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9 花娘的女兒 三合 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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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被李氏給聽到了, 瞞也瞞不住。大夫也沒有義務幫周光明瞞著這種事。

「你是?」

李氏都要崩潰了,大吼:「我是他的妻子。他有這種病,我從來都不知道!周光明, 你這個騙子, 你怎麼能這麼害我?」

周光明中了毒, 很是虛弱, 說話聲音不大,強撐著身子解釋道:「我也不知道自己生病了啊!我都不知道這病是怎麼來的?」

李氏對此半信半疑, 看向大夫。

大夫也不敢篤定的說這一定就是不檢點造成的。畢竟鄉下人帕子不多,幾人共用很正常。

「反正多半是跟那種不檢點的女人在一起染上的。如果你一次都沒有找過那女人的話, 也可能是跟得了這病的人一起用過帕子。」

李氏強調:「沒有!他一般不在外頭洗……」

周光明自己知道自己的事。但他不能讓妻子懷疑, 強調道:「我都已經二十好幾,什麼時候得病的, 我自己都不知道……」

大夫最清楚這病的來處, 也真的有人是和人共用了帕子得的,但是最容易染病還得是跟不檢點的女人親密,眼看周光明這樣糊弄妻子,大夫有些看不下去:「瞧你這症狀, 應該是最近這段時間才有的, 不然, 早就有反應了。」

李氏大受打擊,身子軟得站立不住。這家裡的幾個人都吃了耗子藥,兩個年長的老人家是活不下去了的, 現在還沒死,也不過是拖時間。兩個年輕人倒是能活,但往後肯定會體弱多病,還得長期喝藥。說白了……這兄弟倆肉眼可見就是一個大坑, 誰沾誰倒黴。

真是個好人,大夫也就不多嘴了,可是這男人明顯不老實。大夫垂下眼眸整理自己的東西,隨口道:「以後不要和人共用帕子了,迄今為止,你們家隻有你一個人有病。」

李氏:「……」

這男人如果真的是用帕子染上的病,多半就是在這個家裡,可是家裡沒有誰有這個病……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在外頭染回來的。

她決定不講什麼道義了。這家人欠著這麼多的債,她回娘家住的這幾天,爹娘都在勸她改嫁,還讓她乾脆把孩子送回來。

周家變成這樣了,孩子送回來隻有受罪,她舍不得。她決定帶著孩子改嫁。

「大夫,他們家的人為何都上吐下瀉?」

大夫嘆息:「吃了耗子藥了。我問過,他們沒有吃藥,隻是早上的時候撿了一隻死雞燉湯喝。我懷疑,那隻雞是吃了耗子藥死的。」

聽到這話,李氏對這一家子愈發失望,也更加堅定了要離開。她娘家就在村裡,走路不要半刻鍾,大點聲喊人,那邊都聽得見。這樣的情形下,周家有了雞肉卻不喊他們母子,而是悄悄吃獨食。

這壓根就沒把她當一家人啊。

不過,也要多虧了這一家子沒良心。否則,他們母子也是癱倒在床上的病人了。

「周光明 ,你得了這種病還要瞞著我,咱們好聚好散吧。」

周光明剛剛從大夫那裡得知自己以後再也站不起來,多半得需要別人照顧……他是因為母親送雞湯過來的時候,雞湯很燙,而他又特別困,在啃了一條雞腿後,他就不小心睡了過去。

要是把那碗湯全部喝完,多半連命都撿不回來,大夫也說了,雙親那邊很不樂觀,可以著手準備後事。

現如今的情形是,爹娘靠不住,還得反過來靠他,周光耀那邊也不知道情形如何。他如果想要有人照顧的話,就得把妻子留下。

「孩子他娘,你不能這麼對我,我不知道這病怎麼來的,我真的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如果你不信,我可以對天發誓。」

