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住持大師(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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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天師早聽人說這個小和尚有些門道,可仍是沒太放在心上。此時見這一杖勁力有異,才收起了輕視之心。他劍鋒揚起,劍尖一挑一沖,正是一招白虹貫日。劍尖與杖尖相撞,發出一聲宛如兩柄鐵杵相碰的悶響。下一刻,那柄七星劍,劍身逐漸彎曲,漸漸成一個弧形。李天師一張臉上紫氣大起,可任憑他如何運勁,那劍仍是越來越彎。玄空低喝了一聲「嘿」,臂上又催一股勁力,杖尖向前一頂。那七星劍幾乎完成月牙狀,然後瞬間繃直,把李天師彈出了出去。他倒退四五步才重新站穩。

李天師心中大駭,那柄杖非金非木,與寶劍相交絲毫不損,反而把他的劍頭擊鈍了。還未來的及細想,玄空的法杖又戳了過來。他閃避不及,用劍身擋了一杖,剛要還招,那杖尖如影隨行,無奈硬著頭皮又接一杖。片刻間,連過三招,長劍被點的前後亂顫,發出嘩嘩的聲音。李天師震的虎口發麻,心想轉眼間自己就要有性命之憂。當下也顧不得顏麵,口中呼喝:「白雲觀主、盈虛散人,這法杖果然是達摩法杖,威力不凡,快來助我一助!」他不談玄空武功厲害,隻說是法杖難敵。

白雲觀主臉上顯露出興奮的神色,說道:「如此甚好,貧道正要領教領教佛門高僧的武功。」說著飛身而上。

真嚴心中著急,生怕二人齊上,玄空抵擋不住。他拾起棍棒,沖上去擋住了白雲觀主的去路。白雲觀主見他趕來,輕蔑一笑,道:「螳臂當車!小和尚,你還是再練幾年吧。」拂塵一甩,真嚴就跌在地上動彈不得。旁的和尚見真嚴都不是一合之將,不敢冒然出手。

這時間,玄空幾乎要把李天師逼上絕路,他一杖頭砸在李天師劍身上,用的是《四金剛棍法》,左手探出抓向其肩頭。這招式如果命中,李天師肩膀關節必然脫臼,這場紛爭也就止了。就在此時,他卻感覺身後,一股勁風襲來。餘光一掃,是白雲觀主的拂塵攻來了,隻見這一招柔中帶剛,不可用身子硬接。隻得收起招式,右手法杖回架。

玄空右手法杖向後一送,手上的勁力運的十足。他想用這一招之威逼退白雲觀主,然後趁著餘裕擊敗李天師。可是法杖點在那佛塵之上,仿佛是鉛球打在棉花裡,毫無受力之處。連點兩下仍是如此。

李天師氣息已轉,見此時大是良機,一劍刺了過去。剛剛他被玄空壓製,左支右絀,多少精妙劍法根本施展不出,現在有了機會怎能放過。

玄空見這一劍很是淩厲,空手接白刃難以抵擋,隻有使法杖回擊。哪知手中的法杖竟好似被那拂塵黏住一般,抽不出來。一瞬間玄空連抽兩次,不過將法杖拔回數尺,根本回擊不了,隻得身子一斜避過這劍鋒。李天師出手更有八個變化,一刺不中,劍身畫一個圈,立刻變成橫削。玄空暗叫不好。就連眾弟子也看出形勢危險,紛紛拿出武器欲抵擋這一擊,但憑他們的武功身法根本無濟於事。

正當這劍削來還差三尺之時,玄空大喝一聲,雙臂使勁一揮。他這身體天生神力,奮起神威將那法杖、拂塵,連著白雲觀主一並甩到身前來,撞向那劍鋒。李天師見狀隻得收回長劍。玄空隨即左手一掌擊向白雲觀主,將其震退,那黏在法杖上的拂塵也脫了下來。

眾僧人見住持解了危機,大聲喝彩。周圍群雄更是無比震驚,眼見這小和尚身高不足五尺,怎地有這麼大力氣?白雲觀主身子枯槁,沒多大重量,隨便一人也能將他抬起。但是剛剛他拂塵一黏,腳下使這千斤墜的功夫,若沒有七八百斤的力道根本扯不動。現在還能看得清楚,白雲觀主原先站的地方有兩個深深的腳印,可見兩人交手之中暗藏了極大的力道。

