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登臨仙島(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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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玄空踏上通天之路,自知正邪有別,不敢跑到二女身側,隻得遠遠在後追隨。這條沙石路遙遙十數裡,一些弟子功力較弱,走了好一段時間,才到得蓬萊仙島。

但見這仙島渾然一體,如一塊天然雕琢的瑪瑙山浮在海上,月光映射下顯得晶瑩剔透、璀璨奪目,十分美麗。

踏上仙島,才發現其中真正神奇之處,島上除了一些貝殼、海物,無論何物都與島體相連,這島宛若一塊巨大的雕石一般。迎麵僅有一條上山之路,直通頂端。一側石體上刻著一段話語「初臨仙島,已觀落霞餘輝之景。」其後更有寥寥數百字似乎在描述落霞。

原本這些年輕弟子都鬥誌滿滿,不想島上似乎任何有價值的東西,更無相爭的理由,一時間反而顯得一片和睦。

大多數人隻道這裡是一處尋常景觀,粗略看了幾眼,便匆匆向山頂進發。隻有極少的人知道其中隱藏的奧秘,如火龍真人關門弟子張繼真、南華子弟子李伯先、雲陽子弟子陳伯端,此三人合稱道門三秀。三人彼此心照不宣,在石體前默默記背。

玄空初登仙島,看見這段話,心中一動:「原來登島之前的落霞,就是六景之一,想必這道掌力名叫落霞餘暉。」又看下麵的字跡,見寫道「霞起自陽至,臨於海,色若璿,燦比日月,…」這些文字看似形容霞光,但若細細品讀,便能發覺其中語義含糊不清,一些描述並不貼切。

玄空如今於武學一道見識之廣、修養之高,足以堪稱當代宗師,稍稍一讀便推想出其中深意。此文實則是落霞餘暉掌力的修煉法訣,以霞比作真氣,陽至便是陽至穴,海是氣海,璿原指美玉,這裡該是璿璣穴,日月便是日月穴,通篇盡是內力運轉精要。這掌力可謂是另辟蹊徑,所講乃是掌勁漸衰之後的運力法門,講究把掌力最後的餘勁迸發而出,如日落時最後一抹餘暉一般。

玄空記個大概,抬頭一望,見蘇念、薄揚已然走遠,心中一急便從地上拾了一枚貝殼,向兩人擲去。這力道使的恰到好處,待貝殼飛到兩人身畔之際,其上勁力已然竭了,輕輕碰在蘇念的秀發上,就好像有人在後麵撩撥一般。

蘇念轉頭一看,遠處那墨袍大漢正向自己揮手。她隻瞧那雙眼睛便能認出,不是玄空還能是何人?隨即俏生生的小臉,盈盈一笑,十分欣喜。這些時日,二女氣早消了,數日不見反到十分想念。

薄揚心有靈犀,也同時轉過頭來。瞧見玄空的一瞬間,她那俊美的臉上嘴角微微一揚,剛要笑出,馬上又變回那一幅清雅淡然的神情。她似乎並不驚訝,仿佛早知道玄空能找來這裡。

薄揚輕哼一聲,道:「早知琥珀那個死丫頭關不住他。」蘇念欣然道:「姐姐,大哥既然也來了,我們就等他一起走吧。」薄揚冷著臉道:「你我現在是道姑,他一看就是妖人,走在一起不倫不類,豈不令人懷疑?」蘇念一想也是這個道理。薄揚又道:「他走他的,我們走我們的,在山頂在匯合。」蘇念微微點頭。薄揚長劍一揮,再地上比劃幾下,然後扯著蘇念隨眾人而去。

玄空見她二人舍自己而去,心中一涼,嘆道:「咳!看來還是生我的氣,怎生想個辦法給兩人賠罪?」又看了幾眼那落霞餘暉的法訣,匆匆追趕而上。

待走到兩人方才所站位置,見地上刻著一行小字,寫道:「悟劍石,與君會。」心中登時轉喜,暗道:「原來如此,她早知有這塊石頭。」又見島上一片和諧,原本對兩人的擔憂也即放下。

