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往事(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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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空再睜開眼,不見漫天刀光,眼前卻是青山、綠水、藍天、白雲,如夢如幻,如仙境一般。他喃喃自語道:「我死了嗎?難道說這裡就是人死後去的地方?」他站起身來,前方是一片湖水,明麗如鏡、一碧萬頃。

玄空立時想起:「我既然死了,那曉娥也絕不可能活下來。」一邊四處張望,一邊呼喚道:「曉娥!你在哪裡?曉娥!你在哪?」

卻見湖東麵,有一人折扇而立,戴綸巾、著青衫,好似是一個書生,渾身又散發出一種與生俱來的高貴氣息。

向北一瞧,有一大漢負手而立,寬膀長身,身形魁偉,不怒自威,月匈前一張狼頭刺青,令人望而生畏。

玄空嚇了一跳,心道:「這…這不是我的身軀原來的主人!他怎麼也在此處?」低頭自視才發現,原來自己早不是生前的模樣,而是前世的打扮。

他向西麵一望,又有一人,劍眉虎目,煞氣逼人,身披白虎大氅,正自斜臥在岸邊,漫不經心地看著湖水。

正當玄空望向那人,那人也轉頭來,兩者相對而視。玄空恍然一驚,驀地想起來:「這人不就是古時候的匈奴大單於伊稚斜嗎?此人活在千年前,那兩個人應該活在宋朝年間,而我生在千年之後。這一方天地之中,就隻有我等四人盤踞於東南西北四角,想來沒有別的原因,隻是因為我們都死了。」 他放眼望去,不見曉娥的蹤影,一時間心中有些失落。

在他思慮之時,伊稚斜站起身子,腳踏湖麵走來。伊稚斜乃是在世殺神,周身殺氣沖天,隨著他慢慢走近,玄空便感覺到一股陰冷氣息蔓延開來。倘若是常人,早被這種氣勢所震懾,可玄空已是今非昔比,另有一種平凡而無畏的氣魄在他身上散發開來,竟能將殺氣拒之在外。

玄空又想:「你伊稚斜生前縱有通天之能,現在也是個死人,既然大家都死了,我又何須懼你?」心念及此,更加從容自若。

伊稚斜走到玄空身前一丈,兩人相對而立。他緩緩駐步,笑道:「你比寡人想象中強上許多!看來我們或許可以不死。」

玄空一時扌莫不著頭腦,大為驚奇,忍不住問道:「我們?我還沒死?」伊稚斜道:「是我們還沒死,但若再無作為,我等四人便要形神俱滅,永世不得超生!」

玄空仍是不解,聽話中之意,似乎伊稚斜本來就認得自己和另外兩人,便問道:「你認得我?」

伊稚斜搖搖頭,道:「你與寡人生於不同時代,寡人怎識得?」玄空指向東麵、北麵兩人,問道:「你認識他們?」

伊稚斜兀自晃頭,說道:「寡人隻知,他們兩人一個是傻子,一個是呆子。」他指向東方那書生,續道:「那人一身龍氣護身,乃是身具大氣運之人,想來原本必是中原一朝君王,或是帝皇後裔。」玄空緩緩點頭,心想此言有理。

卻聽伊稚斜接言道:「隻是這人有魂無魄,宛如個呆子一般。」接著他指向北麵那大漢,又道:「這一位大概是草原上的後裔,瞧他威勢不凡,應該是個蓋世英雄,隻可惜被你奪舍了今生,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如今就是個傻子。」玄空順著他的目光看去,見那兩人雙眼空洞無神,果然如他所說一般。

在他二人說話之際,另兩人也踏水走來,隻不過始終沉默不語。

伊稚斜瞧見玄空雙眉緊蹙,仍是那一幅懵懂無知的神情,又即說道:「看來你還是不明白,「你」以為「你」真的是你嗎?」

玄空微微一怔,問道:「什麼意思?」伊稚斜嘿嘿一笑,不再答話,任憑玄空胡亂猜想。

玄空看了看伊稚斜,又瞧了瞧另兩人,一種奇異的感覺油然而生。這三人是如此的熟悉,就好像是自己的一部分。有那一瞬間,他甚至覺得自己並不完全,唯有四個人融聚起來,才成了一個完整的「玄空」。

