嚴謹,每日都會盤查篩選,要經過層層的檢驗,將高漸離塞入扈行隊伍之中,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除非……

陳慎之與嬴政對視一眼,異口同聲的道:「細作。」

陳慎之點點頭,笑道:「慎之與陛下想到一處去了,若是軍中無有細作,慎之還真不相信田儋有這麼長的手。」

嬴政蹙眉道:「那依你之見,這習作是何人?」

陳慎之稍微思量,道:「這習作嘛……能悄無聲息的將一個死士塞入膳房,不驚動任何人,起碼必須有點本事兒,有些權利,想來不是什麼善茬兒。」

嬴政道:「朕會留心的。」

他說著,似乎想到了什麼,道:「三弟可是在朕的麵前,誇下海口,力保高漸離的,怎麼,還不去勸降?三弟的時間可不多。」

高漸離是田儋派來的死士,若是高漸離長時間沒有回去復命,田儋必然會知道田謹之失敗了,那麼將計就計的計策也會失敗。

如今最重要的,便是勸降策反高漸離,讓高漸離投誠,如此一來,藏在秦軍中的細作也會浮出水麵,露出馬腳,可謂是一舉好幾得。

陳慎之卻擺了擺手,道:「不著急,上趕著不是買賣,高漸離剛剛被抓,此時骨頭最硬,不滿也最多,稍微晾一晾,也叫他冷靜冷靜,慎之自有妙計。」

嬴政聽他說的如此篤定,也便沒有追問。

今日扈行的隊伍沒有啟程,一直紮營在原地,很快便到了夜間,陳慎之與嬴政對換了身子。

陳慎之一換過來,立刻眼神亮堂堂的道:「陛下,可否傳膳了?慎之感覺陛下都餓了。」

陳慎之說著,還動作不雅的扌莫著「自己」的肚子。

嬴政:「……」朕剛才怎麼沒感覺飢餓?就這一眨眼的功夫,便餓了?

嬴政知道,他並非餓了,分明便是饞了,但也沒有拒絕,無奈的搖搖手,隨他去了。

陳慎之躍躍欲試,立刻叫來趙高,讓他傳膳,膳食魚貫而入,擺滿了案幾。

陳慎之負著手,端著架子道:「行了,都下去罷,朕不需要布膳。」

「敬諾。」

趙高領著宮女寺人全都退下去,營帳裡很快空下來,嬴政這才從屏風後麵轉出來,便見到陳慎之已然迫不及待的開始享用美味了。

陳慎之坐在案幾前,一手拿著盛湯的小匕,一手抄著筷箸,因著兩麵開弓,所以寬大的袖袍有些礙事兒,險些蹭到了湯湯水水。

陳慎之甩了好幾下袖子,根本甩不開,連忙招呼嬴政道:「陛下,煩請幫慎之把袖子挽挽。」

嬴政斷然拒絕,道:「露臂挽袖成何體統?不可。」

陳慎之:「……」那好罷。

陳慎之隻好邋遢著袖子,甩來甩去的用膳,好幾次那華美的寬大袖袍,差點泡進湯羹中,堪堪蹭著湯羹的青銅豆邊擦過去,便差點又和清蒸魚來了一個親密接觸。

嬴政揉著額角,他現在這具身子,分明不會感覺頭疼,但頭疾又分明發作了,比往日裡的頭疾還要嚴重!

嬴政沒好氣的冷聲道:「過來,朕給你挽上。」

陳慎之溫雅一笑,道:「多謝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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