李氏搖搖頭:「信不信有什麼要緊?你得了病是真的,吃了耗子藥也是真的。以後再也養活不了我們娘仨,還得我辛辛苦苦賺錢回來養活你也是真的。事實擺在眼前,沒什麼好說的了。你說我忘恩負義也好,說我無情無義也罷。過去那些年,我在你們家的付出已經夠多,沒有過上一天好日子,沒有吃上一頓好飯,你們家燉了雞也沒想著請我吃。周光明,我不是那種可以強到靠自己一個人能夠養活孩子和自己男人的女人!就這樣吧!」

她轉身去了公公婆婆的屋子,看到兩人臉色青黑,又聽大夫說二人就是拖日子,她回了娘家一趟,把爹娘請了過來幫忙。周家變成這樣,也不指望他們能夠拿出銀子來操辦後事。

李家主動掏了這些錢……他們的銀子也來得很辛苦,也借了一些給周光耀讀書。可事實是,周光明兄弟兩人生了病,很嚴重,女兒必須要離開。

女兒不走,就會被這兄弟倆拖死,夫妻倆絕對舍不得。可要是走,難免會被人議論幾句。

李家出銀子籌辦後事,算是仁至義盡。日後外人指責他們李家的女兒,他們也有話來反駁。

白府的管事沒想到自己不過是去城裡住了一晚就發生這麼多的事。他得到消息後,立刻將這件事傳回了城裡。

周母在熬雞湯的時候實在太饞了,邊熬邊喝。她去得最快,當天下午就沒了氣。而周父是當天夜裡去的。

至於周光耀,他同樣隻啃了一條腿,他不是跟周光明一樣睡著了沒喝湯,隻是不小心把湯給打翻了。

兄弟兩人癱在床上,沒法守靈。

那些借銀子給周光耀讀書的人家得知這個消息,真覺得跟天塌了一樣。周家夫妻年紀不大,乾活正是厲害的時候,地裡的活兒乾完了,夫妻倆也能去城裡做些小工補貼家用。如今兩人說走就走,留下身子虛弱的兄弟倆,他們的那些銀子要什麼時候才能討得回來?

死者為大,不管眾人心裡有多難受,卻還是幫忙辦了喪事,李家出的銀子,棺材買得很薄,其他的東西都是能簡則簡,周家兄弟頗有微詞,不過,沒人把他們的話當一回事。

哪怕村裡人也覺得這喪事辦得太簡單,但他們不打算幫周家出這份銀子,自然不會開口贊同。

喪事辦得簡單到真就是請了村裡的人把人葬下就算完,連道場都沒起,全村人吃的那頓飯還是各家湊的。真的就算了,沒請道長有些說不過去,李父的原話是,等以後兄弟兩人好轉了,手頭寬裕了,再請道長來補辦也不遲。

這話也對,兄弟倆要真有孝心,真覺得雙親去得太簡陋,完全可以自己花銀子補辦!

喪事辦完,李父立刻找了村裡的長輩說和離的事情。

就如當初周家兄弟想要分家後摘出周光明一般,如今夫妻和離,落在村裡人眼中,就是李氏不想背這筆賬。

李氏算是如今周家唯一一個健全的勞力,她要是跑了,村裡人的銀子更要不回!

哪怕李氏隻是一個女人,哪怕她賺不了多少銀子,眾人也絕對不允許她逃脫。

無奈,李父拍板:「周家兄弟欠這麼多銀子,他們倆都已經變成廢人了,肯定是還不上了的。而大家的銀子都來得很辛苦,不可能就這麼打了水漂。要不這樣好了,把他們家的宅子和田地賣掉,拿到銀子後大家的賬清一清?」

他自己也還有一筆銀子沒討回呢。

其實村裡早就有人想到了這個法子,隻是逼著人賣房子賣地這件事情有點太缺德……他們甚至還想著周家兄弟要是多吃一點雞肉,同樣沒了命,那也就不糾結了。

有人提了此事,背了這個不要臉的名聲,眾人哪裡還會客氣?