玄空初脫危境,心中惴惴,仍是不免有些後怕,剛剛那一劍險些卸他一條手臂。他將那手中的法杖橫在身前,不禁對著兩人更加慎重了一下。當今武林,單憑修為高下,並不能完全主宰比武輸贏。一些看似較弱的人憑借奇招、險招、暗器、毒藥擊敗一些修為更高的人,在江湖上是常有的事。剛剛的境況委實為玄空上了一課。他深深看了白雲觀主一眼,此人修為雖在一流,距離化境也隻有一步之遙,遠強於旁邊的李天師。

那白雲觀主也是玩味地看著玄空,說道:「主持法師果然不凡,竟用這種方式破了我的『墮紅塵』。」

「好一招墮紅塵!這名字當真是十分恰當。一旦被那拂塵黏住,既打不實處,又扯不回來。便如同一個人墮入滾滾紅塵中,想要有些作為,卻又無從下手,想要脫身逃離,卻又欲罷不能。」玄空回想這招式的驚奇,也贊嘆不已,隨即說道:「道長這一招墮紅塵果然了得,但貧僧是方外之人,紅塵亦困不住。」

白雲觀主一擺衣袖,言道:「好,那貧道再試上一試。」說著已將拂塵擊來,身旁那李天師抿了抿嘴也挺劍刺出。

此番再戰,玄空可不敢用法杖去抵擋那『墮紅塵』,轉而以肉掌專攻白雲觀主的手腕,奪他拂塵。另一邊以達摩杖之威,逼退李天師的長劍。三人大戰百招,一時間分不出勝負來。李天師見苦鬥無功,且那靜空內息悠長,內勁絲毫不減,心中有些焦急,高聲言道:「盈虛散人,此時不出手,更待何時?」

盈虛散人正在聚精會神地觀戰,聽到李天師邀自己相助,似乎沒有下場的意思。她向三人所在的方向打了一個稽首,說道:「李道長,這一位靜空法師曾救下我門下十餘位弟子,我紫霄殿感恩戴德,不敢與南少林寺為難,更不能倒戈道門,所以隻得兩不相幫了。還請見諒!」隨即她向玄空遙遙點頭,似乎在致謝。李天師冷哼了一聲,也無可奈何。周圍一眾看客也都十分驚異,「怎麼這靜空小和尚對紫霄殿有過恩惠?」

起初玄空擔心難敵三人聯手,聽到盈虛散人說的話,精神大振,一身高強武功越打越順,隱隱已經略占上風。

他尋思:「這對方二人中,李天師劍法以精巧見長,隻需用剛猛招式逼著他硬碰硬,便能製服於他;而白雲觀主那拂塵則是剛柔並濟、攻守兼備,其內力似乎更是悠長,極難應付。因此,想要敗二人聯手,還須專攻李天師一人。」想到這些,玄空以掌法、擒拿功應對白雲觀主,一有餘裕便用法杖急攻李天師。然而每每將其逼到絕處,那柄拂塵又如附骨之疽欺到身後,使他不得不轉身應對。

如此一來,三人之間的拚鬥倒成了內力的對決。到最後,誰的內力不濟,誰就輸了。但見李天師臉上紫氣大盛,已經漸漸呈現出紫黑色,周身道袍鼓脹,內力已經運使到了極限,再過百招必然衰減,再再百招怕是就要枯竭。

玄空心中明了,眼前態勢,李天師必定先敗下戰來。但是耗掉李天師後,自己和白雲觀主誰輸誰贏可就難說了。畢竟自己以一敵二,內力大損,也不占優勢。」

又過數十招,玄空靈機一動,他連發兩道雄渾掌力把白雲觀主逼出丈許之外,狠狠輪起達摩杖砸在七星劍之上,所用力道太過猛烈,幾乎把李天師砸了一個趔趄。

白雲觀主身法極快,一點腳尖又躍了過來。玄空不急應對,反而雙手握住法杖,死死壓住李天師。李天師麵目猙獰,被壓的雙腿彎曲,也是使盡渾身力道奮力抵抗。白雲觀主心中暗喜:「小和尚還是有些心急了。老子曰『飄風不終朝,暴雨不終日』,你這麼運勁哪能持久。」手中拂塵盪起,已經擊向玄空左肩。

