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華山論劍(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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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嶽華山被稱為天下奇險第一山,自古就有武功大成者在華山絕頂證道的傳統。五十年前,道門首尊火龍真人在華山之上邀鬥天下群雄,最後奪得天下第一的尊號。之後他離開了師門,自立門戶創下了隱仙派。

宋時,華山坐落於華州,也就是今天的陝西華陰市,玄空上輩子的時候,有幸遊過一次。遙遙望去,隻見那平坦的大地之上,一顆巨石的聳立在前方,那正是華山。如今再看著險峻的山景,玄空不禁唏噓不已。現下不比前世,華山上的石階、欄杆都沒有修建,想登華山便隻有自古一條路可上。尋常百姓根本難以登頂,隻有練過武功的江湖人才能爬的上去,但若輕功練不到家,稍有不慎就有墜崖的風險。

這山下有一座道門宮殿,名叫玉泉院,傳聞也是陳摶老祖的弟子,就是火龍真人的師弟所建立,不過此時這位祖師已經故去。玄空小心翼翼繞過了玉泉院,沿上山之路施展輕功而行。途徑響山石、擦耳崖、蒼龍嶺等景觀,但他一心取劍,無心觀景,走馬觀花、一瞥而過。不到半個時辰,終於登上了東峰朝陽台。

但見朝陽台之上早有二三十個人。這些人皆穿道服,手中都持一柄道劍,圍在一起看著中間幾人比鬥。

玄空心想:「莫非這些都是來華山絕頂證道的嗎?看起來武功也不怎麼樣。」隻見中間四人兩兩互鬥,所使劍法似乎都是一門。隻不過一側兩人尤重招式,劍法精巧,變化多端,但內力卻是平平;另一側兩人內勁不錯,但出招之時,似乎更為看重勁力、速度,於劍法上的變化領悟不多。

兩邊戰了許久,不曾分出勝負。往往一方將要克敵,另一方或憑著招式巧妙避過,或是利用內勁硬打抵禦。玄空看著無趣,便走開了,也無人注意到他。

他見朝陽峰上有一處洞穴,上刻有三茅洞的字樣。心頭一喜,料想這該是陳摶老祖的遺跡,遂步入其中。然而這洞中除有一座老祖石像之外,更別無他物。出得洞口,復行數百步,又見有一清虛洞,興高采烈進洞尋找,仍是一無所獲。

轉眼過了一個時辰,玄空把這東峰走了個遍,也不曾看見什麼寶劍事物。他有些失望,心想:「到底是這個消息有誤,還是沒有找對地方?看來還得找人問一問。」重新回到了朝陽台上,果見那群道士並未離去。

隻是中間四人不再打鬥,反而是在辯論些什麼,而圍觀的人也分成兩派。玄空不感興趣,更無意細聽,輕輕點了點外圍一個年輕道士的肩膀。哪知那道士頭也不回,隻是說道:「施主莫擾,貧道有要事相聽,請稍等片刻。」玄空等了一會,那人依舊聽得聚精會神,儼然已經忘了之前的事。他又找向另外一人,誰知那人也是如此。又找兩人仍沒有回應的,似乎根本沒注意有人在旁。

玄空心中微微不快,心道:「難不成這些人都魔障了,聽得什麼金玉良言?」他湊到人群中間,隻聽那幾人正辯論著如何練劍。一邊以為:練劍當以練氣為基,否則劍柄都握不住,招式再精妙也是徒有其表;另一邊則認為:練劍當以招法為基,憑借劍法精妙便能達到速成的水平。

此刻,左側為首之人發言道:「眾位師兄弟,我看練劍還應以練氣為主,如若不然,劍招毫無威力可言,剛剛我就是憑借氣功震飛方師弟手中劍。大家說是也不是。」

另一邊有人說道:「陳師兄你這說的就不…」,話未說完,卻聽見一聲大喝「一派胡言!」這聲音蘊含渾厚內力,把眾位道士震的麵色慘白。眾人心中均知,這必是一位內功高手發出的聲音,並且有所收斂,未存傷人之心。隻是此人內功如此厲害,怎麼會駁斥「練劍先練氣」這個觀點呢?