他用腳底磨平字跡,這便安心前行。復行百餘步,來到一處平整的石台之上,其上更有一低窪之處,落潮之時正形成一小潭水,如一塊光潔的明鏡。見周圍石壁上刻寫,觀月台,賞鏡花水月。抬頭一望,是皓月當空,月光皎潔如玉;向遠處一眺,再低頭一看,海上水波漣漪,潭中一平如鏡,亦有月影倒映。再看下文描述:「姣月懸於天府,映於海,潛於膻,…」細細揣摩可知,這路「鏡花水月」掌法以奇幻見長,掌力附有兩道暗勁,就如同明月掛於天際,卻又兩道影光映於水中,虛虛實實、假假真真,虛變為實、實變為實,叫人琢磨不透。玄空原來所精掌法純以狠猛厚重著稱,今日偶然學到這門鏡花水月,陡然間仿佛進入了武學的新天地,受益著實不淺。

他一邊咂舌,一邊細細體味其中要義,雙手更比比劃劃,一會兒時間已將這門「鏡花水月」與先前那門「落霞餘暉」盡數掌握。這才滿意向的離去。

又沿石階而上,不出百步,見有一石台,台上兩塊奇石造型格外特別,其質地如琉璃一般透明,形狀中凸外扁,如同兩塊凸透鏡一般疊放在一起。玄空一下愣住了,古人自然不知,他卻發現這竟是一個天然的望遠鏡。若不是見到這東西,他幾乎都忘了自己從現代而來。再看石壁上刻的字,「觀星台,賞燦若星璀」。

玄空走到石台之前,小心翼翼湊過頭,觀望星空。今夜月明星稀,必須憑借這兩塊奇石,才能看見星辰。之前那幾位道門傑出弟子自不知其中訣竅,隻草草記下文字,便去了下一景觀。回過頭來,再要推思其中練法就甚是不易。領悟這掌法不僅要讀解注文,也要觀星象。其中敘述以北鬥七星中貪狼星天樞、巨門星天璿、祿存星天璣、文曲星天權、廉貞星天衡、武曲星開陽、破軍星瑤光比作七道真氣內力,一不小心弄錯,可就大事不妙了。

「燦若星璀」掌法也是一路講究變幻的功夫,其中貪狼一道主殺氣,巨門一道主厚重,祿存一道主化勁等等,每一道勁勢各有用處,又各不相同。

待領悟這路掌法,玄空繼續前行。這時前方石道坡度漸漸下斜,似乎要通向仙島邊緣,繞一圈再直達島頂。

又過不多時,第四處景觀出現在眼前。這是一處臨近大海的石亭,名曰觀瀾亭,便是讓人坐在其中觀看波浪的。

但見海麵水波不興,隻有一道道細小的波紋。可輕輕拍打在那些怪模怪樣的礁石上,仍然激起不小的浪花。這路掌法所重境界便是遇強則強。正如眼前之景,本來是細波如鱗,一旦遇礁石為阻,便能激發出更強的力量。玄空觀景讀文,看到精髓之處也不禁頷首暗贊。

道門三秀尚在亭中,見玄空也在耐心觀景,微微驚訝。張繼真忍不住問道:「這位兄台,你也知這裡麵的秘密?」玄空不想節外生枝,搖頭道:「在下隻是見這刻文寫的有趣,道長說這裡有什麼秘密?」三人聽他所言不盡不實,也不再與之對答。

