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吾輩義不容辭!(2 / 2)
「太史慈?甘寧?這這怎麼可能!他們這時候不是應該在南方嗎?!」
劉弋的大腦一片混亂,朱儁有些好奇,他問道:「陛下知道這兩員勇將?」
「知道」劉弋苦笑,「當然知道,鼎鼎大名,如雷貫耳。」
「且招來。」
皇甫酈猶豫了一下道:「既然不是段煨的部下,將他們招來恐怕」
「沒事,你且招來,不會有事的。」
且說,當身長近八尺滿臉大胡子的太史慈,和錦衣金甲炫酷無比的甘寧出現在劉弋麵前時,劉弋還是充滿了不可置信的感覺。
劉弋看著麵前的兩人,細細打量。
這一打量不要緊,倒是給剛才還大發神威的太史慈和甘寧看緊張了,這可是天子!
一緊張,太史慈就想撫一撫自己的美須髯,可偏生意識到了什麼,自己又把手放了下去。甘寧更是不堪,豪強出身又從過賊,見到天子本能地緊張,緊張的恨不得拔了自己這身顯眼的金甲。
「太史子義,甘興霸你們二位為何會出現在這裡?」
聽到天子準確地叫出了自己的字,太史慈和甘寧驚訝萬分,知道名字不奇怪,剛才通報了,可字又是怎麼知道的?如今天下,他倆不過是地方上小有名氣的武將罷了,如何能傳到天子耳中?
太史慈一怔,醒悟的也快,乾脆俯首答道:「自然是陛下相召,我們才在這裡。」
等太史慈和甘寧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說清楚原委,劉弋乾脆嘴巴都合不上了。
這是他第一次真實地意識到,他改變了歷史,他將某些人的命運完全改變到了另一個方向。
劉弋解下劍來,橫放在身前,他忽地問道:「大丈夫生逢亂世,當帶三尺劍立不世功,以升天子之階。這句話是不是你說的?」
此言一出,不僅是太史慈,連甘寧都不知道今天第幾次受到了驚嚇。
他們的腦海中隻有一個疑問:天子是怎麼知道的?難道真是上天告訴他的?
可眼下卻容不得猶豫,太史慈再度俯首言道:「是,微臣常掛在嘴邊。」
「長安、洛陽,宮闕皆遠,天子之階卻是沒有的」
太史慈的心猛地一沉,天子之階,指的不是台階,而是官位,天子也是瞧不起他出身的人嗎?覺得他一介遊俠兒,當不得將軍。
「三尺劍倒是在眼前。」
太史慈看著劉弋雙手遞到他麵前的劍,近八尺的藏昂大漢,霎時間就紅了眼眶。
「陛下」
「拿著!這是你應得的。」
平素手根本不會抖一絲一毫的神射手太史慈,雙手顫抖地接過了天子劍。
甘寧眼巴巴地看著太史慈,心下羨慕嫉妒五味雜陳。
「甘興霸,朕曉得你是個好錦衣玉食的,你看朕穿的這般破爛,也沒什麼好送你的。」
甘寧看著身穿樸素的皮甲,空著手,隻有錦繡披風看起來值點錢的天子,尷尬地搓了搓手。
自己這身打扮,錦衣金甲,好像確實比天子還富貴。
「且送你一首詩吧,此情此景,也不枉一段佳話。」
劉弋沉吟片刻,一字一句言道。
「大將生來膽氣豪,月要橫秋水荊楚刀。
風吹鼉鼓山河動,電閃旌旗日月高。
天上麒麟原有種,穴中螻蟻豈能逃。」
解下錦繡披風,劉弋給甘寧硬生生披上,方才吟出最後一句。
「待到來時太平日,朕與將軍解戰袍。」
甘寧麵色漲紅,支吾了幾聲,最終不知所言。
他是讀過書的,如何不曉得這首格律古怪的七言詩,和他今日的甘寧是要一起載入史冊的!
看著屍橫遍野的戰場,劉弋感慨萬分。
「義之所在,義不容辭」
劉弋反復咀嚼著這句話,他看向圍在他身邊,追隨著他的人。
不知不覺,很多了。
朱儁、徐晃、法正、楊修、鍾繇、王粲、司馬芝、皇甫酈、王越、胡車兒如今又來了太史慈、甘寧。
不知怎地,一句話竄出了劉弋的嘴邊。
「義不容辭重鑄漢室榮光,吾輩義不容辭!」
說完劉弋自己都愣了愣。
眾人旋即醒悟,像是在盟誓一般,齊聲喊道。
「重鑄漢室榮光,吾輩義不容辭!」
帝性狡黠,有權術,詭變不窮,常以言詞或身邊物作邀買人心之舉,謂之「惠而不費」也。
於徐晃,則以封侯之許,於法正,則以拜相之諾。
及鄭縣鏖兵,頹勢已顯,帝欲奔走,口呼「天亡我也」。
獨黃門丞修牽其韁,泣血諫曰:陛下若出奔,則大軍必敗,願陛下三思。
帝不耐,以鞭笞修,血痕四濺,尤不放手。
忽有義士太史慈、甘寧領兵來援,遂敗郭汜,所謂「五虎良將」得其三,英雄匯聚,時也命也。
由其見也,天雖不喜帝,然見漢室尚有如修等骨鯁之臣,終不忍其亡也。
——漢·楊修《雞肋稿(半焚補訂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