群僧見玄空已慢了半招,心中都為他擔心,此時即便倉促回擊,應付下來,也會落入下風。真嚴和尚更是驚呼:「師叔小心!」

眼見那拂塵就要打在玄空肩膀,玄空猛然側身一揮,不僅把法杖揮擊過去,更是把七星劍黏在了法杖之上,一並帶了回去。這一劍何其之快!隻因裡麵既有玄空的力道,更有玄空突然撤走下壓力後,李天師收勁不及的反沖力。那拂塵黏的了法杖這等鈍物,可擋不了七星劍這種利器,端上的毛尾立時被削去大半。玄空用力一振,把七星劍甩出十丈之外。二道以二打一,現都失了手中兵刃,可說是輸了。

玄空言道:「承讓了。」

白雲觀主看著手中的拂塵,神情一呆,萬沒料到這靜空小和尚以『墮紅塵』相似的黏勁,破了自己的拂塵,心中感嘆:「當真是後生可畏。」又哈哈笑了兩聲,好似自嘲一般,隨後說道:「以彼之道,還施彼身,法師高招,貧道佩服的很。」

剛剛那一招星馳電掣,圍觀的看客大多看得糊裡糊塗,聽到白雲觀主說道「以彼之道,還施彼身」才隱約猜出一些端倪。李天師則臉色鐵黑,一句話說不出來。

這時,盈虛散人走了過來,言道:「無量壽佛,貧道今日就做一個和事佬。兩位道兄,適才這位靜空法師施展盡是佛門正宗武學,這是假不了的;況且他救我門下十數名弟子,大有佛門慈悲心腸。我想他所述三位觀主與靜智大師遇害一事並非虛假,既如此兩派是同仇敵愾,何必在此做無謂爭鬥?冤家宜解不宜結。」

白雲觀主笑道:「貧道見這位靜空法師武藝高強,起了興致,適才隻是印證武學,並無爭鬥之心,還請莫怪。」說著他向玄空一拱手,玄空見狀言道:「不敢不敢。觀主武藝貧僧也很佩服。」

白雲觀主見李天師似乎仍不甘心,又說道:「李道兄,你我二人聯手仍是不敵,我看還是趁早罷鬥,各回各自道場吧。」說話間他已經走回到白雲觀眾弟子當中,領著門下眾人灑然而去。

李天師雖不願服輸,卻是孤掌難鳴,隻得長嘆一聲也拂袖而去。圍觀的看客見三大道門大張旗鼓鬧上南少林寺,卻落下個虎頭蛇尾,也都興致索然,紛紛退走。紫霄殿的盈虛散人與玄空客氣一番,相互道謝,最後也是領著眾弟子離開了南少林寺。

一盞茶的功夫,剛剛還人滿為患的院落變得空落落的,隻剩下了玄空與南少林寺的弟子。此番,玄空以一己之力退去道門三大強敵,聲望之高,已經直逼老主持靜智。這些弟子都既感激又欽佩,不約而同地向玄空深深拜去。遙想半年前,寺中五位靜字輩長老一同故去,主持靜智大師也重傷殞命,合寺上下人心惶惶,都不知該何去何從。今日得一少年英雄,不僅拯救南少林寺於危難之中,更令眾僧人找到依托。從此大家有了主心骨,南少林寺也迸發出復興的希望。

眾僧人無不由衷地高興,真嚴和尚心中暗自贊嘆:「師父真是慧眼如炬,托付玄空小師叔做主持,是我南少林之幸。」

玄空也是頗為激動,想自己前生不過是普普通通,如今竟成了全寺僧人的依靠,暗下決心定要振興南少林寺,使之復發出從前的榮光。他稍稍平復心情,說道:「眾位快起身,小僧添為主持,為寺迎敵乃是分內之事,切勿多禮。」眾僧人雙手合十,齊聲道:「阿彌陀佛,主持大師慈悲。」

玄空向著真嚴和尚說道:「真嚴,從今以後你就作為本寺監寺,寺中大小事務由你執掌。」真嚴躬身應道:「是,願領住持法旨。」玄空又對眾僧人說道:「我佛門弟子以修習佛法為本,修煉武功為末。但如今本寺武功傳承中衰,日漸式微,三大道門這才敢欺上門來。今後我寺弟子也需勤練武功,強身健體,亦能除魔衛道。」群僧紛紛合十道:「阿彌陀佛,住持所言極是。」

