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追兵(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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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隨即看著手中的錦囊,越瞧越驚,這明明就是宮中之物,布料做舊,顯然是個年代久遠的物件。其上繡五爪金龍,絕不是宮中尋常人等能夠佩戴了,這樣的東西也不會流入民間。又聯想起玄空先前那番話,不由得想到了自己心中深藏之事。薛振鷺自言自語道:「沒錯!當年那人倉促逃出宮,身上隻有幾件隨身之物能辨別其身份,這錦囊可不就是隨身之物?對!對!沒想到就是你呀!沒想到就是你呀!」他話語中已經玄空認作是當年太祖四子趙德芳的後人。

本來一件的錦囊,還不足以誤導薛振鷺。可一來,是先入為主,薛振鷺這些年心心念念都想著這件事,且玄空說的那些話太容易誤導旁人;二來,玄空身上種種跡象又與這一身份太相符了。薛振鷺不禁在想:「沒錯!此人連個名字都沒有,便隻有一個法號,這可不就是為了掩飾身份。況且,此人自微末而起,數年之間已經聞名天下,少林方丈、丐幫幫主都十分看得起他,若不是有這層身份,就難以說通。」

越想越像,可薛振鷺也實在不敢置信,自己家數輩都在尋找之人,竟如此輕易出現在了眼前。他忍不住問道:「你到底是誰?」聲音似乎微微顫動,須知如薛振鷺一般絕頂高手,中氣渾厚至極,除非情不自已,否則絕不能聲顫。

玄空負手而立,仍不作答。薛振鷺凝視良久,愈發覺得此人身上有股帝王氣象,又即浮想聯翩:「那傳國玉璽失蹤多年,竟落到了此人手中。莫非…莫非,這就是大氣運加身,太祖一脈要撥亂反正啦?」又想:「對對對!他確有逐鹿之心,否則有何必與二十四鬼那些妖人爭奪密藏寶圖。」

這諸多苗頭已經讓薛振鷺確信無疑,玄空就是趙德芳的後人。可事到如今,他一時間又不知該說什麼。

玄空見自己一番胡言,便將大內第一高手唬的暈頭轉向,心中十分得意。更有心戲弄於他,故意拉長著語調道:「薛振鷺,你既知我身份,何不施禮?」

那薛振鷺一聽,心頭一震,暗想,當年若無「斧聲燭影」,說不得此人仍高高在上,不是當今官家,也是一位王爺。畢竟尊卑有別,即便找捉拿此人,禮數也不可失。當即邁下馬來,躬身一拜,道:「見過…這個…大人!」他本欲說殿下,可此事不能為旁人所知,隻得改口稱了個大人。兩旁禁軍見薛振鷺如此卑躬屈膝,相顧駭異,不禁交頭接耳議論起來。

玄空幾乎要笑了出來,全沒想到這姓薛的真會拜自己,登時又生一計,心想:「姓薛的有那金鐧在手,硬拚我還真不是他的對手。此時他心神不寧,都已經寫在臉上。不如我趁此良機,再胡謅幾句,擾的他心中大亂,或許不必動手也能脫身。」

他打定主意,率先開口道:「薛大帥,你是為朝廷殿前司指揮使,可要明事理啊!」說話間,這話語已經變成了密耳傳音,續道:「當年之事,你應該略有耳聞,那太宗皇帝弒兄奪位,本就是一件大逆不道之事,你又聽他遺詔,屠殺太祖之後,那豈不是倒行逆施?」他這言語也頗高明,從始至終都未曾說太祖之後就是自己,這其中有一半都是薛振鷺想偏,因此並不算明晃晃的欺詐。

見薛振鷺眉頭緊皺不答話,又傳音道:「如今坐在朝堂上那位得位不正,倘若你助太祖之後出震繼離,便有從龍之功,保你子孫後代世世榮華富貴,豈不樂哉?」

這番作亂犯上之言,把薛振鷺聽的心驚肉跳。但見他雙眸無神、兩眉緊蹙,一幅沉思的神情,仍不言語。實則他如此神態,並非為玄空幾句話所動。古人頗重玄學,薛振鷺躊躇不定:「此人既是太祖之後,又得傳國玉璽,想當年太祖黃袍加身之時,也不曾有這樣的寶物!難道說這就是所謂天命所向!更何況,此人一身妖功出神入化,本就極難應付。我與此人作對,若不能給他擒住,將來有朝一日,他真榮登大寶,我豈不是要誅九族?」想到這裡,薛振鷺額側漸漸凝出豆大的汗水,沿兩鬢涔涔而下。

他沉吟一陣,轉念又想:「薛振鷺啊!薛振鷺!可不能糊塗。自來成者為王敗者寇,太祖一脈沒鬥過太宗一脈,這也是天命所向。太祖是真龍,太宗不也是真龍?前數三代,英宗、仁宗、真宗,還有當今官家,哪一位不是太宗之後?哪一位不是真龍天子?哪一位又得位不正?此時家中祖堂正供奉著太宗皇帝遺旨,家中世代先祖都依次行事,奉太宗旨意並無過錯。如今這餘孽隻不過有一個玉璽而已,將他擒住交於官家即可,若就此怕了,有何麵目見先祖?若將此餘孽留在世間,任其胡為,極可能攪得天下大亂,如此我薛振鷺就是罪人!」

