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 再起風雲(四)(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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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間,垂拱殿擺開宴席,幾位宮中近臣與燕王一同作陪。宴席上,禮樂歌舞十分精彩。酒過三巡,趙頊稱不勝酒力,退回後宮休息。玄空一瞧皇帝走了,而剩下這些大臣除了燕王,都是性子豪邁的武將,也不再拘束,抓起酒壺大飲特飲。這些年他日子過得清貧,平日裡多素少葷,更從不飲酒,此刻大快朵頤之餘,又想:「可惜,可惜!阿念和曉娥品不到這宮廷中的美食好酒。」

但覺那酒水入腹,由喉嚨到小腹都有一股暖洋洋的感覺,十分舒坦。他一連飲下十餘壺酒,酒意微醺,心神盪漾,不禁想起了從前在江湖上漂泊的日子,忽而記起在大草原上與蘇念打獵放羊,忽而記起深山中與曉娥砍柴養雞,再一晃,又想起在藏劍閣練劍的日子。他舉起酒壺,又飲一大口,心下黯然,嘆道:「阿揚,你在哪呢?我怎麼找不到你?」

這時燕王端著酒杯走了過來,笑眯眯地道:「小王祝國師馬到成功!」玄空端著酒站起身,眼一花,忽見燕王眉清目朗,有點像一個人。玄空晃了晃頭,道:「謝燕王!」飲下酒水。

夜幕降臨,酒席散了,玄空在宮人的陪同下回到驛站休息。隨行而來的慧竹、虛清、虛方早已睡下。玄空一身酒氣,也不願擾到幾人,搖搖晃晃走到屋內,身子一斜倒在榻上,透過半開的窗戶,望著彎彎的月牙,漸漸陷入夢鄉。

這一覺睡得朦朦朧朧,一點也不踏實。似睡似醒間,他沉淪在無限夢境中,過去的事在腦海中都浮現了一遍,從幼時在少林學藝,直到熊劍唯死後,那一幕幕如夢如幻。夜半四更,他酒意退去,冒了一身冷汗,月匈口突突突心跳的厲害。

他忽然驚坐而起,驀地想起了早年魙鬼陳延平說的話:「魑、魅、魍、魎、魃之上,還有一位『閻王』。」

「『閻王』?『閻王』?『燕王』?是了!是了!試想普天之下,除了燕王,還有誰覬覦大寶?誰還有理由去奪丐幫秘藏?我原來以為熊劍唯的主子是夏帝、遼帝,如今一想,遼夏兩國極少主動出兵,並沒有吞並中原的雄心壯誌。燕王的嫌疑才是最大的,陳老伯一定是聽錯了,不是閻王,而是燕王。那張鎏金龍椅也定是給燕王預備的。」

玄空一拍大腿,嘆道:「這麼簡單的事,我竟然想了十多年,當真蠢不可當,蠢不可當。」 隻因他先入為主,以為魑、魅、魍、魎必定聽命一位武林高手,然而燕王一點武功也不會,這才沒想到此節。

這一瞬間,困擾他多年的疑團終於揭開:「熊劍唯、魃鬼、魅鬼這些人多半都是燕王的家臣,受人之恩,自是燕王的恩,忠人之事也是燕王的事。那些寶圖應該都落在燕王之手。當年魃鬼曾出手殺了好幾位地方官員,多半是這些人察覺燕王有不臣之心,又不肯同流合汙,才慘遭滅口。魅鬼與熊劍唯的書信中曾提起一處府邸,也許就是燕王的王府。」他將種種線索反復推敲,更覺的入情入理。

他想到這裡,高懸的心反而放了下來:「燕王哪怕興兵造反,那又與我玄空何乾?說到底那是他們趙家的事。再說皇帝把燕王拴在汴京,怎麼也不會讓他再握兵權。」翻過身繼續睡了過去。

次日,宮人入驛站宣讀皇帝旨意,玄空正式接旨,即日出發。他與慧竹等人出城,趕往西夏國,隨行還有一位觀察使,帶了百名精兵護送。

剛走不久,正路過燕王的府邸。玄空心下好奇,想進府查探,便稱口渴,命一眾官兵在附近的茶樓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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