真嚴想起一事,說道:「稟住持,我師父臨終之前曾囑托,希望住持日後多多研習本寺金剛院中所載武學,並點撥予眾位弟子。」

玄空在嵩山少林寺原為淨心堂僧人,不能自由參看武學典籍,所學武功全由師父親自傳授。其師靈癡在淨心堂參禪數十年,所練七十二絕技也不多,因此玄空練就的七十二絕技就隻有下二十門中的『龍爪手』與中二十門中的『寂滅指』兩門。他聞言心中一喜:「南少林寺乃是當年嵩山少林寺方丈曇宗大師所創立。這位曇宗大師武功冠絕當世,其身兼七十二絕技當中的十三門,這些武功也隨之傳入南少林寺。我機緣巧合成了這裡的住持,也占了不小的便宜。」隨即欣然說道:「好極,稍後我便隨你去參看一二。」

用過素食,玄空被真嚴領到了寺中深處。正西方有一座不太起眼的禪院,院牆上麵布了許多青苔,顯得十分古老,本應是朱紅色的牌匾早已經變成黃褐色,上麵寫了三個大字「金剛院」。玄空見此處寥無人跡,問道:「這裡既然是僧人練武的地方,怎麼不見其他人。」真嚴回道:「住持,本寺原有規矩,這金剛院隻有成為長老才能出入,原來也隻有三位靜字輩的長老在這裡修行。」玄空點了點頭,隨著真嚴步入其中。

隻見這院中有幾座石墩,大概是供長老入定而用的。另有幾個木樁,上麵有些拳、掌、指印已深入數寸,足見原來那三位長老的功力也頗為深厚。推開禪房的門,二丈方圓,放有五列書架。這金剛院與嵩山少林寺的藏經閣不同,藏經閣中即有經書又有武學典籍,因此規模十分宏大,而這裡就隻是存放武學典籍的場所,經書另有擺放之處。

玄空掃視一周,初略估計大概有二百多本典籍,相對於其他門派已經是十分豐富了。但是練武一途不在於多,而再於精,把一門武功練得精深,遠強於十多門三腳貓的功夫。

真嚴指向第五列書架最頂上擺放的幾本典籍,說道:「師叔,那幾本就是本寺最上乘的武功,七十二絕技中的十三門神功。」玄空心中暗喜,以他如今的修為,已達到了化境初期,在修煉一些下乘武功,增益太小,雖然能夠增添手段,卻不能提高境界。隻有修習上乘武功,方能助長功力。

玄空一躍而起,把這十三本典籍卷在懷中。見這第一本竟然是前十門中排名第六的「金剛不壞體」,這門神功放在此處不知有多少個歲月,上麵積了許多灰塵。南少林寺前代也有修煉此功的僧人,但若說把此功練到最高境界,恐怕也隻有曇宗大師一人而已。

第二本是上二十門中排名第十二的「淨業往生功」,傳聞這門神功極為神奇,首先修煉此功,須得問心無愧,否則越練武功越倒退。第三本是排名第十五的「袈裟伏魔功」。第四本則是排在第二十位的「洛迦山掌法」,這功夫玄空也有耳聞。其後更有「勇善猛拳法」、「菩提淨心訣」、「淨心梵音」、「多羅葉指」、「金剛指力」、「波羅蜜掌」、「一指禪」、「如影隨形腿」、「少林羅王棍」。其中這門少林羅王棍雖然僅僅排在第七十位,卻是當年曇宗大師最慣用的武功。他內功雄渾無比,任何平凡武功在他手中都能化腐朽為神奇。

玄空捧著這些典籍,心中十分歡喜,這十三門武功可都是最為純正的佛門武學,縱然貪多務得,不過是成就有限,並無其他害處。興奮之餘,才想起來真嚴還在身旁候著,心道:「我既得了好處,可不能虧待南少林寺的和尚。」說道:「真嚴,這些武功都是上乘武學,唯有這一本少林羅王棍勉強可供本寺弟子修習,你且拿去修煉,再傳授給一些基礎較好的弟子,有不明的地方可以來問我。」隨即把少林羅王棍的典籍遞給了真嚴。真嚴接過手中,臉上表情十分恭敬,向著玄空躬身一拜。

