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那個洞被我堵上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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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中央有一個鐵盆,現在裡麵的火焰已經熄滅了,隻有煤炭還有暗紅色的光芒。

伴隨著吱的一聲響,本來在院子周圍的人瞬間就緊張了起來。

天花,但凡是得了這個病的人,口口相傳,死亡就是天花的代名詞。

這是恐懼的化身, 死亡征兆。

院牆的四周,一處處火把還處於點亮的狀態。

如今村子裡麵有了這種病症,村民們自然是將自家的煤油貢獻了出來,全力監控現在的這處瘟疫的地點。

此時在院子裡麵飄盪著一種刺鼻的酸味。

當兩人從房間裡麵走出的時候,圍在院子周圍的人們瞬間就警覺了起來。

一名名手持著火把,麵上蒙著黑布的人瞬間就緊靠在了院牆的周圍,就好像一處土匪的巢穴。

「你們出來乾什麼!」

聲音之中充滿了緊張,發音都有一些顫抖,這般不治之症,當真是人人畏懼。

「田海旺死了!」

花姐姐放聲大喊,第四天才察覺到這人的身體有問題,要是從第二天開始一直精心維護著,可能這人還有救。

但是這人在房間裡麵待了最起碼兩天的時間,最多也就是喝點水,都不一定能吃東西,本來身體就衰弱到了極點,能夠撐到晚上已經不錯了。

而花姐姐能夠進來已經是將自己的生命拋之腦後,如今人死了,花姐姐也沒有感覺意外。

甚至村子裡麵的人也沒有任何意外,當發現田海旺得了天花的時候,他在村子裡麵人的眼中,已經是一具死人了。

死亡,也不過是或早或晚。

「你們先等等,村長剛回去, 我們去詢問一下。」

外麵的人高聲大喊。

花姐姐微微點點頭, 轉身看著旁邊的丈夫,微微一笑輕聲問道:「累不累?累了就放下吧!」

易傳宗的臉上一呆, 扛著一個人還是比較重的。

眼前這個凶巴巴的人既然讓放下,那他自然是沒有再扛著的道理,肩膀一抖田海旺就掉到了地上。

緊接著易傳宗咧嘴一笑,將身前的人兒抱在了懷裡,「嘿嘿,媳婦兒。」

易傳宗的聲音可是不小,在房子裡麵眾人還聽得不是很真切,到了外麵在看易傳宗現在的動作,村子裡麵的人們聯想的就更多了。

隻不過現在這種時候,村子裡麵的人們也不敢說什麼閒話,人家花丫頭本來就是哄著傻子,要是他們再說風涼話將人給惹急了,受死的是他們。

沉默的認定了兩人的關係,花寡婦也麵帶羞怯地稍微點點頭,她現在本來就是這人的媳婦兒,在人前喊也是挺正常的。

最後田海旺還是要求被燒了,火光沖天,金黃色的火花帶著劈裡啪啦的聲音。

花寡婦輕聲喊了一句,「郎……」

易傳宗連忙將頭湊了過去。

橘黃色的篝火在花寡婦的眼中閃爍, 她平靜地說道:「我把他害死了, 我這三年要為他掃墓,償還我對他的虧欠,你要是以後不舒服了可以來找我。」

易傳宗當然聽不懂這麼復雜的話,他明白的就是好吃、不好吃。好看、不好看。好聞、不好聞。疼痛、很舒服……其他的東西都得花大量的時間來教,如此才有可能理清思路。

花寡婦看著易傳宗的模樣微微一笑,隨即昂起頭來說道:「我是你的媳婦兒,你怎麼喊都不要緊,反正你以後要聽我的!」

聽你的?

