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真亦假(1 / 2)
第17章
棲寒枝讀完那些玉簡,沒找到任何與他二人相關的記載,甚至就連那「神木」究竟是何名何性,是何根腳都一頭霧水。若不是容家有所隱瞞保留,就隻能當這神木無名無姓,獨此一棵。
難辦。
翌日天明,有小弟子匆匆叩響院門:「魔君,昆侖歸宗主到了,莊主請您前往。」
棲寒枝自調息中睜開眼,金丹修為和昏迷的仙尊一般雷打不動。慢悠悠給自己掐了個滌塵術,這才應道:「不去。」
「這……」小弟子顯然未料到得此回應,語塞半晌,聽不到院內動靜,卻也不敢多打擾這聲名遠播的大魔頭,最終道:「不敢打擾魔君,弟子告退。」
臨楓山莊待客之道甚是富裕,昨夜一眾侍女端著衣物、靈食前來,被魔君一口拒絕,先前在院外候著的侍從也被遣走。
他直覺這地方有古怪。
院外腳步聲漸遠,再沒別的動靜,棲寒枝站起身,理了理衣衫,偏頭看一眼無知無覺的謝雲斂,魔君大方地扔了一個滌塵術:「見你大師兄,讓你體麵些。」
仙尊自然不會應他。
不過一會功夫,院外又有人聲,來人輕扣三下院門,待棲寒枝一聲準許,這才走了進來。
昆侖宗主歸雲寄仍是那般模樣,峨冠博帶,風姿俊逸,踱至門內,對上棲寒枝目光,略一施禮:「戚師弟,許久不見。」
棲寒枝眸色微動,其實算來距他離昆侖未出半月,這點時間對壽元成千上萬的大能來說,與一彈指也並無區別,但這短短時間所歷甚多,此時聽這稱呼,竟覺久違。
「歸宗主不必如此喚我。」棲寒枝對這位前任大師兄難得有幾分敬意,歸雲寄其人,模樣像個玉麵書生,性子像個溫和君子,處事卻是殺伐果斷,這些年對金丹小修「戚焰」頗多照拂,可惜往日情分也該隨著那虛假的身份一起結束。
歸雲寄聞言笑笑,並沒多說什麼,隻道:「讓我看看師弟?」
棲寒枝頓了頓,側身讓開。
歸雲寄走到塌邊,微微俯身,抬手要搭上謝雲斂的脈,指尖方一觸到丁點皮肉,忽有一陣強悍靈力自謝雲斂體內震出!
歸雲寄反應極快收手,這才沒受傷,麵上神色帶上幾分愕然,眉頭飛快壓一下,始終帶笑的表情沉了些。
看著指尖被靈氣刮去的皮肉恢復,歸雲寄看看昏睡的人,沒再動手:「倒也是好事,師弟本能護著身體,情況想必不算嚴重。」
棲寒枝覺得有些怪異,一時卻說不清哪裡不對,隻得追問道:「可看出是什麼原因導致的?」
「不能。」歸雲寄搖搖頭:「若他始終如此防備,便是想到辦法,我等不能近身也是無益。」
不待棲寒枝應答,他又轉過頭來:「可否與我說說當日境況?」
壓下心中疑慮,棲寒枝簡單講起當日。
歸雲寄聽完問:「師弟斬殺神木後,那些傀儡呢?」
棲寒枝:「失去控製停在原地,秘境被破後,境中被困之人都出現在一處,沒有傀儡。」
歸雲寄點頭,略作思忖,再抬眸時,神色有些復雜:「我有一個猜測……想必魔君也聽聞過,四百年前兗州之亂。」
棲寒枝微頓,點點頭:「……自然。」
「當年岑彧種下絲戲,滿城傀儡都是他復生的軀殼,無法驅除,隻得殺之。」歸雲寄偏頭,看向榻上的謝雲斂,對著棲寒枝的半張臉瞧不出神色:「我以陣封兗州全城,師弟斬殺傀儡,直到城中再無一生氣,這才以物換星移之法,將整個兗州城沉入極淵。」
歸雲寄沒細說,聽來與修真界流傳的仙尊往事沒什麼不同,但他重點也不在此:「此役以後,師弟便有些異樣,滿城凡人的性命太重了,他始終想尋出絲戲的破解之法。」
棲寒枝聽到自己萬分冷靜的聲音問:「然後呢?」
「沒有然後了。」歸雲寄嘆道:「兗州之後,這是第二次絲戲。」
棲寒枝稍稍回神,他記憶力一貫不錯,此時輕易回想起來。
血傀容子安死後,掉落的紙人上頂著個果子,幕後人出手強奪,最後還是被謝雲斂撿走了,而那之後,謝雲斂曾給他傳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