玄空心旌搖曳,久久說不出話來。他回憶過去,終於明白,原來曾經自己,一身氣運取自東麵那一書生,一身威勢取自北麵那位大漢,一身煞氣、凜然殺意源於眼前的伊稚斜。而此刻的自己,隻不過是一最為尋常的普通人,卻能將三人靈魂融合,進而才有了那種奇異的氣息,如今身體被束,那股氣息又消失不見了。

玄空陡然獲悉這一真相,心中實在震驚,待得心神稍定,才道:「既如此,我就是你,是也不是?」伊稚斜微微點頭。玄空又道:「我為平凡,你為煞氣,他們一個是威,一個是氣運。」伊稚斜又即點頭。

玄空隨即斬釘截鐵地說道:「那好!我甘願以你為首,聽你吩咐,隻消你能救了曉娥!」

本以為伊稚斜必然欣然接受,哪知他卻搖了搖頭,說道:「這具身軀太孱弱了,我等三人都是束手無策,隻有你才可能使我們活命。寡人可以送你一場造化。」

玄空道:「你有什麼辦法?」伊稚斜道:「寡人把記憶給你們,能否逆天改命,就看你的了。」

話音一落,玄空隻覺眼前一片模糊,再一望,仍是藍藍的天,可腳下不再是平靜的湖水,而是一片碧油油的大草原。遠處有牛羊在吃草,有人們在騎馬,身旁有孩童的嬉戲打鬧聲。玄空心中了然,自己已經進入了伊稚斜的記憶中。

此時的伊稚斜尚且是個孩童,正自與人撕扯,口中不斷喊道:「是我的!是我的!」兩人似乎在爭搶什麼東西。另一個孩童個子比伊稚斜更高、更壯,大聲喊道:「你也敢和我搶東西,找打!」

玄空仔細一瞧,不禁吃了一驚,那東西他再熟悉不過,正是多年前在遼國所遇的「綠色小人」。兩個孩童起初相互推搡,隨後便扭打在一起,伊稚斜年歲較小,敵不過對麵的小孩,被推到在地,重重挨了一拳。

就聽「哇」的一聲,出乎玄空意料,那伊稚斜竟然大哭起來,邊哭邊哽咽道:「嗚嗚!哥哥欺負人!哥哥欺負人!」玄空這才知道,原來對麵的孩童正是伊稚斜的兄弟,也就是後來的軍臣單於。

卻聽軍臣哈哈笑道:「讓你和我搶東西,活該!」說著抱起「綠色小人」來回的摩梭,又對伊稚斜警告道:「你小子以後老實些,這是我的,誰也不許碰!」伊稚斜瞪著眼睛,一個勁的抽泣,仿佛十分不服氣。

就在此時,遠處一陣馬蹄聲響,十多個大人騎馬趕到,為首之人說道:「兩位王子,原來你們在這啊!你們怎敢把大單於的『長生天神像』帶走,他可急壞了。」

玄空融入了伊稚斜的身體,對這些人的對話聽得明明白白,恍然大悟,原來那「綠色小人」就是北方最高神祗長生天的神像。

聞聽大單於之名,伊稚斜與軍臣心中都開始打怵。此時的單於不是他們的父親稽粥,而是他們的爺爺冒頓單於,此人乃是最為凶殘暴虐的單於之一,弒父自立此等行徑,在歷史上也可謂罕有聽聞。而他一生豐功偉績也令人不得不折服,東滅東胡,西破月氏,使得百蠻懾服,就連中原漢朝,也隻得卑躬屈膝,以和親的方式求得和平,匈奴帝國在他手中發展到了頂峰。

那人喊話之時,身後兩人騎馬走近,一手一個,將伊稚斜和軍臣提了起來。幾人直奔單於大帳。

待進大帳中,隻見有一虯髯老者,雙眉濃長如銀電,雙眸明亮如寒星,想來該是冒頓單於,正滿目怒容坐在寶座上。還有一年輕男子笑臉側立,這位不是旁人,正是伊稚斜兩人的父親,如今的太子,左屠耆王稽粥,也就是後來的老上單於。