易傳宗連連點頭。聽媳婦兒的準沒錯。

「要是以後別人可以喊我花寡婦,你不許喊,你隻能喊我花姐姐!」

花姐姐再次叮囑道,她和田海旺都沒有結婚,新郎是易傳宗,這種事情說出去太過於荒唐。

倒不如按照現在的身份生活下去安穩。

反正向陽村也攔住一個傻子,兩個人都不在乎這種身份也就夠了。

禮儀本來就是野性之中的一種生物習慣,很多群居生物也有這種規律,從少數服從於多數,或是弱者服從強者等等衍化而來的一種定俗。

一個傻子,一個掃把星,他們被剝離了太多,就好像是遊離在世俗之外,兩個人都不需要在乎那些東西,隻需要開心的活著就行了。

易傳宗臉色很是迷茫,不是媳婦兒嘛,怎麼變成花姐姐了?

好復雜。

「媳婦兒!」

這一句他喊得順口,還是這麼喊比較舒服。向陽村那麼多人,人他看著熟悉,對得上名字的卻很少。

這媳婦兒的稱號他喊著順口。

花姐姐隻是笑靨如花的看著眼前的篝火,易傳宗怎麼叫她都開心,隻要不叫她花寡婦就行。

因為隻有兩個人知道,他們才是真正的夫妻,花寡婦這個稱號隻是外人那麼認為的罷了。

災難才剛剛開始,田海旺死了,但是他留下的天花病毒卻沒有消失,真正的考驗才剛剛開始。

在快樂地度過了第二天之後,天花的征兆就出現了。

第三天的早上,當兩人從床上醒來的那一刻,花姐姐就感覺自己渾身疲憊,腦袋裡麵也有一股刺痛,而後背的疼痛更是讓她直不起月要來,連翻身都十分困難,更別說是站起身來移動了。

之前田海旺也是這般,連求救的機會都沒有。

高燒,腦袋裡麵暈乎乎的,花姐姐隻能看到眼前的人影在稍微晃動。

他或者是親口勿她的臉頰,又或者是揉捏著她的身體,但是這些動作都無濟於事。

這是自然帶給人們的懲罰,這隻是人類病毒之中的一種,無法戰勝它就終究被其毀滅。

如果是在兩天前的早上,中午,下午,或者是更早的時候,花姐姐或許就放棄了,但是當看到眼前那笨拙晃動的人影,花姐姐一直堅持著,現在她想活著。

笨拙的餵食,她隻需要輕輕地呢喃,身側的人都需要考慮好久,她沒有生氣,沒有焦急,他已經盡力了。

這一天,易傳宗勉強能夠照顧她,兩人還是一個生病,一個活躍的狀態。

當第二天醒來,本來很是精神的易傳宗,狀態變得懨懨了很多。

他不知道怎麼形容自己的難過,不隻是怎麼描述自己的疼痛,不知道怎麼形容自己的無力,卻依然能夠照顧著她。

第三天,今天的易傳宗變得狀態更差了,兩人艱難的交流著,或許一句話都需要重復很多次,或許一個意思都需要表達很多次才能理解,或許明白對方的病痛又無可奈何。

第四天,病痛無法戰勝真正的勇士,哪怕他的思想並不是很清楚,但他依然堅強的活著。

易傳宗的眼神已經變得十分暗淡,但隻要他想就能夠活動起來,或許在他的思維之中從來不缺少磨難,他適應的很快沒有影響活動。

第五天,行走上百公裡的赤腳醫生徒步走來,他年紀已經超過一個甲子。

他有著溫暖的家庭,他有著幼小的子孫,秉承著治愈的信念和民族賦予的使命,他來到了這座被圍起來的宅院,並且勇敢走進了這座人們想要將之燃燒成灰燼的院落……

拯救了他們,自己卻擁抱死亡。

……

九月十四號的夜晚。

花姐姐看著從院牆上麵跳出來的身影。

他要離開了。

這一去……

她無法想象。

自從易傳宗清醒之後,一切都已經發生了變化。

本來同床共枕的兩個人,連交流都變成一種奢望。

偏偏感情強求不得,能夠做得唯有吸引,否則以前的記憶就會變成一種負擔。

她能夠感受到易傳宗那種想要遠離她的態度。

她很傷心。

但更多的是害怕。

她無法想象沒有易傳宗的生活是怎麼樣的。那個生活在她腦海和生活中五年的丈夫。

她想留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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