一時間,所有人都贊同這個提議。

白府的管事得知此事……他住在鎮上,假裝不知道這些,看著他們賣掉了田地,他從始至終都沒露麵。

來之前,主子就已經吩咐過了,村裡人的錢那都是辛苦得來,說是銀子從嘴裡省下來的也不為過。沒必要跟他們爭,管事需要做的就是裝作必須要把銀子討回的模樣就行。

周家的地在村裡算是比較多的,總共肥田兩畝,薄地七畝,賣得了三十二兩銀子。

因為賣地的時候被鎮上那個放利錢的大哥知道了,他最先出現,取掉了一半銀子,他手裡拿著周光明寫下的借據,又凶神惡煞,且買地的中人也偏幫他,村裡人不敢有異議。

剩下的十六兩銀子,不算姚家那張借據,剛好夠還村裡其他人。

姚家想要效仿鎮上放利錢的那個人,率先跳出來要取銀子,眾人都不樂意!

村裡沒有秘密,姚家這張借據怎麼來的,大家都心知肚明。如果真的是姚家拿出了真金白銀借給周光耀,那可以先還一半給他們……能夠拿出二十兩的人家,比他們富裕多了。要知道,他們的銀子真的是很辛苦很辛苦才攢下來的。

更何況,姚家根本就沒有拿出這個銀,這張借據是訛詐來的。

「你們臉皮可真厚,這借據怎麼回事大家都清楚。我們借出的是真金白銀,當然要把我們的還上再說。」

村裡有頭有臉的長輩出麵,讓周家兄弟坐在旁邊,然後從最先借錢給周家的人開始還起。

姚父不願意,這時候不出去搶銀子,之後再想拿,就沒那麼容易了!

要知道,周家那個院子破得很,地方又小。村裡這地方到處都有地基,那院子是絕對賣不出去。就算拿到手裡,也不過是個擺設。

姚父不想最後淪落到拿院子抵債的地步……反正他不要那玩意兒。於是,他搶先沖了上去,伸手就要奪銀子。

落在其他債主眼中,姚父這就是搶他們的錢。不知道誰先動的手,眾人紛紛沖上去,摁住姚父就揍。

場麵失了控製,姚玉蘭趁亂混了進去,她沒有試圖救爹,其實是往周光耀那邊挪動,手裡拿著的凳子看似朝著對她父親動手的人身上敲,結果就在敲下去的時候手一歪,沖著周光耀的頭砸下!

「砰」一聲!

周光耀看得真真的,姚玉蘭根本就不是失手,而是真的想要弄死他!

他張了張口,想要說話,卻根本找不到自己的聲音。與此同時,他還覺得手腳發麻,脖子以下都沒了知覺。

等到眾人分開,好幾個人身上都受了傷。姚父傷得最重,臉上和身上到處都有淤青,肩膀上更是有一處鮮血淋漓的傷口。

姚母尖叫著哭喊,瘋婆子一般,眾人都退了好幾步。她大吼:「必須先還我家的銀子,否則我要告你們!」

村裡人當初借出這銀的時候,想和周家拉近關係。從未想過這銀子會討不回來,看到姚家人還不死心。有幾個年輕人打紅了眼,擼袖子又要沖上去。

姚父見狀,急忙認輸。

「你們先領,你們先領,有剩下的再給我,行嗎?」

這才像句人話嘛。

一場鬧劇不了了之。村裡人井然有序地上前,紛紛拿到了當初借給周家的銀子。

十六兩銀子,分了個乾乾淨淨,最後一個婦人,八錢銀子沒拿到,村裡其他拿到銀子的人拚拚湊湊,挪了六錢給她!