幾人前後腳又走到第五處景觀,見有一座石台,其名飲露台,狀如一片大花瓣,質如翡翠,玲瓏剔透。一旁石壁上寫道:「醜時到辰時,觀『冷露無聲濕桂花』。」幾人均知,這句詩詞出自一首唐詩《十五夜望月寄杜郎中》,其意是指夜晚清冷的露水悄悄打濕了桂花。想必這第五如掌法就叫做「冷露無聲」。再讀其下注文,隨即知曉這掌法勁勢輕柔,掌力需如露水一般無聲而凝,又如露水一般悄然消散,無聲無息之間將內勁施於對手。

眼下已過了醜時,這花瓣之上,一顆顆晶瑩的露水漸漸凝結,多數人看了眼石台,就快步而走。這些人自登島以來,無時無刻不在尋找寶物,都以為瑰寶一定就在前麵,唯恐走慢一步,失了先機。卻不知機緣就在眼前,可惜自己看不出其中訣竅。也有幾人心機不淺,瞧見道門三秀在此駐步,便也跟著欣賞這露水景觀。

張繼真側目斜睨,盯著玄空的身影,始終感覺有些怪異,又搭話道:「兄台在此等候,也是在觀露水嗎?」玄空說道:「正是!這裡寫『醜時到辰時觀景』,在下想前人的話總不會錯,左右無事,多等幾個時辰也無妨。」一些人已經抬腳,聽聞玄空的發言又紛紛返了回來。張繼真點頭道:「兄台高見,貧道佩服。」暗想:「這人的見識不錯,可他是誰?我怎麼想不起江湖上有這麼一號人物。」李伯先一向直言直語,開口道:「兄台見識不凡,想必定是當世俊傑。常言道明人不做暗事,何不以真麵示人?」

玄空淡淡地說道:「在下隻是一無名小卒,更無門無派,相貌粗鄙羞於示人。」這番話直接堵住了眾人的嘴,再無人上前言語。

時間緩慢度過。辰時,終於有幾顆露水漸漸蒸發而去。正當眾人耐心觀景時,玄空猛然聽見身後風聲有異,當即腳下一點退出半個身位,餘光掃見一木杆從身旁劃過。這突然而來的變故,把旁人都給嚇了一跳。眾人定睛一看,見南華子不知何時已經來到了飲露台。又瞧南華子打扮頗為狼狽,渾身濕漉漉的,好像掉進了海中。任誰都好奇,誰也都不敢問。

原來南華子乘木筏而行,他既不會劃船,那木筏受他驅使在海中央來回的打轉,怎麼也遊不到仙島這邊。若非風平浪靜,他這道門三尊之一險些葬身大海。木筏隨波逐流,待飄到了離仙島較近的位置,南華子果斷棄船,施展高深輕功踏浪而至。本來尋常弟子走半個時辰登島,他卻足足用了好幾個時辰。

道門三秀正要施禮,又見南華子臉色凝重,一擺手示意他們退遠一些。玄空凝視著南華子,心中閃過好幾個念頭,料想身份多半已經暴露,仍問道:「南華真人這是何意?」南華子冷聲道:「哼!天下間的年輕弟子,可沒幾人能輕易避過我這一招,貧道且不會再上你的當了。」聞言,眾人才想起來,怎麼這個黑袍人武功如此之高?南華真人施手偷襲竟也沒傷他分毫。

玄空道:「在下年二十歲,理應算做年青弟子,這可沒有假!」南華子冷笑一聲,狠狠地道:「玄空!尊駕的大名如今已傳遍江湖,也能算作年輕弟子?我聽聞玄慈方丈、玄生大師都是你的師兄,你是年青弟子,這兩位也是年輕弟子嗎?」聽到玄空之名,周圍的人不禁的叫了出來,紛紛發出「啊!」「嗬!」的聲音,顯然也是大感驚詫。

玄空被南華子這一連串的質問,駁的無言以對,半晌之後才道:「在下那些惡名,多數都是以訛傳訛。真人是當時高人,自不會被謠言蒙蔽,還望明察!」南華子道:「任你花言巧語我都不信,貧道今日定不讓你繼續為所欲為!」