人群中閃出一條道來,見走來一個麵容稚嫩的壯實少年,眾人不禁大為詫異。而這少年當然就是玄空。

方才那位陳師兄抱拳問道:「敢問這位少俠,怎麼說在下的觀點是一派胡言?」玄空嘿嘿一笑,說道:「當然不對,倘若對敵之人使鐵杵,閣下還要以內勁振落對方兵刃取勝嗎?」那人麵色微變,片刻後回道:「如果震不落,便是在下修煉不精。」玄空聽這人回答的太也荒唐,哈哈大笑出來。他伸出拇指遙遙一點,便擊落遠處一個樹枝。他拾起樹枝說道:「那就看看,閣下能不能震落我手中樹枝。」

眾人都被他這一手金剛指力震懾,相顧駭然。那人更是抱拳說道:「少俠內功太強,在下自問不是對手,不敢對敵。」玄空甩了甩手中樹枝,言道:「我不用內力就是了。」陳師兄道:「當真?」玄空正色道:「自然當真。」陳師兄道:「好,那就得罪了。」話音剛落,一劍直挺挺刺了過來。

玄空身子一斜,避過長劍,樹枝繞著他劍身轉了一圈,打到了那人無名指上。陳師兄又是一砍,把劍使得如同砍刀一般,勢大力沉。玄空手上抖了兩抖,第一抖,樹枝打中劍背,第二抖,樹枝又打在他無名指上。

片刻間,兩人拆了六七招,每一招樹枝都打在陳師兄無名指同一個位置。打到第七下,他的手已經通紅,手中劍拿捏不住,掉落下來。他心中清楚,倘若對方使內力,第一招自己手指就斷了。不禁大感羞愧,臉漲的呈豬肝色,呆立在原地,無話可說。

對麵的人見無緣無故來了一個奇怪少年,隻憑劍招就擊敗了主張練氣的陳師兄。這不正是表明,練劍當練招才是正確的嗎?心中大喜,紛紛贊喝。那一位方師兄更是言道:「看吧眾位,還是練劍招為上。」一側的人歡呼雀躍;另一側,有人忿忿不平,有人愁眉苦臉。

正在這時,玄空又高聲說道:「非也!非也!」眾人詫異,這少年怎麼又出言反駁?方師兄麵色有慍,問道:「少俠還有什麼高見?」玄空沒有答話,身形一晃,不知何時已經將方師兄的佩劍攥在手中。眾人都不知他搞什麼明堂,一時間無人說話。隻見玄空比比劃劃,連續用出七八個劍招,一劍快似一劍,劍鋒形成一道道銀色光圈,一圈套著一圈。劍法即精妙,劍勢亦威強。隨即玄空把劍有丟回給方師兄,對他說道:「我這劍招你可使得出嗎?」

那方師兄接過劍來,苦著臉說道:「少俠,我都沒有看清,怎麼使的出來?」玄空又拾起那樹枝,慢慢比劃,方師兄隨之用劍模仿。玄空越使越快,方師兄也跟著加快。可他腕力不足,隻用到第五招,手中劍就自己飛了出去。那場麵難看至極,方師兄麵如灰土,也是怔立原地,不知所措。

玄空言道:「不練內功,劍法怎麼能快,劍招怎麼能精妙?」那陳師兄聽到這話,若有所思,問道:「如少俠所說,當如何練劍?」玄空伸出五個手指,言道:「劍招內力無主次之分,五分練劍招,五分練內力。」陳師兄微微點了點頭,覺得此言似乎有些道理。眾人也都紛紛點了點頭,表示認同。其實內力與劍招相輔相成,這是十分簡單的道理。但是並不是每個人都同時精於修習劍法與內力,有些內力精進快些,有些劍法精進快些,善於練內力的人就偏向於練劍先練氣,善於練劍法的人則偏向於練劍先練招,於是就有了這樣的分歧。此時一經他人點破,眾人又都紛紛醒悟。

陳師兄連連拱手,對玄空說道:「少俠一番話,真如醍醐灌頂,實在多謝!」那位方師兄也同時抱拳致謝。

陳師兄又對著眾人說道:「眾位師兄弟,五分練氣,五分練劍,大家是否都同意。」眾人紛紛點頭附和。隨後陳師兄又道:「今日,既然大家分歧已消,我們就重組一門派,同時修煉內力與劍招,大家意下如何。」有人喊道陳師兄所言極是!又有人喊道:不錯不錯,同練內力與劍招才是正道!