周家兄弟已經這樣,還債之事,隻能如此了。好歹算是拿回來了大半,與原先一個子兒都拿不到比起來,已經很幸運了。

此事算是皆大歡喜。唯一一個不滿意的大概就是姚父了,本以為拚上一把能富起來,結果卻受了這麼重的傷,他想要讓動手的那幾個人賠償,剛說了個話頭,眾人就做鳥獸散。

手臂上的傷口流了不少血,夫妻倆無奈,隻得先回家止血。

村裡的人小傷小痛,是不找大夫的。一來是不方便,二來要花銀子。傷口小就不管它,如果傷口有點大,就會去路旁摘止血效用的葉子回來捶爛了包在上頭。

姚父受傷後,走路都不太方便,每走一步都會扯到月要腹部疼痛無比。今天沒拿到錢,反而丟了臉,自己還傷成這樣,他心情很不好,回家的路上看到悶葫蘆一樣的女兒,在看到女兒拉著個臉時,頓時就怒了:「趕緊去扯藥!是不是要老子死了你才滿意?」

姚玉蘭已經習慣了雙親在自己身上發脾氣,原先她是逆來順受,能忍就忍,在看見周家夫妻沒了命之後,她突然就覺得特別暢快。

喪事都辦完了,沒有人懷疑到她的頭上。

就連剛才她當著那麼多人的麵把周光耀打昏了過去,也沒有人指責她……以前她天天過得憋屈,把自己氣得夠嗆,現在看來,她就是傻!

她以後絕對不要這麼過日子了!

誰讓她不痛快,她就要讓誰不痛快。

本來她還想著胡亂找點沒用的草藥回去給父親包上,結果在找藥的途中看見了山溝裡的斷腸草……村裡的孩子在很小的時候,不管是小夥伴也好,長輩也好,都會說那玩意兒有毒,不能吃不能碰!

姚玉蘭隻遲疑一瞬,就把藥草拔出來丟了進去,她說不要嫁給那個瘸子,沒有人把她的話當做一回事,如果父親死了,她需要守孝,應該就不用嫁了吧?

雙親都不管她的死活,她又何必顧及他們?

想到此,姚玉蘭漫山遍野的找那些長輩口中不能碰的草,全部放在一起,錘爛了帶回家,直接給父親敷上!

藥剛敷上不久,那一片肉又紅又腫。姚父覺得奇怪,姚母看了看,道:「可能是你這傷口太深,可恨當時情形太亂,我沒認出來是誰動的手,否則,非得讓人賠償不可!」

姚父渾身都是傷,能勉強走動,做不了事。他乾脆回去歇著。

一覺睡醒,手臂都黑了。

這一次,他再瞞不了自己,指定是那些藥草有問題。

「玉蘭,死丫頭,這怎麼回事?」

姚父說話時,隻覺自己呼吸急促,心跳得很快,喘不過來氣,胳膊痛得讓人恨不能把它砍下來。

「大夫!」

丟下兩個字,姚父昏睡了過去。

姚玉蘭自告奮勇:「娘,我去!」

但凡姚玉蘭在,家裡有諸如跑腿的事,多半都是她的活。

姚母沒反駁。

姚玉蘭回房收拾了一些銀子,那邊周光耀醒過來後一定會找她的麻煩,一開始她想著跟那個男人同歸於盡,但……她不想死。

她還是走吧。

周光耀昏迷不醒,周家已經沒有銀子,周光明本來不想給弟弟請大夫,實在是家裡無錢,也借不到銀子!

可是人昏睡在那裡,呼吸越來越微弱,隔了一宿之後,更是開始說胡話。

喉嚨裡嘰裡咕嚕,又聽不清楚他到底在說什麼。

這不行啊!

周光明這才讓人去請大夫。

然後,隨著大夫一起來的居然還有柳如蘭。

楚雲梨一身大紅衣衫,渾身上下都寫滿了奢華二字,容貌比原先更美幾分,她華美的馬車從村口進來,就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眾人看到馬車在周家門口停下,也隱約從簾子縫隙間看到裡麵坐著的人是柳如蘭,好多人的心頓時就提了起來,都有些害怕自己做的事情被柳如蘭清算,畢竟,周家兄弟如今看似一輩子都再翻不了身,但要是有柳如蘭傾力相助,兩人一躍就能成為人上人。

得罪過他們的人,絕對都討不了好。

眾人心裡很心虛,可又想要知道柳如蘭對周家人到底是個什麼態度,便大著膽子跟了上來。

楚雲梨下了馬車,緩步往院子裡走,周光明看見,想要起身卻沒有那個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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