軍臣與伊稚斜見到冒頓,著實是害怕的很。這位敢行弒父自立這等冒天下之大不韙的罪過,要殺幾個兒孫也自不在話下。兩個孩童伏在地上,均不敢大聲呼吸,更不敢發出一點聲響。

但聽冒頓冷哼一聲,對著稽粥叱道:「瞧你兩個不成器的兒子!這麼大了還如此胡鬧,若褻瀆了神祗,小心天神降下責罰!」

稽粥眼下雖是一臉笑意,其實心中別說有多緊張。他與冒頓當真是父子一心,冒頓本身就是弒父自立,因此最怕自己的子嗣也效仿此等行為。那長生天神像乃是匈奴國至寶,也是大單於的象征,冒頓最怕是稽粥搶走了神像也搞個逼宮。而稽粥最怕冒頓以為是自己拿走了神像,如此可要遭來殺身之禍。

先前傳出神像丟失,單於寶帳中就隻剩冒頓與稽粥二人,那氣氛簡直陰沉至極。冒頓坐立不安,手藏在身下,始終扌莫在月要刀刀柄上。而稽粥凝神屏息,注意力也一直放在腳靴的匕首上。

如今長生天神像找到了,兩人都暗自鬆了一口氣。可這神像畢竟是被稽粥兩個兒子偷走的,因此稽粥也難辭其咎,聽見冒頓訓斥,連忙變了一幅怒容,對伊稚斜二人說道:「你們兩個混賬東西,長生天神像豈能亂拿,還不快向大單於認錯!」

伊稚斜與軍臣連連叩首,一個呼道:「大單於,我不敢了!」一個叫道:「爺爺,我不敢了!」

冒頓又哼一聲,說道:「若不狠狠懲罰,寡人看你們兩個是沒有記性,待我想想如何懲處?」這一舉動看似是懲罰兩個孫子,實則是敲山震虎,告訴兒子稽粥老實一些,莫要動歪心思。

伊稚斜與軍臣都嚇的一跳,心說:「冒頓要說重罰,必定非同小可,說不定打個半死。」軍臣心思一動,連忙起身指著伊稚斜喊道:「大單於!是伊稚斜!是他先拿走的神像,孫兒是打算為您追討回來。」

稽粥心想:「軍臣年十五,伊稚斜年隻有十一歲。十一歲的少年正是貪玩的年紀,拿走神像,也是情有可原,總好過大單於以為是我指使兩個兒子偷走了神像。」想到這裡,立刻說道:「哼!伊稚斜,我早就警告過你莫要貪玩,你偏偏不聽,如今大單於要懲罰,為父也不敢為你求情,你就自己受下吧!」

玄空已和這身軀產生了共鳴,漸漸分不清楚自己究竟是玄空還是伊稚斜,心中大感委屈,更不懂得為何父親要偏袒軍臣,大哭道:「爺爺、父王,不是我先拿的!真是不是我先拿的!」

稽粥又怒斥道:「小子,為父怎麼告訴你的,敢作敢當!既然做了就別怕受罰,不許哭了!」伊稚斜兀自哭的稀裡嘩啦。

冒頓自然知道稽粥的用意,他心想:「隻要不是你稽粥偷的,那是誰都無所謂。」這便出來打了個圓場,道:「寡人念伊稚斜年齡尚小,可從輕處置。」稍稍沉吟,又道:「如今我大匈奴國力強盛,北方諸國、南麵漢人皆不敢犯我威嚴,使得你們這些兒孫隻知享樂,這倒著實令人擔憂。寡人似你們這般年紀,也懂得上戰場殺敵了,哪像你們這樣胡鬧?嗯…,今時月氏已經為我大匈奴右賢王攻破,祁連山下盡歸我匈奴人所有。伊稚斜,你明日就跟著獵驕靡去祁連山下歷練歷練。」