玄空未曾想自己隨意一攪和,倒是促成了這些人好事,而自己的事一點頭緒也無。眼見這些人就要下山吃飯,玄空又喊住了陳方二人。

陳方二人齊聲問道:「少俠還有何事吩咐?」玄空道:「想向二位請教,傳聞當年陳摶老祖曾在朝陽峰閉關,所處洞穴現在哪裡?在下對老祖十分崇敬,想去瞻仰遺跡。」陳方二人眼前一亮,對視一眼說道:「實不相瞞,我們以前正是山下玉泉院的弟子,如今雖自立門戶,也算是老祖的徒子徒孫。對老祖當年的事跡是再熟悉不過了。但是那洞穴所在之地十分凶險,就怕少俠去了會有閃失啊。」

「哦?兩位請說說看,我自會量力而行。」玄空道。

陳師兄伸手指向下棋亭那個方向,言道:「那洞穴就在『鷂子翻身』那峭壁之下。常人是萬萬去不得的。」

「鷂子翻身」乃是華山之上最為有名的險道之一。玄空向那邊望了望,不見洞穴,幾步跳到了鷂子翻身那險道之上,縱身躍下,伸出一隻手扒在了一個石槽之中,懸空而掛。此處兩端鎖鏈還沒有修建,異常凶險,放在前世,他是萬萬不敢這麼做,但如今他附身的身軀與靈魂逐漸契合,便有了非凡的勇氣,再加上技高人膽大,才敢如此作為。

待在此處,再向下望去,果見側麵下方岩壁之上,有一洞穴。隻是相距甚遠,約莫有十多丈的距離。且下麵全是光禿禿的石壁,一點搭手之處也無,如何進入洞穴倒是一件難事。玄空手臂一震,高高躍起,幾個翻身又跳回了遠處。

那陳方二人見他安然無恙,也是鬆了一口氣。陳師兄言道:「少俠,此處太過凶險,瞻仰老祖遺跡,不如穿過這鷂子翻身,去到那下棋亭吧。」方師兄也道:「正是啊,傳聞當年陳摶老祖攝一陣風,將太祖皇帝送上那下棋亭,兩人在那裡對弈棋局。那下棋亭也不失為一好去處。」

玄空眼神一掃,看見崖壁上的劍痕,想出個辦法來。他抱拳說道:「謝二位大哥關心,在下有一不情之請,想借二位佩劍一用。」陳方二人並不猶豫,紛紛解下佩劍遞給了他,說道:「少俠請便。」見他又一躍而下,相顧搖了搖頭。

卻說玄空一手持兩柄劍,另一隻手扒在峭壁上的石槽之中懸立。他運功於臂,對準下方峭壁之上,將其中一柄劍飛擲而出。嗤的一聲,那劍身插入岩石之中一尺有餘。本來這劍身是尋常鐵礦打製,砍在這岩石之上非卷刃不可,但經過玄空內力加持,便成了削金段玉的寶劍,一舉刺入岩石之中。玄空隨即盪起身子,向著那柄劍的位置跳去。一瞬間,身子下落了七八丈之遠,他腳尖一點,想要踩在那劍柄之上。可是這下墮之力足足數千斤,區區鐵劍怎能禁受的住,稍稍一觸碰,那劍就折斷。

千鈞一發之際,玄空不慌不忙,又把另一柄劍向下擲出,仍是插在峭壁之上。腳下一踩,雖又踩斷一柄劍,終於把下墮之勢緩了。伸手一抓,扒住了洞口石簷,翻身一躍跳入洞中。他站在洞口向後麵望去,下麵正是萬丈深淵,剛剛實已在生死關頭,稍有不慎怕是已經粉身碎骨了。現下那峭壁之上隻剩下兩柄斷劍,如何回去還需想些辦法。

這洞穴之內方圓三丈,當中有一座石台,旁邊兩凳,隻見那石台縱橫交錯,又是一座棋盤。玄空心道:「這位陳摶老祖倒是很愛下棋,這裡麵還弄了一個棋盤。」見那上還擺著幾個棋子,其中一方剩下了一個馬,顯然還是個殘局。玄空對象棋絲毫不感興趣,掃了一眼便不再看。他轉悠一周,終於在一個角落中,發現一柄劍插在地上。隻見這劍柄泛著綠光,好像就是碧璽石磨製而成,與陰陽乾坤劍之中,那柄雌劍尤為相似。玄空心頭一喜,心道:「阿俏姐姐誠不欺我,終於找到了。」那寶劍旁邊另有幾具骸骨,他絲毫沒有理會,一把就將那劍身拔出。

