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師徒相談，生死奧義（1 / 2）
「我原本就十分疑惑，以晨翎悅那恐怖的災厄之力為何十六年都未能使你晨家覆滅，青山城消亡。原來大部分災厄之力都被你兒子吸收。但也因此，他的氣運被壓製，如今心魔深種，失去自我。」
白聖風擺擺手，語氣平靜。
然而，他心中的驚濤駭浪卻無人得知。一萬多年了，他終於找到了。
「心魔？」
林小沫從未聽說過這個詞，但一聽便知道必是極為難對付的存在，不由擔心起來。
「還請前輩救救我的孩子。」
白聖風沒有說話，輕輕一揮手，和晨希兩人消失在原地。
晨希隻覺眼前一花，已經來到另一個陌生的世界。
明亮的陽光照亮天地，蔚藍的天空白雲飄飄。四周聳立著連綿起伏的巍峨高山，圍繞著一片寧靜祥和的青青草地。不遠處，青翠的樹木灑下片片樹蔭，隨性點綴的各種鮮花爭芳鬥艷，為這片鳥語花香的世界增添一分美麗的色彩。
晨希轉過頭，發現這片世外桃源竟是有主之地，密集的房屋落在蜿蜒曲折的小路兩側，炊煙裊裊。悠閒的平民圍坐一圈打牌下棋，辛勞耕作的農民雖然衣著樸素，揮汗如雨，但臉上卻洋溢著幸福快樂的笑容。
看到這一幕，他的心情不知不覺放鬆了下來，仿佛回到小時候身處母親懷抱，溫馨而幸福，全身不由自主放鬆了下來。
「師尊，這裡是？」
白聖風帶著他走到田埂，微笑著看著他，反問道：「現在冷靜下來了嗎？」
晨希點頭：「對不起，讓師尊失望了。」
白聖風搖搖頭：「如果我早日發現你的異常，也不至於衍化出心魔來。不過現在發現得還不算晚，可以慢慢磨滅。」
晨希眉梢一挑，意外地看了他一眼，沒想到聖境之上的前輩高人竟會自降身份向他一個小小的煉氣境解釋這些。
「這裡是我們雪神山真正的核心，也是內門弟子、核心弟子和親傳弟子修煉聖地。」
晨希心念一動，脫口而出：「秘境。」
「可以這麼說，但也不全對。
雪神山內藏上萬個秘境，我們所在的這片空間隻是其中一處秘境。這秘境遠比你想象的要龐大，堪比一方小世界。萬年來，即便是我也隻涉足其中冰山一角。」
晨希心中震驚。
世界是有多寬廣，即便是上輩子他也不清楚，整個人類都沒有探知世界的盡頭。而雪神山內竟有一萬個世界。
「每個世界各不相同，或新生，或滅亡，或繁榮，或死寂，或和平，或戰亂。我們現在所處之地正是戰亂世界中的一個角落。」
晨希看向這寧靜的村落，實在無法將它和戰亂聯係起來。
「晨希，現在說說你的問題。你的心魔因何而生？」
晨希沉默了片刻，一五一十講述自身的異常。
「善與惡嗎？」
白聖風立刻明白了問題的關鍵之處。
「在你心裡，善有善報惡有惡報，這應是理所當然之事。但實際上事與願違，現實與心中的理想產生了極大的落差。理想破滅，精神崩塌，以身墮魔，同流合汙。」
「正是！為惡之人獲得那般瀟灑滋潤，善良之人卻一生艱辛痛苦。這太不公平了。」
「那我問你，這個世界何曾有過公平？又是誰來主持公平？」
晨希緊緊握著拳頭，卻是無法反駁。
「我曾說過，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在天地眼中，萬物平等，不會偏袒好人，也不會懲戒惡人。
你想要的公平從來都不是上天給予的，而是自己爭來的。
你既然不服，為何不逆了這天地，為天下爭得一個公平的世界？」
晨希這時幡然醒悟。
為何王家、孫家等惡勢力囂張霸道，無人敢惹？
不是因為他們有多強大，而是因為在民眾眼中他們就是這天，無人敢站出來聯合民眾逆了這天。
為何晨翎悅無法無天，把晨家鬧得雞犬不寧？因為晨家小輩把她當成無法招惹之人，沒有勇氣爭取平等地位。
為何紫衣人，靈皇錢莊高高在上，無可撼動？因為青山城所有人太過弱小，從未想過抗衡，又豈會奮發圖強，超越對方，為自己爭得自由平等的未來？
「晨希，可知你父母為何為你起這個名字？」
晨希搖頭。
「也許是希望我健康快樂吧。」
白聖風笑了笑。「晨希，是個好名字。你父母不僅希望你能過得好，也是希望你能如清晨的陽光，為人民掃除黑暗，帶來生機和希望。」
晨希低頭，默然不語。
白聖風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這些日子，你的實力提升太快，心境不穩，又因為災厄之力在你體內淤積不散，多年積壓心底的負麵情緒才會爆發。不過你可以放心，隻要有我在，你就不會有事。」
「師尊，心魔當如何驅除？」
「很簡單。多走走，多看看，多聽聽。等你念頭通達，心境蛻變，心魔自然消亡。」
晨希依然不是很理解。傳說中心魔都是極為可怕的存在，會讓人走火入魔，精神紊亂，六親不認，殺人如麻，極難對付。可在眼前人口中隻是輕描淡寫的一句遊山玩水即可？
「孩子，你隻看到一隅之地惡人的自得狂妄，未看到世界各地惡人的淒慘下場。
世界上八成的惡人沒有瀟灑多久便鋃鐺入獄，後半輩子都要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慘重代價。
剩下的兩成，大多表麵上風光快活，實則遠沒有你想象的艱辛。每天他們都要時刻警惕官方捉拿，小弟背叛暗殺，稍有風吹草動立刻驚醒，精神疲憊不堪。每次為惡都是一場生死賭博，真正拿自己的小命在賭片刻的奢華。
隻有極少數惡人如你所想的過得瀟灑自在。因為他們懂得利用能利用的規則，在合適的時機破壞可以破壞的規則。上有人罩著，下有人瞞著，將所有不利因素全部抹去。但是這隻是暫時的。世間高手如雲，一旦招惹了不該招惹之人，他們的路也走到頭了。
我們作為善良守序一方不能自甘墮落，但也不必死守規則。正所謂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他們不講原則，我們也不必講規則。
但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隻有千日殺賊，沒有千日防賊。但凡有一線機會，追殺至天涯海角也要斬草除根，不留後患。」
晨希點點頭，心中的鬱結消散了不少。
「一葉障目不見泰山，孩子，不要被眼前的假象所迷惑了。多出去走走，看看，你會發現，這個世界遠比你想象的更大，更復雜，也更美麗。」
晨希點點頭，誠懇道謝：「謝師尊提點。」
這時，他不知道的是，識海中的光球再次亮了起來，萬界星塔的大門重新為他打開。隻是靈魂中的淡淡黑雲揮之不去。
「再過不久，你跟我去東海城，那裡有更大的舞台給你施展拳腳。
不過你要明白，世界上人無完人，是人皆有缺點，都會犯錯。井底之蛙思想偏激，容易誤入歧途。天賦上佳，鬱鬱不得誌之人，更容易成魔，墮入殺道。如果你會遇到脾性欠佳，為禍尚淺之人，希望你給他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也許他會成為你不小的助力。」
「是，師尊。」