此言一出,稽粥吃了一驚,心想:「祁連山兵荒馬亂,伊稚斜才十一,如何能在那裡立足?」遲疑道:「大單於…這恐怕不妥吧…」

冒頓眼神一斜,拿起桌案上的人骨酒杯,大飲一口,說道:「有何不妥?他月氏王都成了寡人的酒杯,月氏餘孽還能翻起什麼風浪?」

那酒杯正是由月氏王頭骨所製,稽粥與兩個兒子均感不寒而栗,誰都不敢再言。

伊稚斜垂頭喪氣,向冒頓叩首之後,便走出了單於寶帳。臨走前不忘看一眼長生天神像。他自幼最厭有人誣陷自己,今日軍臣膽敢汙蔑自己偷長生天神像。他便暗下決心,終有一天要將此物據為己有。

第二日,伊稚斜隨著上千烏孫騎兵與數千烏孫子民向西而行。當時匈奴單於庭位於陰山之下,而月氏人生活在祁連山下,此間路途遙遠,相距數千裡,非得行上數月不可。

此行首領是個年不過二十的年輕人,喚做獵驕靡。此人原是烏孫昆莫(烏孫王)之後(烏孫是先漢時北方的遊牧民族),而當年烏孫與月氏交兵,大敗,昆莫被月氏人所殺。這獵驕靡隨同族人逃到了匈奴人的領地,被冒頓單於收為義子,因此說來獵驕靡算是伊稚斜的叔叔。

這天,他二人騎馬同行,伊稚斜神情委頓,一點也提不起興致。獵驕靡幼年逃命投奔匈奴,如今又要重回故地,卻是感慨萬千。一路上,獵驕靡滔滔不絕,講了許多自己少年時的事情。伊稚斜無心細聽,隻隨聲應和。

獵驕靡見他一幅心不在焉的神情,眉頭一皺,說道:「小子!你雖要隨我去向月氏,也不必如此沮喪。大單於對你可不是不管不問。」

伊稚斜心知獵驕靡與冒頓感情極深,不敢表露出一絲對冒頓的抱怨,忙問道:「叔叔知道什麼?」

獵驕靡由行囊中取出一把四尺長刀,遞給伊稚斜,道:「你自己看。」伊稚斜將那長刀捧在身前,隻見其刃如秋霜,閃爍著銀色的光輝,而光芒之下又恍惚藏蘊了一抹血色。他大吃一驚,說道:「這…這是長生天之刃?」相傳此物由上古傳下來,據說是天神的兵刃,傳到當時就成了匈奴單於的佩刀,即使是伊稚斜也隻見過兩三次而已。

伊稚斜簡直不敢相信,不待獵驕靡答話,又忙問道:「真是大單於要你交給我的?」 獵驕靡點點頭,笑道:「若非如此,我怎敢輕易拿走此刀。怎麼樣?高興了吧,大單於對於你也是寄予厚望。」

伊稚斜亦是連連點頭,心中不由想入非非:「莫非爺爺有意要立我為單於?哼哼!那可當真是太好了!軍臣,看你以後如何跟我搶?」得意之際,便拿起寶刀左右亂劃,沒過多久心念一轉:「這也不大可能,我匈奴人自來講究父死子繼、兄終弟繼,立長不立幼,就算我父親將來成為單於,也隻會立軍臣為左賢王太子,怎麼也輪不到我!」伊稚斜此時年紀尚幼,自然不懂冒頓單於的用心。

那冒頓單於看似形貌粗獷,其實工於心計。他在位時武功鼎盛,在匈奴人之中威望極高,旁人誰也不懼,唯一提防的卻是自己的兒子稽粥。自忖如今老邁,已不復當年之勇,生怕哪日稽粥就要反叛自己。每思至此,寢食難安。他左思右想終於定下一道計策,不妨就在稽粥身邊培植另一個勢力。

須知,稽粥若是繼位單於。那下一任太子左屠耆王便是軍臣,因此他父子二人必是一心。而稽粥的幼子伊稚斜是絕無可能成為太子的,伊稚斜想要上位,隻能依靠自己這個單於爺爺。如此一來,這孩子就能聽從自己的擺布,可用於製衡稽粥與軍臣。

