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 15 章(1 / 2)
鍾曄就著冰箱裡現有的食材,做了青菜炒香菇、青椒肉絲、紅燒肉還有紫菜蛋湯,他在家最多做一菜一湯,這次一人搞定四個菜,可把他忙壞了。
他從五點半忙到七點,還要算上他把陸謹承趕出廚房後,一個人待在鍋前心慌意亂了半天所浪費的時間。
陸謹承抱了他。
雖然他之前都被陸謹承橫抱過好幾次了,可剛剛的感覺是不一樣的,太曖昧了,鍾曄還沒有做好準備。
他洗完手拍了拍臉,然後盛好飯,端到餐桌上喊陸謹承過來。
「喏,筷子。」
陸謹承接過筷子,目不轉睛地盯著桌上的菜,他簡直不敢相信這些豐盛的菜餚出自一個十八歲的男孩子之手。
鍾曄期待地看著他,「你嘗嘗看味道,也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胃口,冰箱裡有的食材我見都沒見過,根本無從下手,我隻會這些最簡單的家常菜,可能沒有王阿姨做的好吃。」
陸謹承嘗了一口紅燒肉,誇獎道:「不,很好吃。」
「真的嗎?不許說假話。」
「不是假話,是真的很好吃。」陸謹承狼吞虎咽。
鍾曄笑得露出酒窩,「那就好,你明天想吃什麼?」
「你決定就好。」
鍾曄咬著筷尖想了想,「好吧,我來決定。」
陸謹承確實沒說假話,因為很快他就去盛了第二碗飯,鍾曄十分滿意,把紅燒肉夾到陸謹承的碗裡,「多吃點多吃點。」
此時的陸謹承和別墅裡的陸謹承很不一樣,他很真實地存在著,不愛吃青椒,吃紅燒肉吃得嘴邊沾上油,而不是別墅裡那個陰晴不定,渾身戒備到好像全世界都在與他敵對的模樣。
他記得在別墅裡,王阿姨會嚴格按照陸粵給的營養標準給陸謹承做飯,特別是晚上,怕吃得太油膩,對陸謹承身體不好,所以大多數時候,陸謹承都是坐在一邊吃一份單獨的菜,而其他人吃得色香味俱全。
陸謹承有潔癖,事多,總是挑刺,但其實他很少抱怨,他隻是說王阿姨切水果時不擦底盤,但王阿姨給他什麼水果他都乖乖吃完。再比如他兩次被嚴栩惹怒,當場失控,鍾曄到現在也沒從他嘴裡聽到一句壞話。
王阿姨和姚艷都在背後說陸謹承的不好,但鍾曄沒覺得陸謹承給她們的工作帶來了什麼麻煩。
其實陸謹承才是那個軟柿子。
因為她們會把所有不滿意的事情都怪到陸謹承的精神問題上,她們做工多年才能遇到一次,能趾高氣昂地批評雇主兒子的同時還不會被雇主夫婦責備。
嚴文濤和小西就不用說了,連陸粵也相信陸謹承有很嚴重的病,每當王阿姨提起陸謹承又挑了她的刺時,陸粵都不否認,還會追問陸謹承今天的精神狀況怎麼樣。
陸謹承做什麼都不對,這是那棟別墅裡所有人的共識。
鍾曄頓時覺得心疼,他用筷子戳了戳飯,自己跟自己生氣,嘟囔道:「陸謹承,明天吃排骨湯,好不好?」
陸謹承從飯碗裡抬起頭,「會不會很麻煩?」
「不麻煩,」鍾曄搖頭,「一點都不麻煩,你一定要吃得飽飽的,這樣才有精力學習。」
「謝謝。」
「我們之間不要提這個詞,如果要謝的話,小房間裡那一整箱東西,我該怎麼謝你呢?對了,那個小房間……你有別的用處嗎?因為我媽經常回去突擊檢查我的房間,我沒法把畫具帶回去。」
「那個房間就是留給你的。」
話音剛落,鍾曄整個人呆住,陸謹承也意識到自己失言,兩個人悶頭吃飯,好久都沒有再說話,快吃完的時候,鍾曄嗡嗡地說:「好,那我就不客氣了。」