玄空又道:「我還有一門「龍爪手」打算傳於你。」真嚴聞聽龍爪手三字,先是一怔,隨後臉上露出異色,言道:「師叔,這恐怕不妥吧。『龍爪手』乃是嵩山少林寺的武學,傳到南少林寺這…。」玄空道:「無妨,嵩山少林與南少林寺同宗同源,南少林寺中本就有十三門七二絕技,況且這『龍爪手』並非嵩山少林獨有,永泰寺、慈雲庵、洞林寺皆有流傳。」

真嚴並未繼續推脫,玄空遂傳下口訣與招式,這門龍爪手位於七十二絕技中下三十二門,並不涉及內功修習,因此隻要掌握運勁法門與招式變化即可練成。玄空將其中精要細細講解給他,真嚴則是一絲不苟地跟著他演練。

待玄空完整講完,已至夜裡二更,真嚴正要出去。玄空又想起一事「自己即做了住持,那靜智大師與五位長老的大仇可就落在自己的頭上。當時靜智大師先行醒來,或許察覺了什麼。」於是說道:「真嚴,靜智大師臨終前可曾對你說過凶手的事?」

真嚴轉過身來,臉色一變,麵上的肌肉抽動了兩下,然後「哇」的一聲哭了出來,伏在地上說道:「師叔,我師父死之前渾身經脈寸斷,痛苦不堪,他曾說同去那十多人中,除了您之外全部都是經脈寸斷而死。我問是誰把他們傷成這樣,我師父卻什麼也不說,而且告訴我永遠也不要想著為他報仇。所以…所以,弟子見到您,想問又不敢問。」

玄空嘆出一口氣,說道:「唉,靜智大師也是為了你們好,我隻見到那人一麵就被擊倒,連招式都沒看清,此人武功淵深難測,想要報仇是千難萬難。」

真嚴問道:「這人真這麼厲害?」玄空微微點了點頭,又道:「眼下報仇不得,但也不能讓靜智大師死的如此不明不白,必須查出此人身份。這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就包在我一人身上。」真嚴心中感激,深深作揖。

玄空又道:「還有一事,你須知曉。我在江湖上有一些邪門的對頭,若被他們知道我在這裡,會對本寺不利,因此我不能常常拋頭露麵,今後一些事宜還需要你來出麵處理。」真嚴應道:「是,弟子明白。」隨後轉身離去。此時夜色已深,玄空捧著這些武學典籍安然入睡。

第二日,玄空早早醒來,拿著這十二本典籍翻來翻去,最後挑選出一本『洛迦山掌』。他現在急需要一門上乘掌法,來運使自身的深厚功力。這門洛迦山掌品階不低,在上乘武學中也可算上品,頗為適宜。

本來修煉「金剛不壞體」也是不錯的選擇,但是如今他內功主修師父傳下來的無名功法,這門武功高深莫測,他還沒練明白,再修習 「金剛不壞體」難免貪多嚼不爛。那門「淨業往生功」他是萬萬不敢修煉,「袈裟伏魔功」與他那無名功法有些抵觸,剩下的武功則都沒有「洛迦山掌」適合。

心中下了決定,玄空便在院中練了起來。這門洛迦山掌以掌力厚重見長,一掌擊出便如一座山壓來一般,難以抵擋;算是七十二絕技中難練功夫之一,共有三十三招,招式好學,內功方麵委實不易。玄空所練少林內功與七十二絕技內功相輔相成,修煉內力本體並非難事,關鍵在於掌握其運功法門。其實天下掌法中有兩大類別,一者重視掌力勁勢,以掌力渾厚為上;另一者注重招式變化,以招式精妙為上。兩者各有可取之處,而少林寺的掌法多屬於前者。

玄空在金剛院中苦練數日,終將這門掌法練成。他靜坐於院中石墩上,手腕陡然一翻,立時生出一道掌力壓了過去,聽得「哢嚓」一響,遠處一木樁應聲而倒。

「看來我的功夫又精進了」,玄空揉搓著雙手正自欣喜。聽見門外有腳步聲匆匆走來,心頭一緊,暗道:「又出了什麼事情嗎?」隨後是平時侍奉他的沙彌敲門而入,躬身說道:「稟住持,嵩山少林寺達摩堂首座玄難大師與玄生大師前來拜寺。」玄空轉憂為喜,說道:「兩位大師現在何處?」沙彌道:「真嚴師叔已經將兩位大師引入知客堂之中。」玄空道:「好,我這就前去。」