玄空心想自己登島後什麼事也沒做,實在想不通這老道士為何如此激動?隻得說道:「那你想怎樣?」南華子道:「你退出仙島,我可以不再追究。」玄空道:「真人說笑了,四周都是茫茫大海,我又不會水,怎麼退走?」南華子道:「那也容易,隻要你封了穴道,待今晚落潮之時,我自會帶你離開,保你無傷無損。」玄空聽他越說越過分,氣極反笑,仰天打了個哈哈,言道「在下可沒有束手就擒的習慣。」

南華子早知言語無用,厲聲道:「那可就得罪了!貧道正要領教領教你的手段。」說話間,已然出手。

玄空瞧著南華子手中木杆如化活物一般向自己擊來,隻得出指招架。同時道:「當真動手?」他心想:「這南華子也是江湖正派領袖之一,若是眾目睽睽之下將他打傷,那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另者他是道門真人,我若將他所擒,那道門眾派也必將視我為大敵。」心中顧慮不少,是以出招隻被動招架,並無反擊之力。

南華子見對手輕輕一指,便盪回自己的木杆,心中倏然一驚,暗道:「這妖僧果然了得!」手中的木杆越使越快,忽強忽弱,數招如同一招向著玄空擊去。他所用的實際是一套劍法,喚做「七十二招齊物劍」,這劍法旨在「無分別」,無論劍招快與慢,勁勢剛猛與綿柔,都為無分別,且相互轉化,就連前招與後招都沒有明顯界限區分,一招可拆分成數招,數招又可以看做一招。

玄空見老道士一出手就是絕招,著實不敢怠慢,將少林指力化作劍法與之相抗,同時思慮脫身之策。

眼見南華子一支木杆揮灑自如、無滯無礙,引得圍觀之人贊嘆不已。南華子成名數十年之久,近年少與人動手,即便偶爾出手也隻是指點門人武藝,似今天這般酣然大戰屬實少見。眾人又見,那玄空戳戳點點,將南華子淩厲的攻勢盡數抵禦,也是暗暗贊許。

須臾之間,兩人已經打了數十招。南華子越打越驚,隻有親自動手,才能體會到對手武功之高深莫測,此人每招每式似乎都行有餘力,隻圖自保不圖反擊。不禁汗顏:「假如他與我對攻,那我豈是對手?看來他玄空是名副其實,反倒我妄稱什麼道門三尊,卻是誇大其詞了。」想到這裡,南華子發鬢滲出的汗水,涔涔而下,招式也不如先前那般迅猛。又想,傳聞此人不僅武功奇高,更有一身妖法。怎地眼下用的都是佛門正宗?不見有什麼妖法,莫非此人更有什麼陰謀?

玄空正謀脫身之策,眼神掃見周圍的人,靈機一動。他趁著南華子攻勢漸緩,一掌撥回木杆,陡然撲向道門三秀。南華子心中一驚,手中木杆脫手而出,擊向玄空後月要。這一擊旨在逼玄空回身招架。

不料玄空單手合十,那木杆飛到身後丈外,便突然落下。他又即右手一揮,李伯先隻感覺身子被一道柔物卷起,不由自主向前飄去,糊裡糊塗已經被玄空擒在手中。眾人見狀無不駭然,不少人失聲叫道:「妖法!」

南華子見多識廣,瞧出這所謂的妖法應該是一門極為罕見的高深武學。他那伸手一抓,與江湖上盛為流傳的「擒龍控鶴」有異曲同工之妙。眼下自己徒弟抓在敵人手中,南華子也不敢妄動,隻得道:「尊駕武功奇高,貧道佩服,隻是這手段可不算光明。」

玄空心想:「要不是你這老道不問青紅皂白與我糾纏,我又怎麼會出此下策?」言一聲:「少陪了!」提起李伯先用力向南華子擲去,隨之轉身奔向山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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