「我舅舅的女朋友是個畫家,那個房間是她原來作畫的地方,現在她和我舅舅一起去了國外,估計要到年底才回來,所以你不用有負擔。」
「嗯。」
吃完飯後,陸謹承教鍾曄怎麼用洗碗機,還主動承包了所有的善後清洗工作,鍾曄則鑽進小房間裡,繼續眼花繚亂。
陸謹承不想去打擾他,從廚房出來之後就直接去了書房學習,兩個人隔著一道牆,各自沉浸著,但都會不時地想到對方。
鍾曄嘗試著在畫架上作畫,昂貴畫筆的手感確實好了不止一倍,鍾曄小心翼翼地用著,他在紙上畫了一隻大快朵頤的小獅子。
今天小獅子的頭頂不再是烏雲了,而是明媚的陽光。
快九點的時候,鍾家明的電話打了過來,「小曄,你怎麼不在家啊?你去哪兒了?」
「我、我在同學家,馬上就回去。」
「要不要爸爸去接你啊?」
鍾曄慌亂起身,「不用了,離家不遠,我自己跑回去。」
「行,那你注意安全。」
鍾曄把東西收拾好,所有未拆封的畫具都一一放回箱子,畫好的畫夾在一旁的油畫冊裡,然後出了小房間,循著燈光,他一轉身就看到書房裡正專注著做題的陸謹承。
誰說成績好不是加分項呢?
反正鍾曄看著認真做題的陸謹承,覺得他比學校裡那些染發燙發、自詡為班草校草的男生帥多了。
當然陸謹承本身就很帥,家境又好,成績還排到全市前三,簡直沒有缺點。
鍾曄忽然從心底裡生出一絲自卑,也不知道陸謹承是怎麼看待他的。
保姆家的兒子,跑個步能把自己腿摔斷了,頭發亂糟糟的,五官也不出眾,成績還差,鍾曄簡直沒法從自己的身上挑出任何優點,正苦惱著,陸謹承不知何時走到他麵前,看他一臉鬱悶,陸謹承緊張壞了,兩隻手在衣服上搓了兩遍,才敢小聲地問:「你怎麼了?」
「你還有兩個月就要上大學了。」鍾曄頓感沮喪。
「準確來說,是兩個月高考,離上大學還有四個月。」
鍾曄撇了撇嘴,「哦。」
陸謹承又說錯了話,連忙找補:「我上大學之後,這個房子的鑰匙留給你,你想畫畫的時候就過來,沒關係的。」
「我不是要畫畫……」
「那是要什麼?」陸謹承認真地問。
鍾曄也不知道他到底要什麼,隻是覺得心很亂,莫名其妙地委屈起來,「算了,我回家了,再不回去我爸爸該著急了。」
「我送你。」
「不用。」
「我送你到小區門口。」
鍾曄抬頭看了看陸謹承,沒有拒絕。
其實明天早上就見麵了,可鍾曄竟然覺得有點舍不得。
電梯邊上的窗戶沒關,夜裡降溫,涼風竄進來,鍾曄一推開門就打了個噴嚏,陸謹承連忙回身去衣櫃裡翻出一條圍巾,鍾曄愣住了,沒有伸手接。
陸謹承便主動把圍巾纏到了鍾曄的脖子上,他毫無藝術天分,連打結都是歪的,鍾曄半張臉都藏在圍巾裡,生怕被陸謹承看出來自己紅透的臉頰。
他們一同坐電梯,一同出了樓,然後又一同走到了小區門口。
誰也沒有說話,但都不約而同地放慢了步伐,幾百米的路走了足足五分鍾。
「拜拜。」鍾曄朝陸謹承擺了擺手。
他的頭發被風吹得淩亂,襯得他眼眸又黑又亮,陸謹承舍不得說再見,隻是靜靜地看著鍾曄。
鍾曄聽到自己震耳欲聾的心跳聲,他連忙轉過身,朝著家的方向跑去,風聲在他耳邊呼呼作響,掩蓋掉鍾曄的心慌。
一定是因為他是頂級的alha,所以即使我還沒分化,都會被他影響到。
一定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