片刻後,玄空走到了知客堂,果見堂中兩位老僧坐在客位之上,正是玄難、玄生,真嚴坐在旁邊相陪。

玄空離了嵩山少林,有一年不見兩位師兄,心中甚是想念,急步走了過去。他身為南少林寺住持,一言一行都應身份相符,當即雙手合十說道:「兩位師兄大駕光臨,必是為了三大道門而來,南少林寺上下同蒙榮寵,不勝感激。」玄難與玄生也不敢怠慢,連忙起身還禮,唯恐有失禮數。玄難說道:「阿彌陀佛,方丈師兄收到信件,便急忙降下法旨差我二人前來助陣,如今聽聞危局已被師弟所解,實在是令人欣慰。」玄空說道:「兩位師兄,辛苦!辛苦!」

玄生身為持戒僧,常年行走江湖,武人氣息頗重,喜道:「師弟,一年未見你可想煞了為兄了,師父也是常常念叨你。」玄空心中感動,說道:「小弟我何曾不想師父與您,近來師父身體如何?」玄生說道:「師父內功出神入化,身體好著呢,隻是腦筋時而靈光,時而不靈。」玄空道:「小弟我不在身旁,還需勞煩師兄多多照顧。」玄生道:「唉,你隻身在外,這些事情就不要費心了,寺中自有人照看。」

玄生上下打量著玄空,見他比一年前可長高了一頭,又接說道:「倒是你的武功沒有沒落下,來接為兄一掌。」言罷一掌平推而出。玄空知他性子直率,當下還了一掌。

玄生修為在化境中期,雖專研劍術,掌法也有相當的造詣。這兩股掌力竟然拚了個平分秋色。玄難舞起兩衣袖如風帆一般,向中間一攏,把兩股掌力的餘波化去,免得傷及旁人。他身為達摩堂首座,見多識廣,於七十二絕技更是了若指掌,見到玄空所使掌法當真是再熟悉不過,說道:「這『洛迦山掌』已有九成火候,不錯不錯。」玄生也不再進招,哈哈笑道:「很好,很好,用不了多少時間就能趕超為兄了。」玄空道:「兩位師兄謬贊,小弟武功全靠師父傳授,師兄點撥。」

玄生從懷中掏出一紙信,遞了過去,言道:「這是臨走前師父寫下的信件,你且看看。」玄空心中納罕:「師父多年不曾動過筆墨,竟會給我寫信,這倒是奇了。」接過那頁紙,展開一看,見上麵隻有一行字「無邊莊嚴,由內寂靜故,一切法寂靜;由內非玄故,一切法非玄。」玄空默念了一邊,隨即明白,師父竟然與自己想到一塊去了,「寂靜、非玄,這不就是讓我化名為『靜空』掩人耳目嗎?」他將信放到桌上,向著北方拜下,雙手合十言道:「弟子靜空,謝師父賜名。」

玄難與玄生見他會意,微笑著點了點頭。玄難言道:「師弟,此間事情已了,老衲二人不便叨擾,這就告辭回寺復命,你且好好保重。」玄空見他二人這就要走,說道:「車馬勞頓,二位師兄何必如此著急,不妨本寺住上一段時間再走。」玄生嘆出一口氣,道:「咳!『二十四鬼』重出江湖,不知有多少人要深受其害?近期這夥人頻頻異動,方丈師兄派我二人調查調查,可不敢耽擱。你與這些人有過節,此後在外更要小心行事。」玄空道:「原是這樣,二位師兄也請小心。」

在一旁作陪的真嚴才知,玄空曾說的厲害對頭,就是所謂的「二十四鬼」。他如今不過三十歲,而這「二十四鬼」成名早在二十年前,所以他並沒聽過這些人的名頭,更不知道這些人如何厲害,隻是見玄難、玄生兩位高僧十分謹慎,料想一定不好對付。

玄空領著眾僧人將玄難、玄生送出了南少林寺,隨後又重新回到金剛院中鑽研武學。今日猛然又聽到關於「二十四鬼」的消息,無疑增加了他的緊迫感。他能察覺到,這夥人重新出世,一定是與他手中那寶圖有關。遲早有一天,自己會親自對上他們,如果那時武功不濟,恐怕連自保都難以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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