玄空望見薛振鷺的眉頭逐漸舒展,心知不好,單憑三言兩語想哄騙此人,還是有些太低估這位大內第一高手了。轉身就要逃跑。

薛振鷺主意已定,不似先前那般瞻前顧後,又恢復以往雷厲風行的做派。一見玄空有逃走的苗頭,飛身提鐧打來,同時口中喝道:「旨意在身,莫怪下官無禮啦!」

玄空早領教過金鐧的厲害,不敢與之硬拚,連晃身子,躲過薛振鷺兩擊。

薛振鷺這套鐧法,乃是家傳武功,卻幾乎從沒用過與人對敵。是因以往對手,他隻需略施拳腳便可製服,從無人值得他祭出打神鐧這等神器。今日又遇玄空,他一上來就使出金鐧,起初威力不顯,待使到第五招,神鐧與招式逐漸契合,威力愈來愈強,追的玄空上竄下跳,東躲西跑。

玄空此刻心中連連叫苦,孰未料到薛振鷺金鐧功有如此威勢。想是先前在狐岐山下,薛振鷺初用金鐧,招式尚有生疏,這時第二次用鐧,漸漸融會貫通,這才彰顯出來。又想:「金鐧不可力敵,我一味躲閃,弄不好一個疏忽便給他打中,還得想法拉開距離,與之遊鬥。等過一陣,蘇姐姐他們走遠,我才能伺機而逃。」

他轉身隔空一抓,不遠處一位將士手中長戈拿捏不住,飛了過來。玄空握在柄中,直挺挺對準對手麵門紮了過去。對麵薛振鷺也劈鐧打來,隻不過長戈較長,金鐧較短,兩人都不變招,定是薛振鷺先遭重創。

眼見長戈就要刺中,薛振鷺上身後仰,避過戈頭,同時手腕一翻,那金鐧方向調轉,沖上旋轉。「啪」的一下,把長戈戈頭打斷。

玄空使斷戈如棒,順勢朝下打去。薛振鷺手腕連翻三次,又將長戈木柄打成好幾節。玄空右手一拋,左手又抓來一把月要刀,揮刀砍下。

寶兵都不是打神鐧的對手,更別提一把尋常鋼刀。伴隨哢嚓一聲,玄空手中刀又斷成兩截,刀尖直飛出數十丈遠。打神鐧兀自照頭打來,玄空慌忙之下向後急退,險些被打中鼻尖。

薛振鷺見狀,並沒立刻追擊,而是勸道:「束手就擒吧,這打神鐧之威不是輕易能抵擋的!」玄空輕哼一聲,趁機後躍數丈之遠。他連擊數掌,掌掌雄勁渾厚,隻盼能將薛振鷺擊退。薛振鷺雙手持鐧,一陣揮舞。正午的陽光撒在鐧上,反射出道道金光,金鐧掄轉起來,仿佛又一輪金烏墜落在人間,顯得格外神異。鐧身纏繞的金龍更將玄空所擊掌力盡皆化解。

玄空見自己連出絕妙掌法,不僅不能擊退對方,對方反倒頂住掌力沖了上來,大為駭異。轉身竄進街邊酒樓之中。

自大批禁軍圍住街道,酒樓中的掌櫃小二都跑的乾淨,現下就剩些桌椅板凳。玄空沖進大堂中,繞著酒桌跑。薛振鷺跟著進入,猛揮金鐧,威力遠及數丈,籠罩整間大堂。頃刻間,堂中所有桌椅盡數被勁氣震的粉碎,木屑亂飛。

玄空正向二樓逃去,後背也被金鐧餘威所傷。吃痛之下,他兩步踏上數十台階,邁上二樓,轉身又將樓梯擊毀。

薛振鷺手持金鐧,使勁原地一躍,把樓板撞了一個大洞,從樓下直接跳上二樓,正好落在玄空麵前。毫不遲疑,照頭就打。

玄空一見避無可避,隻得雙手一合,身外三尺升起一道氣牆。金鐧打在無形氣牆之上,初時為之一滯,仿佛就要被這股虛淩真力所阻。不料,薛振鷺拇指一搓鐧柄,那盤龍忽然轉了起來,散發出一種帶著強烈震動的斥力,幾乎在一瞬間把氣牆震散。

玄空大駭,黑袈裟神功都被震散,這可是從未有過之事。他自得了這門神功,幾乎無往而不利,以火龍真人劍法之高也能輕易傷他,以密宗法王神功之妙也不能碰他毫發。不想今日遇到了打神鐧,神功卻被破了。

他自不知,這柄「打神鐧」乃是淩空暗勁的克星,其上金龍能化解任何劈空掌、無形神拳,更包括玄空的「黑袈裟神功」與密宗法王巴仁喀的「去煩惱之刀」。即便巴仁喀親至,也必在薛振鷺手下吃虧。

瞬息之間,金鐧照頭打來。玄空頭一歪,被金鐧擊中在肩膀之上。以他內力之厚,身子之健壯,仍被打斷了鎖骨。他心知生死就在一刻,絲毫猶豫不得,左手小臂猛擊在打神鐧上。那盤龍受到外勁,果然反震回來,玄空被這一下震出好遠。他縱身一躍,跳出窗外,揮掌震退一圈禁軍,一步跨上薛振鷺的馬,狠狠拍了一下馬臀。那駿馬吃痛,馱著玄空一路狂奔而去。隨之薛振鷺也從樓上躍下,一把扯下自己的副將,邁上馬一路緊追。

兩人所騎都是千裡良駒,奔行奇速,一眨眼,都跑出了城外。身後上千禁軍急忙追趕,卻是越距越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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