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有頭債有主(1 / 2)
賀長生尋著發團的方向,終於找到了自己要找的東西。
那一顆已經腫脹了的人頭。
它變得很大,橫在江麵上,翻白的眼珠子看著黝黑的天空。
跟在賀長生旁邊的林見想起一件事情,「現在最危險的應該是錢家豪吧!」
「是,稍等,我必須先解開這個大型的幻術,阻止村民們自殺。」賀長生抽出長劍。
此劍一出,鳴叫聲音如空穀回音,一聲又一聲。
賀長生飛身到那一顆巨大的人頭上方。
察覺到了有人意圖攻擊,那顆人頭上纏繞著的頭發,立刻飛向賀長生。
「停住!」賀長生喝道。
他的聲音一出,不僅那些頭發停止住了動作,就連躲起來的林見都發現自己全身上下動彈不得。
賀長生瞄準那顆人頭,劍鋒一掃。
「啊啊啊!」人頭的雙眼被劃破,鮮血不停地往下流,還鋪在河麵上的頭發迅速往腦袋聚集,想要裹住整顆腦袋,保護它。
賀長生以劍為中心,四麵畫圓。
劍發出寒光,劍風化為實體,攻擊那些頭發和腦袋。頭發堅韌,擋住了攻擊,但是攻擊沒有因此而停下來,反而反彈,往反方向攻擊。攻擊一開始,就沒有停下來的理由。
這就是賀長生的配劍,名為空山劍,空山回音,不絕如縷。
那一顆腦袋被切開,四散開來,變成肉塊,沉入河底。
黑色的頭發飄在河麵上,但是沒有再動。
賀長生腳尖落到平地上,衣服乾淨整潔,沒有弄髒一點點。
他皺著眉頭。
他最討厭處理這種東西,倒不是怪物多難打,而是因為怨氣是最麻煩的東西。執著、固執、黑暗,不達目的誓不罷休,折磨自己也要將人拉入地府。
這也是賀長生覺得錢家豪基本上沒有救了的原因,韋窈是真的,一定要他死!
賀長生收劍,看到了在樹後麵一動不能動的林見。
「你可以動了。」賀長生說。
有了賀長生的首肯,林見的身體才恢復了知覺。
「金木水火土,我已經破了金木水火,大部分村民應該沒有事了。」賀長生看著河麵,他毀了水中人頭,金盆中血,森林中的木匣,火中燒的指甲,「不過怨氣還沒有結束,我必須盡快找到剩下的屍體才行。」
不用想,將屍體帶走的人一定就是韋窈的仆人,隻有她才知道,屍體埋到了什麼地方。
在他們對話的時候,不遠處,火光沖天。
「是錢家豪的家。」林見認出來了。
「來。」眼看時間不多了,賀長生提著林見的後衣領,一下子跳上附近的屋頂。
賀長生在屋頂上奔跑著,他動作飛快,而且腳步穩健。
唯一有問題的是林見,快要被他勒死了。
當賀長生來到錢家的時候,他的家已經燃起了大火,在裡麵的人慌慌張張地四處逃竄。
不過他們最怕的不是活著,而是他們看到的另一樣東西。
「有鬼啊!」
林見被那些火燙得臉疼,他惶恐地抬頭看賀長生。這裡麵真的不是他可以進去的!
賀長生沒有接收到林見求饒的目光,他從隔壁屋頂,一下子就跳進了錢家。
林見覺得自己現在可以暈過去了。
錢家已經成了人頭祭儀式現場。
屋簷上掛著數不清的黑色頭發,頭發上掛著一顆又一顆的腦袋。
隨著火燒毀柱子,整個地方搖晃,那些掛在頭發上的腦袋就跟著垂下,落到……這個空間中還活著的一個男人,錢家豪的旁邊。
血淋淋的腦袋對著錢家豪,他死不瞑目啊,眼睛睜的大大的,死死盯著錢家豪。
「啊啊啊!」他驚恐萬分,瞳孔放大,雙腳發抖,基本上快要動不了。
「不關我的事!不關我的事!我隻是聽命少爺而已!」一個男人倒在不遠處。
他的肚子開始扭曲。
他抱著自己的肚子,倒在地板上,身體開始扭在一起。
賀長生和林見終於知道那些腦袋是怎麼樣掛在屋簷上的了。男人的肚子突然裂開,和紅色的血、分不清的內髒一起湧出來的還有黑色的頭發。那些頭發從裡麵撕碎了人的身體,隨後纏繞著,來到了那個人的脖子旁邊,絞下他的脖子,然後吊起來。
林見見狀,忍不住扌莫了一下自己的肚子。
賀長生冷眼觀望。
「道長!」錢家豪看到了賀長生,朝他伸出手,露出祈求的目光,「救我!」
「我不是讓你拿著護身符去道觀嗎?」賀長生嘆氣。
人總是不聽話。
護身符和道觀對錢家豪來說是有用的,如果他願意按照賀長生說的去做,就不會發生現在的事情。
「護身符……」錢家豪伸向賀長生的手在顫抖,眼淚嘩啦啦流下,後悔不已。
黑色的發絲一根著一根,拉住了錢家豪的手和腳。
賀長生拔出空山劍。
十五已過,月有盈缺。
空山劍泛著銀光,周圍起風。
頭發將錢家豪舉起來,他的雙手雙腳脖子都纏著頭發,隻需要一個念頭,他就會五馬分屍。錢家豪甚至不敢掙紮,因為他知道那些看起來脆弱的頭發絲實際上有多麼鋒利,如果他一動,脖子就會被完整地切下來。
賀長生離錢家豪和那些頭發有一定的距離,這也是那些頭發並不緊張的原因。
賀長生的劍稍微一晃,風夾帶著那一瞬間的劍風,瞬間沖了過去。
「哢。」錢家豪聽到耳邊傳來了這樣的聲音。
他以為是自己腦袋斷掉的聲音,但是隨即,束縛住他的頭發絲斷掉了,他重重摔在了地板上。
「啊!」得到了自由,錢家豪連忙朝賀長生在的地方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