然而,就在這一瞬間,玄空隻感覺頭腦一陣昏沉。隨之天旋地轉,他向前走了一步,卻恍然發現,自己竟然不知怎麼越過了「鷂子翻身」,來到了下棋亭之中。棋盤之旁還坐著一個白發蒼蒼的老道士,正自凝視著自己。

玄空心驚不已口中說道:「這…這是怎麼回事?」那老道士微微一笑,言道:「小友請坐。」此言一出,玄空身子不由自主坐在了老道士的對麵。

老道士又道:「貧道華山陳摶,號扶搖子。」隨之打了一個稽首。玄空駭然失色,脫口而出道:「胡說八道!陳摶生於公元八七一年,卒於公元九八九年,現如今是公元一零七零年,你怎麼能是陳摶?」

那老道士聽他之言,也是頗為驚奇,瞪大眼珠言道:「什麼公元、公元的,貧道正是陳摶還能有假?」

玄空驚魂稍定,卻發現這位老者修為深不可測,心中想到:「且不管他是誰,先看看有何用意再說。」當即一拱手說道:「那請問前輩有何事?」那老者道:「喚小友而來,所為兩事。」玄空道:「前輩請說。」

那老者笑道:「一來,小友曾教我那些徒子徒孫,所言練劍之道五分練招、五分練氣,貧道不敢苟同。」玄空心中一動,也想聽聽眼前這位高人於劍道有何理解。當下恭敬問道:「前輩有何高見?」

那老者道:「需六分練招、四分練氣。」他鋝了鋝胡須,接著道:「如若五分練招、五分練氣,那練劍與練刀、練錘、練棍又有什麼區別。實則劍為百兵之君,劍招中自有其他兵刃難有的妙處,因此練劍一道,需多花一分於劍招之中。」

玄空細細體味,覺有很有道理,也點頭稱是。同時心中暗暗鬆了一口氣,原來這老者隻是把他叫來指點一番,看來並無惡意。隨即他恭敬言道:「前輩所言極是,晚輩受教了。」

那老者也點了點頭,又道:「二來,貧道乃華山之主,且不說小友上得朝陽台之際,曾打落一根樹枝,但小友要從我洞府之中取走這寶劍,需經得貧道同意。」玄空聽他言語有發難之意,微微一驚。又想,傳聞當年陳摶老祖與宋太祖在此處下棋,以華山作為賭注。兩人本是和棋,太祖皇帝急於求勝,一時誤吃了自己的車。最後陳摶以獨馬取勝,成了華山的主人。

「我不過隻打落一個樹枝,你就計較,你這華山之主也太摳了吧!」玄空心中這樣埋怨,口中卻不敢這麼說,隻得道:「晚輩該如何取走這柄劍?」

那老者哈哈一笑,從地上拾起一物,言道:「你要取走這劍,也並非不可,隻要贏了我手中樹枝就行。」玄空定睛一看,那不正是自己打落的那根樹枝。適才自己還仗著武功高強,拿這樹枝與方陳二人比劃,如今卻輪到被別人用這樹枝教訓自己。他不禁暗暗叫苦:「真是因果循環,天道輪回啊。」隨即說道:「前輩功力淵深,晚輩自忖不是敵手,所以這劍還是不取了。」他欲站起身來,可身子卻如同黏在石凳之上,絲毫抬不起來。那老者麵容嚴肅,說道:「你不比劍是離不開的,我隻用與你等同的功力罷了。」

不等玄空接話,又是一陣天旋地轉。兩人竟突然出現在了一座巨大棋盤之上,分立於楚河兩邊。一個站在將位,一個站在帥位。那老者手中樹枝一劃,左手掐著劍訣道:「我這路劍法名叫『天弈劍法』,你隻要接住一百招,就算你勝了。」玄空本來還在犯愁,聞言心神一振。心道:「隻要你不以功力壓我,我雖勝不了你,但支撐一百招應該不難。」

隻見那老者腳下一點,如同乘了風一般,淩虛而行,一瞬間來到了玄空一丈跟前。玄空見他輕功身法宛若邪術,驚嘆不已,問道:「這是什麼武功?」老者道:「這正是『淩虛禦風扶搖千裡』之術,不過今日隻比劍,這功夫我就不使了。」說著他樹枝向上一挑,示意進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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