冒頓就借獵驕靡之手,將長生天之刃交給了伊稚斜。這把刀雖然是稀釋珍寶,可也不過是把尋常兵刃,誰也不知其中有何秘密。賜給伊稚斜,既能彰顯自己對他的器重,又不損失什麼,當真是一舉兩得。

伊稚斜不明此中深意,仍是十分高興。匈奴人天生對於刀子就有種獨特的喜愛,伊稚斜寶刀在手,忍不住胡亂揮舞起來。

獵驕靡坐在馬上,看其刀法爛七八糟,微微搖頭,嘆道:「唉!看來大單於果然是高瞻遠矚,如今這代匈奴王子實在太差勁了,確實應該好好歷練一番。」

伊稚斜年齡不大,卻是心傲氣高,當即反駁道:「叔叔是說我弱?哪裡弱啦?」

獵驕靡哈哈一笑,道:「莫說別人,我似你這般年紀,使起刀來也是有模有樣,可不想你這般兒戲。」

伊雉斜心有不服,卻無從抗辯,隻因這獵驕靡在匈奴王庭也是出了名的勇士,年少時就能殺虎搏狼,的確英勇過人。而自己不過是匈奴中一個養尊處優的王子,如何比的了他獵驕靡?

隻聽獵驕靡又道:「匈奴人以馬和刀為根本,之所以能縱橫草原,震懾外族,以至於中原漢人也對我們卑躬屈膝,無非是因為這兩個原因。」

伊雉斜連連點頭,大感贊同。匈奴人馬更快、刀更鋒利,這才造就了草原上最為強大的騎兵。

獵驕靡續道:「你騎術尚可,但使刀的功夫差的太遠。也罷,此間路途遙遠,還要走上月餘。閒來無事,我就給你講講刀法。」

伊稚斜大喜,態度也變得恭順許多,說道:「叔叔肯指教,那是再好不過!」

獵驕靡回首東望天際,那正是單於庭所在方向,長嘆一聲,道:「當年我也是你這般大,大單於給我講,使刀講究一個勢字!」「勢?那是什麼意思?」伊雉斜頗感詫異。

獵驕靡朗言道:「正如行軍打仗,我匈奴騎兵來去如風,敵人尚不察覺便已兵敗,這就是勢。」伊雉斜歪著腦袋,道:「我聞我父曾言,漢人有個叫孫武的,說:『兵之情主速,乘人之不及。』這麼說兵貴神速就是勢?」

獵驕靡微微點頭,又道:「再比如兩軍交戰,氣盛者勝,氣弱者敗,此亦為勢。」 伊稚斜皺著眉頭,道:「叔叔是說勢就是勇?」

獵驕靡笑了笑,繼續說道:「再比如匈奴大破月氏,將其男子盡數屠戮,婦女皆淪為奴隸,將那月氏王的頭顱砍下了,做成了酒器。月氏餘孽聞風喪膽,從此再不敢犯我威嚴,這還是勢。」

伊稚斜被他三句話搞得稀裡糊塗,原以為獵驕靡要指點自己如何使刀,怎想到他三句話句句不離行軍大戰。還道獵驕靡是在敷衍自己,心中老大個不樂意,便說道:「叔叔說來說去總不過是打仗的事,又與使刀有何關係?」

獵驕靡耐心說道:「我剛剛說的三件事,也是我這幾年讀漢人書才有的感悟,你還太小,將來也會懂的。」微微一頓,接言道:「大單於當年說的十分簡單,他告訴我,隻要握緊刀子,一心想著砍死對手,並且深信自己能砍死對手,那刀勢就練成了。」

伊稚斜年齡不到,悟性著實不低,聽見此話,也覺得似乎有些道理,不禁陷入了深思當中。

半晌後,伊雉斜緊握長生天之刃,對著空氣猛劈狠斫。此刀異常鋒利,揮舞之時破空聲唰唰作響,可依舊感受不到那所謂的刀勢。他倒有些自知之明,心想憑自己這三腳貓功夫,若真有一個敵手,說不得要被對方斬於馬下,又收起刀來,問道:「如何才能練成刀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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